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容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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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讪讪道,“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是这处地方我恰巧比较熟而已,这里是赵无思的寝宫”
呃,怎么还没说完自己倒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果然,师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有一丝不悦。我赶紧岔开话,堆起笑容问道:“这、这地图是谁画的?”
“凭着童年时模糊的记忆画出来”师父的言语中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可惜,还是画错了这么多年,记忆总是会出错的”
“也是。”我轻声附和道,“记忆总是会出错的,而且,有些不好的记忆,我们还会下意识地选择忘记。”
就像当初我选择抹去脑海中那段和赵无思有关的记忆一样。
“静雪住的是哪处宫殿?”师父伸手轻轻地将地图上微微卷起的边角抚平。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师父画这幅地图的用意,不是为了怀旧,而是另有目的。
“您、您真的想将林静雪救出来?”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师父。
原本,我还以为也许师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要知道,要将皇帝的妃子从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弄出来,而且是活生生地弄出来,那可是毫无先例的事,简直是——
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师父无视我惊讶的模样,只是轻轻地点头,似乎这是一件极其平常的小事。
“这、这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大声嚷嚷道。
“哦?”师父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有何难?我不是也把你从赵王宫里救出来了?”
“呃”我吞了一下口水,“话虽如此,可是、可是若是故伎重演,赵无思还会上当吗?”
“终归是有办法的。”师父似乎信心满满,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个,闲闲道,“我一定会把静雪救出来!”
我心中微微不悦,竟然又酸溜溜起来,于是,酸溜溜道:“师父,难道,难道您、您就这么喜欢静妃娘娘吗?”
第223章 寒夜()
我故意把“静妃娘娘”四个字说得很响,这是在提醒师父,林静雪已经是赵无思的妃子了,他还是不要痴心妄想得好!
师父只是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眼,伸手卷着手中的地图,并不答话。
我继续酸溜溜道:“依我看,静妃娘娘似乎乐在其中,当赵无思的妃子当得很好,师父您还是不要去多管闲事破坏人家的幸福。”
“她不会幸福——”师父的嘴角抽了抽,“呆在赵无思身边,她不会幸福。相反,她一辈子都会被仇恨煎熬,永远都不会幸福。”
嘎?仇恨?什么仇恨?
我看到师父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有一丝淡淡的惆怅,忍不住问道:“静雪姑娘她,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世?”
若是我没有猜错,也就大体如此。这个群雄逐鹿、烽烟漫天的年代,许多国家都背负着一段鲜血淋漓的历史,许多人都背负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身世。
师父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片刻的犹豫,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我和林静雪有关的一切。那么,他到底会不会告诉我?
我殷切地望着他,轻声问道:“您那么在乎她,她的来头一定不小吧?她可是,可是您的”
心上人、旧情人、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神马的?
我终究还是不敢将心中想问的话说出来,而师父却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轻轻摇头道:“容儿——你想太多了。”
呃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呵呵,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却放下心来,一丝浅浅的喜悦在唇边蔓延开来。
师父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窗边,背对着我,静静地望着窗外一丛婆娑的翠竹,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将和林静雪有关的一切娓娓道来——
春夜沉沉,寒星煜煜,夜幕似一块厚重的布,笼罩着寒冷的世界。
白日里融化的春雪,到了晚上凝着一股寒气,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烛光从窗户里隐隐绰绰地漏出去,洒在冰面上,一点一点的温暖。
端木勋站在窗边,看着天空中的寒星,看得那寒星益发明亮起来。
忽然,半人多高的围墙上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是一个女子,一个瘦削的、柔软的、飘逸的女子。
“谁?”他的声音像这寒夜一般凝重,听得出言语中浓浓的警惕和淡淡的期望。
就在前几天,他打听到了尹若在临安府牢里咬舌自尽的消息,是确切消息,意思是说,尹若是真的死了,不会有错。
然而,墙上那女子的身影,和尹若有五分相似,那么瘦,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也许那真的是尹若的身影,她没有死,她回来了。
听到端木勋的声音,那女子并未被吓跑,反倒是轻轻一跃,从从容容地从院墙上飘然而下,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近了一点,又近了一点。
他看清了,来者不是尹若,而是一个陌生女子。
他飘逸的身姿从窗户边轻灵地跃出,脚下微微一动,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女子的面前,手中的长笛抵在那女子的胸口,只要再用力一些,他的长笛就可以插进她的心脏。
第224章 相求()
女子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镇定自若地望着端木勋,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有一股纯真无邪的从容,让人觉得心安。
“你是谁?”端木勋的声音凌厉如霜雪,他知道自己如今是官府通缉的人物,任何一个无端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是细作,随时都有可能置他于死地。
“在下程灵芝。”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容,看起来那么亲切,那么温馨,仿佛早已在他的记忆深处绽放,可以融化他心中的霜雪。
可是,在他的记忆深处,并没有这个叫程灵芝的女子。他确信,自己一定没有见过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女子。
他微微收起手中的力道,然而,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地将长笛从她胸口移开。
“夜这么深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冷冷地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不要告诉我,你夜间散步迷了路,无心闯到这里来的。”
白衣女子唇边的笑容更深了,轻轻笑出声来:“我何须扯这样的谎言?今夜来次,是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端木勋挑眉道。
“希望公子可以帮我一个忙——”她浅笑依旧,“帮我弄进赵王宫去!”
他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何这女子就认定了他会有这样的能耐,竟然会求他将她送进赵王宫去!再说了,宫中有多少女子在高墙大院内虚耗着青春,渴盼着天地间的宽阔和自由,而这女子,竟会自告奋勇地想要进宫,这是什么逻辑?
“对不起——在下无能为力!”他将抵在她胸口的长笛收起,迅速退到两米开外,依然不无警惕地望着她。
“若非知道你做得到,我为何会来相求?”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戚,哀戚中又透着一丝难过,似乎是在哀求。
“你为何要进宫?”端木勋皱着眉,盯着女子安静而清秀的脸庞。
他想不通,这个看起来素淡娴雅的女子,压根不像是个贪慕荣华的人,为何却一心想要进宫去?
“公子无需多问,只要想办法让我进宫去就可以了!”白衣女子眼中有一丝防备,微微扬着头,一副休想从我口中探出任何消息的神色。
我师父看着觉得有趣,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说是来求人相助,却一副无礼的模样,然而,那无礼与其说是无礼,不如说倒更像是一种心虚。
“既然你不肯说,那么我为何要帮一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人?”端木勋的嘴角微微扬起,“我帮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一定要帮我,否则、否则、否则”因为焦急,那女子的脸微微涨红了,脸上现出一丝尚未脱尽的稚气,情绪微微激动起来。
“否则如何?”他觉得好笑,故意邪邪地挑眉道。
“否则,我就去报官府,说你藏在这里!”
她涨红的脸奋力仰起,倔强地盯着我师父,眼中有一丝坚定,却看不出丝毫的威胁。或者说,她努力想要表现出气势汹汹的威胁,然而,那威胁在我师父看来,却更像是委屈。
第225章 厥词()
她话音刚落,我师父的长笛已经再次抵在她的胸口,这次,他可没那么准确地掌握好力度,那长笛抵得她脚步踉跄地后退了两三步,然后,她纤瘦的身子抵在院子里那株笔直的木棉树干上,她这才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她的一对秀眉拧得很紧,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显然,师父毫不怜香惜玉的举动让她吃了一番苦头。
然而,她依然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盯着我师父,眼中有畏怯,却没有恐惧。那澄澈无邪的眼神,让我师父心中的霜雪又化了一些。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他显然很不满她的威胁,凑到她面前,柔声道。
那轻柔的嗓音,本该是爱人之间的亲昵耳语,然而,那轻柔却让他的威胁让她不寒而栗。
她眼中的畏怯更浓了,他看得很清楚,不禁觉得好笑。
“我我不会去报官的,你、你不要杀我”她轻轻抖着唇,颤颤道,“方才我只是一时心急,才会说那样的我,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我真的很想进宫”
“你为何那么想进宫?”他手中的长笛将她的身躯抵得笔直,低下头,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容颜,奇怪的是,那容颜,总是让他觉得亲切。
“我、我、我要去报仇”
也许,她已经知道如果自己此时不努力说服眼前这个愠怒的男子,那么,她真的有可能见不到三四个时辰后的日出。
“报什么仇?”他皱着眉,言语凌厉。
“我要去取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她的眼神坚决,直直地望进端木勋的眼中,似乎不再犹豫,“我要当上赵无思的王后,要生下王世子,要让我的儿子当上下一任赵王,要得到这万里江山!”
端木勋吓了一大跳,倒抽了很大一口气,他的俊眸睁得大大的,骇异地望着眼前这个白衣清逸的女子,似乎是想从她眼中看出一丝癫狂。
这女人疯了,也许是个想当王后想疯了的女人。这世界上,多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
然而,他将她的脸细细搜寻了一番,却看不出丝毫疯狂的神色。她看起来,不像是个疯子,倒似乎比正常人还要正常!
“姑娘芳龄几何?叫什么名字?”他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是个想入非非的疯女人,因此再次柔声询问她,似乎是想从她的回答里找出一丝破绽来。
“在下程灵芝,二十三岁。”她仰着头,认真地回答道。
呃,二十三岁,年纪有点大
眼前这女人会不会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因此神经错乱,才会这般大放厥词?嗯呢,真的有这个可能,否则,正常的女子岂会半夜出来游荡?
看到端木勋微微偏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程灵芝似乎明白是自己的言语让他困惑了,于是,淡淡一笑,自嘲道:“放心吧,我没有疯!”
“呃”
端木勋有片刻的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得讪讪问道:“姑娘为何会有如此、如此奇怪的想法?”
第226章 胞妹()
程灵芝的脸上露出一丝哀戚的笑,眼中却盛满了荒凉,那荒凉,仿佛洪荒之初混沌未开时候那般遥飘渺。
她伸手轻轻推开抵在她胸口的长笛,而我师父,时候被她眼中的哀戚感染了,竟然毫无防备地任她退开,看着她轻盈的身姿悄悄地移了好几步。
程灵芝离开了木棉树,走到一丛芭蕉旁边,芭蕉宽大的叶子看起来黑魆魆的宛如鬼魅,然而这个女人却不怕。
她转过头来,幽幽地望着我师父,似乎是在想该不该说,或者是在想该如何开口。半晌,她终于哀哀地道出二十三年前一桩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知道,也许接下来我说的话会被你当成一番狂言,也许你会觉得我是个疯子,然而,无论你信不信,我都决定告诉你,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其实,当今赵王并非周太后的亲生儿子,而是周太后的侄儿”
她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我师父的神情,然后,不出所料地在我师父脸上看到了惊讶和骇异。她似乎很满意,决定继续说下去——
“二十三年前,周太后生下的是女儿,而非儿子。然而,为了争得先帝的宠爱,为了保住自己在宫中的地位,保住周家的荣华富贵,周太后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那时候,周太后的嫂子恰好也怀了身孕,周太后便和娘家人商量,若她生下的女儿,而嫂子生下的儿子,那么便将这两个婴孩偷偷换一下。结果,就在嫂子生下儿子的第二天,周太后也生了一个女儿。”
“于是,周太后就把她哥哥的儿子抱进了宫中?”端木勋神色凝重地看着程灵芝,似乎正在认真考虑要不要相信她的话。
“嗯。”程灵芝轻轻点了点头,“而这个儿子,就是当今赵王,赵无思。”
端木勋皱着眉,不置可否道:“宫中戒备森严,要想狸猫换太子,谈何容易?况且,周家不怕被先帝发现?不怕满门抄斩?”
显然,他觉得这故事说得有点离奇。
“自古以来,富贵和权力就有神奇的魔力,吸引着无数人前仆后继,铤而走险。即使知道走的是万丈深渊上的独木桥,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然而,只要桥的另一边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有权倾天下的诱惑,就有人不惜以身犯险。”
我师父默然了,显然,他也觉得程灵芝的话不无道理。富贵和权力的诱惑,是致命的,为此,世人什么事都做得出,就像历朝历代不乏贪图王权而身首异处的人。
程灵芝继续说下去:“况且,周太后从来都是不甚得宠的妃子,先帝很少去看她。因此,生下皇女的那一夜,她的不得宠和遭冷落倒成了一种优势,大家都习惯了对她不闻不问,因此,她的偷天换日之举,竟然离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