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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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长县遭到李自成攻击的消息你们给家里说了没有？”古云鲲问道。
“我们已经派人通知家里和蒋北铭了。”周磊回答道，“但是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更不知道延长县已经沦陷了，这些都没有和家里说。”
“马上派人再给家里送信。”林兆龙说道，“凭我们这三个团不可能收复延长县，我建议我们就在这里加紧防御，等着家里的指令。”
腊月二十七，离着过年只有三天了，榆林湾里一派歌舞升平。虽然委员会和军委会接到了周磊送来的延长县遭到李自成攻击的报告，但是延长县已经沦陷的消息却没有送回来。军委会按照一般的程序给大同、宣府和延长县发出了一份指令，要求三地加紧防御，随时相互增援。
榆林湾内除了值班人员和不能停产的一些工厂，其余的人都在腊月二十五这天集体放假了。现在加上新招募来的流民，整个榆林湾内的人口已经达到了十三四万，完全赶上了后世的一个小城市的规模。
土墙外的商业区一片人声嘈杂，采买年货的，听戏听书的，呼朋唤友小酌几杯的，各种各样的人挤满了街道。
曹林带着几个巡捕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
“头，咱们已经巡逻快两个时辰了，要不找个地方歇歇，喝点茶。”一个巡捕向曹林建议道。
“行，就前面那家吧。”曹林说道，“抓紧时间吃点喝点，按规定只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四五个巡捕走进了路边的一个酒楼：“伙计，来点茶水点心，要快，我们只有一刻钟休息时间。”
“知道，马上就来，耽误不了您巡逻。”伙计应答道。
“头，您这边坐。”一个巡捕招呼着曹林坐下，曹林随意的扫视了一下酒楼的大厅。
曹林的心里突然有些疑惑，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坐着四五个茶客，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并没有要酒菜，而是在喝茶吃点心。
但是曹林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是年前的最后几天，大厅里别的客人都在三三两两的讨论着过年办年货的事情，这几个人却一声不吭，只在默默的低头吃东西。
曹林静静的盯着这几个人看了一会，其中一个人大概是察觉到曹林在看他们，抬起头和曹林对视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吃起来。
曹林轻轻的敲了几下桌子，站起身走到了那几个人的面前：“几位，我是榆林湾巡捕房探长，请问你们几位是榆林湾的人吗，还是从别处来的？”
刚才和曹林对视的那个人站起身回道：“我们不是榆林湾的人，我们是从安南来的。”
“是吗，请问几位来榆林湾做什么？”
“我们是来做生意的。”
“做什么生意？”
“大米，我们做大米生意。”
“那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榆林湾，和哪家商号做大米生意。”
“嗯，我们是昨日到的这里，昨日。”
曹林越来越奇怪，马上要过年了，各家商号能关门的都关门了，尤其是米铺，谁会在过年的时候家里还没有米呢。他们怎么会昨天才到了榆林湾来做大米生意，而且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他们却在这里悠闲的喝茶。
曹林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突然问道：“你身后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没什么，官爷，一些换洗衣服。”
“打开。”曹林指着地上的一个包裹说道，右手不自觉的按在了腰间的手铳上。衣服怎么能放在地上。
安南人慢慢腾腾的把包裹提到了桌子上，刚要打开，曹林一把按住了：“你们全都退后。”
曹林明显的看出来包裹里绝不是衣服，一包衣服的重量不可能这么沉。后面的几个巡捕围了上来，有的巡捕已经抽出了手铳：“退后，退后。”
“动手。”安南人突然用安南话喊了一句，一头撞开了曹林，从包裹里抽出了一把砍刀。
“呯”的一声枪响，曹林身后的巡捕手中的手铳开火了，但是曹林也被这个安南人撞了一个趔趄。
“呼呼呼”，几条板凳从这些安南人的手中飞出，砸向了曹林等人。
曹林等巡捕忙侧身躲过，等他们抽出手铳站稳身子的时候，对面的安南人已经从包裹里拿出砍刀扑了过来。
“开火。”曹林大喊道，手铳冲着最前面的一个安南人打响了。剩下的几个安南人并没有冲着曹林他们冲过来，而是分头跑向了大厅里的食客。
刀光过处，血肉横飞，瞬间便有两三个食客被砍到在地。
大厅里顿时乱了套，十几个食客哭着喊着慌不择路的往外跑。
曹林将手中打完了的手铳狠狠的砸向了一个安南人，也来不及抽出警棍，顺手操起了一条长条凳冲了上去。
那个安南人一歪身子躲过了扔过来的手铳，反手一刀砍向了一个躲在桌子底下的食客。
曹林一板凳砸在了那个安南人的后背上，安南人往前踉跄了两步，却转回身横刀扫向了曹林。曹林一举板凳，砍刀深深的砍到了板凳里。安南人双手一松，直接跳过来将曹林扑倒，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嘟，嘟，嘟。”一阵响亮的铜哨响起，不多时的功夫，周边的巡捕赶到了这家酒楼。
一番搏斗，一共5个安南人被控制住了。三个中枪的，其余两个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两个巡捕也受了伤，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真他妈的。”曹林摸了摸被打伤的脸，“把受伤的人送到医院救治，这几个人带回巡捕房。”
柳冠南也带着几个巡捕赶到了酒楼：“曹林，什么情况？”
“报告总探长，他们是安南人，一共五个人，持刀行凶。四个百姓受伤，咱们巡捕伤了两个，都送医院了。”
“他们为什么行凶。”
“报告总探长，属下也不知道，还没来得及审问。”
酒楼的外面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把人带回巡捕房，立即审问。”柳冠南冲着围观的人挥了挥手，“都散了，都散了，没什么事，巡捕房会查清楚的。”
柳冠南刚刚说完，心里突然涌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哪个地方不好，“轰”的一声，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火药包炸开了，火药包里的碎铁片和钢珠四面飞散，酒楼的门口顿时哀嚎四起。
“砰，砰。”西南方向两颗烟花弹打向了半空。
“砰，砰。”东南方向又是两颗烟花弹打了起来。
整个榆林湾乱了套了，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群人，五六个一组，手持砍刀见人就砍，遇到人多的地方就直接扔几个火药包。巡捕的铜哨声和手铳声四面响起。
柳冠南的眼前一片漆黑，911，榆林湾的911！
第四百四十五章 屋漏偏风连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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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探长。”曹林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很有些不知所措。
柳冠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都愣着干什么，抢救伤员，追捕行凶者。”
柳冠南喊完又揪过一个巡捕：“你马上去军委会，让他们出动军队，路上注意安全。”
不用柳冠南通知，第一支冲上街的军队是王华的军校生。
榆林湾军校因为建校时间比较早，而且一直没搬迁，所以离着商业区很近。军校每年的放假时间都在腊月二十八，今天恰巧是军校生在校的最后一天。
王华接到何炯的报告后立即召集了在校的人员，带上燧发枪就上了街。
“所有人全部蹲下，蹲下，双手抱头，违抗命令者杀无赦。”何炯双手挥舞着两支手铳不断地叫喊着。
街上的人全都靠墙蹲了下来。
何炯叫过了一个少尉：“带一个班看住所有人，谁要乱动就地枪决。”
王华和何炯控制住了这一条街，继续带着人向前跑去。刚刚跑了没几步，就听见街角处传来一阵枪声和喊杀声。
许朗和冷天冰带着20多个参谋从街角处跑过来，他们的前面是三个正在奔跑的人。
横路敬二追在第一个，手里高举着一把武士刀，嘴里不停地骂着：“八嘎，站住的干活。”
王华抬手一枪打倒了最前面的一个人，何炯平端两支手铳冲了过去：“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你们小心。”许朗在后面大声喊道，“他们有火药包。”
一个人停住了脚步，却从怀里掏出了火折。
“许参谋长卧倒。”何炯高喊一声，手中的手铳和身后的十几支燧发枪一起打响了。
许朗和冷天冰跑到了王华的面前：“那条街清干净了，你们这边什么情况？”
“已经控制住了。”王华问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们也不知道。”许朗回答道，“韩万涛已经派人封锁了榆林湾出入口，咱们一条街一条街扫过去，控制住所有人。”
枪声和喊叫声渐渐的平息了，第二天的早上，榆林湾内全都是荷枪实弹的大兵和巡捕，每条街上都蹲着躺着一批被控制住的人。
韩万涛站在商业区的中心：“传令下去，所有人一律呆在家里不许出来。控制住的人挨个搜身检查，但凡身上有凶器的和外来人员一律控制住，转交给巡捕房。受伤的人送医院。”
没有谁再有心思过年了，临时穿越大会在腊月二十八的下午召开了。
“诸位。”夏天阳严肃的坐在主席台上，“别的我先不多说，第一件事，我们投票，榆林湾和万州全面实施戒严，戒严期限不定，看情况。”
没有人提反对意见，五分之四的高票通过，榆林湾和万州租借地实施全面戒严，戒严依旧由韩万涛总负责。
投票结束，柳冠南走上了主席台：“诸位，我通报一下情况。此次骚乱，榆林湾内共死亡156人，受伤272人，其中重伤84人，我们自己人有4个受伤，全都是刀伤，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台下有人喊道。
“我们一共击毙匪徒143人，活捉14人。”柳冠南顿了一下，“击毙的人中可能有误伤的，现在正在清查。”
“但是。”柳冠南又说道，“根据我们突审的情况，这批匪徒全部来自越南，都是越南人，人数将近200。也就是说，很可能还有匪徒漏。因为韩万涛及时的封锁了榆林湾，所以漏的匪徒很可能现在藏匿于榆林湾之内。”
“所以我作为戒严司令部总指挥向穿越大会申请。”韩万涛站起来说道，“请穿越大会授权，由戒严部队配合巡捕房在榆林湾内进行大搜捕，挨家挨户搜查，找出漏的匪徒。”
“挨家挨户的搜查，行不行啊？”
“会不会引起什么骚乱啊，刚刚才平静了一些又要搜查，还是进家里搜查。”
穿越者们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不用再争论了，投票。”夏天阳拍了拍桌子，“但是我提醒诸位，漏的匪徒手里极有可能还有爆炸物，而且他们极有可能还会再搞一次恐怖袭击，大家心里都有个数。”
投票结果出来了，通过。穿越大会又做了一个规定，所有的穿越者自愿结合就近住到一起，每个居住区派出一个排的士兵封锁，每一个穿越者或者穿越者的家人需要外出的话均必须由士兵护送。
许朗的家里一下子人满为患，孙天昊、柳冠南、史显扬和夏天阳几家人全都住了进来。许朗又把陆天翔和何云接了过来。家里实在是住不开了，许朗和叶孙全商量了一下，各家的丫鬟住进了叶孙全的家里。
这几天每个人都忙坏了，除夕的晚上，所有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今天是除夕。”陆天翔第一个举起了酒杯，“不管怎么说，年还是要过的。辞旧迎新，大家一起喝一杯。”
“陆老、何阿姨，祝你们新年快乐。”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
几杯酒下肚，话题自然而然的又转回到了这次恐怖袭击上。
“冠南，你们巡捕房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夏天阳问道。
“还没查出来。”柳冠南说道，“这次的匪徒全部都是越南人，而是在越南受训过，前些日子才潜入榆林湾的。”
“会不会是郑棧Ц傻摹！彼锾礻晃实溃凹热欢际窃侥先耍＇的嫌疑应该是最大的。”
“我们现在还无法断定。”柳冠南答道，“根据被俘的匪徒说，训练他们的人一直蒙着脸，也不说话，无法判断是哪的人。”
“不说话怎么训练？”许朗奇怪地问道，“难不成只靠打手势？”
“不是，训练的时候有越南翻译。”
许朗向陆天翔问道：“陆老，您怎么看？”
陆天翔看了看桌上的人：“我觉得郑棧У目赡苄圆淮螅挥欣碛烧饷醋觥Ｄ忝蔷醯盟嵯Ｍ芰滞迓移鹄茨兀俊�
“高起潜？”
“涛敏？”
“西洋人？”
众人讨论了一通，觉得谁都有可能希望榆林湾乱起来。
“别想了，这个事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许朗制止了讨论，“还是让冠南抓紧时间审讯吧。”
“报告。”警卫排的少尉排长站在院门外喊了一嗓子。
“什么事，进来。”
少尉进了屋子敬了一个礼：“夏委员长，军委会接到急报，董主席和张主席请您立即去军委会，许总参谋长也去。”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急报。”许朗站起身问道，“哪的急报？”
“报告长官，我不清楚。”
夏天阳和许朗在一个班的士兵的护送下来到了军委会，张国栋和董非坐在屋子里。
“你们先看看。”董非把一张布条递给了夏天阳，“周磊和林兆龙送回来的，延长县被李自成攻陷了。”
“什么？延长县没了？”两个人全都愣住了。
“什么延长县没了，怎么回事？”随着话音，韩万涛也走进了屋子。
“李自成5万多人马，几千支燧发枪，还有火炮，奇袭了延长县。林兆龙和古云鲲已经撤到了大同那边，他们请求家里的指令。”
张国栋说完，不觉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