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江湖-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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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还没有看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就像是被发射出的炮弹一般,从旁边的桌子上倏的一下就跳了过来,挡在青烟面前,直逼着红柳,冷笑着道:相不相信,等到我们真的把他杀了之后,就知道了?
红柳仿佛被被他们的样子给吓到了,又仿佛是被他们那种勇武的气势被镇住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她与蓝玉棠挨得更紧了,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可是,却又忍不住偷偷地去看这兄弟俩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看了一眼之后,又立刻低下头来,将丝巾来回在手指上轻轻地缠着,惊魂未定的样子,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一直在吃鱼香茄子的向方这个时候忽然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一帕白色丝巾,轻轻地拭了一下嘴角,看着这兄弟俩笑着道:
两位,在跟女人说话的时候,最好别这么大声,这是很不礼貌的,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才讨人喜欢。
黑烟和白烟一起看着他,就像是看着长舌头的怪物一般,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犹如电影中的定格画面。
虽然他们很想看出这个看起来是那么斯文那么大方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可是,却又忍不住去看他的手。
看着,看着,忽然将自己那双又粗又黑的大手缩回到袖子里,浑身有种忽然被什么东西刺痛的颤栗感。
这是一双很容易让别人自卑的手。
黑烟忽然冷笑了一下,蓬乱的胡子和头发乱颤,不知道是因为太高兴,还是强忍住的那些满腔的怒气在作怪,大声道:你长得很好看。
白烟也露出两排大板牙,犹如两排磨好擦亮的刀子,大肚子一鼓一鼓的,也不知道是正在运功,还是在呼气,大声道:你的手更好看。
然后,两人齐声道:可是,你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的难听,我们很讨厌你这张嘴,很想将它撕烂,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
向方却仍然在笑,笑得那么坦然,笑得是那么得无辜,然后,摊开双手,摸了摸嘴巴,像是在证实自己的嘴巴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讨厌。
等到一切不再有疑问的时候,他才抖了抖肩膀,道:哦,是吗?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给你们说些好听的话?
兄弟俩已经在他的周围形成了包围之势,相互看了看,仿佛在暗自传达着什么信息,然后一起看着他,冷笑了一下,齐声道:是。
向方忽然又笑了起来,这次却是那种很无奈的笑,仿佛是在笑自己怎么会遇到这么两个怪人人似的。
他转过身来,看了看一直站在旁边,表情默然的青烟,叹了口气,道:你真应该管管你这两个儿子,他们太讨厌了。
红柳看了看向方,然后又看了看青烟,以为青烟这次一定会像往常那样,帮着两个儿子说话甚至是帮着他们骂向方一顿的。
可是,这一次,却一反常态。
青烟朝着向方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恭敬而严肃,沉声道:是,是,客官说的极是,犬子真是太无礼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绝对不会再让他们在这里打搅你们众位喝酒谈话的。
说到这里,她那一向妖媚而充满诱惑力的脸上,忽然显现出从未有过的严肃,变得严厉而不可抗拒。
她转过身,对黑烟白烟兄弟道:这些都是我们的客人,不要对客人无礼,好啦,你们还是先出去吧。
而那原本凶神恶煞一般的兄弟俩在听到这虽然是严肃却无限平和的训斥之后,不仅顶撞,反而现出一副很乖的样子。
他们那原本高高鼓起的眼睛立刻暗淡下来,就像是两只听话的小狗一样,然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退到青烟的身后。
黑烟低着头,嘟着嘴,一脸的心悦诚服,然后,不停地拿眼睛去瞄突然变得严肃的青烟,轻声道:出去就出去。
白烟的样子跟他差不多,脸色更是乖巧温顺,跟在黑烟的后面一边走一边道:出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着两人已经乖乖地竖起白旗,退回到了后堂,青烟脸上的那些严肃而冰冷的表情突然又融化了。
那些妖媚而充满诱惑力的神色又在眼睛四周重新铺展开来,随便瞄了一下众人,然后看了看向方轻声道:不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向方将手里的筷子在盘子边缘停下来,轻轻地撞着,就像是在考虑什么问题似的,然后,挥了挥手,微微一笑,道:
那你也先退下去吧,不用在一旁招呼了,我们要在这里安心地吃鱼香茄子,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就不要来打搅我们的雅兴。
青烟立刻道:是,是。
她脸上的神情恭敬至极,就像是奴才见到了主子一般,然后,恭身道了个万福,慢慢地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去。
不过,她在后退的时候,眼睛却在偷偷地瞄着向方。
不是在瞄他的那双近乎完美无暇的手,而是在瞄他手中握着的那把轻轻的,薄薄的,几乎有些透明的刀。
她仿佛已经看出来,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刀。
三九、称霸武林()
她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得出来,当这把刀在刺入她的胸膛的时候,那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相信,那绝对是一种史无前例的感觉,没有痛苦,没有知觉,在刺入她的胸膛的时候,她仿佛还觉得他是在抚摸她的胸脯。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被刺中的感觉太史无前例了,所以,她才会觉得更恐怖,才会对他如此恭敬。
青烟退下去之后,屋子里,鱼香茄子的味道好像更浓了。
仿佛是青烟身上那种说不出的香水味道遮住了鱼香茄子的一部分香气,所以,当她从屋子里消失的时候,鱼香茄子的气味儿才逐渐恢复正常。
蓝玉棠坐在红柳的旁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就像是握着一块羊脂美玉,脸上的表情不知道究竟是爱怜,还是温柔。
鱼香茄子的味道虽然散发着诱人的氤氲,可是,蓝玉棠却没有去看一眼,仿佛此刻在他的眼里,再也不会有比红柳更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了。
向方看了看红柳,又看了看蓝玉棠,忽然笑了一下,放下筷子,轻轻地道:昨天,我等了你一夜。
蓝玉棠仍然注视着红柳的脸,甚至连瞄都没有瞄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对红柳说,还是在对蓝玉棠说,道:是吗?
向方仿佛也不介意他的冷漠,只是将筷子在盘子的边儿上轻轻撞了一下,然后,轻轻夹起一块鱼香茄子,像是在为什么感到可惜似的,道:昨天,听白轻候说,蓝玉棠是一个很懂武功的人。
蓝玉棠的目光这才从红柳身山转移到他的身上,高高地挑起眉头,一脸的挑衅,道:你不同意?
向方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而是诡秘地笑了一下。
他将刚刚夹起的那块茄子放进嘴里,闭着眼睛,放慢呼吸,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好长时间没有喘气。
等到舌头将鱼香茄子完全融化,味道完全被吸收之后,他才眯着眼睛,擦了擦沾在嘴角的汁渍,微微一笑,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蓝玉棠却将脸扭到一边,去看窗外的天。
好像是起风了,吹得满树的枯叶哗啦啦的响,无尽的旷野弥漫起无尽的秋意,蓝玉棠一脸的凄然,道:我不知道。
向方笑了笑,仿佛觉得这个人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好玩,淡淡地道:可是,我还没有说要问是谁,你怎么就说不知道?
蓝玉棠的眼里忽然暗淡下来,现出一丝莫名的忧伤,冷冷地道:像我这种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武林败类,别人又怎么肯让我认识呢,我即使认识人家,可人家恐怕也要假装不认识我了,是不是?
向方冲着他摇了摇筷子,又笑了起来,笑得很微妙,道:你或许不认识他,可是,你却和他在一起呆过。
蓝玉棠心下猛然一怔,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便看了看他,忍不住道:哦?是吗?什么时候?
向方轻轻地咬着筷子,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又仿佛是在回味着刚刚吃下去的鱼香茄子的味道,然后猛然抬头看着蓝玉棠,朗声道:昨天夜里。
蓝玉棠不语。
向方仿佛是怕他已经忘记了似的,接着提醒他道:我说的那个人叫做宋秋离,我想,昨天夜里你一定遇到过他的。
二十年前,一代剑神剑三十葬剑于葬剑岛之后归隐,新一代的剑神白轻衣突然消失,江湖失去了秩序。
就在大家为了究竟谁才是天下第一剑的称号争个不停的时候,宋秋离突然出现,成为江湖中最抢眼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不知道他的出身,他的师承,他的成长经历,他的人简直就像是忽然就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一夜成名。
就在别人还在为剑三十的归隐感到可惜,惊艳于白轻衣的绝世剑法而不得见其尊荣懊悔的时候,宋秋离就已经击败华山三剑,娥眉四秀,点苍七英,冷血十三杀手,成为江湖中名副其实的后起之秀。
那个时候,大家虽然喜欢拿他的成名方式和白轻衣相提并论,可是,他和白轻衣的剑法走势却又完全相反。
白轻衣的剑法虽然凌厉,迅疾,带着种不可一世的自负,可是,却又很柔和,甚至带着点儿浪漫的色彩。
就像是十二月的天空里飘下来的雪,虽然寒气逼人,带着肆虐的放旷,却又折射出怡人心境的光华。
而宋秋离的剑法则凌厉,偏激,甚至冷酷,就像是六月里忽然而来的狂风暴雨,从一开始就给人一种乌云压顶欲摧山的压抑感。
接着便是一阵狂扫之势,还没有等你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倒毙在他的剑下。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却又好像存在着某种相死之处。
白轻衣骄傲,自负,眼高于顶,目空一切,剑已经成了他生命的全部,他的人已经与他的剑完全融为一体。
而宋秋离几乎也是一样。
所以,才会有人把他称做白轻衣第二。
可是,白轻衣只有一个,就像是江湖中永远只有一个剑三十一样。
况且,宋秋离也不想做白轻衣第二,他要做的是他自己,他要做的是天下第一剑宋秋离,所以,他才要找白轻衣一决高下。
所以,他才上掷金山庄。
大家都以为这才是他要山掷金山庄的真正原因。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这二十年来,掷金山庄迅速在江湖中崛起,势力发展迅速,让其他帮派有种被吞并排挤的恐惧感。
他们虽然不像其他的帮派那样,在南七北六十三省设立分舵和分堂,广招门徒,可是,掷金山庄的势力却又以另外一种方式遍布各地。
因为凡是把性命输给掷金山庄的人,都会被送到江湖中的各个地方,以掷金山庄奴隶的身份赚钱,一直赚到将自己的生命赎回来为止。
而奴隶必须是听命于主人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些奴隶又全部都是掷金山庄分布在各地的势力。
而这些势力或者使用武力,或者使用智谋,或者是打探收买消息,所以,借着这些奴隶的帮助,掷金山庄的声威日益壮大,名头越来越响,大有称霸武林之势。
小小的掷金山庄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成了几乎能够与葬剑岛分庭抗礼的势力。
掷金山庄虽然在表面上做的是赌场生意,可是,明眼人却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在他们的背后,一定还有一股更强大的势力在支撑着。
而且,用不了多久,整个江湖就要被这股强大的势力所支配。
四十、武学世家()
而掷金山庄只是那个幕后黑手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所以,宋秋离才借着找白轻衣比剑的机会来到掷金山庄,因为他很想弄清楚,在背后操纵掷金山庄的,究竟是什么人。
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在掷金山庄浇了二十年的菜。
他本就是一个把自己的生命与自己的剑已经合为一体的剑客,人剑合一的剑客绝对不会做那种为了赌而把自由输掉的蠢事的。
假如他不是有某种目的的话,又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呢。
宋秋离自以为自己的算盘打得不错,可是,白轻候仿佛也看穿了他的心思。
所以,当宋秋离故意押上自己的性命并且输掉的时候,他就故意把他安排在掷金山庄后山的菜园里。
他就是想让给宋秋离一个可以如此亲近地调查查自己底细的机会,他就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宋秋离还是没有机会,因为在他种菜的这二十年之间,非但没有解开心中的疑惑,反而增添了更多的疑虑。
从表面上看去,掷金山庄只不过是孤立在半山腰上的一座普通庄园而已,仿佛跟外面没有什么联系。
可实际上,他简直就像是一张无穷大的网,大网里面套着小网,小网之间又相互交错,使得呆在里面的那些人根本就无法看清楚这些网与网之间的关系。
连呆在里面的人都看不清楚,更何况外是置身事外的人呢?
在江湖中,掷金山庄简直就像是一个奇迹,一个迷团,令人根本就琢磨不透,却又不能无视他的存在。
就像是结冰的水面,表面上看去,平平静静,毫无凶险,可是,在冰面之下却波涛汹涌,潜藏着无限的杀机。
就在这样一个疑团一样的掷金山庄里,宋秋离浇了整整二十年的菜。
他每天都重复单调枯燥的生活方式,提水,浇菜,吃饭,睡觉,然后,再提水,浇菜,吃饭睡觉……
如果不是一定查清掌控着掷金山庄背后那股势力究竟是谁的信念在支撑着他的话,恐怕他早就疯了。
况且,菜园里的园丁生活虽然平静,闲淡,可是,实际上却凶险万分,暗地里却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在监视着他。
他想查清掷金山庄的底细,可是,掷金山庄好像也想查清他的底细。
他们也实在很想知道,这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