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镇仙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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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筋不甚灵光,很多事转念便忘,百里云通终于心软了一次,网开一面,在隐藏天狐后裔身份的情形之下,允许安仙儿偶尔与杨昊见面玩耍,不过却留下话来,一旦露出哪怕丁点蛛丝马迹,便绝不能留下杨昊活口。
是以此时,安仙儿心中已是杀机大作!
第5章 雨落云殇()
“仙儿姐姐,你不要担心,刚才那些都是想要害云哥的坏人,就算白胡子老爷爷知道你打伤了他们,也不会责怪你。”杨昊不明所以,还道安仙儿在为将打得黄敬远呕血之事而担心。殊不知就在此时,一条狐尾已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颈项之后,只消安仙儿心念稍动,立时便勒死了他。只是她似乎心有不忍,那条极尽美丽与柔软的狐尾就在杨昊颈后不断靠近、远离,靠近、远离,如此往复,正如同她的心思一般,踟蹰万般。
“你就是他宁可被火麟鞭打得皮开肉绽,又险些被我紫午真炎轰碎脑壳也要维护的那个人吧?”黄敬远刚刚说过的话蓦地涌上心头,安仙儿心口“轰”的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瞬间有丝丝甜意涌上心头。
“他可是甘愿为我而死的人,我怎么忍心杀死他呢!”安仙儿轻轻呢喃,狐尾倏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道:“杨昊,你赶快离开这里,短时内不要再来。”
杨昊不禁一愣,道:“仙儿姐姐,云哥还没回来,而且”指着韩吴二人道:“这两个人也不能任由他们躺在我杨家的祠堂里,因为会打扰祖先清净,我得把他们拖出去才是,因此我是不能走的。”
安仙儿有些急了:“这些事自有我来打理,杨云那边我也会转告他你已然回去洛州了,你赶紧离开就是。”连连催促,便欲将杨昊推出门外。
便在此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阴云四合,遮笼天地,方才还漂浮天际的乌云终于来到了头顶上方,狂风骤起,随着一道横贯天宇闪电,炸雷响彻四方,几颗豆大的雨滴砸落尘埃。
杨家祠堂门口处人影一闪,一名老态龙钟者面目慈祥的老者仿佛踩着风雨,走了进来。开口就道:“小姐,方才那三个人已被我毒木瘴所伤,至多活不过今晚。”昏沉老眼转向杨昊道:“小姐心软,这个少年就交由我来处置吧。”说着,回手将斜负背后的一支枝杈横生的木杖取了下来。
安仙儿似乎见到了极为可怕之事,慌忙横臂拦在杖前,道:“百里伯伯,这次事出意外,您何必太过较真?”
杨昊茫然不觉百里云通与安仙儿两人语气已是郑重无比,显是真正起了杀心,兀自想道:“这位白胡子爷爷真会开玩笑,那三个人个个身强体壮,而且又是放火又是抡鞭子的,哪是他这样的老人家杀得死的?”见安仙儿神色慌张,便抓住她手腕拉到一边道:“那三个人都是冲我来的,您要责怪就责怪我好了,与仙儿姐姐没有关系。”他只道百里云通是因为黄敬远三人,才要对安仙儿施以惩罚,于是连忙将事情揽到自己头上。
“咱们有言在先,这个少年如今已知悉了你的真正身份,那是万万留不得的,否则只会留下无穷后患。”百里云通眼中,只有安仙儿一个人的存在,对杨昊的话却是充耳不闻。
安仙儿道:“可是不管怎样,也不能杀了他呀!您要知道,他是我长这么大唯一的朋友。”
听到“朋友”两个字,百里云通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隔了一会儿,仿佛下了极大决心似的道:“小姐的心思我都明白了,好友难得,既然你于心不忍,我便留下他性命便是。”安仙儿大喜,不料百里云通话锋一转道:“这万桑林住了如此之久,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咱们即刻启程,远离此地,永远不再回来就是。”
“什么?”安仙儿点漆似的双眼睁得老大,不敢置信地道:“那我以后岂不是再见不到杨昊了?”
别看杨昊平时处处躲着安仙儿,深心中其实早已把她当做好友对待,闻听此言,顿时也跟着慌了,道:“白胡子爷爷,一切事情都是因为我才发生的,请您骂我打我好了,千万不要带走仙儿姐姐好么?”
百里云通依然故我,只看着安仙儿道:“眼下你我踪迹已泄,离开也是不得已之事。除非小姐肯狠下心来除掉这少年,那么我们倒可在此多住一段时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安仙儿深知百里云通对自己疼爱殊深,却也正因如此,但凡有一点威胁到自己安危的可能,他都会即刻予以抹杀,今日答应放过杨昊,实属极大让步,心中柔肠百转,终于重重点头道:“一切全听百里伯伯的就是。”转身面向杨昊,嫣然一笑。
“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会再来找你的,在那之前,可不许你勾三搭四,否则绝饶不了你。给我牢牢记得了。”安仙儿扬了扬小拳头,娇艳无双的笑容中却有藏不住的凄凉,随后没容杨昊说一声道别,便紧跟在百里云通身后走出门去,转眼没入漫天风雨之中。
杨昊不知道勾三搭四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安仙儿这一走,日后能否有相见之日已是未定之天。望着祠堂门外雨急风狂、如墨乌云,心中陡然升起一缕哀伤之感。
这场秋雨来的急去的也快,不消多久,便已云散雨收,碧空晴朗。
杨昊将祠堂内的一片凌乱收拾了一通,一番忙乱,不免牵动了伤处,疼的他额角流汗,好在的身子强健,勉强忍了下来。
没过多久,祠堂外脚步声响,杨昊不想杨云担心,连忙将早上打扫时脱下来的外衫罩在身上,这才迎了出去,只见老家人孙三叔走了过来,却不见杨云踪影。想到黄敬远几人声言要对杨云不利,不由得心中一跳,忙问道:“孙三叔,怎么不见云哥回来?”
“云少爷说突然想起有一件急事要办,先一步赶回洛州去了,吩咐我过来跟你知会一声。”孙三叔为人忠厚,虽然知晓杨昊境况如何,却并不像洛州杨府里的有些人那般不将他放在眼里。
杨昊这才松了口气,又跟孙三叔说了祠堂里几位祖先牌位被毁,请他请人另行重做。至于安仙儿之事,他则恪守承诺,只字未提。而孙三也不是多嘴之人,是以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并未多问。
杨昊走洛州南城永安门的时候,已是天色向晚,想到早上出门时母亲的吩咐,他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
杨家所在位于城西正阳大街,街面上人来人往,在洛州这种小城已算热闹非凡。此时,一名中年男子背负长剑,傲然而立,望向杨家朱漆大门,满是不屑。在他身侧,一位面容姣好的紫衣少女亭亭而立。正阳街人来人往,尤其一些青年男子,少有几人目光不被其所吸引,或明或暗的,都要瞧上几眼。
少女大为不悦,道:“雁师叔,洛州城果然是穷乡僻壤的所在,到处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不通教化的乡下愚民。”
雁环冷漠的目光四下一扫,刚刚路过的几名男子顿时如遭电击,浑身打了个机灵,再也不敢多看,灰溜溜的走开了。
“夕柔姑娘,洛州僻处北疆,距大周腹地何止千里之遥?与你故乡所在的京城更是地远天遥,民风卑贱可想而知,你大可不必在意。”虽然被称为师叔,但面对楚夕柔时,雁环却不见了方才那般盛气凌人的气势。
少女冷哼道:“真不知道当初爷爷怎么犯了糊涂,好端端的竟然想要逼我来这种地方,形同发配一般,真是气死人了!”
第6章 登门退亲?()
雁环不无傲意道:“这次有迟长老撑腰,你还有什么可烦心的呢?其实在我以为,咱们大可不必这般多费周章,只须直接踏上门去,开门见山的跟那杨峥说道:‘南天宗修真仗剑天下,除魔卫道,从来没经历过受人胁迫之事。自今日而起,我楚夕柔与你家杨昊一刀两断,彼此再无瓜葛,尔等若敢继续无理纠缠,休怪雪南天宗人剑下无情。’嘿嘿!咱们只须这么吓他一吓,量那杨峥胆大包天,也不敢再与你为难。”
少女眉毛一挑,心道:“居然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怪不得师父向来瞧你不起,十足莽夫一个。”口中却道:“我何尝不是想痛痛快快了结此事,只是我祖父素来秉持诚信,固执保守,说过的话从来不肯反悔的。”轻叹一声,又道:“好在有师父疼惜我,只是他老人家嘱咐我来到洛州之后,只管送上丹药,若杨家人提起姻亲之事,一口应承便是。却又说包管顺遂我心意。真不知他老人家是如何打算的?”
楚夕柔愁绪满怀,虽然心头千般不愿,终于还是上前叩动门环,一名仆人打扮的男子开门走出,见到迎面站着一名美貌少女,直如风中百荷,亭亭玉立,登时惊得一阵迷茫。
楚夕柔早已见怪不怪,樱唇轻启,道:“烦请通禀一声,就说京城故友楚岚后人,来给杨大伯请安来了。”
那人好容易醒过神来,顾不得客气几句,慌忙中转身就向院子里奔去,哪知脚尖竟踢到门槛上,撞得疼痛万分不说,更是跌了个野狗吃屎的惨状,狼狈万分。
楚夕柔自负容貌秀丽,到哪里都被人众星捧月一般,但似今日这人般被迷惑的神魂颠倒,忘乎所以的,却还是平生头一遭见到,一时间不由得心怀大悦,忍不住格格娇笑。
她正觉畅快,突然有人在耳畔说道:“阿福他摔跤跌倒,你居然还在这里咧着大嘴巴看人笑话,实在太不应该。”
楚夕柔从小生于富贵之家,一直以来过的都是千娇百宠的日子,听的都是阿谀奉承的言语,哪里有人敢当着她面言语讥讽?又且生来貌美,琼肤玉肌欺霜赛雪,尤其对自己琼鼻下那一张樱桃小口最为为自诩,以为多一毫则嫌大,窄一分则嫌小,而来人竟全然不顾目中所见,说自己“咧着大嘴”,端的是有眼无珠。
楚夕柔美眸含煞,见说话的是一名憨头憨脑的少年,她不知此人就是从杨家村归来的杨昊,心中先自添了三分厌恶,就要发作。哪知杨昊根本没理她,上前搀起阿福,细细帮他查看有无伤痕。
眼见他衣饰普通,比起那下人“阿福”也似有不如,楚夕柔秀眉微蹙,当下强忍怒气,并不作声,欲待稍后再与他一起算账。
阿福只是膝盖破了皮而已,无甚大碍,杨昊嘱咐几句小心之后便让他进去休息。阿福道了声“谢过昊少爷”便进去了,少年亦紧随其后。自始至终,杨昊连头都不曾回一下,仿佛忘记了自己刚刚责备过一位俏面如花的少女。
楚夕柔见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她少女矜持,无法发作,猛然间想到阿福所说的“昊少爷”三字,不由得娇躯一震,朝向少年尚未消失的背影一指,道:“爷爷口中所言天赋不凡之人,难不成就是这个傻里傻气的家伙?”饶是她早已知道事情如此,但当真正看到杨昊本人之时,还是忍不住心潮激荡,怒气难抑。
穿过几重庭院,一路前行,杨昊来到一处最为偏僻的所在。举目荒芜,一株枝干虬结的大松树下,赫然有一座简陋木屋,门前空地上,数十株文兰迎风绽放,犹如一只只金色蝴蝶翩翩起舞,煞是美丽。此时,正有一名布衣女子持水淋花。
“娘!”郭昊喊道。
穆文兰直起身来,秀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淡淡微笑,道:“昊儿,你回来啦?”
杨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母亲近前,呵呵笑道:“是啊,您让我每天申时之前务必回家,我当然不会忘记。”
穆文兰抬头望天,果见一轮红日已近西山,赞道:“嗯,真是个守时的好孩子,等下吃过晚饭,继续和娘玩小虫子在身体里爬的游戏吧。”杨昊下意的攥了攥拳头,还是欢快的答道:“好呀!”穆文兰将儿子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下也是一紧,道:“昊儿,辛苦你了!”
那所谓的游戏实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七八年来杨昊能够咬牙挺下来,固然有他性子坚韧,体魄强健的缘故在内;然而更能使杨昊始终如一,坚持不懈的原因却是“这样做娘便会十分欢喜”。
杨昊憨笑着道:“不辛苦,不辛苦。”
申时一过,便有人给母子二人送来饭菜。穆文兰望着干巴巴的,不知已放了几日的馒头,以及两只盛着大半碗清汤的破钵,心中感慨万千,但想到杨峥当年救回自己儿子的恩情,只得压下心头不快。
饭罢,穆文兰在废园四周走了一番,确认无人后,携着儿子在木屋内席地而坐,却发觉杨昊不知何时换了一套衣衫,略感疑惑,却也并未多问。
杨昊心里有鬼,原来背后被韩敬轩殴打的伤势虽然早已不再流血,但触目惊心的疤痕却不是三五日内可以消失的。深怕母亲会因此担心,于是趁她刚才不在,悄悄将被火麟鞭抽破的内衣脱下,却发觉那件厚实的外衫也沾染了血渍,只得一并扔掉,重新换了一套。此时穆文兰没有问起,他才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秋夜风凉,吹得屋外老树沙沙作响,穆文兰道:“娘之前教你的那些口诀没有忘记吧?”
杨昊背对母亲,很是得意道:“我每天跟着娘学那些话,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几千百遍,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穆文兰满意点头,道:“很好,接下来你就按往日那般,凝神静气,什么也不要想,一切按娘以前告诉你的去做。”嘱咐完毕,一只手掌抵在杨昊后心,亦正是日间被韩敬轩踩踏之处。一股清凉冷意,宛如冰线般,缓缓流入杨昊身体之中。
杨昊遵照母亲嘱咐,任冰线自行游走,渐渐漫游周身。最后,当四肢百骸都被这股冰寒冷意所填满后,纵然杨昊身子壮健,亦不免被那侵肌蚀骨冻得打了个寒颤。
穆文兰登时警觉,念动莫名法诀,劲力随之一转,掌心处间乌芒忽盛,竟有丝丝黑气凭空生出。这黑气有质无形,飘渺若无,如被无形之力束缚一般,在穆文兰掌指间缭绕不去,诡谲莫名。随后,穆文兰手掌轻轻后移,在离开杨昊背心半尺后忽地化掌为指,食、无名三指指端俱都指向背心。这时,愈发惊人景象出现,那散发着幽寒气息的乌芒竟而聚拢为三条细细的丝线,倏然间挺直如笔,从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