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镇仙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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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
如此情景,郭昊终于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大声叫道:“不好,大概那妖兽醒过来啦,咱们快走!”老猿正玩得快活,实不愿就此走开,但郭昊不由分说,已然飞奔扑来,为免被他鞋底践踏,无奈只好四爪绝尘,当先逃去,还不忘回头冲着郭昊呲牙翻目,作讥嘲之状,似在笑话他胆子太小,大有鄙视之意。
便在此时,忽然一阵骤风吹袭过来,四下里黑气倏然消散,郭昊顿时脚下一空,与此同时身后方向传来轰然巨响,仿佛天地崩陷,海啸山摧。电光石火之际,郭昊心头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铁索断了!”人却已跌落实地。原来天假其幸,他们奔行铁索之上,至于此处正经过一座悬崖上方,那崖顶与铁索高下相距不过三丈左右,只是有黑气终年遮笼,是以无法目见,铁索崩断恰逢其时,他们才正好坠落崖上,得以逃脱厄难。
老猿揉着屁股,没好眼色瞪着郭昊,怪他不该胆小逃跑,否则铁索便不可能会断开,然后又向着冰柱所在方向攥拳怒吼,愤愤不平,大有上前与炎亓大战一番,一泄屁股摔痛之仇。
郭昊也摔得头昏脑涨,好不疼痛,强忍着站起身来,说道:“铁索已断,还有别的出路”话未说完,隐约间似乎脚下悬崖在微微颤动,只见脚下这片悬崖陡壁之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洞口,原本是看不到里面情形的,可此时此刻,却有无数道淡影从中飞出,其中或灰或白,或明或暗,有的是人形现身,有的则是鸟兽之形形,参差万状,无一不是诡谲缥缈,处处透着阴森鬼气。
郭昊不知这些魂魄都是凰羽门镇压在禁魔渊之中的邪魄妖灵,不由得忧心忡忡,把老猿拉到身边,悄悄退向一块大石后头。索幸那些暗影似乎没有理会他们,即使看到这边有着两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亦视若未见,全都朝着一个方向蜂拥而去。看那急匆慌乱的模样,倒似是逃命一般。
郭昊心中一震,忽然想到了什么:“因为炎亓脱困,这些幽煞邪灵也都不敢在此逗留,匆匆逃命去了!”想到炎亓尚未至此,便有如此惊人威势,一时间惊疑不定,对老猿道:“咱们须得抓紧时刻,赶下崖去,然后再寻回去羽画峰顶的路道。”
老猿也从未来过此处,自然不知如何走动。看它一脸茫然,郭昊不用问也明白了,重又将它负在背后,道:“抓好了,咱们这就下山。”忍不住朝炎亓所在方向瞄了一眼,不禁微微一怔,只见一道黄幡卷着一道人影破空而来。郭昊眼奸,看出那人影清晰凝实,显非方才那些虚无缥缈般的魂魄一类。
“莫非是个活人?”郭昊心中惊疑不定。
第105章 凶焰滔天()
黄真身有赤瞳珠吞噬血肉,后有寂灭神铁穷追不舍,可谓是腹背受敌,有苦难言,此时望见崖顶有人,正是方才离去的少年,不禁大喜过望,乱魂幡急转而下,直扑郭昊面前。
至此郭昊方才看出那人一臂已断,望向自己的目光之中满是狰狞,脚下法宝更是灰气滚滚,邪气四溢,显非正道中人。他察觉不妙,急忙纵身一跃,退向一丈开外。就听那人冷哼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乱魂幡骤然张大,翻卷如云,郭昊双脚还未着地,就觉脚下轻飘飘的毫不受力,原来竟落在了乱魂幡之上,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连同老猿都被收入幡中。
赤瞳珠之厄即将解除,黄真欢喜不已,畅然大笑,便在此时,一道乌芒从后突至。黄真感知到煞气袭背登有措手不及之感,但他究属一教高手,道行精深,顷刻之间腾空上跃,如此一来果然避开了胸腹要害,但大腿一侧终不免为寂灭神铁击中,大块血肉登时灰飞烟灭。
黄真痛得牙关紧咬,情知若不尽快将赤瞳珠从自己身上取下,转给这幡中少年,那么眼前这件绝世凶物势必穷追不舍,不灭黄泉眼,绝不干休。当即拼尽全力,催持乱魂旗电驰星飞一般,四处躲避,忽而一飞冲天,忽而直坠深谷,变幻曲折,神鬼难测。那寂灭神铁究竟是一件死物,无人操控之际变化自然有所不及,果然被抛开了一段距离。趁此机会,黄真将郭昊从法宝中摄了出来。按他本意是要将老猿困在幡中,任由法宝炼化,却不料老猿一直紧紧搂住郭昊脖颈,死也不肯放开,是以此时也一同被摄了出来。它一见黄真,可是分外眼红,怒吼一声,弹跃而出,一双利爪向他面目抓去。
黄真受伤虽重,道行又岂是寻常可比,只见他曲指轻弹,便有一道灰芒激射而出,正中老猿额头,贯脑而入,登时鲜血迸溅。老猿哀呼一声,从乱魂旗上栽了下去。
郭昊大惊失色,纵身下跃,向它抓去,忽然腰上一紧,被黄真生生拖了回来。
乱魂旗疾飞迅走,风掣电驰,转眼老猿身影便隐没茫茫无际的灰暗之中。郭昊双目噙泪,恨声吼道:“狗贼,放开我!”挥拳便打。
黄真轻而易举的拿住他手掌,冷冷的道:“一只孽畜而已,死便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你若想死,我这就送你一程。”运指如风,在他胸腹间连点几下,郭昊身子一酥,浑身力气一散而尽,软软倒了下去。却依然目眦尽裂,恶狠狠的瞪视黄真。
黄真哪里理他,扯破衣襟,露出胸前那只仍在噬血不休的赤瞳珠。郭昊见他举止怪异,一眼望去,也不由睁大了眼睛,只见他胸口内凹,仿佛是被人以重手法打碎了整片胸骨一般,然而实情却又并非如此。由于内里血肉已失,干巴褶皱的皮肤紧贴在肋骨上,骨骼根根分明,显不出任何断裂迹象,当中一颗血红眼瞳,触目惊心。郭昊殊无畏惧,亢声骂道:“原来你也是一只妖物。”
在郭昊心中,对邪魔一道鄙视极深,是以口中吐出的“妖物”二字时,轻蔑之意油然而生。
黄真身在魔道,别人说他狠辣歹毒,他浑不在意,骂他杀人如麻,他乐得入耳。但以往骂他咒他的不是名门正派中的有数人物,就是名震一方的散修名宿,何曾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奚落过,不禁勃然变色,险些忍不住一掌拍将过去,打郭昊个脑浆迸裂,怒目圆睁道:“我这是被赤瞳珠附体,才弄成这般模样。休要胡说!”
郭昊恨意如狂,现下认定他妖邪之类,更是不肯相饶,反唇相讥道:“你这破旗子邪气四溢,刚才我被困其中,见到血渍斑斑,那肯定是你往日里无端杀伤人命才至如此,邪魔外道,还厚着面皮强言狡辩,果然好不要脸。”
黄真怒极反笑,恶狠狠的道:“小杂种,懒得跟你废话,先容你嚣张片刻,稍后看我怎么摆布你。”五指成钩,灰芒微闪,对准自己胸口悍然插落,随即拔出,一个大洞赫然留在胸前,红肉狰狞,血水横流。郭昊“啊”了一声,不知他为何自残肢体。
情知一旦赤瞳珠接触到自己皮肉,哪怕一丝一毫,也会立时再次破肤而入,是以尽管胸前血如泉涌,黄真依旧面容郑重,不敢稍有疏忽。
赤瞳珠颤动不已,眼脸似的忽张忽合,其中赤瞳不断左旋右转,骨碌碌的迅捷之极。黄真阴阴冷笑,盯视郭昊的目光中满是凶残,心中想道:“小杂种,我这就叫你尝一尝眼睁睁看着自己血肉被吞噬一空的滋味。”岂料就在此时身子忽然晃了一下,阵阵虚弱之感如潮涌来。黄真大吃一惊,慌忙提振精神,运使道道灰气稳稳包裹住赤瞳珠,向着郭昊眉心缓缓推去。
看过黄真胸前骇人情状,再听他这番说话,郭昊如何不知他要做些什么,尽管心中发寒,却是不肯屈服,道:“你滥杀无辜,戕害白猿,师祖定不会饶你!”
黄真道:“你说的是祝九渊那老儿吧。他凰羽门自居正道第一,可我黄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这禁魔渊来,又有谁能知道?嘿嘿嘿嘿啊!”笑声忽然戛然而止,惨呼随即传出。一缕乌芒如电如光,从他背后戳入,前胸穿出,正击在他托着赤瞳珠的右手之上,赤瞳珠顿时崩碎片片。
黄真双目怒凸,脸上尽是无法置信的神情,一声轻响,整个身子化为飞烟。原来他先失一手,不久腿上又遭重创,已然失血过多,直至后来又自剜胸前血肉,强取赤瞳珠,此举真如火上淋油一般。虽然凭着道行高深,勉强挺了过来,可这时重伤之下再去催动法力抵挡赤瞳珠,顿时力有不逮,乱魂旗御空之速因此大为减缓,一直追索赤瞳珠不休的寂灭神铁便在此时从后追及。黄真一颗心思尽都放在赤瞳珠上,对此竟是懵然不觉,直到胸穿命陨时,为时已晚。
那寂灭神铁来历不明,也不知是何物铸成。不过历来传言,此铁乃至煞至凶之物,其前几代主人仗之横行世间,血流漂杵,死伤铁下的正道中人更是不计其数,后来不知如何为凰羽门前代祖师所得。为免遗祸世间,这位祖师将其封存于羽画峰祖师祠堂中,以本门至强神器紫羽弓镇之,若非七百年前妖兽炎亓祸乱世间,荼毒无穷,而且合正道之力又制他不住,凰羽门先辈是断断不会将这凶煞之物取出以用的。然而就算寂灭神铁煞气盈天,可那炎亓乃是上古霸主,洪荒异种,迥非寻常妖兽可比,是以两相制衡,七百年下来,妖兽炎亓固然元气大伤,寂灭神铁的煞气亦是十不存一。
第106章 噩梦异煞()
但凡法宝神器,不过是一些质地殊异,各具异能的物件罢了,并不似传说中那般内俱灵识,可以如人那般思索琢磨。但天生万物,各有其用,这话却是绝然不虚的,寂灭神铁的存在,就在于“寂、灭”二字。是以当黄真用灰瞳珠破入炎亓体内,其本意是要以灰瞳珠为诱饵,将寂灭神铁吸引而出,而后黄泉双珠合璧,自可制得它住。然而全然出乎他所知的是,寂灭神铁煞气大损,却仍非灰瞳珠这等须得双珠齐用方能发出莫大威能的法宝能够与之相比的,登时被击作碎粉,寂灭神铁煞气使然,循着附着在灰瞳珠上的灵力气息,冲出炎亓体外,正如磁石吸引铁钴等物一般,直奔赤瞳珠而来,死缠烂打,追逐不辍。
寂灭神铁煞气原已大损,此刻先后破碎灰瞳、赤瞳两珠,洞穿黄真,散发的乌芒更形暗淡,待飞射到郭昊面前时,已是强弩之末,难穿鲁缟。黄真既死,施加在郭昊身上的禁制自然消解,他不知这突兀出现,射杀黄真,救了自己一命的黑乎乎铁杵似的东西是为何物,还以为有人援手相助。当即未作细想,伸手接了下来,没成想那物竟然极是沉重,压的他手掌猛地一沉。与此同时,那乱魂旗失去控御,一阵摇荡后便起始收缩,须臾间已然只余下巴掌大小,郭昊失了依托,顿时跌了下去。
好在黄真为了躲避寂灭神铁,到处乱飞,不知不觉间已至于深渊底部,此番郭昊可谓倒霉之至,却又幸运之极,又一次摔了个四仰八叉。当啷声响,铁杵掉落一旁。
“敢问是那位前辈仗义相救,晚辈郭昊感激无已。恳请现身一见,晚辈也好当面致谢。”郭昊摔得七荤八素,头脑发昏,过了好一会才忍疼站起身来,还以为是有人相救,遂恭恭敬敬的抱拳拱手,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但四下望去昏昏沉沉,哪里有半个人影?
郭昊又连叫几声,等待半晌,始终不闻答应,心中不由得纳闷不已:“既然肯相救于我,怎么不见现身?难道这法宝也不要了么?”摇了摇头,走过去将铁杵拾了起来,只觉入手清凉,并无异样。粗略看去,这件物事长逾三尺,见棱见角,表面粗糙,黑黝黝的煞是难看,若不是刚才见它刺死黄真,又粉碎那红色瞳仁般的古怪珠子,郭昊真要把它当成一条被火烧过的木枝了。将这铁杵似的东西高举过顶,再次说道:“前辈既不肯赐见,还请收回法宝。”
如是再三,依旧毫无声息,郭昊倏然而悟,自语道:“是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法宝,而是暗中那位前辈为了救我,随手捡过一件东西就丢了过来。本来么,这么黑乎乎的一根棍子,粗鄙丑陋,别说比不得陆师父碧落剑光鲜明亮,就是和向师兄的破军斧也都差的远了,怎么可能是灵力澎湃的法宝呢。”想到此处,手掌一张,便欲将之抛却,可是心念一转,刚刚张开的手又停在了那里,想道:“话虽是这么说,可万一猜我测有误,这铁杵本是一件其貌不扬,却蕴含伟力的奇异法宝呢?我随随便便把救命恩人的法宝丢弃,日后人家若前来索要,我拿什么去还?”一时间拿捏不定,踌躇两难。过了半晌才仰起头,向着昏暗幽深,却空无一物的半空说道:“郭昊胡乱揣测,也不知对是不对。这件东西我暂且带在身边,前辈若要时,只须略作示意,我即刻将它放下,然后离开,到时前辈自可取回。”他也不知道那里是否真有人在,自顾自的深深一揖。
等了一会不见答应,郭昊索性不再耽搁,大概估摸一下老猿跌落的方,向前行去,只是这深渊之底不知是如何阔大深远,四下亦是晦暗不明,方向无可分辨,他这么做与埋头乱转其实并无二致,转眼大半个时辰过去,始终不见老猿尸身。时候一长,不由得又饥又渴,望见前方出现一面石壁,走上前去,靠着坐下。
深渊空旷,寂寂无声,他实在累得狠了,倚着石壁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中,老猿重又活了过来,郭昊大喜过望,上前去抓它手腕,却落在了空处,郭昊又惊又愕,道:“这是怎么回事。”老猿豁然抬头,眼瞳通红如血,一把扼住他脖颈,渐渐加力。郭昊只觉呼吸艰难,双臂在身前拼命摆动,想将老猿腕爪掰离自己颈项,可任凭他全身力气耗尽,却始终碰不到老猿一丝一毫,它仿佛从虚无中来,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之中,但咽喉被扼住那种窒息之感却又如此真切。郭昊骇然无已,不知怎么竟被他从身旁地上抓过一件物事,猛地抡了出去。
一声悲鸣,尖锐凄厉,却绝非老猿所能发出。郭昊顿时醒了过来,双眼一睁,禁不住失声惊呼:“异煞!”一缕幽芒,自他眼前瞬即消散,魂飞魄渺,那黑黝黝铁杵正紧握在他手里,淡淡乌芒稍闪即逝。
那异煞显然是被铁杵所杀,一股熟悉之极的气息从上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