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青衫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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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旭皱眉,“它已脱离凡胎,步入修行不成?”
书老出声释疑:“不错。”
他挥舞袖袍,朝外发散迷蒙光,弥漫在村子周遭,使得凶兽张牙舞爪要入,却又无法,被股无挡伟力排斥外头。
“约莫一炷香时间。”书老讲。
韶旭心中清楚,这是在指法术失效,便道:“老人家有何用意?”
书老则说起其他来:“初见兽逆时,它还是只普通凶兽,但颇具灵性,已有百兽称尊作王之雄风,指挥麾下掠夺资源。”
“而它进攻村庄,我们不能不管,兼备爱才之意,便助它开启灵智,且与之打了个赌。”
赌?
韶旭凛然,明白关键来了,问:“什么样的赌?”
画老代书老回应:“它败,则不再骚扰四友村;它胜,则赠其一桩机缘!”
韶旭眼睛瞪大。
看外边狼群肆虐,当时结局似乎已然明了。
心照不宣!
“那赌约的内容到底是什么。”韶旭语气有些艰涩。
书老沉声:“一个时辰内,初窥修真路!”
旋而沉默,连同画老也沉默,回忆之前作为,眼眸神色既是赞许又是无奈,充满了矛盾意味,但唯独缺失后悔。
——有如不悔!
“原来就是这般么?”青衫客低语。
他声音不大。
可那种味道,那股睥睨,几乎重现了之前碑中人风采,目发不可意会之炯炯,哪怕天上明盛、天上夜幕亦无挡之璀璨!
流溢万分彩!
“韶旭,你?”
真正的轻慢,是自我察觉不到的。
重视也同样。
画老未有再使“少年人”称呼,而是直呼韶旭其名,语气凝重,慎之又慎!
然青衫客插话,只问:“它用了多久。”
未面朝二老,而是目光悠悠放眼望,棕黑瞳眸,映射出许许多多龇牙咧嘴之走兽,但位列侧旁的书老竟见:
青衫客其人目、无、余、子!
不禁的,书老吐息,“一餐饭时间。”
韶旭则回首,莞尔:“一餐饭,一炷香,这倒是有趣。——敢问老人家,可否能为小子沏一盏茶?”
老妪骤然色变。
目露悲哀,启齿欲言,好似要婉拒,嗫嚅老翁却一把将她拉住,使力极深,手腕扣得死死,颤颤抖动。
老妪看向老翁。
但老翁未看老伴,而是循向前方青衫客,心头萌发无数念想。
从前。
沏茶一道,相比他于书法上造诣而言,其实是不怎么会的,而以往四友齐聚时,也往往是由棋老亲沏。
再后来。
他也会了。
合眼阵子,继而启张,他眸无波澜地道:
“可以。”
千言万语在其中。
青衫客闻说,含笑跏趺,意志遁入空明,沟通至遥远天际,九重清华盖之上,而在那里有道亘古存在的路——修真路!
左边是片汪洋,右边是匹白练。
来到这边。
他意志凝固,可外观只是道淡淡黑影,驾驭着这独特身体径直行,慢步遍布青苔的旧路上,不消一会儿便得见一碑。
立在道路旁,有如树栽。
抬眼看去:“逝我、道我、真我,诸我就此而分,莫忘初心。”
韶旭略有所悟,“原来是这样么?”
打量了番周遭,他将这里深深给铭记,握拳平心,捏得紧绷,口中呢喃出声:“这便是逝我蛰伏之地么?”
逝我,神秘的存在,历来对其都只有片面了解。
但道我,韶旭知晓:那是行走在大道上的“我”,履步得证大道上的“我”,也是
“即将的我。”
掠过碑,从此已非红尘客,他决然赴前去。
每个人都应有一条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修真路。
只是这遭路初始前途断裂,不知向往,不知终点,便重合前人遗留共铸之大道临时代就,暂且施行。
而今朝此刻,那条藏匿在比虚空更深,几乎贴近虚无的道路发生剧烈动荡!
“又要易位了么?!”大世各地,惊异不断。
熟悉这场景,又觉这次不同寻常。
闲暇者遁入空明,来到独属自我的路上,共眺望高空,看见那亘古的修真路,有一身形穿梭无数黑影,迅速前行。
最终屹立万人尽头,独领一时风骚!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举世错愕!
修真路上,旧纪之人暂不位列其中,似在更为遥远处,毕竟挺过浩劫绝不简易,但凡弱小者悉数泯灭无幸免。
“我算得到,他跟脚就是当纪无疑。”有人说。
还有人点明:“堪堪越过其次者半步!”
可就是这半步,却有数十人身形重合,齐肩并行,难进寸尺与丝毫,仿若隔有沟壑!
只得仰看前方背影。
即使黑影森森,但他们莫名地知晓,且不可抑止地想象出,其人应披有一袭青衫,还仗持柄青锋利剑。
遗世独立。
高远如苍天!
“臻至化境!”有天骄堪破真相,颤声道:“他切实是比我们快了半步!”
尽管青衫客浑身无半点力量波动,可这条路不以力量称尊,而是以修行精深,及去伪存真之程度衡量。
但须知:高深者往往兼备当世至强!
立时诸多敬畏。
当中又有人狂喜,满腔热血,纵不能攀前搭话,却也高声:“久乐太平,到头疮痍成空——可笑!”
“故而开世曾言:‘当黩武,戈鋋乱法,为世启新篇!’”
“浔城雁某人愿奉为前锋,阁下敢应战否?!”
第6章 《四象经》()
洪亮若钟鸣,万世能聆听。
但却诸无言。
凛冽心知,这应是桩激烈极其的挑衅了,辅以开宇惕世言,当纪任何都无法加以忽视,反而要侧耳细闻。
扬头观望,那当先者该作何回应。
骇见得衣袂飘,其人负手缓回眸,阒然之间,引动百器嘶吼,琅琅清越,鸣响虚空,浑厚震彻古来今!
“听说,你要与我一战?”青衫客慢声吐谈道。
腰间佩取青锋剑,倏地挥斩,虚空泛起涟漪,竟透发蓬勃清亮意,霜寒大道万里疆!
“是。”浔城雁某沉声应。
来时手无寸铁,此际双臂抱胸,紧紧注视青衫客,怀里不知何时莫名多了把刀。
刀身漆黑,不知是本来面目,还是投影修真路缘故,为其揣拥着,衣袍无风自动,一头墨瀑更翻飞!
但听青衫客言:“一盏茶。”
言简意赅。
有人悟会,也有人不懂,可下一刻亦是明了,纷纷投送不可置信眼神,朝向那茕茕遗世客,口中惊呼:
“一盏茶?”
“他要用一盏茶时间击败浔城雁刀?!”
人声鼎沸。
整今天下,应再无藐视能过于此。
雁刀觉得他该怒的,可又发现,他没有资格怒,因为前方之人当真有底气放眼此话,且细观,这青衫人言语也不存蔑视意。
便沉默。
手中则已摆开架势,眸发冲天杀气!
“一盏茶,是么?!”他说,旋而愤喝:“既然如此——来,战!”
千人万人自觉退下路,腾出场地,回返到独属自己的道上观望。
浔城天骄提刀沉劈,一挂银河茫茫而现,有如奔腾不息之洪流,裹挟大势摧天盖!
青衫客则往前走,视若无睹,从容持剑撩。
锵!
刀剑交撞,火花四溅。
“这劲道!”
虎口生疼,雁刀脸色变化,身形踉跄急撤,手中刀刃恰时遭逼得震颤,几欲脱掌去。
立时引众讶异:“雁刀之宝器,合有九十九斤重量,且又是薄弱逆击,以大压小,当势若破竹才对。”
“难道那人天生神力不成?!”
各自正猜测,议论纷纷,有同样精通剑器者,目光凝重解释道:“是卸力。”
“那刹那他竟调动了浑身力气,再兼使巧劲,这才将雁刀给逼退。如是手段,着实不负化境威名!”
锵!锵!锵!锵!
刀光剑影炫目,韶旭接连使数招,或搅或截或砍,直来直去没有任何章法,却完全是在压着雁刀打。
雁刀招架不住。
每一轮攻势下来,他手臂都酸痛,被震得麻木,将近失却知觉,终于一声长啸,周遭激荡汹涌气机,不再藏拙。
面色冷峻道:“纯以招技,我雁某愿奉你当世第一。”
“接下来小心了!”
法力流转下,他轮廓清晰,神色已能得见,一派严肃作相。
大刀高抬,即有覆海辟地之威能,朝韶旭劈头盖下,同样的招数,历史却绝不再重演,令青衫客慎重。
一时不敢撄锋,百般闪转腾挪,然而对方锁定了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一般,浓浓危机心中升起,毛孔翕张,瞳眸略渐扩散。
眼见即要落削躯体。
嗖!
青锋脱掌。
锵!!!
雁刀反应神速,横刀架胸。
可这股力太沉太重了,附在剑上,连同剑锋一齐钉死刀体上,传递层层劲道,清越激鸣响,迫得他不断后退卸掉,脚底不稳极其。
但狼狈不改风采——他笑了。
待得稳定,双脚狠扎盘地,他目光透过刀锋,循着石板开裂轨迹而抬望,朝韶旭笑说:“是我胜了。”
一个剑客没有了剑,结果显而易见。
然青衫客摇头,问:“你会使剑么?”
使剑?
雁刀怔了一怔,实诚道:“不会。”
于是韶旭笑了,就如雁刀之前那般,风轻云淡言:“那这场战斗,应是我胜了。”
喀嚓!
众人从声注目,那是雁刀方向发出的异响。
雁刀亦不禁地低首,看向刀体,见到剑锋插入处,有蛛网般裂隙正蔓延,而异响也正是由当中传出,尚有碎屑跌坠。
心神荡漾下。
喀嚓!喀嚓!喀嚓!
刀体瓦解,长剑应声而落。
——一个刀客没有了刀,结果也同样显而易见。
虽然只是投影的破灭,并不影响现实,能够再度凝聚出形状,但雁刀还做不出这等下流事。
刀他雁某就当它碎了好了!
朝韶旭分说:“我没了刀,你也没了剑,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就是不知你拳脚是否过得去?!”
说罢,急冲要动手。
青衫客则笑:“你没了刀不假,可我没了剑这件事,你又是如何识得?!”
臂斜腕歪,他掌作握持状,捏拿住一片空,有如长剑依在,青锋倚天。
“你这是?”雁刀想到了一个可能。
眼见地面碎石为青衫客所招引,凝聚成剑形,外表粗糙且丑陋,但当被其执握,仍发不可小觑之威严!
“他、他!”
外围有人口齿不清,说话不利索了,支支吾吾,颤声惊嚷道:“他居然依靠剑意,固定了形状!”
而非倚仗法力!
“嘶!”
雁刀清晰感知到,眼前这柄剑论及锋利与坚韧,都远超之前青锋,杀伤惊人,能伤魂慑魄。
霎时明白。
“这一战,是我败了。”他说。
坦荡不再计较,却又言:“希望来日能在浔城见到你,与你好好战一场!届时我的宝刀,可绝不会碎!”
“浔城吗?”青衫客呢喃。
雁刀目绽精光,“不错,浔城。你会来么?!”
盛邀不是为雪耻,而是为那厮杀快感。
稍作沉吟,韶旭颔首:“除非我死。”
“会来?”雁刀情绪激动。
“迟早。”
“那我等你!”
说罢,雁刀身形消散,是退出了这片天地,原先战立处只有一道毫光,映照韶旭眼中,发散着迷蒙色彩。
前去握拿。
毫光溃散,化作点点流光融入他躯中,脑海立时有讯息出现,是一段经文,字体晦涩至极,弥漫沧桑气。
咀嚼了一番,韶旭眯眼,“四象经?”
经文残缺,只有十六个字:苍龙飜然,素毳戫汩,朱鸟翩跹,玄武砐硪。
然来回诵念几遍,识海竟动荡,仿佛有什么要破海而现般,但千呼万唤也不出,只得暂且作罢。
慢步临道旁,俯瞰向人间,眸里火光明灭!
第7章 败兽逆()
狼烟并起,恶兽觊觎。
清冷高月漫洒银华于村庄,照耀得周遭隐约,有众眼猩红似鲜血,流露杀意,冲天浓烈,恨欲颠倒乾坤般。
突然地躁动,有者从兽群间出。
眉目清冷,犹有所思。
且行且歌,酣畅胸臆。
脚步放缓地来到了这进村路口,习着之前野兽,试图前进,而这次阻力未生,使他轻松步入当中。
“不曾设防于我,是要邀我做客么?”
心中思忖。
他前进不回头,保持慢悠步伐,徐走村庄中央,根本不顾方向,仿佛认定这条路的终点就是答案。
但走着走着,他秀鼻翕张,嗅闻见许多气机,大多很淡了,可有两道格外清晰,且一熟悉,一陌生。
皱拧眉头,他疑惑:“是谁呢?”
旋又释然,继续大道行,很快便来到二老屋前。
还是熟悉的场景。
只是
放眼能望见,树荫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石桌,象牙色泽,朴实无华,摆置满茶具,罗列得有秩。
而且更有趣的是,好似提早知道他会来一般,四方桌竟有三方坐立着人。
也果不其然。
老妪开口言:“兽逆,你来了。”
语调轻柔,目光存有慈爱。
兽逆点点头,“我来了。”
遂走前,寻了二老特意为他留待的位置坐下,再抬头仰看,正对的是个青年,眉宇似剑,此刻呼吸悠长,阖眼有如昏睡去。
其实。
兽逆注意这青年许久了。
甚至,刚刚看见,就一直在留意,目不转睛地注视。
盖因这青年太奇怪了。
整个石桌的布局仿佛都是为他,那摆放的杯具,也唯有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