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魔入佛-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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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光亮温暖,仿若胜景。
他看了看对面的净涪。
净涪还是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阖,双手捻着一串佛珠不疾不徐拨动。
看着这样的净涪,了道忽然心头一动,他低头弯腰向着净涪无声一拜,接着便又端直坐了,闭目入定。
这一回,他入定观想的并不是他日常观想的阿弥陀,也不是阿弥陀所在的极乐净土,而是就坐在他对面的净涪。
净涪平静的面相表情、手指捻动佛珠时候的动作和频率、净涪那散落在空中的僧袍的弧度。。。。。。
观想净涪,没有了道老僧最开始时想的那么容易,但也并不是太困难。
虽然了道老僧确实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净涪沙弥,但他早在拜见净涪之前,心中就已经猜度过净涪的风姿,再加上净涪也有意成全,所以虽然磕磕碰碰,但了道老僧还是成功地观想到了净涪。
此刻,了道老僧的定境里,就有一个净涪盘膝端坐在他的不远处。
观其相貌神韵,这个被了道老僧观想而成的净涪沙弥和此刻就坐在了道老僧对面的真正的净涪也有了个三分相像。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闭目入定的净涪睁开了眼,而此时,那个身处了道老僧定境之中的净涪沙弥也睁开了眼睛。
他们一内一外地看着坐在他们对面的了道老僧。
净音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净涪和了道老僧。
他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净涪没理会净音,他正色地看着闭着眼睛入定的了道,再一次抬起了手指,点上了了道老僧的眉心印堂处。
这一次,他点在了道老僧眉心印堂处的手指间没有金光璀璨,只是平凡普通的一指点落而已。
饶是净音在一旁已经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动,他也没有任何发现。
净涪这一指点的确实平凡普通,完全和神奇玄奥扯不上半点关系,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只要他们能抬手,这一指他们就也能点得出来。
不过就是并指,抬手,点上去而已。
可就是这一么平凡普通的一指点出,了道老僧坐得端正笔直的身体居然挺得更直,眉目间甚至有隐隐的佛光流转。
净涪收回手,再不理会了道和净音,继续闭目入定。
他就像是随手点出那么一指,然后又收了回来一样,平静无比。
然而了道老僧此刻却半点也不平静。
就在刚才,他成功观想出来的净涪沙弥忽然崩散,化作细细碎碎的金色光屑散落在灵台虚空之中。
这偌大的一个灵台虚空,只留下了了道自己。
了道完全想不明白,他甚至动弹不得,只有他自己的心念在其中流转。
六十余年的佛门清修让他的心念比起其他人要纯粹干净太多,但他的这些心念之中,大半却都被一股黑色的孽气缠绕浸染。
了道其实不认识那些黑色的孽气,但他在看到它们的那一刻,却就已经明白了它们的来历。
这些就是他这段日子以来产生的执念魔障。
他一生坚守佛门清规戒律,从不敢破戒生妄,为的就是在自己寿元耗尽之后能够得到西天胜景接引,让他进入西天胜景,从此脱离轮回苦海,远离红尘孽障。
这是他的执。
这样的执其实没有什么不对,这景浩界无数凡俗僧众,他们的执念都是这个。
但问题在于,了道他已经过执。
为此,他开始怀疑自己,又在怀疑中越走越远,越坠越深,终至如今不可自拔。
为此耽误自己的功业,错乱自己的心境,可谓是自讨苦头。
他母亲的事或许和他有关,也或许和他无关,个中因果还需细谈。而无论其中因果如何,如果他真的为此愧疚不已,也可以自己此身功业为柴,助他母亲脱离无边苦海,得意投胎轮回。
他自以为自己想得通透明白,胸中郁气刹那消散,整个人似乎都松快了很多。
他从定境中出来,对着净涪深深一拜,虔诚谢道:“多谢净涪沙弥指点,老僧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净涪坐在那里,双目闭阖,一动不动,对了道老僧的话仿若未闻。
了道老僧却不敢打扰,又在蒲团上坐了半日,直到晚课时间将近他才最后恋恋不舍地与净涪净音两人告辞而去。
净音将了道老僧送到了妙音寺外寺,才从外寺返回内寺。
等他一路紧赶慢赶地赶到净涪的禅院的时候,净涪已经去见过清笃禅师了,此刻正坐在佛龛前,准备开始晚课。
净音没回自己近在咫尺的禅院,就在净涪这边开始晚课。
等到晚课完成之后,净音转了个身,正对着净涪,他看了净涪半日,问净涪道:“净涪师弟,你对凡俗僧众们。。。。。。”
他这一天看下来,虽然高兴于了道老僧的问题总算是得到了解决,但他这一天也确实是很摸不着头脑。
净涪师弟他对了道他们这些凡俗僧众的态度,很有些奇怪。
看不起?好像没有。不耐烦?好像也没有。不亲近?好像是的。疏远?有一点。无视?不至于吧。
总之,太奇怪了。
净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头翻着自己抄写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那一段经文,一遍一遍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扫过。
那些被洗脑得彻底没有自我的僧众,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个被打上奴印的奴隶而已。
什么都不是,还要怎么他看待?
第74章 佛门历史()
净音看着净涪,见他这般不以为意,心下暗自叹了口气,终于在净涪看完这一遍经文再待从头再来的间隙开口。
就听得他问净涪道:“师弟,你可知我佛门的来历?”
净涪听见这话,抬头看了眼净音,点点头。
早在他还在沛县云庄的时候,他就已经仔细了解过佛门,又慎重考量过后,他才选择了佛门的。
佛门,不是景浩界本土修士智慧通达,触动佛门大能印记传承而来。它本传自界外,由外界一流落僧众传下,几经发展变化而来。
《佛演经》中记载,天静寺第一任祖师便是那位流落僧众。那位僧众在流落至景浩界的时候就已经身受重伤,无力回天,最终只能引火涅槃,遁入轮回再度重修。
在他涅槃前夕,他见景浩界众生蒙昧,道术初显,魔法始生,而佛法不存。为众生计,为佛门计,为己身计,他将佛门传了下来。
而他选择的传承者,天静寺第二任祖师,乃是景浩界一小国的皇子。皇子身怀皇朝气运,心性坚韧,天资聪颖,智慧通达,乃是他心目中一等一的传经人选。
除了皇子本人与佛门有缘,能参悟玄妙佛法之外,他的身份也很被僧人看重。
一国皇子,国之储君,将来更会是那个国家的君主。更重要的是,他得人道气运眷顾,在他登极之后,必定开疆拓土,称霸一代。
到得他君临天下的那一日,他身后的佛门也必定会在这景浩界中牢牢占定一个席位,甚至能在道魔两门兴盛之前先行一步,繁荣昌盛。
僧人智慧通达,他的算计没有疏漏。那位皇子,他的传承者,真的将他所留下的佛经传扬了开去。佛门成了那位君主所掌国家的国教。那位君主皇威所笼罩的地方,就是琉璃七宝的所在。
可惜,僧人终究还是没有算到了人心的变化。
那位传承者从皇子成长为一国君主,开疆拓土,治理家国,心性渐渐不如当年在僧人身边侍奉的时候纯粹。他已经不满足于成为一国君主,也不满足于成为一名普通的佛门祖师。
既然他能成为百姓生活命运的主宰,既然他掌握着一股神奇的超越凡俗的力量,那么他为什么又不能连他治下百姓的思想也掌控了呢?
只要百姓的生活、命运乃至思想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那他就是这一片土地传承万万年不衰的君主!
很巧合的是,那位僧人修持的是被称为净土宗的佛门分支。
净土宗杯酒认为靠着自身的力量从法术世界的苦难中解脱是不可能的,必须依靠佛力的接引和援救,才能从现实的污秽世界离开,往生西方净土。
现世苦难,而净土极乐。
极乐的西方净土对在现世中受苦受难的百姓来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而更妙的是,究竟怎样才能得到佛力的接引和援救,究竟怎样才能称得上对佛陀虔诚,究竟怎样才能让西方净土的主宰知道了解自己的存在,这一切的标准,似乎都可以由他来划分制定。
诚然,佛陀真实无虚,神通广大,君主的所做作为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君主只是在这没有明确的标准中稍稍过份了一点,偏向了一点,并没有做尽做绝。而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佛门在这片土地的根基扎得更牢更稳,生长得更为繁荣,更为昌盛。他或许有过,但功德却一定更大。
因为他给人希望,导人向善,引导信众积累功德,为下一世的幸福生活谋取筹码。
当然,这些都是应对愚人的措施,而对于真正的聪明人,那位君主也另有布置。
僧人传下的佛经一字不改,僧人传下的修持戒律一条不变,僧人传下的礼仪制式也是一点不动。真正的聪明人,真正与佛有缘的人,自然能从这些广传天下的东西中参悟出真正的佛门修行之道,成为真正的佛门弟子。
净涪在看见《佛演经》记载的这一段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不过是很简单的愚民手段。
不过这手段简单确实是简单,但也真的很实用。
当时的佛门昌盛非常,景浩界处处能听见居士僧众的梵唱声,也处处能看见佛陀菩萨的金身和画像。
佛门独大,而当时尚未正式发展起来的道门魔门就被压得龟缩在一地,完全是苟延残喘。景浩界几乎成了佛门的一家之地。
这样的情况如果能够一直维持下去,说不得景浩界会彻底沦入佛门的手中,成为佛门掌控的小世界之一。那样的话,这景浩界就没有道门和魔门的什么事了。
但可惜的是,情况发生了变化。更特别的是,这变化并不是来自于已经被打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道门和魔门,而是佛门自身。
自二代祖师将佛法广传天下以后,不过万年功夫,就有百余位大和尚诞生,被收录进天静寺僧众名册中,是真正的有大智慧大神通的大和尚。
佛法广传,众生向善,而大和尚辈出,景浩界佛门显赫非常。这是天静寺二代祖师不可磨灭的功德。
然而,在二代祖师凭借这大功德飞升净土之后,在天静寺传承几代之后,冲突终于在八代祖师圆微执掌景浩界佛门的时期爆发了。
天静寺八代祖师圆微,神通广大,智慧通达,是为当时天静寺大和尚之首,承接七代祖师衣钵,是为天静寺正统所在。就当时而言,无论是天静寺中的众多僧众还是景浩界无数的凡俗僧众,对他都无有异议,实可谓心悦诚服。
众望所归的八代祖师圆微,也确实没有辜负七代祖师对他的期待。他善于倾听僧众心声,善于引导僧众参悟佛法。在他的带领下,天静寺和尚的修行可谓是高歌猛进,更热衷于解读佛门典藏。
当其时,因为景浩界佛门大兴,一本又一本的真经从净土流出,落入景浩界天静寺中,成为天静寺藏经阁里的一部部书页典藏。
佛祖当日传法于世时,就根据众生根性不同,于不同因缘发起时讲起了不同的佛法。
同样的,随着佛法广传于世,众生修佛。就算当年二代祖师有意封锁民智,但天静寺里的大和尚还是越来越多,根性越来越重,修为越来越高深。他们的根性不同,和佛法之间的因缘更加不同。
这样的他们专心钻研佛法,从佛经中得到的感悟也就各不相同。于是,天静寺中开始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如果当时的圆微祖师能够当机立断进行选取,那么佛门或许会有林立的宗派出现,但到底佛门还是佛门,实力不会有太大的损伤。只可惜,千好万好的圆微祖师有一个不是缺点的缺点。
他重情。
据记载,天静寺八代祖师圆微,性情爽朗豪阔,待人真诚细致,平易近人,交友广阔。
尤其他目光精准,几乎当时整个天静寺佛法高深的大和尚都是他的挚友。
当这些大和尚对佛的认知出现了差异,在辩经已经不能成功调解的时候,矛盾也就出现了。
道途不同,虽然争论起来确实很有触类旁通的效果,也确实能够为自己的道甄别虚伪真假。但很多的时候,也会在争论的双方面前划下道道或明显或隐蔽的渠沟。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外如是。
单为了天静寺中诸位大和尚们之间的争论分歧,圆微祖师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可惜,即便圆微祖师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耗费了他绝大部分的心力,也不过就是勉强维持一个平衡而已。
这样的平衡极其勉强,摇摇欲坠。
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已经被打压得奄奄一息的道门和魔门,却分别接触到了界外的道魔两脉修士。
内忧潜藏,而外患暗隐,那时的佛门虽然看似繁花锦簇,但实际上却是走在一条颤颤巍巍的独木桥上,无比危险。
最后引爆这一切的引线,还是凡俗僧众。
不过是魔门修士随口在人群中提到的几个问题,不过是道门修士暗中推波助澜,不过是佛门僧众相互牵制无所作为,这些遍布了整个景浩界的凡俗僧众就开始暴动。
被压制千万年的人心一朝爆发,雄霸景浩界的佛门势力急速缩水,影响力自天上跌落到谷底,几乎成为整个景浩界凡俗僧众憎恨怨毒的对象。而与此同时,道门和魔门却趁机鲸吞掠夺,联合占据了景浩界绝大部分地界。
昔日雄霸景浩界的佛门,当时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而造成这种局面很大的一个原因就在于,佛门戒律中明确记载,杀生是莫大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