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酒缘-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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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点数了留下的痕迹,又仔细擦了一遍才穿上衣服,然后取出那面借来的铜镜,解开绑着的有些乱糟糟的发辫,左右摆动脑袋,查看着哪里不够整齐,大概是感觉差不多了,他向后招招手,众人还在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听一声清鸣,原本躺在地上的杀吾剑自己出鞘,笔直的剑身迅速在半空弯成一个半圆,从丰晓晓脑后一掠而过,转了个圈又插回了剑鞘中,而他那一头杂乱的头发便洋洋洒洒的飞下一圈碎屑重新变得规规整整。
一旁的九叔脸色一怔,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丰晓晓既没有用剑意也未动用内力,然而那把剑却能以他的眼里都险些跟不上的速度飞射出来。这种以前只会当做鬼话来听的事情真正发生在眼前,让他狠狠揉了揉眼睛,盯着那安然躺在地上的丑剑,然后转头看了一旁同样一脸懵懂的壮汉。
不得不承认,自打遇到丰晓晓之后,这两位真武境的大高手突然间就成了乡下土鳖般的人物,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惊讶个半天。
丰晓晓不知道这两人的惊讶,他看着崔永元那身有些宽大的麻布长衫,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意动,于是向他迈了两步过去,“崔兄,我欲向你借一样东西可好?”
这话一出,方无悔一行神色都变了,根据九叔打听来的消息,这少年很喜欢向人借东西,而且他不知是听谁说来的版本,若是这人不肯借就会要了那人的性命,简直残暴到了一定境界,就是不知道这胖子哪里得罪了他,又要被他“借”东西了。
崔永元倒是不知道这些,不过他想着自己这几人已经一穷二白了,还能借啥好东西,所以一副豪爽的样子“都是自家兄弟,你要借什么直说好了。”
脸上笑容渐起,又是一个招手,杀吾剑再次出鞘在崔永元惊恐的眼神里在他腰间转了一圈,丰晓晓伸手一捞,一段一指宽的布条就从他的衣服剥了下来。
玲儿看见血剑升起,下意识的就捂上了眼睛,可半天都没听到惨叫,才小心的岔开两根手指,就见一脸惊恐的崔永元身上肥肉都抖个不停的看着他对面那个正绑着头发的少年。
“我说丰家兄弟,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啊。”说着,还捂了捂胸口,虽然放错边了,也不妨碍他狠狠喘上两口气,天知道刚刚那把血红的剑冲过来的时候他有多害怕,还以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呢。
丰晓晓拍拍他的肩膀“下次不会了。”
崔永元一听还有下次,顿时摆头“不借了,再也不借了,你还是找别人吧。”说着,肩膀一低,避开了丰晓晓的手缩到一边去了,心里下定决心,这辈子不管谁向他借东西他也不借了,打死也不会借了。
第66章 乌龙()
经过好好收拾了一番的丰晓晓,一身白衣,虽然质朴也别有一番味道,柔和的脸线少了几分阴沉,连带着尖锐的眉毛都缓和了几分。
九叔见他要走,赶紧上前两步,“你刻的那首诗,不能就这样放在这里,若是吴国人知道了,必然想尽办法要夺走它。”
方无悔此时也反应过来,跟九叔一起站到了丰晓晓的面前,“确实如此,或许你不觉得这几行字有什么用处,但是对其他人却不是这样,起码,里面藏的这剑招不能让吴国人得到。”
丰晓晓见他二人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起了逗逗他们的意思,若是之前他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只是这次不仅仅是晋升真武这么简单,解除了一部分心魔内心灵犀通透的他不仅与杀吾剑产生了那么一丝联系,更让他整个人也如剑般纯粹。虽然本身好像宝石蒙尘,但既然是宝石,只要擦除掉一丝尘埃自然就有能发光的余地。
“唔,这是我的东西,我爱放哪儿就放哪儿,你们想要怎样?”丰晓晓拿腔拿调,装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不过,习惯了他强硬的二人倒是很容易就被骗过了,一脸惶急的样子,只是若要强行带走,他们又不是丰晓晓的对手,想要出手毁掉那就更不可能,这可是足以让一个家族绵延的基石,哪怕是将泰安州经营的宛如铁板一块的方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要是置之不理,天晓得那群一看就不靠谱的胖子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九叔拼命给方无悔使着眼色,在场诸人能与丰晓晓说上话的也就只有他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这一纨绔一落拓的两少年,才相逢没多久便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是改了脾性,甚至连武道都换了铁下心思要学剑,另一个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跨过魔障一跃真武从此海阔天空,命运,当真是不可思议。可惜,方无悔显然更在意自己与丰晓晓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情,或者说别的什么情,所以,看他态度显得坚决就没继续开口。
九叔无法,只好自己跨前一步,硬着头皮朝着丰晓晓深深鞠躬道“丰先生,在下只是方家一个普通侍卫,不过今日即使僭越,也要请先生答应将这诗赠与我方家,到时,我家家主方圆大人必然会给出让您满意的答复。”
一旁方无悔听了顿时眉头一皱,要知道方家家法极严,虽然九叔被赐予了方姓,可毕竟是外人,若是让人知道他僭越至此,以仆代主许下这样的承诺,哪怕是事急从权恐怕也难有好下场,只是看他如此失态,恐怕这诗中藏了什么他不知晓的大秘密,只有真武境才能看透,当下思虑再三,也是忍不住一拱手。
“还请先生成全,若是你能答应,我一我方家第七子的身份担保,只要在能力范围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本还想继续佯装下去的丰晓晓一听方无悔也是这副作态,顿时感觉无趣,不过在听到他说的后半段话的时候,心下倒是有了个古怪的想法,眼中狡黠一闪而过,绷着脸上的刻板,压低声音用有些诡异的声调说“真的是只要在能力范围内什么都可以?”
方无悔正要答应,却被九叔一把拦着,替他说道“确实如此!”方无悔不知道他所感受到的来自那句抚剑腰酒血自流中满含杀道的意境,可他这位真正走上武道的人却是不一样,而今看在自己的表态上作保也不是为了自己,所以他不能让七少爷留下被其他几脉抓住的把柄。
他没有子嗣,方无悔是他从小带大的,就跟自己的儿女一样,甚至比方圆对方无悔那样更像个爹,本来方无悔一心纨绔倒也算了,自己只能让他别走上弯路,不过现在,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改变,自己自然不能拖后腿。
看着这主仆二人之间虽然无声但是却弥漫的亲情味儿,丰晓晓鼻子也有些酸,不过他更想要恶作剧了“那就这样好了,我要去剑炉,路上一个人挺孤单的,就让这小子跟我一起去吧!”说着他一指方无悔,在他的想象里,身为方家的嫡系公子,要陪着自己去远在天边的韩国(在他的脑海里,韩国已经是个很远的距离了),说不定还有可能客死他乡,他们肯定是有些为难的,到时候自己再大肚的一挥手飘然离去,谁也不告诉,岂不是很好玩?
不过丰晓晓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听到他这句话不仅方无悔笑了,连九叔也是面露惊喜。这两人本以为丰晓晓会提出什么派兵攻吴这种离谱条件的现实却是这样低到不可思议的要求,实在是让他们既欣喜,也惊愕。
丰晓晓见他二人脸上显出这样的表情,立马就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他跟我去韩国,去剑炉,非常远的!”
九叔笑容满面的点点头道“确实,不过少爷既然决心学剑,送他去剑炉也是应当,而且虽然此去剑炉要用上两三个月的时间,但是”他的但是还没说完,就被丰晓晓打断了。
“你说两三个月的时间?”丰晓晓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眼眶,说好的此去经年,说好的路途险恶,说好的一去不回呢?两三个月是什么鬼?
九叔可不知道丰晓晓心里的想法,只听他的惊诧还以为少年这是在意用时太久,毕竟少年都是没什么耐心的所以也不奇怪丰晓晓已经超出常识的表情“用我城主府的神风驹确实是要两三个月,不过这已经是最快的了,除非两马轮换日夜兼程,或许可以在一个半月内抵达剑炉,唯一的问题是,恐怕需要到年后才能启程,因为这神风驹最怕年兽,不能过了这年它们是不肯上路的。”
说完他去看丰晓晓的样子,就见他一脸颓丧似乎很不满意,顿时心下就忐忑起来,却不知,丰晓晓这时的心里是在疯狂咆哮的——特么的我为了这去韩国的时间甚至差点走火入魔陨落当场了,结果你特么告诉我根本不用多少年的时间只要一个半月就能到,那我冒那么大险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于是他好似意兴阑珊一般挥了挥手,“就这样吧,我同意了。”
一句话就将九叔高兴的蹦了起来,给了方无悔一个眼神,便冲出了地窖直奔泰安城而去,而方无悔则是看着坐在小黑长长绒毛上唉声叹气的丰晓晓,有些无奈,唉,好不容易才造好的友谊的小船,居然,就这么翻了?
第67章 方圆()
泰安城,方家,议事厅,方圆正与四人对着一副沙盘皱着眉头细细琢磨,突然,守在门外的侍卫长方一推门进来,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方圆严苛而一丝不苟的脸上顿时显现出了几分不悦,此时泰安州高层连同禁军两大统领都在此议事,不知道自己的七子又闹什么幺蛾子,在这时候派亲卫来叨扰自己。幸好他也知道九叔性子如何,虽然不悦,但还是召他进来了。
一进门的方九见屋内到屋内的几人脸色也有些不好,跪伏在地,嗫喏半天不好开口,这几人他都认识,那白发白须却一副童颜的与那个一头茂密黑发披散配上一脸大胡子像是野人的分别是泰安城的副城主和大总管,另外两个一身戎装,光从面容上就能看出精悍的,却是从许都来的禁军正副统领。如此人物当面,他却不敢造次,让旁人回避,然而毕竟是不能说与他人知晓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如此低着头半晌没有开口。
方圆也是看出这方九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直说,于是板着脸喝到“这里不是我泰安城高层便是许王亲信,有什么话不能说!”说到许王还遥遥拱手以示尊敬。
旁边四人又不是小孩子,怎能不知道他这手把戏,皆是笑笑,那白发白须的老者还开口道“还是城主家事重要,老朽就不耽误了,咱们改日再议吧。”此话一出,方圆顿时起了几分恼怒,看似不在意的一句却是在挑拨他与两位禁军统领,难道他方家的家事比两国战事更重要么?
不过那两位禁军统领也是人精,一副有听不没有懂的样子,随即退出了门外。方圆眯了眯眼睛,没有阻拦,说多错多的事情放之世界皆准,只不过看着只剩下的方九,有了几分寒意,缓缓坐到梧桐木的太师椅上,生境巅峰的威势死死压住了对方“说吧,那老七又干了什么事儿?”
方九轻轻吸了口气,刚刚几人不提身份,单单是数位生死境的气场压迫就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此时城主的质问反而让他没有什么压力,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回答一定会让他满意。
“回禀城主,我与七公子在路上结识了一名走上杀道的少年剑客!”
话一出,方圆就有点惊异,无论何时何地出了一名走上杀道的人物,都算得上大事,不过想想此时吴军刚刚犯境杀人掠地无数,便也知道些缘由,乱世生刁民总是有些道理的,所以他点头示意方九继续,若只是一个杀道人物,虽然影响不小,但还不足以让他有所动作。
“那人在晋升真武境时险些入魔,但他当时明心自问,打破迷障并在一处地窖里留下了一首诗!”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超脱了樊笼没有变成只知道杀人的怪物?那首诗呢?念来与我听。”虽说杀道人物在这战乱频生的大地时常会有,但这可不包括那些能走出心中迷障的,走上杀道的可以说一万武者中可能会有一人,那么像丰晓晓这样的人物至少得是以亿记,甚至不止,因为这是数百年才能一出的绝代人物,已经不是数字可以取代的超绝。
方九赶紧将那首无题诗念给方圆听,而且在方圆还在思索的时候接着说“大人,那诗中不仅藏了一招剑法,而且还有他的杀道体悟!所以属下僭越以城主之名许了那叫丰晓晓的少年一个承诺,结果那少年想要的只是让七少爷陪他去剑炉。”
等他说完,方圆已经是惊得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面有深意的看了方九一眼,“走吧,带我去见见那少年!”
于是,刚刚出了城主府大门的四人就见到泰安城久不出动的方家战车如同洪流般冲出了大门,随着轰隆隆的炸响声,百余头形似狮子却更加高大的狰狞古兽拉着各式各样满是伤痕的战车冲上门前大道,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让他们都有些心跳加速。
当先的方圆一拉缰绳,停在四人座驾不远处,高声道“诸位晚些再见!”身后百骑行动统一,转瞬即止,阵型丝毫不乱,其上除了驭手剩下的两个手中或持枪或持矛的侍卫纷纷将兵刃狠狠往脚下一顿,铿锵的金属火花甚至冒出了护栏四下飞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随着方圆开口而开始,又随着他驾车当先离去而终止。
眼看着这百余骑轰轰而过,路上行人却是半点战栗也无,反而一个个高声叫好,恨不能以身替之。那两个禁军统领中年长些的捋着胡子有些感慨的说“这就是方家的狻猊卫么?果然闻名更甚见面,就是我大许禁卫都略有不如。”
一旁年轻些的却是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嗤笑“刚刚那副城主才拿言语激他,而今这方圆就用军势打了他一巴掌,这泰安城还真是不缺大戏可看。”
方圆率人来到丰晓晓等人所在,搞清了他到底为何颓丧的方无悔正哭笑不得的借来一柄侍卫的剑在丰晓晓指导下练习着那招天外飞仙,听到地窖外面的隆隆震响,心下也有了几分判断,赶紧领着其他人出来迎接。
见到自己儿子一副重伤的模样,方圆下了战车,看着他身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