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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穿越之七侠五义-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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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回首瞥了她一眼,神情微嗔。

    元翠绡秒懂:高富帅大叔定是觉得,尔等草民,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想来便有些讪讪:“悉听义父安排。”

    王爷接着道:“身边没些个贴心的下人侍候也是不成。你方才见过的春柳、夏蝉,都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自打你入府,一直就是她俩在照应着。如今,仍将她二人留与你使唤便是。你看可好?”

    使唤倒是不必了,监视才是重点罢……尤其是那春柳,完全打不过怎么破……元翠绡心头暗暗叫苦,面上却是一派恭顺:“义父安排必是极好的。”

    王爷走过来,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头道:“果然大有长进。为父尚有些俗务,需得料理,就不再陪你了。稍后让春柳过来,知会你一些府中行走事宜。谨言慎行,方不致折了咱们的父女情分。”

    元翠绡何尝听不出此番话中的风雷之声:若是得瑟过头,这日子也就过到头了……她深吸口气,佯作镇定道:“义父教诲,女儿长记在心。”

    送走西平郡王,元翠绡已是精疲力竭,匆匆挪至美人榻,四仰八叉躺下。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漫天席地,汹涌而来。脑海里一片混乱,已知信息恰如一幅打散的拼图,最为糟糕的是压根儿没见着底图,任是如何东拼西凑,也无有个大概。这西平郡王究竟是何方神圣……花大力气将自个儿从辽国掳来,又费恁多代价医好咱的眼睛,听他口气,自个儿从前所作所为,还得罪他颇深,为何现下又喜当爹了呢……

    元翠绡烙煎饼似的翻了个身,心头更是不解:话说咱何时何地,得罪过皇亲国戚……别是认错人了罢……扒手指头算算,自个儿充其量也就诓过赖子七、坑过马朝贤之流,跟这西平郡王,那也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啊……思前想后一阵:既然来到此间,日子再是难过,也是一天(天)朝下过。倒是从前,却永远回不去了……你们,可在怪我……

    倏听得珠帘簌簌儿响,元翠绡支起半个身子看去,春柳、夏蝉两名女使鱼贯而入,二人各托一件漆木盘子,里头搁着镜箧秋衣等物。元翠绡睇了一眼,复又躺下了。

    春柳、夏蝉对视一眼,齐齐儿将托盘搁在几上,敛衽福下去道:“奉王爷令,婢子们特来服侍小娘子梳篦更衣。”

    丫头片子,还真会扯着鸡毛当令箭……元翠绡颇不情愿站起,手臂平伸,皮笑肉不笑道:“有劳。”

    元翠绡个子高挑,两名女使皆身量小巧,尚未及她耳际。她居高临下打量其中的春柳,只见这春柳,年岁与自个儿相近,着一袭月白衫裙,尖尖的瓜子脸儿,薄唇微抿,眉眼细长,神色不卑不亢,正专注为她系着衣裳。

    “春柳。”元翠绡冷不丁唤道。

    “婢子在。”

    元翠绡笑吟吟问道:“咱们西平郡王府是在哪一路州界?”

    春柳屈身抻着裙角皱褶,头也不抬答道:“京西南路襄州地界。”

    襄州……元翠绡胸中不祥之意陡生,仍心存了侥幸再问:“那王爷食邑何处?”

    春柳直起身,对上元翠绡探究双目,平静答道:“襄阳便是。”

    元翠绡心头万马齐喑,勉力扯了扯嘴角道:“好……好地方。”

第103章 襄阳王计长收义女熊盼盼气短拜干爹〔下〕() 
那晌,夏蝉由外间搬入一张高凳,扶了元翠绡坐下道:“妆台已着人去搬了,小娘子且将就这一回,容婢子为你编发。”

    “嗯好。”元翠绡木木坐了,心中狂扇自个儿耳刮子:放着欧阳胖胖那样的大侠亲爹不要,偏认个想造反的襄阳王赵爵当干爹,真真儿是嫌命长了……

    夏蝉用篦子蘸了头油,抹与她发上,边梳边道:“小娘子中意何种发式?”

    “你看着办罢。”元翠绡心不在焉回道。

    春柳接口道:“小娘子生得高,再梳高髻,恐是招人侧目,依我看,就编个青螺髻如何?”

    元翠绡点一点头:“使得。”

    挽好髻子,鬓边贴一对朝阳花钿,夏蝉还待往她眉间贴,元翠绡忍不住道:“够了,够了。”

    夏蝉恋恋不舍搁下,由几上执起一面菱纹镜,递到元翠绡面前,邀功似地道:“看看,美不美?”

    春柳唇角噙了笑意道:“人都说金太守府上的千金,乃襄阳城第一美人。如今出了小娘子,这名头怕是要让贤了。”

    夏蝉拍着手道:“是呢!是呢!金牡丹生得虽好,与咱们小娘子相较,还是差了些的。”

    元翠绡完全没有听进,她二人说了些甚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中的自个儿发愣:样貌依稀未变,只不过这眼仁竟不再是碧绿,而是黑如点漆了……

    夏蝉轻轻道:“小娘子?”

    “啊?”元翠绡六神归位,环看四周道,“天色有些暗了,镜子瞧不太清楚,掌个灯罢。”

    夏蝉应了声“是”,自外间端了夹瓷灯盏入内,用火折燃了,霎时,满室生辉。

    元翠绡隐隐觉得惋惜:夜视果然不成了。不过这偌大一座郡王府,又不是抠门的竹子精当家,想来也不会在乎这点灯油钱……

    春柳上前福一福身道:“王爷嘱婢子捎些要紧的话,事关小娘子家世身份,还请小娘子用心聆记,与人相对,莫出错漏才好。”

    元翠绡强打精神道:“说罢。我仔细听着。”

    春柳款款叙来:“小娘子既是前尘尽忘,便请安下心来,好好作王爷的义女元翠绡便是。元翠绡本是王妃的侄女,自幼便与王爷、王妃亲厚,后于罗浮山修道。去岁王妃病重,对翠绡小娘子十分想念,王爷遂遣人上罗浮山,接翠绡小娘子入府陪伴。冬月里,王妃终是不治,翠绡小娘子伤心难抑,得了妄症。在府中休养了些时日,王爷着人送其回罗浮山,不想半道遇上劫匪……”

    “啊!”听到此处,元翠绡不禁失声惊呼。

    春柳深看她一眼,问道:“小娘子,怎么了?”

    “没甚么,没甚么……”元翠绡拈起一角衣袖,轻拭额际汗珠,“这天好生闷热,你接着说,接着说……”

    春柳颔首,继续道:“所幸吉人自有天相,翠绡小娘子为山民所救,只是落了失忆之症。半个多月前,与王爷偶遇,王爷甚是垂怜,收做了义女。”

    这襄阳王兼职说大书的罢……元翠绡瞧瞧春柳,又看看一直伫立在身侧,默不作声的夏蝉,苦笑道:“这义女,便是我了?”

    春柳、夏蝉齐声道:“正是。”

    元翠绡长叹一声起身:“你俩,谁引我去义母灵前上炷香罢。”

    春柳近前为她挑起珠帘:“小娘子随我来。”又朝夏蝉道,“你去典膳房吩咐一声,过半个时辰,将小娘子的吃食点心送进园子里来。”

    高墙之下,暮色渐浓,星子已爬满了大半个夜空。春柳提着盏纱罩子灯从前引路,边走边道:“小娘子住的耦园,在府中西南方向,佛堂设于正西,两处离着倒是不远,刻把钟的路便到了。王府四门三殿,房屋共计三百余楹,前殿、中殿是王爷迎客、议事之所,无有王爷吩咐,小娘子擅入不得。后殿是府眷起居之处,书堂、花房、针线房、典膳房皆设于此,小娘子随意走动便是。最要紧的是东北角的冲霄楼,那厢是郡王府的禁地,跑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王爷心疼小娘子,小娘子万万莫要拂了王爷的意才好。”

    听完春柳一席话,元翠绡对自个儿即将面临的圈养生活,总算通晓个大概,她兴致缺缺应声:“知道了。必定恪守规矩,不会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

    春柳不复多言,二人一路无话来到佛堂。此间执事的老和尚,似乎是个哑巴,与春柳比划了几句手势,便悄然退下。元翠绡一旁瞧着,既觉好奇,又有些纳闷。不由她多想,春柳招手示意她往里间去。

    屋内檀香味极为浓郁,薰得元翠绡几欲背过气去。她屏息凝神,四下打量了一番,屋子居中的墙壁上嵌着一座佛龛,内里是尊大日如来金身像,下首一张红布高案,上置三盆时鲜瓜果,一只铜胎鎏金香炉,之后仅供着一面孤伶伶的朱漆牌位,上书一行描金小字——先室元氏闺名顺娘生西之莲位。

    先室……这牌位居然是以丈夫名义所立,难不成王妃与之结发二十余年,竟是一无所出……但身为王室正妃,就算生不出,也可过继一个充数么……身后享不了子孙香火,惟有丈夫香火,也不知是她的幸或不幸……元翠绡默默转着念头,心底一片怅然。

    春柳递过三支线香,她小心接了,跪伏在蒲团上,口中祷祝道:“义母在上,请受翠绡三拜,愿你早登佛国,永享极乐。”

    转回耦园,天已是深黑了。元翠绡饥肠辘辘,只盼能吃顿好的,平复一下屡受重创的心情,见夏蝉迎出,一把拖住她问:“我的晚饭呢?”

    “在……在西厢房。”夏蝉险些被她拉了个趔趄,“婢子这就去准备香豆面,给小娘子盥手。”

    “毋需这般麻烦。”元翠绡轻推她一把,猴急道,“去给我整条湿巾子,擦擦得了呗。”

    夏蝉憋了笑应声而去。

    甫一跨入西厢房,元翠绡的目光,便被桌上一架三层雕花食盒吸引了去。

    她自个儿挪了椅子入坐,心思热切:这郡王府处处豪奢,伙食还不得好到天上去……

    春柳慢腾腾地启开盒盖,从第一层依次取出银盘、银箸、银勺置于元翠绡面前。揭开第二层,又顺序端出三只巴掌大小的曲边银碟,一碟撒了白糖的藕片,一碟渍过的酱萝卜,还有一碟叫不出名儿的菜叶子,白、黄、绿三色,一刷水儿排开,瞧着倒颇为雅致。

    元翠绡咽了口唾沫,接过夏蝉递来的汗巾子,胡乱绞了绞手,对第三层依然满怀期待。

    只见春柳先端了一小碗粳米饭出来,又捧上一盅莼菜汤,福身退至一侧:“小娘子慢用。”

    “没……没了?”元翠绡不可置信叫道。

    春柳、夏蝉面面相觑,用力点了点头。

    你们确定不是在逗我?妈蛋!老娘饿得胸都快平了……居然让我吃这个……甚么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元翠绡很有掀桌的冲动。

    夏蝉看她的脸快跟菜汤一个色儿了,弱弱地问:“小娘子可是嫌饭少了,明儿让膳房的人多盛两碗过来。”

    小丫头片子,老娘不过生得高大些个,在你们眼里,怎么就成了费米耗布的主儿了……元翠绡一个眼刀丢过去:“你当我是饭桶!”

    夏蝉忙屈膝道:“莫非小娘子不喜米饭,那明儿让膳房换做面食过来?”

    元翠绡怄得内伤,挥手让她一边歇着去,叹息数声,悲壮提箸。光盘行动过后,抹一抹嘴,厚着脸皮道:“想我也是大病初愈之人,你们就不能进些滋补的菜式么。”

    春柳偏头想了想道:“明日炖道参汤便是。”

    “不用,不用。”元翠绡连连摆手,也不愿再兜圈子,直截了当道,“换个肉汤就行。或是肉块、肉丝、肉末,总要见点荤腥罢。”

    “这个……”春柳神色渐渐古怪起来,“只怕不能。”

    元翠绡又急又气:“那是为何?!”

    春柳不慌不忙解释:“王妃仙游尚未满周年,小娘子既拜了义母,按孝仪,应茹素三年才是。”

    粗略一算,这样的菜,还得吃上两年多……元翠绡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04章 相国寺北侠终落发郡王府故人竟相逢〔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侠义去了解剑堂寄放刀剑,待折返观音阁,哪里还见着潘盼踪迹?当下急问庙里要人。惊闻香客在寺僧引领下走失,寺方也不敢怠慢,找了一大圈人,竟发现觉澄小和尚也是丢了。正要报官之际,有洒扫僧从观音阁的一间禅房内,拾获潘盼留下的字柬、珠链等物。

    双侠不止一次见过潘盼置押在长生库的当票,对其字迹,甚是熟悉。合上她一向视若性命的琉璃珠挂也留下了,料定此封字柬,必是出自本人亲笔。锦毛鼠见双侠神色有异,问明原委,直道这丫头好狠的心。寺方巴不得撇清干系,便道这两人许是旧识,缘兴缘灭,万物自有定数。执着过了,反倒不得解脱。

    二人离了大佛寺,沿途又寻访了些时日,也是杳无音讯。关文路引,行将到期,无奈之下,只得怅然踏上归程。彼日辽境奔波,丁兆蕙便染上了风寒,待回转宋地,已成嗽疾之象。白玉堂屡屡劝其落脚就医,皆遭他推托拒了。

    近至汴京,白玉堂惦念朝中的义兄颜查散,便与双侠话别,要往京师去。自潘盼乍别,双侠一路默然憔悴,他俱是瞧在眼里,其中情由,心内哪有不明白的?分离在即,少不得再开解几句:“丁兄洒脱无羁一个人,何不看开些?似潘盼妹子那般,无论在哪儿,必是她祸害旁人,断断无有旁*害她的份。嗽疾久拖不得,你早些回茉花村将养,莫要落了病根去。”

    不过半月,丁兆蕙形容已清减许多。眉目之间,也无了惯有的神采飞扬之态。即便是微微一笑,落在白玉堂眼中,亦含了苦涩之意。“贤弟说得是。”丁兆蕙轻咳一声,颔首浅笑,“愚兄记着了。”

    白玉堂心疼地叹了口气,拱了拱手道:“丁二哥,后会有期!”言罢,抖一抖缰绳,掉转马身,朝城中飞驰而去。

    丁兆蕙一人一马,一路朝南,走走停停,身边少了白五敦促,吃住更是无心。这一日,抵达南京,嗽疾益发沉重,时不时竟会咳出血丝来。

    南京乃是当朝□□龙潜之所在,开国数十年间,已从一个小小的州所,跃至汴梁陪都。城中的大相国寺,更是赫赫有名的皇家寺院。

    时近正午,街面人声鼎沸,双侠惟有下马牵行,不知不觉走到了大相国寺附近,瞧见路边有推车叫卖吃食的小贩,便喊住了,摸出三十文钱,买了两枚火烧去。嚼了三五口入肚,咳得又厉害了些,从马辔上解下水囊,出力晃了晃,却是空空如也。

    身侧有只铜壶递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贤弟怎么在这?”

    “吭吭。”丁兆蕙捂嘴低咳了两声,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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