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君的掌家妻主-第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六七年来,微友所成,如今将至十七年华,她想的是如何在半年内再将生意做的西蜀去……
蜀之门,作固作镇,世浊则逆,道清斯顺。遇乱世则闭之而不通,逢兴运则取之如俯拾。
她一直关注着西蜀的动静,却一直不曾得到杨焉给她带来的消息。
很久很久都没有秦王的消息,如果不是有些从蜀中出来的少许的商人朋友,说起蜀中的故事,说起秦王仗剑威胁州官,又将蜀地治理的井井有条,带着下属惩治蜀中地痞流氓……那些并不绘声绘色,只是三言两语的故事,在她听来,却能让她心安。
她需要的并不多,只要能知道他还活着就好。
*
宁安七年,早春,二月。
在去岁秋,不知是谁将神秘军师徵羽大人是女子的身份透露出来,对此桑为霜减少了与薄彦的来往,薄彦也因为老容与侯的病情更笃,两年来常常往返洛城与容与,聚少离多。
徵羽镖局以往门可罗雀,而至宁安六年六月后可谓门庭若市。
桑为霜也瞧出来了那些人的来头,她心知肚明,只是装作没看到。即便那些有钱人争相花高价将她徵羽镖局对街的底盘买下来,建起了楼宇她也视而不见。
不过是对她这个“古怪”女人感兴趣,只因为她是曾经闻名三国,一计退秦军的徵羽大人,不过她有传言中的“好皮囊”,清俊冷清,又气势逼人,自信满满,略有小谋……
这些年轻公子哥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桑为霜早已习惯了洛阳城那群公子哥的伎俩,每天不折腾出点花样来,他们恐怕全身都疼吧?
不过他们真当她看不出来吗?薄彦,容桢的人也就罢了,那是朋友,想住在她家对面自然是可以。可那辰家的,林太保家的又是几个意思?
辰二爷他不好好想想如何将妹子快点送到宫里当皇后,来监视她做什么?还有那些大官家里出了名的“赌徒”公子哥们!……
当然还有,那谢节允……好你个谢邦彦竟然骗了她两三年!背地里竟然是辰家的“爪牙”!她找他买房子,告诉他雪桃的种植方法,没想到她将他视作知己,她也不瞒他那些弯弯道道,谢节允倒是好一瞒瞒了她这么多年。
呵呵,如今知道错了,巴结着她,求她原谅,还反说她也瞒着他女扮男装的事情……那他怎么不去问他的主子爷?她是女人的事情,他家主子爷也是清楚的啊。
“当家的……”一准备出门孔周就抱着一大摞帖子站在她面前。
桑为霜瞥瞧了孔周一眼,再看一眼快漫过他胸前的帖子,笑道:“拿去后院,添柴。”
“……”孔周无语,一想到那些每天让他头疼的公子哥们,他也头疼无比。
“嗯,后院的柴火估计可以烧半个月了。”孔周自言自语,将一大摞帖子抱到后院去。
桑为霜唇角抖了两下,朝徵羽镖局正门口走去。不带铁面,只戴了一个黑纱帷帽,着同色衣裳。
前脚刚踏出一步,就见一物“从天而降”!
“哎呦……”那“物”一声惨叫,在桑为霜面前“打了个滚儿”,再抬起头望向桑为霜的时候,含情脉脉,可谓人见人动容……
那“物”嘤嘤而泣,口中大骂有贼将他“掳来”,刚才那贼又弃他而去……
桑为霜好玩的盯着那俊美男子瞧了许久,最终默不作声的一脚从他身上跨过朝街心走去……
那嘤嘤哭泣的公子,见状声音一哑,目瞪口呆的望着桑为霜已远去的背影。
桑为霜没有走几步,又见一人躺在地上,还有一个小厮在他身上又捶又打。
“公子你不要吓我,公子你醒醒,公子你醒醒啊,呜呜呜呜……”
桑为霜眼皮跳了数下。这种玩烂了的段子,能不能不再重复了?每天这样他们不腻,她都要腻了。
真当她不知道这些个公子哥在赌什么?他们在赌哪家公子能最先得到她的“芳心”,后来因为觉得“芳心”二字实在难为,于是改成了谁能最短时间内和她成为“朋友”,后来觉得“朋友”二字也实在难做到,又将赌局设成,谁能最先被她请进家中“喝茶”,后来……干脆将赌局改成了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使她伸出一只手,并且微笑一下……
桑为霜继续视而不见,从那主仆二人身侧走过。
才走没几步,就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疯子从人群里冲过来。
那“疯子”披头散发,身披一床不知哪里弄来的烂棉絮,横冲直撞而来。
桑为霜身子一震,侧身间,很轻飘的避开那“疯子”!
在那“疯子”与她擦身而过的同时,她抬起腿,送他一脚,将他狠狠地踹倒在地!
也许是没有想到桑为霜会有这么“一脚”,于是他都没有准备,摔了个狗啃泥,可是心里还犯贱的想:她这是不是回应我了?自少比前几个好,她自少给了我一脚啊?
桑为霜摇摇头离开。无聊透顶的贵公子,成天没事可做,不是他们的老子给他们用度,叫他们拿什么在洛阳城里逍遥快活!
就这个“疯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么“扑”她了,她今天之所以送他一脚,是想告诉他这样的戏码太蠢了!求换新花样!不,是求别再来烦她了!
桑为霜一走远,躺在地上的人立马“收工”,在街道上消失无影,道路两旁高楼里“看戏的人”大声笑话,不是扔下废纸团,就是将那些吃的糕点茶果都给砸下楼。还好那几个公子身手快,早闪的没影子了。
每逢月中,桑为霜照例去洛阳城周打听辛者殿的消息,找了这么久没有一点眉目,让她都不禁怀疑前朝皇室已无一人幸免了……
乌云沉沉的,桑为霜的心情也沉沉的,骑着马不知狂奔了多久,只觉得眼前有些熟悉,却又并不熟悉。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见到一阁空旷之地,前方有一茅草屋,屋外有一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蹲在门前,看样子是在锄草。
*
“辛者殿啊?”
头发花白的老人苍老的目沉静若湖水,他摇摇头,“我在这附近住了一辈子,也没听说过什么辛者殿,年轻人你莫不是寻错了地方,就是弄错了名字……”
意料之中的答案,桑为霜无甚心绪,早已经听出茧子了。
她知道辛者殿是一定存在的,而且她也没有弄错名字,不管傅画磬是否给它改了名字,但大禹时期,关押前朝唐代旧贵族的地方就是“辛者殿”。只是连她也不知道“辛者殿”具体在哪里。
听宫中老人说在洛阳城郊附近的璇玑府,于是她在璇玑府附近找了快半年。最终又开始怀疑是不是傅画磬将辛者殿搬迁至其他地方了?于是她又把洛阳城四周各个县府翻了一遍……还是没一点头绪。
此刻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雨,那老人抬头望了一眼头上的柳叶,一片柳叶扫过他的额头,那老人憨憨地笑了下:“清明时节雨纷纷啊……”
清明——
似突然之间想到什么,桑为霜突然望向那个老人:“老人家您知道禹陵吗?”
“‘鱼鳞’?”老人苍老的眼突然瞪大,“我当然知道‘鱼鳞’啊,呵呵,年轻人你是在拿老头子寻开心啊……吃了一辈子的鱼,‘鱼鳞’我怎么会不知道……”
桑为霜帷帽下的脸一红,尴尬道:“老人家是‘禹陵’,前朝大禹的陵墓!”
老人一愣,怒道:“你这小子就是来寻我开心的,新帝登基后次年不是让将前朝迁陵了吗?除了大禹高祖葬在老陵里,死去的禹朝后主和皇后都葬于新陵了……”
“我知道了……”桑为霜一直不敢向自己提及“禹朝陵墓”这几个字,一来是怕自己想起父皇母后,想起他们是如何死的,二来她觉得大仇未报,无颜面对父皇母后……
如果没猜错……桑为霜手死死地抓着马缰,难以言喻的愤恨啊!
大禹新陵之中就是辛、者、殿!
高祖不杀唐朝旧部,建辛者殿,让唐朝贵族后裔屈辱的活着。而傅画磬将禹朝后主的陵寝修建于辛者殿之上……再将禹朝旧贵族困于陵寝之中……
奸人!你好狠的贼心……
父皇母后何错?宁阳公主何错?还有她的王族堂兄堂弟们又何错?!
简直难以平复,在推测出前朝辛者殿就是前朝后主陵寝后,她真恨不得现在就飞去,和傅画磬同归于尽了!
“他是不是也把华阳帝姬也葬在了‘新陵’……”
她死死的咬着“华阳帝姬也葬在了‘新陵’”这几个字,因为失神,还有恨意深重,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而且那个老人耳力不错,听清楚后竟然笑道:“年轻人,你看那里……”
桑为霜不解顺着老人指着的方向望过去。
“那里有一座桃花塚……这几年有传言,那里是华阳帝姬的坟墓,我们这附近的居民都守着那块地呢……”
“你们为什么?……”桑为霜惊愕的望向老人。就因为她是公主?可即便是公主也是一个名声不怎么好的殉国公主……而且那还不一定是她的……
老人大笑:“年轻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八年前还是九年前吧,清明时节,破旧的桃花庵下,有一个从他乡来的落魄书生,住到了这附近,他身无分文住在当初的破旧庵堂里,一日他去桃花庵溪水处取水,见到一个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的少女在桃花林中,猜测应该是迷路了,后来他鼓足勇气上去搭讪那个姑娘,没有想到那个姑娘非但不曾介意他一身落拓蓬头垢面,反而和他长谈一整日,还说他若能参加应试定能高中,将来报效朝廷,必为国之栋梁,于是金环相赠,助他……”
“因那姑娘未曾及笄,所以相赠金环,书生自然不会接,再三推阻,不料那姑娘却将金环扔在地上,扬言‘你若不要,我便弃之,你不喜,我也不会心疼。’说完,那姑娘巧笑嫣嫣的离去……后来书生不知为何离开了这里,多年之后再回桃花庵的时候却是姚帝登基之后,那书生说他梦见当年的少女死了,死时告知他身份她是九重天上仙引素,来凡尘历劫,投生为华阳帝姬,注定殉国而亡,书生大恸,在桃花林中枯坐一日,将金环葬之于桃花林内,后来每逢二月,桃花林一片米分红,唯金环所葬之地常青……那书生后来捐资修葺了桃花庵……以报公主当年恩情……从此梵唱长伴公主左右……当然我们为了报答那个书生将桃花村四周变成沃土,修建桃花庵的恩情,还有华阳帝姬当年对书生的知遇之恩,于是周围的老人自发的搬来桃花塚为公主守墓……”
听完老人所讲,桑为霜总算是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儿事,没及笄之前也不大记住这些偷偷出宫玩耍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时隔**年她还记得……只是那个书生?她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是叫“阿音”吧?不过相貌什么的她记不得了,因为阿音当时真的很落拓,蓬头垢面的她也没有看清楚,但是让她记忆很深的是,他那双眼睛,很清亮,很睿智……他是个很孤僻的人,但很有才干,虽然穷困但说话底气十足。
这就是她还剩下的关于阿音的记忆,若不是被人提起,她估计会忘记这个出现在过往生命里,仅仅只是相处过一日的人。
没有想到他为她以环为葬,建此桃花塚,长伴桃花庵……
可惜阿音并不知她不爱桃花,而且尤自带恨……
因为那个人最喜爱的花卉正是桃花,嫣然一笑,灼灼其华。
她不喜欢。
却不想辜负一个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阿音,比傅画磬,比娄蒹葭都要早的阿音。
“谢谢您告诉我这个故事……”她声音有些沙哑,看着天空,将落未曾落的雨水,始终没有落下。
她策马离开了。
从桃林穿过正是老人所说的阿音命人修葺的桃花庵,二月桃花边开边谢,天气不怎么好,所以山寺内走动的人也并不多。
桑为霜策马经过山寺,却被一个卖花小童拦下。
“哥哥,哥哥……”那小童睁大活泼可爱的眼睛笑望向她。
桑为霜疑惑着停下马,望向他。
他白净的小胖手,捏起花篮里的一封褐黄色信封递给她。
“哥哥,刚才有一个哥哥要我将这个给你……”
桑为霜微震,怎么?竟然有人跟踪她到这里?
桑为霜没伸手去接信封而是问他:“那人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透露你名姓?”
“那个哥哥说他和你是故人想见你一面……”小童咧嘴笑道,一笑之下多了几分孩童的稚嫩与憨态。
“故人?”
桑为霜一惊。因为方才听那个老人讲述了那个故事,所以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阿音”……
难不成阿音一直在这附近?
桑为霜只是想了一会儿,马上就否决了。险些忘记了,时过境迁,即便阿音还是当初的阿音,但“素”已不是当初“素”了。一定不会是阿音……
那只能是尾随着她而来的公子哥儿了?
桑为霜有些恼怒,自己被人跟了一路,若不是别人派个孩子来送信,她还完全不知情?
桑为霜朝小男孩道:“这信我不要,不过……”
她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将你花篮里布扎的荷花给一只我……”
小童一惊,大叫道:“那哥哥说的真对,你若不要信,一定会买我的荷花的。”
小童从花篮里选了一支精致的布艺荷花,然后接过桑为霜递来的铜钱。
桑为霜眉峰皱蹙,微微深疑:“他真这么说?”
“是的,那哥哥可美了,他刚才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小童微红着脸说道。
“刚才?”桑为霜跳下马,笑道,“信给我吧,我反悔了。”
小童一笑,将花篮侧着身挪了挪,笑道:“那哥哥说,如果你反悔了,就再买我一直布做的琼花……”
桑为霜眉头一锁,疑惑道:“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那哥哥说:百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