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青衫客-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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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宣泄今日大辱。
钧裕道:“不是又走了么?”
武睦一愣,“谁?”
旋即有些生气,“你说好的,让我一一拜见,认识一番。”
钧裕道:“是这样啊,这么快就忘了?”
“忘了?”武睦越听越诧异。
钧裕道:“之前城门口,你们不是交过手么,听说还亲自目送他离开,且我也没骗你吧,说最早可能今天就到,今天就真到了一个。”
“”
武睦却哑口,神情有些木讷,愣怔了好久方口舌僵硬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你唯一指定的烧柴童子?”
钧裕颔首,“认定了他。”
武睦继问:“之后还要与他比试一场,看看到底谁烧柴谁抱剑?”
“玩笑,”钧裕笑说,“而且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败。”
相当的自信,腰间的黄钟似乎应和,亦摇动悠远响声。
武睦道:“你见过他今日城门表现么?”
“不需要。”
“那你知道他修行路上的外号么?”
“酒道大家?”
“还有呢?”
“没了。”
“他后面还会过来么?”最终,武睦憋出这么一句。
“当然,”钧裕面色更古怪了,“不是说过么,过几日,他要和我比试,看看到底谁当烧柴的,谁当抱剑的。”
武睦听说如此,已不想多言了。
换作是他,听闻“烧柴童子”的羞辱,肯定早就挥拳相向了,且认为少旭真正脾气肯定比他还要暴躁。
此刻没透露,必定是等那天来个惊喜。
便丢下一句“我武睦佩服你敢放这种话”,遂匆匆离去,让钧裕莫名其妙,不懂武睦表现怎么这么奇怪。
平日听说这种消息,不该手舞足蹈么?
却也没在意,而是在茶桌前摆上白纸。
又从腰侧乾坤袋里攫取出一杆古朴无华的寻常笔,递进虚空点了点,待抽拔出来时,毫毛已饱熏了墨汁。
端持着,整个人神游太虚,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好。
半晌。
“有了!”他笑。
面容明媚,却又隐隐恬淡。
运笔准备疾书,当书写第一字时,天地之间雷声大作,风云訇哮,连淳城都无法遮挡这莫名异象。
“这可有些不适合。”有温和的声音响起。
那是腰侧的古钟在教导,通体发散微光,屏蔽着外界窥探。
钧裕则应:“苍黄翻覆,大道无常,未雨绸缪总好过患至呼天。”
第143章 钧裕往事()
风波逐渐发酵,意志回归躯体。
当眉睫颤动,神冥清醒刹那,有提前收到风声的敖小龙便在那直呼“天秀”云云,狂吹少旭不已。
“理所应该的事,”少旭应,又转眸胖头龟,“小宝你说呢?”
胖头龟陡然一个激灵,明白事情败露,东窗事发,现在少旭是来找它算账了,所幸早有准备,当即叫嚷:
“老大说得对!”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钧余那厮端是卑鄙,从我爷爷那诓走了传承不说,还先行抢走了坐观笔!”
“在我心中,唯独老大你才有那份资格!”
闻言。
敖小龙侧头望着胖头龟那一脸正气的模样,霎时惊叹。
钧裕得坐观笔青睐一事,其实它早就知道了,再闻胖头龟时不时提及与督促练笔,更有提前洞悉其心思。
但抱着同仇敌忾观点,它没选择告诉少旭。
而后来再见钧裕,明白事已不可为,便压下来,就为使今朝的胖头龟出丑,从而大失宠溺。
怎料如今一轮嘴炮,有理有据,无懈可击,竟将死的说成活的,硬生生扭转乾坤,令得韶旭眉头都松开,清冷面容含带一抹笑意。
“是么?”
他说。
纵使明知胖头龟表里不一,但无奈嘴上功夫实在巧妙,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他着实受用这阿谀。
胖头龟正色,“讲真!老大你是不知我爷爷奶奶有多么淳朴,见得钧裕这么个能说会道,还的确稍有那么一点点水准,便恨不得倾囊相授。“
“而后来也几乎是倾囊相授了。”
“若非顾虑贪多嚼不烂,反而耽误了修行,老大你可能根本没机会得到我爷爷那些私密传承,但即使如此,那些书道书籍还是被欲拒还迎的钧裕给厚颜顺走了。”
“否则老大你书道进境怎么可能这么慢,以致于外面人都不知你是我爷爷第三个弟子,连我爷爷也不好意思讲。”
而少旭却留意其他。
“哦?”
他眉梢微凝,语气平静地问:“第三个弟子?等于说,还有个大师兄?别告诉我是兽逆。”
他不希望是兽逆。
同时也不认为是兽逆。
胖头龟叹了一息,叙述道:“大师兄是旧纪人,天资奇高,不逊二老少年时。”
“可惜生不逢辰,为爷爷收入门第的日子,天地之间便隐有灭世预兆,却也不负厚望,短短时间就做到龙虎交泰,接近归墟境地。”
“后面大劫来临,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有没有渡过那一劫难。如今倘若尚健在,应当名列当世前茅了去,成为掌控时代大势的一员。”
这让少旭唏嘘,再次感受到时运的重要性。
他敢以独揽浩劫,就是因为时间充足,有自信活到纪元终结,届时法力不知会浑厚到何等地步。
而倘若生在灭世时候,指不定要奔波成什么模样,方敢放言一肩挑之。
“那画老呢?”少旭又问。
胖头龟道:“奶奶倒还有个女弟子,南疆的,当纪黩武辈,却来晚了一步,让钧裕捷足先登,名列大师兄。”
“哦?”
少旭觉得离奇。
南疆那是何等遥远的地方,又提及为当纪人,还在就开天第一日或第二日时候便千里迢迢而至,仅仅落钧裕一步?
敖小龙也认为匪夷所思,当场提出这些疑点。
龟小宝解释:“是被长辈带过来的,登门时候恰好撞见了尚在抿茶的钧裕,还为‘大师兄’这虚名起了不小的争执。”
“那后来呢?”韶旭问。
既然能起争执,他不相信后来会简单的和平解决,何况钧裕未正式拜师前,也算不得有什么靠山。
而只为个大师兄的虚名,二老应当也不会出手。
胖头龟这时脸色就起变化了,面目凝重道:“后来钧余与那女子的长辈文斗,各方面造诣都争了一番,亏当时爷爷奶奶私底夸奖,言不愧是当纪人,礼让方式很独特,给个台阶下都那么的有骨气。”
“最终”
“钧裕略胜一筹。”
语调至今回顾,仍泛波澜,可想它心中多么的不平静。
少旭则面无表情。
是已经想到,难怪二老这么吹钧裕,恨不得吹上天般,也就说怎么会轻易地倾囊相授,原来还有这么档事。
同时追忆细节。
当时二老说,钧裕书法怕是已臻至行云流水之境,但偏偏,这样的钧裕并非书老的正式弟子,徒有个名分罢,真实却是为画老所收下。
“那”
少旭本来还想知晓些其他,但摇摇头,终究改口不显突兀的话询问:“那那个大能,后来岂非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
胖头龟闻言,夸张地抬足摆晃,面上也是作足了色,连连否认道:“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相反,不仅没恼怒,还恨不得要把他女儿许配给钧裕,言此才情天下无双,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做他们一族的女婿。”
少旭再度面无表情。
敖小龙也木楞。
良久,韶旭才道:“那他女儿肯定不愿吧,毕竟当纪的女子性情应当很烈,不会轻易听从长辈安排。”
胖头龟又摆足,“不不不,她当时娇羞得跟刚来时简直判若两人,羞答答地在那说,此生非钧裕不嫁云云。即使钧裕用那些空而广大的宏愿与道理,明确表示拒绝,然而陷入爱情的女人不可理喻,依旧选择在南疆等他。”
韶旭叹:“纠葛真多。”
敖小龙附和:“可不是嘛。”
韶旭又问胖头龟:“钧裕才能已得证实,那你又怎么认为唯独我有资格接过坐观笔呢?”
胖头龟神情一滞。
这次,即使敖小龙都认为胖头龟在劫难逃了,毕竟之前间接吹了太多波钧裕,简直吹得像个完美无缺的圣人一样。
但是。
敖小龙发现它错了,错得相当离谱。
胖头龟脑子只是那么一转,识藏开启,灵感喷薄,千万骚话接连涌出,直接开口言:
“说老实话,当时要是老大你在场,那可不单单是许配那么简单,估计要被当场带到那边霸王硬上弓!”
第144章 烈炀()
炊烟袅袅升起,这是那些人迟来的午宴,当少旭一行出了岩石,鼻就能嗅见香气,未走多远便遭遇。
也没办法不遭遇。
那些人脚底凶兽伏尸众多,腾出一片地方后就直接设宴大道上,还拿出部分招待以其他过路人。
包括韶旭。
当少旭路过,对方就招待了他,递与他一杆肉串,分量极多,婴儿拳头大小,喷喷散着浓郁,应撒有不少香料。
韶旭直率接住,指着这肉串赞叹道:“金黄色泽,外表酥脆,油料涂抹均匀,火候也掌控得微妙。”
对方则笑,“你似乎是行家?”
素衣裳,黑眼睛,神色友善,背后却映血海浮屠。
韶旭谦逊,“行家不敢当。只是奔波在外,常常就这般简餐,略有见解罢了。”
不卑亦不亢,同样浅笑相迎。
素衣人说:“倒想与你交流一番。”
佩负他腰侧的霸刀已跃跃欲试地在颤动,尚存鞘内便发出锵锵金铁激越音,凤凰啼鸣之清啸。
韶旭却说:“交流?也不是不可以。”
对方当即出手。
这一刻刀芒惨亮,明晃晃的光照耀了整片林。
然而青衫客一指探出,于数众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以血肉躯体之指头,轻描淡写抵住这锐利刀锋。
且作笑,“你会错意了,我是说交流这肉串。”
左手不改地僵持与刀锋,眼则看着右边持拿的肉串,说道:“选用的部位不够好,以致于肉质不鲜嫩,难免有些影响口感。”
“是么?”
对方应了一句,收刀再度杀上,握之高跳,赫然一击沉重力劈,鼓荡得空气爆裂,最终破出刺耳音。
青衫客依旧冷静,依旧侧着身子,说:“不止。”
锵——!
扬臂屈指作一弹,逆而迎击,霸刀攻势再度被打断,且这次留有伤痕,刀锋被一指弹出了崩口。
沉力未消。
震得那人倒飞,数众惊立起。
闻听青衫客笑说:“香料选取得也欠缺些眼力,虽有用上药膳知识,终归吃不死人,但倘若添上一样,滋味香浓不说,效力亦大大增进。而恰巧,那样东西就在眼前,却作视而不见?这,就有些不应该了呀。”
经此一说。
被震飞的素衣站起后没有回答,而是循朝同行另外一人。
那一人穿着黄白相间的衣袍,腰间有马状玉饰,甚至不需别人叫应,便自行走出,站立韶旭跟前。
“是我选用的香料,倒想向阁下讨要几招。”
他如是说着。
少旭失笑。
一念起,只个须臾间,潜藏在树荫下的一株齿锯怪草便被他持拿在了手上,然对方这时却发动了攻势。
使的银针。
针尖锋利,闪动寒芒,外表晶莹剔透,宛若冰魄打造,流溢逼人冷气。
操运着掷出。
少旭眨闪眼睛,眸里是银针进袭的轨迹,刹那便看破这轮攻伐所向与背后意图,讪笑一声,即搬动无垢身。
左右晃了一阵,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针雨躲过!
技惊四座。
又有人霍然站起,亦是不敢忽视此间青衫客了。
盖因那样的速度,风驰电掣般,凭他们眼力也看不清,从而无法想象动用真格又会是何等模样。
怕是数回合便会败!
其中对敌少旭者面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只有他清楚,少旭刚才那轮攻势并非单纯的躲闪,尚游刃有余地将牵引银针的气息给掐灭,以致于他无法收回。
恰听其人笑说:“锯齿草。”
转动手中物,端持着置放胸前,“性偏寒,有除腥去膻之效。你莫非是顾忌冷热相冲,这才不愿磨成细粉添入?”
对方点点头,无声承认。
韶旭道:“那你就多虑了。细数此间琳琅诸众,唯独一人不适宜,却也只是不适宜,倘若他肯舍得一丝一缕的法力中和那寒性,定能享用更上一层楼的美味。”
话音落。
一人步出,初始平淡,逐渐催动功法。
到了少旭前方时,浑身萦绕有烈焰,发散重重热浪,外人远远观之,只觉空间都在扭曲,飞腾隐约火光。
“阁下可是看出了在下的底细?”对方抱拳问。
衣裳都是火红的色调,就好像是以沸腾难止的法力镀了一层膜,微喘的鼻息,呈白烟显现。
少旭道:“倒没有。只是感应到人群里有一盆炽热火球,不暖和,非常的烫,焚烧得神识熄弱。料想,似这样的至阳体质,若就那样吞下一株锯齿草,也是没什么事的,顷刻便能同化或消融。”
那负责药膳相关的人则惊讶。
知道此刻出阵之人藏得极深,却没想到藏得这么深,亏他还顾忌这担忧那,到头竟是白关心。
摇摇头后,就径直回到围观席,看场上交锋,那宛若太阳盛烈之人粗声道:“的确。而且你真的不凡,要知道,除了那个人外,你还是第一个在外面识破我底细的,莫非也是修行路上,与我齐肩的好友之一?”
修行路?齐肩?
众人错愕。
霎时有惊呼作响:“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的!法力这般的浑厚与磅礴,威势这样的足,煌煌如大日升起,也只可能是他了!”
这一说。
有无数人想起,当即震动。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