穿越之七侠五义-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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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你们汉人呐!成天只晓得讲究繁文缛节。”查柜摆摆手,不悦道,“契丹儿女可看不上这些,既然定下了比武招亲,那最后胜出的就是郡马。其余的,一概莫论。”
“老人家美意,小可心领。”丁兆蕙抱拳道,“只不过,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往。”
“小兄弟口中的要事,只怕跟三指雪莲脱不掉干系罢?”查柜骤然又问。
双侠略怔,一旁舂药的小伙计忍不住插嘴道:“师父,你刚这一席话,弯儿可绕大了,徒弟听着,都快顺不回头了。”
查柜双眼一瞪,拿起药槌,作势要打的样子:“以下犯上的东西,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啊?”
小伙计抱头跃向一边,斜睨双侠,大声道:“你老何不说明白些呢?三指雪莲,南王府上就有!”
丁兆蕙惊喜交集,失声道:“此话当真?!”
小伙计顽皮吐舌:“比真金还真呐!”
“老人家!”丁兆蕙扭头,急切地问向查柜,“南王府倒是怎么走?”
“使不得!使不得!”查柜双手直摇,“南王府门禁森严,哪能够随意闯得。三指雪莲是粘八葛觐献圣上的贡品,南王因平叛有功,太后赏赐才得了些。像这般尊贵,只怕看护得比眼珠子还重哩。”
“那……”双侠挑眉,“你言下之意是……”
“这眼底下,不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缘嘛!”查柜进一步释疑道,“南王耶律仁先五子一女,如珍郡主自小便被视若掌珠,三指雪莲可不就在她的嫁妆之内。再说了,咱们这位郡主知书识礼,长得也是明艳动人,能娶到她为妻,那可真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双侠道谢离去,拎了药袋一路心事重重,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城中南王府。
打老远望过去,临街一座七尺高台,披红挂彩,好不气派。左右立柱还镌了一副金字楹联。上书:“开十丈擂台问天下英雄何在候一代豪侠配如珍郡主无双”。
台下围了一转边提刀佩剑的青年豪俊,正在大声议论着甚么。观服色,以辽人居多;汉人、西夏人次之;间或还有来自吐蕃与高丽的。
双侠近前些许,原来众人说的是比武细则。有人不服气问:“这禁使毒物也就罢了,可自古兵不厌诈,为何要将暗器放入禁制之列?”
桌前,坐着一位盛装华服的中年男子,面露讥诮回道:“南王府招的是郡马,可不是响马。蝇营狗苟之辈还是滚远些好。”
“你倒是谁?怎地出口伤人!”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道。
那人“呼喇喇”掀开柄折扇轻摇,傲慢之色溢于言表:“你们之中谁做得成郡马,日后自然便能够知晓我是何人。”朝身后举了举手,沉声令道,“取我的弓来!”
侍卫早有准备,转瞬便有两人抬了只漆花大匣呈到案前。华服男子弹指轻挥,匣上红绸应势而落,一张黑漆黝亮的铁弓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张弓,没有二百斤的膂力开不下来罢?”
“也不知道是比武,还是比力气来着……”
一干人窃窃私语,部分底气不足的露了怯,已悄悄儿地紧赶着退场了。
华服男子环顾面前这支郡马预备队,得意出声:“诸位都是练家子,不消我多说了罢。自觉能开这二百斤铁弓,手上还能有准头的便留下。”摇晃着折扇又道,“台上的彩旗瞧见了没?统共一十六面,赤、白、青、兰四组,每一面上皆有编号,用白羽箭将其射落,三日之后,便可来此处比武招亲。”
“分明就是捉弄人嘛!”
“他打算要郡主老死闺中么……”
众人一片哗然。要知这强弓,须得配上重箭来使,白羽箭轻飘,寻常只作练习之用。弓箭已是不搭,还要射中这数十丈外迎风招展的旗帜,此中艰难,实为不可想象。
顷刻间,人又散去了一多半。场内仅剩二十余人而已。
所谓水落石出,这晌会功夫,台下人头一稀,那是妖孽尽出。先前人多,合着奇装异服的不少,扎堆拥一块儿,倒是谁也不比谁惹眼。如今空了,其中一个和尚打扮的胖子,与另一个身披道袍的瘦子,便显得分外突兀。
“如珍郡主比武招亲,这俩和尚、道士跑来凑甚么热闹?”有人好奇道。
“喂!说你呢,牛鼻子!还有旁边那秃驴!”一名体格健硕的契丹武士,煞是粗鲁地指着他俩喝问道,“走错道了罢?南王府可不是你们挂单、化缘的地方!”
那道士竟也淡定,轻哼一声背过脸去,不愿理睬众人。
大伙儿又齐刷刷将目光移向和尚,胖子远不及瘦子沉得住气,摸着自个儿地光头,局促道:“看甚看?!你们因何而来,小僧便因何而来!”
一干人哄笑不止。
华服男子收起折扇,反转过来笃击案台,皱眉道:“道长修行之人,参选郡马,怕是有些不妥罢?”
瘦道士不慌不忙应声:“招亲贴上明明白白写着:但凡未曾婚配的成年男子均可报名,并无僧道不可加入之说。再则贫道修的是玄妙无上正真道,是为道教隐宗,也没有禁婚的规定。”
华服男子眉头越拧越紧,转而朝和尚发问道:“那么大师你呢?你又是礼的哪门哪宗的佛?难不成那些清规戒律都是念着顽的?”
胖和尚双手合十,答道:“小僧原是皈依在华严宗大佛寺,圆明堂汇通法师座下。不过众生沧海、缘起缘灭。数月前,如珍郡主往大佛寺进香之时,小僧有幸睹其仙颜。多般思虑,小僧便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迁单还俗,再续尘缘。”
场内一阵静默,接踵而至的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有人小声嘀咕:“久闻大佛寺戒律森严,怎地出了如此淫僧……”
“你们……”华服男子被这僧道二人回得语塞,“哔叽”一声又甩开折扇,心烦气燥地刮将起来,“一个比一个奇葩!”扭过头朝身后唤道,“近侍!”
“卑职在。”一人躬身上前。
华服男子压低了声音问:“方才那和尚,说他师父叫甚么通来着?中通还是圆通?”
“回大人,是汇通。”
“对!就是他!”华服男子咬牙切齿地吩咐着:“待会带两个人去大佛寺,给我把那老秃驴绑来,倒要问问他,平日里是如何教导徒弟的!”
言罢,神色一凛,看向众人道:“每人限射三支箭,哪位先来?”
“我!”将才那名契丹武士大喇喇上前,端起铁弓,却只取了一支白羽箭,拍着胸膛豪迈道,“一支足够!”
旗帜设得甚高,只见他单膝跪地,挽弓搭箭,慢慢瞄准了,大喝一声:“着!”一面赤旗应声而落。
“好!”众人纷纷击掌,赞叹不已。
紧跟着,群豪依次上场。有些一发即中,自是喜上眉梢;有些三发不中,只能扼腕叹息。值得一表的是那僧道二人,箭术竟异常了得,俱将彩旗收入各自囊中。
约莫过了多半个时辰,彩旗已被陆续射落,仅余一面兰色,尚未落入人手。
华服男子眼光逡巡过众人,终于在双侠身上落定。族人素以粗犷骁勇著称,似面前这般俊雅不羁的人物,实属难得一见。心念至此,不由语气也温和了几分:“你已旁观许久,眼下还剩了最后一面旗,可有心试上一试?”
丁兆蕙心内,自打药行出来便纠结掂量上了,直到如今,也未有个结果。骤然遭人追问,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夺得头彩的契丹武士见双侠迟疑,只当他是功力不济,便笑话他道:“比武招亲不是比文招亲,兄弟你大概看走眼了罢!”
丁兆蕙并不搭理,深吸一口气走向案前,一手持铁弓,一手拈起三支白羽箭,满上弦,竟是三支齐发的架势。
众人知晓逢上了行家,均是屏息凝神瞧他。
好个双侠,手起箭出,端是一个潇洒利落。三枚白羽箭整齐钉入杆中,直惊得在场群豪瞠目结舌。
华服男子笑意深达眼底,亲自递上彩旗道:“兰组四号,三日后,你我此地再见。”
第87章 南王府丁二比武招亲析津城潘盼奔波留人〔上〕()
待双侠折回客栈,已是落日光景。
斜阳映射之下,天井内几株重瓣榴花,开得愈发绚烂如霞。
白玉堂背手立于树下,闻见双侠脚步,不由欣喜地转过身来,询道:“抓个药,怎生去了这般久?可是路上撞到了麻烦?”
“不曾。”丁兆蕙淡淡应声,“有一味药难寻,跑了数家铺子方才配齐,故而耽搁些时候。”
“料你定是无事。”白玉堂宽心一笑,“潘盼她却非不要信,直催着我去药铺寻你。你说她一个病人,还带着个婴孩,我怎放心将他们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客栈,独自出去。可又拗不过她,只得下楼在院中候你。”
丁兆蕙心头一紧,面色仍是如常道:“她现在可曾好些?”
“我瞧她乏累得很,这会儿许是睡了。”白玉堂从双侠手中接过药包,言道,“我去找地方煎药,你且歇上一歇。”
轻浅的鼻息声由帐中传来,榻上之人睡得正熟。
自当日西湖初遇,也曾同探惜香院搭救云娘;也曾齐登陷空岛演过双簧;京都携手盗御冠,彼时的共赴患难,更是叫人难以忘怀……回想此前种种,她的一言一行,她的一嗔一笑,俱已深刻烙在记忆之中,任时光如何流转,也是印记难消。
丁兆蕙心绪起伏,伫立在床前默默无话。良久,喃喃道:“你若是一直这般……瞧不着花开,见不到花落,就算我一辈子陪你护你,又怎能心安?倒情愿你好好儿的,相忘于江湖……也是安然。”
杜郎中的方子极其灵验,未出三日,潘盼的风寒已好得七七八八。她琢磨着得速往木叶山去,尽快与耶律阿娃打上照面才是。便与丁白二人相商:“两位哥哥,明儿一早,咱们就启程去寻烈儿的姑姑可好?”
“何必急于一时呢?”白玉堂温言道,“等你身子大好了,再动身不迟。”
“五弟言之有理。”双侠颔首,“且再将息一日,待我起好路引,后天出发便是。”
“也罢……”潘盼勉强应了,倏而想起甚么似的,偏过头来,问道,“你们可曾有事,在刻意瞒着我?”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锦毛鼠最是禁不住旁人猜忌,更何况眼下这猜忌之人,还是他想方设法也要护其周全的潘盼,拍着胸脯煞为不悦道,“我白玉堂行事为人,即便算不上顶天立地,至少也是无亏天地,几时会欺瞒你一个妇道人家?”
“我……”听闻白玉堂如此较真,潘盼不禁心生悔意,忙道,“是我言语莽撞了。白大哥,你千万莫往心里去。”
白玉堂轻哼一声:“我怎会和……”抬眼瞥见潘盼黯淡双目,胸中一窒,瓮声道,“和你计较甚么……我去店堂给烈儿寻些牛乳。”说着,人已闪出房外。
“白大哥……”潘盼只道锦毛鼠仍在生她的气,情急之下,出手去探,却是够了个空。
趔趄之际,双侠膀臂一伸,端住她手肘,将其牵至藤椅落坐。
“白老五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何苦要问他那些话。”丁兆蕙波澜不惊道。
潘盼叹息一声,幽幽道:“方才那句话儿……多半是问你来着,不想被他误会了。”
“你——”丁兆蕙神色一动,旋即恢复平静,“似乎从不吝惜用最大的恶意揣度于我。只不过……”
“只不过我已是个瞎子,”潘盼截住他的话头道,“你也不好与我计较。”
“这么说又是何苦来哉?”丁兆蕙蹲下身打量与她,苦笑道,“我还能害你不成?”
“害我倒是不能。”潘盼正色道,“但凡如你们这般,担了些侠名之人,总喜欢坑害自个儿。咱俩虽说总不对盘,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就算是给你提个醒儿。”
听她言罢,双侠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凝望那瘦削的脸庞,吞吐言道:“我……你这算是……在关心我么?”
此等温柔口气,潘盼却是接受不能,摆摆手不耐道:“话撂那儿,你愿作何解,便作何解。”倏地指尖被人捉住,不等她抽离,整支细腕已落入一双大手包覆之中。
掌心有温热传来,燎得某人是肝火大盛,她出力甩手、跺脚,奈何双侠并无松开的意思,忙得双颊绯红一片,也未能挣脱。
“你这是要做甚?”潘盼气闷。
“保重!”丁兆蕙缓缓放手,郑重嘱咐她道。
翌日,即是比武招亲之期。双侠诓称要去城中置办出行所需,携了湛卢,直往南王府而来。
偌大一条街巷,处处人潮涌动。十里八乡的货郎们似乎都已云集此地,卖吃食的、贩杂货的、间或还有做手工的,可叫一个五花八门,林林总总。比起中原繁华之地,竟也丝毫不见逊色。
南王府前,早就挤满了爱瞅热闹的析津民众,里里外外,层层叠叠,端是将一座高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郡主来啦!”
“郡主来啦!”
只见一位契丹服饰的妙龄女郎,在侍卫们的簇拥之下登上高台。围观的人群中,登时爆发出阵阵骚动。
契丹女子与汉人女子果是不同,终身大事在前,那如珍郡主并无半分矜持之态,反笑得灿若春花。入座后,更频频向台下围观众人挥手致意,神情落落大方,别具一番坦荡气度。
三天前,主持初试的华服男子,此刻也在郡主身旁落座。两人交谈几句,华服男子手一指,竟是朝着丁兆蕙站立的方向。郡主的目光随之而来,火辣辣地在其周身盘桓,倒将双侠臊得好不自在。
丁兆蕙别过脸去,向旁人打听道:“陪在郡主身边的那位男子,是个甚么来头?”
“南院承旨耶律信先耶律大人你都不识?”答话之人惊讶地打量于他,点点头又道,“也难怪,外乡人罢?他便是如珍郡主的四叔,南王耶律仁先的亲弟。郡主打小就跟这位叔叔亲厚,故而连比武招亲此等紧要大事,也交与他张罗呢!”那人倒也热心,叽叽呱呱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