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魔入佛-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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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这位妙定寺的净羽沙弥哪怕在妙定寺里也算是很出众的一位人物,可比起他寺里的长辈们来说,还是差着相当长远的一段距离。
净涪见过眼睛最为殊异的那位妙定寺大和尚,他的一双眼睛里既有万丈红尘,也有他自己的琉璃佛心。
真的很美,美到让当时的天圣魔君都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到底,他还是取走了他的性命,让他的那双眼睛彻底散去了灵光。
净涪佛身只是一个晃神,便飞快地将心神收拢了回来,平静自然地看着面前的年轻沙弥。
净羽沙弥看了一回净涪佛身,双掌轻合,弯身一拜,口中说道:“妙定寺净羽,见过净涪师兄。”
净涪佛身合掌回了礼,站定身体看着他。
净羽沙弥笑笑,也没多在意自己被冻得泛红的脸庞,站在风雪中就跟净涪佛身说道:“贸然前来,未知可有打扰师兄?”
净涪佛身微笑着摇了摇头,同样没如何在意他与那些寒暑不侵的修行者之间的差别。
他们妙定寺一脉都是这样的,虽然也敬佛礼佛,但却不避世,而是深入红尘,在红尘中游走,见证万丈红尘中的纷扰繁复。讲究的以红尘心反照己心,又以己心照佛心。所以很多时候,他们这些人都会特意封锁自身的灵力,以纯粹的肉身行走红尘。
在佛门各脉中,妙定寺一脉是实打实的苦修。旁人轻易不敢尝试他们的修行方式。
实在是这样的修行方式对于心性要求很高。若是对自身心性把控不足的佛门子弟强行修持,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还俗转作散修修行了。
不过更多的结果却是他们佛心蒙尘,一身修为散尽。
至于更悲惨的,那就是身死道消了。
而也正因着佛门子弟对妙定寺这一种修持方式的避忌,所以才有了少有人提及的红尘磨砺。
没错,净音当年艰难跋涉闯过来的红尘磨砺,就是由妙定寺一脉的修持简化而来的。
妙定寺一脉的修持艰难且更危险,所以就佛门各脉而言,妙定寺一脉的人丁最为稀少。但相对的,妙定寺一脉所出的弟子比起其他各脉弟子而言,却是又要更强上三分的。
注意,是同等修为而言,妙定寺一脉的弟子比其他各脉弟子强三分。
当然,说是这样说的,但这一代佛门各脉有些特别。
不说净涪这个特例了,便是净音都要比他们强。
净羽沙弥未曾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净涪佛身就想了这么许多东西,他还站定在原地,客气地跟净涪说道:“寺中师长得知净涪师兄踏入界域,心中欢喜,但又因为诸事繁忙,又恐打扰到净涪师兄,便就没亲自前来,只吩咐小僧我过来一趟。”
净涪佛身点头,便就侧了身去,向着妙定寺所在的方向合掌弯身拜了拜,谢过妙定寺里的大和尚们。
净羽沙弥站定在一旁,带着点笑意地看着他动作。
待净涪佛身见完礼后,他才又问道:“未知净涪师兄身上可带着昔日我寺中长辈赠予师兄的身份铭牌?”
净涪佛身点了点头,翻掌从随身褡裢里摸出一块烙印着妙定寺印记的身份铭牌来,双手捧给了净羽沙弥。
这块身份铭牌是当日净涪随着妙音寺一干大和尚前往天静寺参加千佛法会时候,那些同去参加千佛法会的妙定寺大和尚知道他需要满世界搜寻《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后赠予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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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净涪佛身身上并不只有妙定寺这么一块身份铭牌; 他还有其他的各寺各脉的弟子身份铭牌。
说起来; 那些大和尚们之所以愿意将自家寺庙里的弟子身份铭牌给他,为的其实也就是今天这么一日。
当日净涪本尊在妙安寺界域里行走的时候,若不是因为妙安寺遣了净封沙弥在旁跟随; 他们也得有人给净涪走这么一趟。
净羽沙弥将这份弟子身份铭牌双手接过去,确认无误后; 才又对这净涪佛身点了点头,道:“请师兄稍等。”
净涪佛身笑着点头; 就站在一边看着他动作。
净羽沙弥转过身去; 面向妙定寺所在站定。然后,他双手将那份弟子身份铭牌托起,高举过头顶; 俯身向着妙定寺方向拜了三拜。
三拜过后; 他身上须臾飞出一道湛湛气息。
这气息。。。。。。
若说恢宏,它可算恢宏;若说它虚渺清浅; 亦可说虚渺清浅。但若要找一个更确切的形容词来给它定义; 却是艰难。
唯一可以为旁人所确定的,也就是这道气息的出处了。
这道气息,必定源于一位强大的妙定寺大和尚。
因为这一道气息,跟现在站在净涪佛身面前的这位净羽沙弥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
这位净羽沙弥比起这一道气息的主人来,却真的是差得远。
差太远了。
净涪佛身目光轻飘飘地瞥过净羽沙弥; 又在净羽沙弥发现之前转开目光,还看定那一道气息。
这道气息迎着风在虚空中舒展一下,便就又在净羽沙弥抬头之前; 飘落在了他手上捧着的那份妙定寺弟子身份铭牌上。随着这一道气息落下,那弟子身份铭牌上像是被真正激发了一样,有几个金光跳跃起伏。
待到那几个金光敛尽,净羽沙弥将那弟子身份铭牌拿到面前看了一眼,顿了一顿后,才又转了身回来,双手将那枚铭牌还给净涪佛身。
“有此铭牌,日后师兄在我妙定寺界域内行事就可以更随意了。”
净涪佛身接过那枚铭牌,目光扫过,就将这枚铭牌的变化尽收眼底。
身份铭牌还是那一枚身份铭牌,但现在这一枚身份铭牌上,却比先前那一枚多了一行小字,多了一个人的法名。
清浦。
妙定寺当代主持清浦大和尚。
净涪佛身将这枚身份铭牌收回褡裢中,又跟净羽沙弥合掌拜了一拜,谢过净羽沙弥。
净羽沙弥侧身往侧旁一避,并不受礼,淡道:“师兄客气,我不过是奉寺中长辈法旨来此一趟而已,当不得师兄谢礼。”
净涪佛身听得,笑着点头,但也没有继续坚持。
净羽沙弥见状,再次认真打量了一阵净涪佛身。半响,他收回目光,直接与净涪佛身告辞。
“如今事情既了,那我也就不打扰师兄了。”
净涪佛身合掌,点了点头。
净羽沙弥也是合掌躬身一拜。
这一礼拜完后,他也真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直接转身就走了。
净涪佛身在原地站着,看着那净羽沙弥又像一片叶一样,披着他的披风,被寒风卷夹着飘到了长街尽头,消失在他的眼前。
净羽沙弥离开没多久,净涪佛身眼神一动,他重新转了目光回来,看着从他身后走出来的两个瑟缩佝偻着的人。
这是他等的人出现了。
也恰是这个时候,一阵寒风呼的一声,从他们身边剐刮般地旋过,引得他们不自觉地颤抖了一小会儿。
这两人不由得停下脚步,在原地小小地站了一下,其中一人侧身往身旁的那个人看了一阵,抬起抖动的手拉了拉那人身上薄薄的衣裳,又拦手将那个人护在自己身后,才继续往净涪佛身这边走。
净涪佛身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人走近。
他的耳目比别人灵光太多,几乎是这两人一出现,他便看见了这两人与旁人不太相同的地方。
他们两人间,其实还有一条绳子。那绳子一头系在前方那人的手腕上,另一头却是系在后头那个人的手腕上。
不过便是绳子的两段系在几近相同的地方,那绳子的系法也有着相当的差别。
前方的人,绳子是直接系到了他的手腕上,中间没有任何阻隔或是铺垫,就直直地磨着他的皮肤上。这样冷的天,那绳子该也是被冻得僵硬冰冷的。而那样僵硬冰冷的绳子,就直接磨在那人的手腕皮肤上,想也知道该是又冷又痛的不舒服。
可那人就是没有取下,也没有给它包上一层布垫或者是直接让它落在衣袖袖口上。
该是怕磨坏了衣裳。
然而,跟绳子系在前方那个人的直接和简单不同,系在后头那个人的手腕上的绳子却是更灵巧和舒服。
绳子与人手腕锁系着的地方被人小心地缝了好几层碎布,虽然看着也不会多有舒服,却总还是比前头那个人好得多,且那锁系着手腕的绳子底下也还垫着好几层袖口呢。
这会儿,给他系上绳子的人该是没怎么在意他这几件衣裳的了。
两个人成年人走在一起,却还要用一段绳子系在一起,其实是很突兀的,但他们两人实在靠得太近,几乎是紧挨着一起,而且那绳子也不甚显眼,所以就非要到他们走得近了,旁人才会发现那根牵系在他们中间那一根灰朴朴的麻绳子。
净涪佛身目光在这两人有着不少相同之处的五官上转过一圈,便知道他们是一对父子。
一对。。。。。。与这世上其他父子不甚相同的父子。
净涪佛身看了看那身量已经成年但行为举止就是带着几分独属于孩童的天真纯挚的儿子,心下了然。
这两人一开始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净涪佛身,他们紧靠着,低头赶路。
净涪佛身就站在原地,等到他们走到距离他前方不远的时候,就抬起了一只手臂,拦在了两人身前。
净涪佛身的动作真算不上多突兀,但因为那两人都是埋着头往前走,眼睛只看着他们身前三尺远的距离,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净涪佛身伸出来的那只手。
而到得净涪佛身的下半身出现在领头那个父亲的眼中的时候,他再想要停下,却已经有点迟了。
那对父子中的老父亲收势不及,兼之天太冷,他衣裳太薄,身体冷僵冷僵的,反应慢不说,身体还很不好控制,所以他不小心脚下一滑,就要扑向净涪佛身。
因父亲往前摔,后头的儿子也没反应过来,被带着也往前倒。
净涪佛身拦在他们身前的手掌往前方一递,不过稍稍施力,便将这一对父子都扶住了。
到得他们两人站定,净涪佛身才收回了手来。
那父亲自己才刚站稳,都来不及查看自己的情况,便急急转头,去细看他身后那儿子的情况。
净涪佛身动作相当快速,他儿子虽然反应慢,身体协调、平衡能力差,却也什么事情都没有。
就是被吓到了,有点惊魂未定。
仔细察看过后面儿子的情况后,站在前面的老父亲才重新转过身回来,躬着身低着头,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那嘶哑的声音里,透出带出的,是满满的疲惫、惶恐和卑微。
净涪佛身一眼便能看出,这父亲。。。。。。是习惯了。
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不管是不是他招惹的祸,也不管他面前的人是谁,他都习惯了先道歉。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卑微和讨好,很让人不忍。
没有被生活一遍遍磋磨过的人,不会有这样的一种习惯,也不会有这样的卑微。
然而,就是这样卑微的人,却牢牢地将他身后的人护在了怀里。
净涪佛身抬手将这老父亲扶起。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那老父亲才看见了净涪佛身的那一身僧袍。
他当即就舒了口气,也才敢抬眼去看人。
便是知道面前这人是僧侣,应该不会对他们两人有恶意,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一寸寸抬起眼皮子,将目光小心翼翼地从下方抬起,往上艰难攀上面前这人的脸庞,到达那人的眼睛。
净涪佛身也正放落了目光看他,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意料之中的,不过是目光的短暂碰触,那父亲就像被什么惊吓到一样飞快地收回目光。
活生生的一只惊弓之鸟。
净涪佛身耐心地等待着。
那父亲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面前僧侣的其他动作,才又大了一点胆子,再度抬起目光去看净涪佛身。
如此几番闪躲之后,那父亲才让他自己的目光和净涪佛身的目光接上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但很快的,他又重新放落目光。
“这。。。。。。这位师父。。。。。。你。。。。。。你拦下我们父子。。。。。。是有什么。。。。。。什么事情吗?”
他的声音也都是哆嗦的,净涪佛身知道,这真不是冷的,而是怕的。
也是说完了这句话后,那父亲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的寒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暖烫暖烫的空气。
像是有谁,将他们拉入了一个暖屋中。
冰寒似刀的风没有了,空气是暖的,暖得让人骨头都疏散了。
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转眼回去看他身后的儿子。
他儿子倒比他更快感觉到这个事实,正好玩地将他的两只手从薄薄的衣衫里探出,左右上下地挥舞着。
玩得高兴,又见他爹回头看他,他便就高兴地“啊啊啊”了好几声,似乎是在跟他爹说着些什么。
这位老父亲看着自己儿子脸上一整个月都没再出现的笑容,心里酸酸涩涩的,都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他儿子不太明白事情,但似乎懂他此刻的心情,渐渐地收了脸上的笑,收了舞得高兴的手,转回来拍着他老父亲蓬乱的头。
就像他老父亲很多次对他做的那样。
但他到底不知事理,下手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没甚规律不说,更重要的还是他手上动作没轻没重的,拍得老人头都有些痛。
老人没呼叫,而是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
见他老父亲笑了,他也才重新露出个笑脸来,还左右前后地摆动着他的手,自个儿玩得高兴。
老人见他乖顺,很松了口气。
他再一次回过神来,却是摒住了呼吸,还低身跟净涪佛身问道:“对不起对不起,让师父您久等了。”
净涪佛身摇摇头,眼中那丝浅淡的悲悯悄然收起,换上了些许笑意。
老人这会儿抬眼,正看见那点笑意,不由得再次松了口气。虽然他整个人还没有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