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情侠:草莽王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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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天大圣皇帝归天了!”
安乐一下子呆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那个老女人真的死了吗?打从生下来,她和父皇母后以及所有的兄弟姐妹的命运便操纵在那个老女人手中,终日提心吊胆,她永远忘不了在房州饥寒交迫的贫困岁月,现在那个老女人终于死了,压在头顶的那块巨石陡然去掉,好轻松,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笑骂了!不,现在还不能笑,她还要装作悲痛的样子进宫吊唁守孝,还要作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来。
神龙元年十一月壬寅,八十一岁高龄的则天大圣皇帝在冷清中度过了余生,崩于上阳宫,遗制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神龙二年(706年)五月,与高宗合葬乾陵。
第65章 女医官()
从驸马府出来,宇文太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
一少女翩翩来到面前,他眼光一跳,竟是小师妹华清霖。
清霖依然秀丽脱俗,不染半点尘埃的模样,较之两年前成熟了,她清清爽爽叫了声:“师兄。”
天空又飘起雪花,两个人并肩慢慢走过,除了脚下“咯吱”的踏雪声,一直沉默着。
一条街快要走到尽头,终于还是清霖打破沉默:“师兄不想问问我为什么来长安吗?”
稍停了片刻,宇文太才道:“我在洛阳的时候曾经回白云山看望师父,你们都不在,后来才听说是到长安为相王治病。相王病愈之后,便留你在王府做女医官,专为王府女眷诊治。”
华清霖听完,神情有些落寞:“既然你都知道,为何不来见我?”
宇文太眉峰微微蹙起,师妹的一片痴情,他不是不知,而是承受不起,自己前途未卜,朝廷瞬息万变,也许今天是王孙们的座上客,明天就会变成被剿杀的逆贼,他不能连累冰晶一样纯洁的师妹,况且,一直以来只是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清霖似乎也知道得不到答案,便嫣然一笑,将一切愁绪抛至脑后:“世人盛传安乐公主对师兄格外青睐,不知是真是假?师兄也喜欢公主吗?”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反问她:“霖,出来这么久,没有遇到让你心仪的君子吗?”
清霖依然在微笑,但嘴里却感到一丝苦涩:“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不谈感情,突然间便没了话题,全不似以前那般无话不谈,滔滔不绝。
冬日,天黑得很早,光线一下子暗了,借着街角店铺的灯火,可以看到彼此头上肩上落满一层雪花。清霖深吸了口气,一脸笑容:“我来是告诉师兄我要离开京城,跟临淄郡王一起去潞州,郡王妃有恙,我要随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郡王常常提起你,只是一直不方便见面,希望师兄能记得他这个朋友。”
宇文太伸手轻轻掸去师妹肩头的积雪,道:“一个人在外,多多保重。告诉郡王,此去潞州正好远离漩涡,休养生息,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第66章 公主的佛庐 1()
在相王李旦一干重臣的促使下,神龙二年七月戊申,中宗册立卫王重俊为皇太子,魏元忠为尚书右仆射。
马车在安乐佛庐前停下,宇文太随即睁开眼睛。下了车,有人引着他一路向内,安乐公主正在凉亭内小憩,纱幔低垂,香烟袅袅。在凉亭外,他见到了三弟宇文震。震现在是公主的近身侍卫,尽管宇文太一直反对他接近公主,但年轻气盛的震还是坚持做了安乐公主府的侍卫。震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一天看不到公主,就仿佛丢了魂一般,只要公主对他轻轻一笑,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震对大哥的态度异常冷淡,觉得大哥不让他接近公主是怕自己夺去了公主对大哥的青睐,怕自己为家族立下大功遮盖了他的光华,震以为,大哥一定很讨厌自己,因为从来没见他对自己露出笑容,两位堂兄就不同了,他们一向对自己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有什么好玩的都会叫上自己同去。既然大哥不喜欢自己,自己也犯不着讨好巴结他。本来震打算端起架子不理睬大哥,但当宇文太走到他面前时,他还是不自觉地被大哥骨子里的霸气臣服,躬身施礼:“大哥。”
宇文太伸手正了正三弟的衣冠,拂去他肩头一星尘土,转身来到凉亭台阶下。
虽是立秋了,天依然酷热,两名小宫女挥动羽扇为公主降暑。
安乐并没有睡着,却闭着眼睛,假装不知道他来。她现在很烦,没有当上皇太女,在他跟前失了面子,让她万分懊恼。在她枕边,放着金灿灿一枚免死金牌,这是她输给他的。
他行了参拜公主之礼,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等着。
这是一场耐心的较量,此刻只要他起身走向前去,温言细语几句好话,就能哄得公主笑逐颜开;当然,他也可以站起来一走了之,不去理会公主的刁难,大不了让她更恨自己。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这两种做法他都不会选,前者,只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后者会让公主更恨自己,以至于迁怒宇文府。他只有耐心等待,希望这种漫长的等待可以消除公主心中的愤恨与不快。
第67章 公主的佛庐2()
午后的烈日毫不吝惜地将热量倾洒在他身上,很快,额角渗出汗珠,顺着刚毅的脸颊滑下,低落尘埃。
树荫下的宇文震已经挥汗如雨,偶尔抬头看一眼树缝中的阳光,便被刺得一阵眼晕,不得不眯起眼来。
但他纹丝不动,就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那种坦然与安详,让震不由从心底发出一阵崇敬,难怪大哥会得到那么多人的尊敬与称赞,单他这份耐力与沉着,自己就无法媲美,明知道公主故意刁难找茬,他还能做到如此镇定,换了自己,绝对不会如此安然。
太阳一寸一寸挪过长空,安乐依然闭目假寐,似乎完全忘了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召见。在清凉的扇风中,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挂在西面的枝头上,阳光不再耀眼,为湖面度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她伸了懒腰,看到宇文太依然还是原来的姿势在阶前等候,心疼代替了愤恨,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他那么高傲自尊,这样做会不会让他一怒之下不再理会自己?想到这里,她伸了个懒腰,睁开睡眼,故做惊讶地叫了一声:“太?你何时来的?你们这些奴才,为什么不唤醒本宫?快,快请公子进来坐。”
凉亭内摆了一圈冰块,进到里面一股凉气扑面,暑气顿消。安乐吩咐宫女斟上一杯冰镇的葡萄美酒,捧到宇文太面前,含笑道:“先喝杯酒,消消暑气。”
宇文太淡淡谢过。
安乐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若即若离的淡漠,缓缓在玉榻上斜躺下:“重俊做了太子,我输了,愿赌服输,免死金牌就在这里,你自己来拿吧。”
金牌静静压在玉枕下,安乐丝毫没有取出来的意思,他总不能直接走过去从公主的枕下直接拿出来,那可是犯驾之罪,但他如果不过去,就拿不到金牌。安乐存心为难他。
他只是一笑,手一伸,那金牌竟从枕下飞出,不偏不倚落在他掌心。
第68章 巨变前夕()
第五章落难
景龙四年,宇文太在长安五年了,五年的时间,足以让很多东西改变。
先是景龙元年七月,太子重俊兵变。
重俊平日里饱受安乐公主及驸马都尉武崇训的欺压,两人直呼太子为奴,并扬言要取而代之,因此满怀怨愤,又见武三思与韦后私通,淫乱宫闱,忍无可忍,邀同将军李思冲、李承况、独孤袆等,矫制发羽林军千骑,于七月辛丑发兵诛武三思。那武三思淫恶与当年二张无异,早已天怒人怨,丞相魏元忠便默许了太子的行动,重俊领兵冲进武三思府邸时,三思正与一班娇妻美妾在家中夜饮,驸马都尉武崇训也在旁陪伴,只有安乐公主进宫未归。羽林军一拥而入,见一个杀一个,武三思与武崇训无从逃脱,被李多祚拿下,重俊怒斥二人淫凶万恶,拔出佩剑,亲手将二人剁死,并下令羽林军无论男女老少美丑俊恶,一股脑拖出来乱刀劈死,好不快哉!
处置完武家,重俊又与李多祚领兵入肃章门,直指宫禁。
中宗与韦皇后、上官婉儿以及安乐公主,夜宴才罢,右羽林大将军刘景仁忽然踉跄来报,说太子谋反,已攻入肃章门,中宗大惊,只有那上官婉儿还算镇静,一面令刘景仁守住玄武门,调兵部宗楚客前来护驾,一面建议中宗登上坚固高大的玄武门固守。宗楚客领兵三千,在玄武门下一夜混战,太子寡不敌众,一干忠义皆死于乱军之中,仅有百余骑拼死保着太子杀出重围,逃往钟南山,在林间小憩时,被左右杀死,将首级献于中宗。中宗竟不顾半分父子之情,毫无怜惜之意,将首级献于太庙,祭奠武三思、武崇训的灵柩,而后悬示朝堂,凡随太子兴兵之人家属尽被诛夷。韦皇后与安乐公主仍不解恨,逼中宗穷治太子余党,被大理寺卿郑惟忠以“大狱始决,人心未定,若再加推治,恐更多反侧”为由劝阻,中宗这才作罢。
到了景龙四年夏,郎岌、燕钦融上奏中宗,言韦后淫乱,干预朝政,安乐公主及驸马武延秀与宗楚客朋比为奸,意图谋反,危害社稷。不曾想被韦后得知,将郎岌杖毙,燕钦融也被宗楚客擅自令骑士掷于殿石上折颈而死。中宗不免动怒,责问骑士,系出宗楚客指使,恨恨道:“你们眼里只有宗楚客,却没有朕!”宗楚客听说这件事,心中害怕,便入宫告知韦后和上官婉儿,说皇上已经知道你们要谋反的事情了。韦后一不做,二不休,亲自蒸了毒饼令宫女送至神龙殿与中宗品尝。中宗最喜吃饼,连食八九枚,称饼味道极佳。不料过了片刻,腹中突然剧痛,倒在榻上翻滚不止。内侍报与韦后,韦后徐徐入殿,假意嘘寒问暖,中宗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又捱了片刻,两腿一伸,呜呼哀哉,享年五十五岁。
韦后毒死中宗后,却密不发丧,当即将诸宰相召入宫中监禁,又征驻府兵五万人屯守京城,令驸马都尉韦捷、韦濯,卫尉卿韦睿,左千牛中郎将韦锜,长安令韦播等分领府兵,中书舍人韦元徼巡行六街。然后与太平公主、上官婉儿等草拟遗诏,立温王重茂为皇太子,由皇后韦氏训政,相王李旦参谋政事。一切准备停当,这才颁布遗诏,全国举哀。
然而宗楚客忌惮相王,越日,会同百官奏请皇太后临朝,第二日,韦后罢相王参谋政事,改封太子太师,自己临朝听政。又过三天,才让太子重茂登基。
宗楚客、武延秀等人,以及韦氏外戚,共劝韦后效仿武后故事做第二个女皇,宗楚客更是怂恿韦后谋害新君。但这些人最忌讳相王与太平公主的势力,便与安乐公主一同谋划欲除掉相王和太平公主。
一场大风暴就要来临。
第69章 妻子的猜忌 1()
萌芽儿像往日一样帮宇文太处理寻常来往书信,偶尔抬头看一眼凝思中的他,他眉头微锁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那种刚阳之美更加动人心魄,萌芽儿很满足,只要能整天对着他就足够了,这对自己来说,已经是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宇文添翼一脚踏进书房:“太,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添翼侧身,一个娇艳欲滴的美人儿笑吟吟站在门口,万种风情的眉梢洋溢着喜悦。
“瑶儿”宇文太放下笔,嘴角浮现柔和的笑意,这五年,他奉父命驻长安结交安乐公主,几乎没有回过荥阳,儿子宇文剑已经快五岁了,他只见过三面,每次都只待一夜,因而一直觉得觉得有愧于妻儿。他也想多陪伴妻儿,可每次都被父亲以京城局势瞬息万变为由催促着离开家,他明白父亲的心思,父亲是需要他紧紧掌握住安乐公主。他上前轻轻牵起萧瑶的手:“你怎么来了?我们的剑儿呢?”
萧瑶一笑:“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上次走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剑儿整天问爹爹在哪里,我便求公公准许过来探望你。”她回头招呼奶娘把儿子领过来,送到丈夫面前。
宇文太蹲下身,一手把儿子抱起来,另一手挽着妻子进屋:“一路辛苦了,先休息,晚上我安排家宴为你接风。”
萧瑶的笑颜灿烂如桃李,刚想说点什么,院子里却传来洪钟一般的声音:“大公子!你真能沉得住气,这个时候了,还在写写画画!”
陆薪一阵风火闯进书房,宇文添翼皱了皱眉头,不屑地侧身走到一边,欣赏架子上的三彩骏马。陆薪却不管那么多,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嚷道:“快快,出事了,大哥让我来找你,华姑娘在等你!”
宇文太心一动,放下儿子,顾不得满肚子是话的萧瑶,跟着陆薪往外就走。
萧瑶张嘴愣了半天,直到萌芽儿连唤数声,才猛然醒悟。
“少夫人一路风尘,奴婢让人准备了热水香汤,您看,是先休息一下,还是先吃点东西?”
第70章 妻子的猜忌 2()
萧瑶打量着明艳动人的萌芽儿,心中升起一丝疑虑,他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个姿色出众的女人,他五年只回家三次,莫非和这个女人有关?刚才那个人说的华姑娘又是谁?怎么一提到她的名字丈夫就那么紧张?
萌芽儿久经风尘,何等透彻,一看萧瑶的神情就知道她想什么,一笑道:“少夫人,公子经常在人前人后提到您,说您大方高贵,美貌无双,奴婢一直想亲眼看看少夫人的风采,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您比公子说的还要美呢!难怪公子这些年在长安遇到无数美女都不为心动,连那位美艳的公主都束手无策,奴婢要是个男人娶了您这样的夫人,也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
萧瑶听到这番话,心中释怀,一股甜蜜流过:“你这丫头,倒是嘴巧。我先休息一会儿,你忙去吧。”
萌芽儿退下,宇文添翼这才转过身来,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萌芽儿这丫头越来越历练了,难怪大哥会把她从妓院赎出来留在身边,不仅人长得漂亮,心思也相当细密啊。”
萧瑶心里咯噔了一下,添翼看她失神,也不多言,只是道:“弟妹路上累了,先休息吧。”
一整天,萧瑶的心始终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