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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苏遍修真界-第203部分

小说: 苏遍修真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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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沧一边说着,一边凭空挥了下手。他上次做这个动作还是早晨,当时那一摊骤然出现的书山差点没把洛九江埋了。洛九江对他的这个动作记忆犹新;二话不说就往后一闪。

    然后他眼前便出现了五个彪形大汉。

    “傀儡?”洛九江甚至无需细看,这些傀儡的肌肤闪着铁色的光泽,关节处也有明显的机关痕迹,每张脸上虽不缺眼睛鼻子,可五官纯是一个模子里摁出来的,每具傀儡都长的没有半分差别。

    这五具高大粗壮的傀儡手中都倒提着根坚硬的齐眉棍,脑袋全是圆滚滚的大秃瓢,可能是怕有伤风化,他们每人身上还胡乱套了件土里土气的肥大僧袍。

    “这几个傀儡走的是佛修路子。”洛沧看起来没有想说更多的意思,“从今天开始,你就学学怎么打架吧。”

    洛九江刚刚已经仔细观察过半晌,确定过这几个傀儡拎的棍子材质都是被多次锤炼过的星辰钢:这东西单凭重量砸下来都能让普通人筋断骨折,若是被人抡圆了打下来,恐怕他这身板也够呛能抗几下。

    出于这个考虑,洛九江谨慎道:“它们大概相当于什么修为?”

    “毕竟是才开始,我也不好要求太高。”洛沧眼皮微垂,“你既然是炼气七层,它们自然也是炼气七层。若是打不过也没有什么的,你只管挨揍就是了——出门在外,打人和挨打你总得擅长一样。”

    洛九江:“”

    这话听起来挺混蛋,但也确实不乏道理。洛九江叹了口气,拔出刀来,眼中却分明带着跃跃欲试的笑意。

    刀柄绕着洛九江手腕纯熟的转了一圈,挽了个花哨的刀花,洛九江对这五块黝黑黝黑的铁疙瘩微微一礼,笑道:“请了。”

    在接下第一棍的时候,那挟裹着风声的沉重力道就震得洛九江手腕发麻。

    而在他身后,余下四棍毫不容情的地抡来,那刚劲的力道和迅疾的速度整齐划一地发出一道破空风声,直听的洛九江后背寒毛倒竖。

    他翻手别开眼前傀儡的齐眉棍,灵巧地闪至对方身后,趟刀直撩这傀儡的后心,半路却迫不得已的匆忙收手——洛沧只讲了击中傀儡要害对方会停止行动,他却没说过这些傀儡的胳膊肘可以往外拐!

    是字面意义上的往外拐!

    眼前的大铁疙瘩连转身都不用,干脆利落的一棍横扫洛九江小腿,洛九江弹身避过,却已错过了先手第一招的大好时机。

    余下四只傀儡也趁这耽搁的片刻围了过来,预料之外的情况更是打乱了洛九江先前定好的计划,原本凌厉的攻击被迫一滞,气势便弱下来,被迫变为守势。

    洛沧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幕。

    电光火石之间,洛九江折腰撤步,一手搭在刀背之上平推出去,锵锵撞开两根乌黑的钢棍,同时脚下走定连环鸳鸯步,反踩下一根钢棍借力弹出,从这五具傀儡包围圈的缝隙里横撞了出去。

    于此时此刻,洛九江才发自内心地意识到他和洛沧关于打架的定义确实相当不同——他印象里的打架只配叫普通地打斗,而他师父概念里的这个,是狂乱地群殴。

    主动回身架住离自己最近那只傀儡的棍子,洛九江矮身撞进对方怀里反手直刺傀儡胸腹,同时感觉自己很想骂娘。

    一般佛修打架都是以守为攻,大多会变出个金刚罩子来,走的是任你狂风骤雨,我自巍然不动的路数。依这几只傀儡凶猛狠辣的招数动作,说是魔修都抬举了!

    ————————

    两刻钟后,解决掉最后一只傀儡的洛九江拄刀半跪于地,一句话也不想说:他现在连呼吸的力道稍重一点,浑身都会疼得要命。

    方才他硬拼着背后挨上一棍,趁机用快刀从几只傀儡中搅出了一道决定胜败的缝隙。然而血肉之躯哪能抗住冰冷的钢铁,那一下落得又重又狠,洛九江五腑一阵震颤,几乎有种要把肺喷出来的错觉。

    背后的伤拖住了洛九江挥刀躲避的速度,他很久都没找到机会干掉第三只傀儡。而在这期间由于身法滞塞,他又难免挨上了几棍。

    ——由此看来,洛沧的心确实比钢铁还硬。方才洛九江在逼不得已之下不得不用左臂架住一根齐眉棍,桡骨登时传来一阵剧痛,耳中只闻咔嚓一声,却是骨头差点断了。

    然而洛沧稳稳坐定于轮椅上,不但身体纹丝不动,就连表情也没变上一分。要不是洛九江身体结实,反应迅速,当机立断用痛得几乎没有知觉的左臂顶住,先用刀柄倒击逼退身后傀儡,又出刀猛刺停了面前傀儡的动作,不知他骨头要断上几根才能等来洛沧出手阻止。

    缓过最痛的那口气,洛九江方抬头强笑道:“不知师父可有药否?”这伤要不用好药抹一抹,他明日估计都起不来床。

    “有药酒。”

    洛沧缓缓转动轮椅行到洛九江身边,颇有耐心地等着洛九江解开上衣衣襟露出后背。洛九江方才左臂重重挨了一着,如今手指上细微动作仍不灵活。扯下上衫时他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抗下一棍的地方如今已变成一大片蛛网般蔓延开的青紫。

    洛沧眼神放软了些,动作却仍没有半分容情。他拧开药酒盖子给洛九江推背活血,手上的力度疼的洛九江一个激灵。

    为了避免龇牙咧嘴的丢脸情况,洛九江随便找了个让他怨念的话题出来:“师父,这五具傀儡真是佛修路子?”

    “我不骗你,确是佛修。”洛沧重重按着洛九江的肩膀防他挣脱,“不过它们的招数仿的是修六畜道一脉的佛修,这我怕是忘了同你说。”

    洛九江:“那师父您措辞真是太文雅了。”一般人都不说六畜道是佛修,通常管他们叫邪。教!

    “你能让这五具傀儡都停下来,倒让我意外的很。”把洛九江背后凝住的血块推开,洛沧又扯过洛九江左臂,只看了一眼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解决第二只傀儡时太过莽撞,不该拿后背硬抗那一下。”

    “在那种情况下,除此以外,别无他法。”洛九江扯了扯嘴角——洛沧在他手臂上换了种新药,抹着倒不痛,就是让骨头酸痒的要命。

    洛沧摇了摇头:“有别的方法。你是愿我讲给你,还是要自己想想?”

    “那就让我回去想想,要是明天还不开窍便请师父跟我说。”背上臂上的伤口都处理完毕,洛九江重新穿回衣裳一抖衣摆,“诶?”

    却是洛沧将那瓶药酒并一支药瓶递到了眼前。

    “收着。”洛沧简短地说,“不然你还想次次劳动为师给你处理伤口吗。”

    “不敢不敢,多谢师父。”洛九江口中道着不敢,面上却笑开了:洛沧给他的这两种药确实不错,他身上的这些伤口刚处理过不到盏茶,但方才身上的肿胀疼痛之意已被一扫而空了。

    从对方那用提香叶烹早饭的气魄来看,这两种药大概也都有些名堂。

    正当洛沧转过轮椅示意洛九江跟上之际,洛齐从远处挥手跑来:“洛哥——洛哥——”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洛九江上前两步,只见这个平时总爱追在他身后的族弟一脸惊惶。

    “总算找到你了!”洛齐一把扯住洛九江袖子,直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勉强从肺里挤出半口气来,“洛哥,寒哥的母亲走了。”

    “什么?!”

    在这节课之前,洛九江原本很是跃跃欲试,意图挑战一下这个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太累了,忘记感谢地雷了。

    生病的状态直到今天也没缓过来,身体还是很难受:3

    但是缺掉的那一更这周会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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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小天使如果看到防盗;说明购买率不够哦“你的刀法里只有锐意而无杀意,今日我叫你来;本是想带你去杀人的。”洛沧看着洛九江;表情竟然有一丝怔忪;“但眼下我改主意了。

    “像你这样的良才美质,只该凭自己领悟,让世态雕琢。”洛沧似有所感道;“谁若是只为一己之念,要给你涂抹上什么颜色;那真是第一等焚琴煮鹤的扫兴事。”

    他在这里几番纠结念想;甚至还起了几度青年般的斯文感叹。而一旁的洛九江早就醉意上来;推开酒坛枕着自己臂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毫无纷乱杂念的闷头睡去了。

    倒也真够自在。

    最后看了看熟睡时脸上一派轻松的洛九江一眼;洛沧重新提起了地上的酒坛,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几分不带讽刺含义的笑意:“且饮此杯敬璞玉。”

    ————————

    寒千岭静坐在洛九江院中的那棵深雪花树下,眉头紧紧皱起。

    他腕间那串佛珠早被解下握在手里;一颗一颗地数了十余遍。就连专门种下用来给他凝心安神的深雪花他都生嚼了两朵。

    然而这些往日里很好用的平心静气的手段全都失去了效果。

    寒千岭心里很明白自己如今的焦躁不安是为了什么。

    洛沧既能一口点明自己的最大秘密,其身份必不简单。若不是确认他对洛九江毫无恶意;他今日根本不会任洛九江前去赴约。

    然而眼睁睁的看着洛九江走到那个他毫无把握对付的男人身边;就像是把最爱重的珍宝放到狼嘴里。让人心中一阵阵的泛起烦躁和愤怒。

    不只是那种不能收瑰宝于怀的自责无力;更有看到美玉落在淖泥、白羽积满尘埃、织锦被践踏在脚底的可惜——野狼怎么会知道珠玉的宝贵?旁人又哪里能一眼识得洛九江的珍奇?

    寒千岭一把握住手中的佛珠,再睁开眼时瞳孔里竟然隐隐闪烁着一抹幽深的暗蓝。一朵成人手掌般大小的深雪花当空飘下,被寒千岭甩头咬在齿间;三两下吞到肚子里。

    清甜而泛着异香的花瓣一咽下喉咙,便有一道清明之气自丹田而起直冲天灵。配合着先前咽下的那两朵深雪花的药性,寒千岭深吸一口气,趁此机会回忆一些能让他冷静下来的往事。

    有关洛九江的往事。

    他幼时七情有六情蒙昧,唯有恶念无比清晰。那些被世人当成景致玩赏的花鸟草木,在他眼中却每一寸都浸着鲜血。

    若不是眼前有一个纯以怨恨主导灵台的发疯陈氏做鉴,他不想复陈氏旧辙,故而拼命用理智克制心中无端而生的愤恚,寒千岭只怕早入了邪魔外道。

    他那时用来压抑情绪的方法不少,往往心底交杂的恶意一汹涌上来,寒千岭就放空所有思绪,找些重复而机械的事情来做。

    劈柴、挑水、扯草、烧火他连小女孩儿的花结都会打,岛上女工手里最繁复的龙凤呈祥结他看一遍就会,从头到尾不加停顿地打好只要一炷香的时间。

    但每件事也只能起到一时的效果。天长日久,事情做熟,脑中难免杂念浮动。一到这时,寒千岭就必须要更换方法。

    他第一次见洛九江的时候,正值他换了种新法子:数算盘珠。

    恶念的骤然增强并不挑时候,寒千岭数次遇到过在路上便需要盘膝坐下,解下算盘一粒粒拨动的紧急时刻。常有人从此经过,三五成群的对坐在路边拨弄算盘的他指指点点,议论他的身世和陈氏的精神状况,笑他们一家是疯子娘生出了个大傻儿子。

    洛九江就是在这时走到他身边的。

    见寒千岭在心无旁骛地拨珠,洛九江并不打扰,只是在他旁边坐下。他足足等了一时三刻,直到寒千岭心绪稳定把手中算盘收起,洛九江才开口道:“这个算盘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寒千岭冷淡地摇了摇头。

    洛九江就笑了:“那我知道了,明天我来找你。”

    当夜正值十五月圆,天地间灵气较平时更浓一些。寒千岭照例避开屋中恶语相加的陈氏,攀到一棵龙涎树上打坐。他修炼时无意间向洛氏族地投去一眼,隐约看到对方族里有间屋子隔窗映着个剪影,屋中灯火直到丑时犹然未歇。

    第二天洛九江果然依言来找寒千岭,他递给寒千岭一串佛珠,每颗佛珠都散发着新打磨木料特有的木质香味。

    恍然之间,寒千岭想到昨夜洛氏族地里一直亮到天明的那盏灯。

    他试探道:“你磨了一夜?”

    洛九江笑道:“没办法,毕竟手生。”

    “为什么送我这个?”寒千岭抬眼问他。

    “你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拨那算盘珠的吗?用佛珠代替算盘不会被人在背后聒噪的那么厉害。”

    洛九江把珠子挂到寒千岭腕上,那珠子先前一直放在洛九江怀里,被他胸口暖出一个十分宜人的温度。

    寒千岭捻起珠串来,这一百零八颗圆润的木珠便在他眼前微微摇晃。他稍稍有些诧异:“你知道我心情不好?”

    “昭然若揭啊!”洛九江毫不掩饰地弯起了眼睛,“在你身边,风都不会笑了。”

    当寒千岭的情绪沉郁到一定程度时,确实会让身边的风都停止流动。而他心底涌动的恶意总是那样鲜明,于是身边的风也就一直沉沉的死寂着。

    然而这样细微的小事,他从没想过会让别人察觉。

    而且风在笑这是怎样一个比方?

    当天傍晚寒千岭和洛九江一起爬到岛上最高的一棵针柳木上。他们并排坐在一处结实的横枝上,寒千岭专心致志地听着洛九江吹起的呜呜叶笛。

    夕阳下的晚风从二人身边掠过,突如其来的,在身边男孩笨拙的叶笛声里,寒千岭听到了风的笑声。

    在那个瞬间,一直顿塞的情感如梦初醒,像是在黑暗里行走的盲人突然见到了颜色,也如同没滋没味的白水终于品出了甜意,平生第一次,寒千岭拨开了心前的重重迷雾,一直盘踞着高地的恶意如潮水般缓缓退却,而他自己则直观而纯粹感受到了何谓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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