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侠剑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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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心笑道:“稀得学了?”
“师父说笑了,弟子实在是求之而不得!”
智心在涧边拣了块桃核大的鹅卵石,平着向水面掷去,鹅卵石跳了几跳沉入水底,智心问道:“如何?”
贺千山心想这有何难?小时候便会玩的打水飘。
他也捡了块差不多的石头,也是平着扔出去,只见去势比智心更疾,打着水一路跳到了对岸。
智心点头笑笑,又拣了块一般大的石头,又是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力度掷出。
那石头却一下没入水中不见,甚至没发出半点声响!
“又如何?”
贺千山连着试了几次,竟无一次能将石头直接打进水里。
初时他以为是力道不足,便加了出手的气力,结果也只是让石头跳得更远了些。
“忘了为师说过这是一门内外兼修的功夫吗?”
贺千山一拍脑门儿,果然还是要以内力驭之,而这内力便该是这月余所练的心法!
当下他凝神聚气,依法运功,很快气至劳宫,就在那肿胀感又现的同时,只听得智心在耳边念道:“收一放九十分气,不封不闭任自流!”
这两句口诀在别人是千难万难,贺千山听了却如茅塞顿开,体内真气随即而动。
须臾间,阻滞在劳宫穴的内力破关而出,竟将托在掌心的鹅卵石弹飞!
智心虽有心理准备,仍然吃惊不已,好不容易抑制住激动情绪,尽可能平淡地说道:“甚好!这几日且好生揣摩,待熟练了再教你后面的法门。”说完急急走了。
贺千山此时既兴奋又纳闷,兴奋的是自己的内力修为更上一层楼,纳闷的是觉着这心诀也不甚难,自己已然运行自如,却不知要练到何种地步才算熟练?
又练了几个反复,贺千山着实觉得乏味,便又试着去掷那鹅卵石,岂知外力内力并用之下,石头依然是在水面跳跃,甚至还不如未用内力时跳得远!
贺千山猜测智心所谓“后面的法门”应是诀窍所在,自己再怎么瞎琢磨多半也徒劳无功,便先搁下练功的事,又想起菜园中的花草,于是沿路返回到了菜园。
园中的花草多非名品,却也不都是随处可见的。
杜鹃、丁香、矮牵牛,含笑、玉蝶、马蹄莲种类竟如此繁多,更有些贺千山竟叫不出名字!
此时虽只是初秋季,但菜园处于半山,不免阴冷,这些花花草草却都长得水灵动人,贺千山不由心中称奇。
他边走边看,津津有味,却又不时摇头自语:
“这株月季应移到北边些,需多些日晒!”
“这株矮牵牛太干了,需多浇水!”
“这两种是不好栽得靠近的,会缠了根茎!”
贺千山从未学过养花植草,却无师自通,侍弄花草的本事竟远胜寻常花匠!
他似乎天生能通草木性情,幼时常与人讲仿佛能听懂花草言语,也感同身受那草木的喜怒哀乐,起初家里只当是稚童妄言,也不理会,后来他总是说道,贺敬亭才发怒斥责,至此他便不再提及。
贺千山在一株铁海棠前停下了脚步。
这铁海棠最是喜温畏寒,却在这半山的凉气中盛开得娇艳欲滴,但不知何故,贺千山却看得摇头叹息。
“旁人只道你开得快活,却不知你的苦处!”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尺半见长的物件。
千绝定睛一看,那物件原来是柄短剑,方知当日那一指是点在这剑上!
贺千山这柄剑,褐黄剑鞘褐黄柄、镶着玛瑙水晶,与兄长贺卓文佩剑的装饰一般无二,只因觉得整日挂柄长剑在身侧着实难受,且短剑修理花草更为顺手,才特意找人将剑铸短,却不去管是否适合剑法修炼。
他拔出剑来,找到那铁海棠主干上一处痂结,将剑尖浅浅刺入,轻轻挑起,竟挑出根寸长的倒刺。
“这下舒服了吧?”他轻抚着铁海棠的伤口道,“不谢!”
菜园里另外三人先是讶异于贺千山竟有这种能耐,但见他对花自语,又觉得这位师弟莫非有些痴癫?
贺千山还剑入鞘,却“呀”地发出声轻呼,竟一不留神让那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左手食指——鲜血顺着指尖流下,滴入土壤之中。
菜地里两位师兄赶忙过来察看伤势,贺千山说只是皮肉伤会很快愈合,但二僧见那伤口颇深,须尽快上药,便强拉硬拽着他走了。
千绝对贺千山的伤没有丝毫在意,因为他眼前正发生着一幕让他无比震惊的景象!
铁海棠旁,滴进贺千山血液的泥土中,先是冒出几根青苗,之后快速生长,分支、展叶、含苞、开花,眨眼间便长成了一簇茂盛的万年青!
千绝瞬间有一种错觉:自己莫非已在这儿入定了一年半载?可周遭的花草蔬菜并无异样,甚至那三人离去的背影还在!
这簇万年青当真是凭空冒出来的吗?!再看一旁原先栽着的万年青,只极少数结了花苞,远没到开花的时候,千绝不由额生冷汗,后脊发凉
他深吸几口气,定了定心,慢慢走到那簇万年青近处端详,想想又蹲下身来开始拨翻附近虚松的土壤,果然找到几粒万年青的种子,那是上季的果实散落的,未能吐芽早已腐坏。
“便是由这些种子瞬间长成的吗?”
千绝握着种子的手不自觉地发抖。
把与贺千山交手的每个细节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千绝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从畏惧变得贪婪!
“贺千山,我知道你是谁了!”
第16章 庚子年()
第二天一早,贺千山又独自下到涧边,琢磨这穿山打绝技,可琢磨了半天依然毫无头绪。
他无聊中半躺在涧边的草地上,咬了根狗尾巴草,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将鹅卵石平托于掌心,轻吐内力拨弄翻滚,倒也有趣!
“了不起啊!千山师弟!”
贺千山回头一瞧,却是千绝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忙站起身来行礼道:“见过千绝师兄!”
“你我师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日后这些个礼数便互免了吧!上次比试险些伤了你,师兄还没跟你道歉呢!”
“呃师兄哪里话?拳脚无眼,便是受些伤也是我技不如人,何来道歉一说?”
这千绝向来对贺千山没个好脸色,今日这态度转变得让贺千山着实有些不适应。
千绝问道:“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劳师兄费心,已经痊愈了,寺里的金疮药真是好用得紧!”
贺千山摊开左手,果然手指伤处连道疤痕也不见!
“哦,那就好!”
万木寺金疮药的疗效如何,千绝哪能不清楚?多好也不可能有如此神效!只是此时千绝已不再吃惊。
“师叔传你的穿山打练得如何了?”
贺千山摇头叹了口气。
“内力心法倒算练得顺利,只是每每出手却似是而非,应是有什么诀窍还未掌握。”
千绝点点头:“师弟啊,你可知在朝夕间便练到这种程度,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所以我说师弟你实在是了不起!”
贺千山苦笑道:“师兄谬赞了!我正一筹莫展呢!不如师兄指点一二?”
“我确有心助你,只是这门功夫我没练过,恐怕是无能为力!”
贺千山有些不信。
“怎么会呢?师父与其他师兄,都推师兄你为寺内多少年来武学天分最高者,且潜心修武,这寺内竟还有师兄不会的功夫吗?又莫非师兄认为这门功夫过于寻常,便不屑去练么?”
千绝摇头大笑。
“要说天分,我怕不及师弟你万一,要说我瞧不上这穿山打的功夫,也是冤枉了我。
师弟啊,你可知这穿山打绝技也是我万木寺镇寺绝技之一,若是练成,飞花摘叶俱能伤人,远近快慢皆可随心,乃是冠绝武林的暗器神通!我岂有不想学的道理?
只因穿山打所用内力是九九归元气,而我练的却是太阴离元诀,这两种内力一正一反、一阳一阴、一刚一柔,是不得同时练的,故而我不是不想练,而是根本练不了!”
到这会儿,贺千山总算知道自己练的内力姓甚名谁了,也猜到千绝所说的太阴离元诀,应该就是师父提过的被禁用的内功心法。
“不过”千绝顿了顿道,“我虽不会这穿山打,但有些法门我还是略知一二”
“当真?!”没等千绝说完,贺千山便一把握住千绝手臂,像是什么宝贝失而复得般激动,“师兄快说与我听!”
贺千山的热情让一向不苟言笑的千绝很是不自在,干咳两声道:“师弟稍安勿躁,且听我说!穿山打虽是暗器功夫,手法的关键却全在内力,说简单些就是以气驭物,功力越深则能驭之物越多,驭物之距离越远,也越能随心所欲,方丈师叔苦修此功至今,掷出的石子可穿金裂石,可轻打穴位,也只能说是小有所成!”
贺千山听得兴起,又有些沮丧。
“如此难练,不知要练到什么年月才得练成?”
“师弟何须灰心?师弟的资质远胜于方丈师叔,适才看你在掌心弄石已甚是自如,想必超越方丈只在旦夕之间,假以时日便是凌空御剑、飞羽伤人也不无可能!”
虽然千绝说得神奇,贺千山自个儿却难拾这份信心,苦笑道:“莫说御剑飞羽了,就是把这石头打进水里现在也没做到!”
千绝笑道:“这有何难?难道你没玩过陀螺吗?”
“陀螺?自然是耍过。可这跟陀螺有什么相干?”
千绝却不说明,只道:“我只能言尽于此了,再多说,师叔必要责问于我!师弟你聪慧过人,当能很快想通,我先回园子了!”
千绝说完转身便走,却又回头问道:“今日还要去与师叔下棋么?”
“嗯,约了申时。”
千绝点点头走了。
贺千山也不在意千绝为何有此一问,只在嘴中呢喃着:“陀螺陀螺?”
忽地他双手一拍,飞也似的一路奔到寺外,跑到一株小银杏树下,在附近地面一番搜寻,果然找着了当日智心掷子救蛇打出的洞穴。
他用短剑下挖一尺过半,仍未见棋子,但洞壁的螺旋状纹路清晰可见!
“哈哈原来如此!”
吃过午饭,贺千山痛快地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已近申时,赶紧洗了把脸往师父的禅房去。
临近禅房,却听得里面有人在说话,声音不大,却依稀听到了“千山”、“身世”、“秘密”几个字!
他脑袋里“嗡”地一下,忙定了定神,蹑步走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原来是千绝在跟师父说话!
千绝道:“二十年前我寺遭逢劫难之日,受到牵连的那户贵客便是贺老爷一家吧?听闻当时贺夫人已身怀六甲,要是我没估计错,贺夫人之后便是在那林中诞下的千山师弟!”
“”智心没说话。
千绝又道:“这件事似乎连千山师弟自己也不知道吧?”
智心反问道:“你却是如何知晓的?”
“我与千山师弟比试过招之时,已发觉他内力有异,后来看他练功神速,绝非人力可为,想起我随师伯祖弘叶上人修行时,上人曾提及过那林中的种种秘闻,便猜测千山师弟必是在那儿获了什么了不得的际遇,才有这超凡之力!”
“仅凭一己揣度,便信口妄言,你这几十年佛法都白学了吗?”智心沉声怒斥。
“师叔息怒,此事我并未跟其他人透露,只因心中有疑,才向师叔求证。不过若是千山师弟当真身怀异禀却不自知,只恐对他有害无益!”
“即便真如你所说,千山也有父亲长兄,该否告知、何时告知,他们自有主张,哪轮到我等擅自作主?今日你所言,止于此室,止于你我二人,不得外传!”
“师叔明鉴!如此千绝先告退了!”
贺千山心里乱成一团麻,竟未及躲开推门而出的千绝的视线。
一眼瞟见呆立在不远处的贺千山,千绝的表情既惊讶又尴尬,皱了皱眉,跟贺千山比了个手势便匆匆走了。
贺千山懂千绝的意思,是让他在师父那儿先不动声色,于是整理了一刻情绪,才进去禅房。
之后的棋局,师徒二人都寡言少语。
一番苦战后,智心竟破天荒头一次胜了贺千山,然而除了意外,他的心情却没有如想象中应有的激动和兴奋,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出了师父的禅房,贺千山一溜烟直奔菜园。
千绝早在园子里候着,把他引进茅屋,掩上屋门。
贺千山满肚子的疑问,却又不知从哪里问起,还是千绝先开口了。
“我与师叔的谈话,你听见了?”
贺千山点点头。
“”千绝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父亲、大哥当真从未跟你提起过你出生时的情境?”
贺千山摇摇头。
千绝又是一阵沉默,内心似乎大为纠结!
“唉!不知到底该不该说与你听!”
“请师兄务必告知!”
贺千山目光恳切,语气甚至有些强硬。
千绝看了一眼贺千山,半晌终于说道:“二十年前,不,现在应该说二十一年前,我寺那场浩劫你总该知道吧?”
“嗯,虽然家人从未提过,但坊间偶有人说起,倒是知道一些,却不知与我有何干系?”
千绝似乎理了理思路,才缓缓说道:
“当年的万木寺,虽在武林中名不经传,却也是远近闻名的古刹,前来上香拜佛、求缘求学者众多!
而那时我寺佛缘广结,寺门大开,对世人毫无戒心,遇有拜寺投宿者,无不以礼相待
记得那是庚子年的一天黄昏,约莫酉时过半,寺中忽然来了两个江湖人士,说是结伴游山,错过了下山的时辰,想在寺里借宿一晚。当时的住持、家师智通方丈见是武林同道,便盛情款待、安排住宿,不想却是引狼入室!
那两个江湖人士于深夜突然发难,袭杀了守夜的僧人,打开寺门,又引进百余匪众,血洗我寺,见人就杀”
说到这儿,千绝咬牙顿了顿,眼中释出一抹怒意与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