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江湖-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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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马面立刻一脸的幸灾乐祸，却又假装出一副很同情的样子哈哈大笑着道，其实，自从你一到雪镇的那家客栈我就看见你了，你先是假惺惺地把那卖猪肉的阿牛从城墙上推下去，让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又是去了刃雪山庄拜见六扇门之宝白狱刀，接着就去了玉树山庄，一副很忙的样子，所以呢，我就没有出来打搅你的好事。
不过，我也有点儿奇怪，你这个臭鸭蛋一向都是喜欢独来独往的，可是，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喜欢跟人交往呢，而且，还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于是，我怀着满腹的好奇心跟着一起去看看了，结果，发现你居然被人一连揍了两次，被人扔到山下的阴沟里差点儿冻成大海豹，如果不是我偷偷地运功将你身上的寒气逼出来的话，恐怕这个时候你已经赶着去投胎了。
怕你让我看到你的窘样儿不好意思，所以，在你马上就要醒过来的时候我又隐身了，原本想等你养好伤找你喝两杯呢，结果没想到，你刚一到雪镇却又被一个叫花子给奚落了一顿，真是服了你啦。
不过，你这几天所经历的这些遭遇也给了我们一个教训，在这个满是邪恶和不公的社会里，要想有所作为，只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虽然你的剑法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快剑，可是，要想惩恶扬善，恐怕还需要像我这样一个身手敏捷，头脑灵活的好朋友从中协助你一把才行。
剑三十被他说得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可是，却又不想承认他的话有道理，只好赶紧岔开话题道，协助我？协助我干什么，让我跟你一起去做贼呀？我剑三十不管怎么说也一个堂堂的大侠，你居然好意思让我做贼？
马面皱了皱他那两撇狗油眉毛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搭着他的肩膀一边朝着小酒店走一边缓缓地道，哎，现在你千万不要再跟我提贼这个字呀，因为自从你由剑二十九变成了剑三十成为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大侠之后，我就开始改邪归正，再也没有做过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恰恰相反的是，我时不时地帮助弱小，救助老人，甚至帮着官府捉拿逃犯呢，比方说在富甲山庄一役中，我帮你揭穿了神捕铁面和柳青的真面目，这些事情你应该都没有忘记吧。现在，我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叫做黑吃黑的马面，黑吃黑的意思就是用我黑道的身份帮助官府捉拿黑道上的逃犯获取花红，这个身份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地道，可是，却很得人心，难道你没有觉察出自从我换了这个身份之后，江湖中就安静了很多吗？
而现在江湖中却又风云再起，所以，我才决定出山干他一票，到时候你落得个为民除害，我落得个顺水发财，一世人两兄弟，你不用谢我的。
剑三十看了看他，嘴巴拉得老长，哼道，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谢过你的。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马面嘻嘻地道，以前的你可是很不屑于跟我合作的，因为你总觉得自己的名气没有我大，跟我联手做事的时候总会被我抢去不少的风头，人们总会说是我剑三十如何如何，而忽略了你马面如何如何，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龙套，而现在你却突然提出要跟我联手，非常可疑呀……哦，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要跟我说说这么一些话，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京城最近发生的那几件巨案的什么线索了？是不是真的跟宫羽三有关？
马面像是吃错了药似的，赶紧摇着头道，我什么线索也没有？我只不过看你老是拉长个脸就故意说这些话逗你开心的，现在你开心了吗？
剑三十将马面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把推开，大声道，哼，还说是什么好朋友呢，你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居然连我这个好朋友也不告诉，你是不是想自己去领功呀。你想得没错，那宫羽三确实是条大鱼，可怕就怕在你不仅没有抓到鱼，自己还要被鱼给吞进肚子里呀，哼，真不够意思？
听到这话，马面像是被剑三十戳到了小肚子似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哇哇大叫道，什么？我不够意思？你也不想想，从小到大，是谁跟你一起打架，一起赌牌，一起找姑娘，是给你那美好而纯真的童年时代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印记，哦，现在你长大了，成了大侠了，却跟我说什么我不够朋友这么不上路的话？你他妈的是不是小时候补钙把脑袋给补秀逗了呀？你他妈的还有没有朋友，还有没有感情呀？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剑三十跳得比他马面还要，冲着他像只被激怒的公牛那样哇哇大叫道，呸，你他妈的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朋友，说什么感情，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每次打架都是你带头挑衅的，结果把人家的火气给挑起来第一个逃跑的就是你，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给人揍得四脚朝天鬼哭狼嚎；赌牌的时候，我故意分散别人的注意力做好牌给你，结果，你赢了钱一个子儿也不分给我，被人发现我们使诈之后，你居然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说是我让你出老千的；至于说追姑娘泡马子，你他妈的更是无耻到家了，你自知长得没有我帅，嘴巴没有我甜，所以，就总是在我马上就要就那姑娘泡到手的时候从中插一杠子，在那些姑娘的面前故意搬弄是非，害得我经常挨耳光被她们骂做骗子，然后，你又假惺惺的做好人去安慰人家姑娘，顺便就把人家给泡了，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朋友？谈什么感情？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可言吗？
三九、苦肉计（）
听到这话，马面一副什么都懂了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哦，我明白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你这个臭鸭蛋变成剑三十之后总有些不对劲，老喜欢在人家大姑娘的面前故意做出一副放荡不羁风流成性的模样，原来是被我给打击到了，生怕自己没有人喜欢，所以，就故意装出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像是觉得很愧疚似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拍着剑三十的肩膀道，真是对不起，实在没想到我一时的玩笑居然在你的心里留下了如此之大的伤害呀，对此我觉得很抱歉。
剑三十的眼圈儿被他这话说得有些红红的，将他一把抱住，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实在没有想到，原本吊儿郎当不正经的马面居然也有如此煽情的一面。
可是，正在剑三十陷入深深的感动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马面却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冲着他道，哈哈，你这个臭鸭蛋，看见没，现在流行的是故作煽情和深沉，你那套故作潇洒和放荡不羁的把戏已经过时了。现在，只要你肯煽情故作伤感，管他什么大侠还是跑腿的，管她什么八岁的小女孩还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一律通吃，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我只不过是稍微地那么伤感了一下，就把你感动得马上就要跪下来叫我爹了。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然后，望着远山的空旷和皑皑的原野，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是在你刚才的那番话感动呀，你他妈的也太高估自己的煽情手法了吧。其实，我现在之所以会由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的臭鸭蛋变成现在放荡不羁的剑三十，都是你以前跟我开的那些玩笑给害得呀，告诉你，不是，而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之后，我已经看破了一切，什么名呀，什么利呀，什么大侠呀，都是狗屁。马面的狗油胡子耸了耸，嘴巴咧得就像是有人用手向下拽着一般，啧啧地道，看破了一切？我看你才是狗屁呢。
说到这里，他又忽然转换口气道，好啦，好啦，随便你了，不过呢，你看破了红尘没有关系，看破了女人也没有关系，可是，你却万万不能看破钱这种东西呀。别看就那么小小的一块金属，几张纸一样的东西，它可以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有句俗话不是说得好嘛，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确实万万不能的，你吃饭，要钱吧，喝酒，要钱吧，找女人，更得要钱，有时候就是去趟厕所你也得掏钱。根据我的经验，我发现现在的江湖已经被钱这种东西分成了分成了四种人，第一种是有钱人，他们吃喝玩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虽然很想做这种人，可是，却偏偏做不成；第二种是没钱人，这种人只能吃喝，却不能玩乐，没钱人太辛苦，所以我不想做，第三种就是那种可以结交第一种人和第二种人的人，我们通常称之为大侠，只可惜已经被你给做了，所以，我只好做第四种人，贼。不过这话又说话来了，我虽然是个贼，可是，却是个好贼，而要做一个好贼最大的特点就是劫富济贫。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笑，终于转入正题了，接着道，既然我是个好贼，那就当然也有坏贼了，而在如今的江湖中最坏的贼可能就是那位宫羽三宫三少爷了，他不仅是个坏贼，而且还是个肥贼，那我这个好贼就只好去劫他这个坏贼肥贼了，所以，我才来这个地方找你，决定跟你联手做一宗大买卖，到时候你落个为民除害，我落个顺水发财，怎么样？如果你觉得可行的话，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对于剑三十和马面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而言，最安静的地方既不是在客栈里，也不是在妓院里，更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屋顶上。在那些美好的记忆中，他们曾经在屋顶上做过多少美好而难忘的事情，从小就一起爬到他们镇上最有钱的王大户家偷看他们大姑娘洗澡，换衣服，一起翻墙越院揭掉瓦片钻到李大户家偷他们挂在梁头上准备过年吃的腊肉，一起堵人家的烟囱，一起往张老爹的饭锅里撒尿玩，唉，多么美好的童年呀。
现在，他们重操旧业，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温暖的冲动，所有熟悉的记忆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而斯时，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屋顶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长长的琉璃冰垂挂在房檐下，发出滴答滴答的融水声，犹如警惕的更漏声。
周围一片空旷，毫无隐蔽指出，在这样的地方谈话，既可以安静地商量彼此的计划，又可以防止隔墙有耳别人的偷听。
所以，当剑三十和马面两人抱着一只打酒坛在积雪已经完全融化的屋顶上躺下来的时候，那些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立刻涌上心头，然后，相互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原本无忧无虑的少年此刻已经人到中年，两个原本籍籍无名的毛头小子也已经成了名震江湖的大侠。
想到这里，马面皱了皱狗油胡子，然后，举起酒坛冲着剑三十晃了晃，哈哈大笑着道，这次宫三少爷将你痛扁了一顿扔到山下的阴沟里，真是可喜可贺，来，我们干一口。
剑三十没好气地接过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几，然后，白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地道，我让人家痛扁了一顿，你不但不想着帮我报仇，居然还要恭喜我，你他妈的还真是我的好朋友呀。
马面仿佛是怕他一口气把酒喝光了似的，赶紧抢了回来，灌了几口，嘻嘻地道，怎么不应该恭喜呀，你想想看，那位宫三少爷之所以要痛扁你一顿，就证明他已经开始信任你了，他是想让你帮他去做一件大事，可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就故意痛扁你一顿然后又把你扔到山下人人都知道的阴沟里，向江湖中人证明，他根本就不想理你剑三十，无论你之后做什么都跟他宫三少爷没有任何关系，这是苦肉计，三国时代周瑜已经用过了。
四十、一世人两兄弟（）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一副再也隐瞒不下去的样子，呵呵地笑了笑，道，马面就是马面，果然聪明过人，机智超群，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这双贼眼，怪不得你犯了这么多案官府却一直拿你没有办法。
马面放下酒坛，冲他拱了拱手，道，咱们是彼此彼此呀。剑三十抓起酒坛，目不转睛地顶着马面，仿佛要窥破他的内心似的，沉声道，那么，你这个聪明过人机智超群的大侠马面知不知道，宫三少爷这次想让我帮他去做的那件大事是什么事？马面耸了耸那几根狗油胡子。
然后，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让你去杀相思夫人。
听到这话，剑三十的身体猛然晃了一下，如果不是及时抓住了马面的脚的话，恐怕就得滑溜下去了，然后，慢慢地跑上去，冲着马面一脸惊诧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面赶紧从他的手里夺过酒坛，嘟嘟囔囔地道，哎呀，你摔下去没有关系，要是酒坛子摔下去那关系可就大了，你皮粗肉厚的摔摔更有利于健康，这酒坛子可是我的千金大小姐。
然后，这才冲着剑三十嘻嘻地道，我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是个贼，做贼的如果不么都知道一些的话，我的屁股恐怕早就变成八个了。
剑三十凑到他的跟前，低声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去杀相思夫人？马面将他的脸一把推开，然后，不停地摇着头道，哦，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那你说说看他为什么要你杀相思夫人呀？
剑三十躺在那儿，仿佛又重新陷入了沉思当中，然后，吐了口气，沉声道，他说是为了救自己的命，因为相思夫人原本是他的新婚妻子，可是，却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给他下了毒，逼迫他每个月用十万两银子去换取解药，可是，现在他已经坐吃山空了，再也拿不出银子，所以，就想杀了她夺取解药。原因虽然合情合理，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至于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说不清楚，而且，我又总觉得其中疑点重重，凭他宫三少爷的武功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酒中被下了毒？马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有种颇为同情的口气道，唉，没有爱过就是没有爱过，人家这就叫情到深处情更浓，一个人一旦陷入爱情之中就很容易忽略掉很多东西的。你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呀，像你这种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一旦陷入爱情的陷阱中也就更可怕，就像是破了个口子的堤坝，就会洪水汹涌，势不可挡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