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戾妃-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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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有没有听到?”
“没有箫声啊?小姐你做了梦了吧?”
青衣毫不知情?云曦不禁拧起眉尖,那人究竟是谁?她明明在那山脚下睡着了,醒来竟是在床上,还有两条腿酸痛得厉害,这分明是跑路跑多的后果。
“算了,你去打些热水来,我要泡泡脚。”
青衣打了热水服侍云曦泡脚,随后又悄悄的吩咐着青裳去查吟霜与吟雪,两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
云曦因为腿痛,哪儿也不想去,只到夏园里看望了一会儿夏玉言后又回了曦园里睡觉。
夏玉言倒是没有像前晚那样情绪激动,安安静静的坐在屋里缝制衣衫。
云曦劝她休息她也不听,像个木头人一样麻木的忙着手里的活儿。
这位娘亲总将心事藏在心里,云曦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叮嘱桂婶好生看着夏玉言。
很快又到了晚上,云曦还是被那阵箫声吵醒,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任外面的箫声怎么吵她,她就是不出帐子。
那箫声吹了约摸有半个多时辰,忽然停了。
云曦心中终于长出一口气,这人还知道累啊,总算消停了。但没一会儿,她的屋中响起了衣袂的声音。
声音轻且快,显然是高手。能躲过谢府的护卫与暗卫,她不奇怪,因为那些人连青衣青裳都发现不了。
但这人的出现居然躲过了青衣。要知道青衣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心细如发。
还有这人的呼吸声,她竟然听不见?!那么又在段奕之上!云曦心头不由得大惊。
她情急之下就要唤起青衣,但还没等她张口,一根细绳将床上的她卷起拖离床榻,然后那人又卷起衣架的披风将她兜头罩往。
虽然那人换了身衣衫,今晚穿的是一身斗篷,但云曦还是一眼看出,屋中的闯入者便是前晚上骗她爬了一晚上山的斗笠人。
斗笠人不等她张口呼唤,袖风一闪点了她的穴道,然后收紧长绳将她卷起拖出了曦园,接着,几个起落间,出了谢府。
那人将云曦扔在地上,随后解了她的穴。
云曦立刻从地上跳起来,眉尖微拧,怒道,“你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
“丫头,人小,脾气居然不小。”那人轻笑一声,语气中听不出恶意,但又不是她认识的人。“你难道没注意到你的耳朵比一般的人要听得远,感知也比一般人的强?”
云曦微怔,她如何会不知?她重生醒来后就发现这身体的耳朵能听到百丈来远的脚步声,能听到几十丈远的低语,能听到十丈内的呼吸声。
如果是武功高的人出现,哪怕没有声音,她也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而这个人这样的问她,难道是认识谢云曦的?
“那又怎样?”云曦问。
“所以,我带你出来,是挖掘你身体的潜能,你难道一辈子做个软弱无能的人?走到哪儿都要有几个侍女做你的保镖?否则寸步难行?”男子声音轻缓,温和说道。
“挖掘,怎么挖掘?”云曦此时也好奇了几分,端木雅可是一个武痴,她不会武,但懂很多武学典籍,也常在年幼的她的面前说起一些武学知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潜能,这便要靠一个伯乐来开发这千里马的身体,达到最高的境界。
她的身体最强的地方便是耳朵。
“不难,你每天跑上二十里路就好。连跑一百天。我再教你后面的。”
云曦吸了一口凉气,二十里?她走二里路都不想走!但,她今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累得半死,难不成昨晚上就走了二十里路?“我昨天晚上也走了二十里路?”
“当然,一天不能少,一里路不能少,刮风下雨都不可以停!”
“不要!”云曦怒道。“你是什么人都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不行!”斗笠男子不再理会云曦,将手中的绳子收紧,拉着她就朝昨晚的那个地方跃去。
云曦不跑便会被他拖死,只好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跟着跑。
很快的,她被斗笠人拖到昨天到过的山脚下。她仰头望去,前方十来丈高的地方,依旧是挂着一幅昨天她看到的尹山梅岭图。
“爬上来,东西便是你的。”那人施施然说道。
云曦暗暗扯了一下唇角,这人完全将她当成一头驴,前面吊着一根胡萝卜,任你转上一天都咬不到。
“不要,抱歉,我现在对这幅画不感兴趣了。”
哪知斗笠人又将她拖到山顶上,解开她身上的绳子说道,“自己爬下去。”
云曦欲哭无泪,她招谁惹谁了,这么虐待她?“我不需要什么潜能!麻烦你将我放下去,我还会跟你做个朋友。”
“不行!”声音温和暖心,说的话语却让人抓狂。
又是一晚上的爬山加跑步。云曦醒来后,照旧是在床上,要不是腿有千斤重,她真怀疑她是每晚在做梦。
很快就到了年底,云曦除了每天晚上被人虐待着跑步加爬山外,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东园安氏一连几次被老夫人训斥着,府里的风向就明显的朝夏玉言这边倒了。
但她依旧不温不火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平静过日。
只是偶尔的出一趟府,没有目标的在街上转悠一番。
年关将至,醉仙楼的帐本上的数字一天比一天大。她忽然想起好久没有去吉庆药房了,吉庆药房被前世的父亲设定为专门救死扶伤的施舍之地,不以营利为主。
但长期往外送药还免费医治贫苦民众,难免会出现银钱短缺。云曦从醉仙楼的盈利中,抽了一部份的银钱打算拿去给吉庆药房。
吃过午饭,便命青衣收拾好出门。
自从上次段奕以太后的名义送了她马车,府里的人再不敢阻挡她了。
……
云曦与青衣到了吉庆药房。
青二将马车停在药房门前的一侧,立刻吸引不少人停步观看。
云曦嘴角抽了抽,段奕非得弄一辆这么招摇的马车给她吗?她拨开围观的人群进了药房。
关云飞正在药房的一侧耳房里给人瞧着病,见她进来便要起身迎出来,云曦摆了摆手,说道,“关大夫你先忙着,我等着便是了。”
一切以病人优先,她只是来看看药房的收支情况,又不赶时间。
关云飞一眼看到云曦身后跟着的青衣,身子僵了一僵。青衣脸色攸地一沉,她是老虎吗?怎么每次见了她就躲?
心中恼火,想着又瞪了一眼关云飞,关云飞脸色更惨白了。
云曦正在前头走着,走了一会儿发现青衣没有跟上她的脚步。她回头一看,那两人正用眼神打着仗呢,不免心中好笑。
她走过去拉着青衣,“好了,快走吧,你站在这里他还怎么给人瞧病啊?”
青衣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一边走还一边往关云飞那里瞧,嘴里不满的说道,“小姐,那关小子怎么对我这么大的仇视?我一来他就甩我脸色,我欠了他钱不还吗?”
云曦不禁笑起来,“他头次见到你,你便将他一拳揍翻在地,第二次,又是打得人一脸的鼻血。再后来看到你,你仍是冷着一张脸,他不怕你怕谁啊?换作你,你次次被人打倒了,再见到那人,是不是害怕?”
青衣托着下巴想了想,“小姐你说的好像有几分理呢,我七岁时第一次见到主子,那时我正在与人赌钱,赢了不少,正想借机跑掉时,被主子抓住,他说是我出老千,我哪会承认?赶紧跑,却没想到他跑得比我快,打得我三天下不了床,后来,我就怕他了。哎呀,关云飞也是这样怕我的?见到就想躲?”
“你说呢?”云曦嘴角撇了撇,挺聪明的一个人连这点也想不出来?
主仆二人说着闲话往药房后门走去,因为帐房在后面的小院里。
才拐过一处耳房,便见迎面走来一个女子,遮着面纱,脚步匆匆而过。
云曦的眼神眯了一眯,然后勾唇笑轻笑一声。
青衣也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好久。等那女人走出药房后,这才对云曦小声说道,“小姐,那人像是谢府的四小姐谢云香。”
云曦微微扯了扯唇角,说道,“不是像,而是就是她。”
青衣忙问道,“小姐,谢府里不是有大夫吗?她为什么要到外面来看病?还蒙着脸?”
“这种情况是什么?”云曦反问青衣。
“这种情况嘛,一定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青衣说道,“不过,她一个闺中女子能得上什么怪病?”
“也许有呢?咱们去问问那个给她看病的大夫不就知道了?”云曦了然一笑,她有预感,这谢云香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云曦与青衣来到谢云香看过病的耳房内,那是位头发全白的老妇人,年纪看上去都有七八十岁了,一看便是位医术精湛的女大夫。
“看病请坐。”老大夫伸手一指他面前的椅子,然后看了一眼云曦,见她同样是面纱遮面,不禁摇摇头,叹息一声。
青衣一脸的狐疑,“大夫为什么见了我们就摇头,还叹息着?”
“你们这些小娘子啊……”嬷嬷大夫叹息着,“有了身子就生下来呗,打胎可是件危险的事啊,倘若出现意外,是会出人命的。”
打胎?青衣一脸愕然。然后瞪大眼看向云曦,用口型问道,“小姐,你有了?”
青衣,你想死吗?云曦的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的响,这是哪跟哪啊,她有什么啊!
两人正用眼神交流着,突然,她们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前一个看病的女子——她有了!
“大夫,问您一件事儿。”云曦向老夫走近了几步,“刚才出门的那位女子是不是有了身孕?”如果按日子算,谢云香怀孕也是有可能的。
那日在安府里,谢云香与安强可是疯狂了一回。
“哼,身为一个医者,是不可以随意将病人的病情告之他人的。”老嬷嬷大夫倔强的抿着嘴巴,大有打死她也不会说的架势。
青衣怒得扬了扬手里的拳头,做势就要打过去。云曦赶紧将她拉回,这可真是个火暴的丫头,“走吧,出去再说。”
关云飞是吉庆药房的管事大夫,问他也一样可以套出事情结果来。
云曦看着青衣笑着说道,“你想不想同关大夫冰释前嫌?给你一个好机会。”
“才不要。奴婢又没有与他结怨!”青衣将头扭过,眼睛却往关云飞那里瞅。
云曦笑了笑也不点破,她走到关云飞看病的耳房里,刚才坐着看病的病人已经离开了。
“小姐。”关云飞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拿出店里的帐本给云曦过目,“这是药店里这一个月的收支明细。以及今年的帐目,小姐请过目。”
吉庆药房本是前世父亲办起来做善事的,那么收支的情况,就完全可以不去计较。
云曦只随意的翻了几页,然后又问道,“关大夫,后院门边那间耳房的老嬷嬷大夫主要会看些什么病?”店中大部份的大夫她以前都见过,有两位面生,许是新来的。
关云飞说道,“黄嬷嬷家中有事休假去了,那位老嬷嬷是三天前请来顶替她的,是梁国有名的妇科圣手呢,尤其会给有孕的妇人查看胎儿。”
云曦与青衣对视一眼,果然没有猜错,原来谢云香真的怀孕了。
“小姐,有什么不对吗?”关云飞问。
“没有,店里的一切我很满意呢。”
云曦又取出几张银票说道,“这里有五千两银子,用作购买明年的药材吧。”
关云飞仔细的收好了,面有愧色的说道,“在下管了药房好几年了,这一年可是进帐最差的一年。”
安曦微微一笑,“药房亏钱了,说明世间生病的人少了啊,这应当是为医者应该高兴的事,你愁闷什么?”
关云飞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是,当年东家也是这么说的。”
云曦与青衣又坐回到马车上,围观的人已被青二赶散了。但仍站在较远的地方指指点点。
“看看你们主子,怎么送这么一辆马车?出门都不安心。”云曦微叹一声说道。
青衣笑道,“小姐,主子怕你委屈啊,小姐应当享用最好的马车。”
“他不怕有人偷了去?”云曦无语了。
“谁敢啊,一偷就抓到了,这辆车的用料,全京城也只有一辆。”青衣得意的说道,“这马车的用料还是从皇上的一堆贡品中拿出来的,没进内务府,直接被主子拿到奕亲王府了。”
公然抢贡品?还做了马车堂而皇之的招摇而市?恐怕只有段奕一人吧?……
回到谢府,云曦与青衣径直往谢云香住的地方走去。
青衣小声的云曦,“小姐,想不到这位四小姐居然未婚先孕,当初谢大小姐未婚先孕可将谢尚书与安氏气得七窍生烟,但她是嫡长女,骂骂几句就过去了,谢四小姐可是庶女,她岂不是会被打死?”
“我不会让她死的!”云曦说道,她的生辰庚贴还被安家扣着呢,不如让谢云香替她嫁过去。
两人才到院门边上,云曦便闻到了一股药香味,一个小丫头正拎着药罐子往院中一处角落里倒药渣。
小丫头见到云曦走进来吓了一大跳,惊惊慌慌的喊道,“三……三小姐。”然后飞快的跑进了屋子。
屋子里,谢云香神色疲倦的靠在软榻上,大声朝那丫头怒喝着,“你是见着鬼了?还是有人踩了你尾巴了?慌慌张张的你跑什么啊!你将我吓着了知不知道?”
谢去香烦躁的捂着心口,自从知她怀孕了,她觉得天都踏了,未婚先孕还不能说出肚中孩子是谁的,否则安家会顺藤摸瓜,那天与安强苟合的就是她,那赵嫤只是个替死的,那么关进牢里的可就是她了。
小丫头被她吼得身子哆嗦着,“是……是……”
“是什么是?结结巴巴的,出去出去,都别烦我!”谢云香的吼声院子里也能听见,接着,又是一叠声的哗啦响,什么东西被摔破了。
一个小丫头端着装有碎碗片的托盘走了出来倒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