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江湖-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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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拐八拐，不知道拐了多少弯儿，过了多少岗，穿了多少密林。
反正她已经头脑发懵，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身在何处，又将去往何方。
她也不好意思问路剑鸣。
谁让她跟人家装老江湖了。
老江湖居然还不认识路，知道了简直笑掉大牙。
哈，别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她还硬撑着。
撑吧撑吧……再这么撑下去，只会有两种下场，一种是被人卖掉，另外一种就是被人给强奸。
十、焚香听雨楼（）
尽管有好几处场所很适合干强奸的事儿，但是，我们的这位南陵公子路剑鸣却没有露出一点儿要强奸她的样子。
甚至连那个意思都没有。
这一路上反而对她和连湘儿照顾有嘉。
那风度，简直就是修养极好的世家子弟呀。
这让初入江湖的凤飞飞和连湘儿的内心涌起一丝温暖。
不管路上多么艰苦，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红砖绿瓦的大房子前面。
路剑鸣往门旁一站，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这里就是寒舍，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可以进去小住。”
凤飞飞和连湘儿一点儿也不介意。
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江湖中一无亲二无故的，能够碰到像路剑鸣这么一个古道热肠的朋友，我们的大小姐很是乐意结交的。
朋友是什么？
朋友就应该肝胆相照。
朋友就应该不分你我。
现在，既然自己的朋友邀请自己去他的家里小住几天，她凤飞飞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虽然她自己也隐隐觉得，去一个刚认识的朋友家里小住是件很唐突的事情。
不过呢——
呃，我们的这位大小姐最喜欢的就是不过后面的意思。
——不过呢，江湖儿女讲究的是豪爽洒脱。
如果自己真的跟路剑鸣客气百般推辞尽显婆婆妈妈儿女之态的话，那就太有失江湖儿女的本色了。
所以，她甚至连想都没有多想，就拉着连湘儿跟在南陵公子路剑鸣的后面径直走了进去。
焚香听雨楼。
嚯，好有江湖气魄的名字。
焚香听雨楼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凤飞飞道：“想不到路兄交友如此广泛，天南地北各路人马都有，佩服佩服，在下真是佩服之至。”
路剑鸣拱了拱手，谦虚道：“好说好说，在下最喜欢的，就是结交像两位这样的少年英雄。在下的门下食客虽然没有三千，但一千五还是有的，所以，江湖中的朋友才送了在下一个‘南陵公子’的雅号。”
凤飞飞道：“失敬失敬，真是失敬。”
路剑鸣道：“客气客气，请。”
路剑鸣带着凤飞飞来到后院一座奢华的大院子前。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这些在见惯了大场面的连湘儿看来，略显浓妆艳抹俗气了点儿。
可是，凤飞飞却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不是她不识货，而是她觉得对朋友的家宅指指点点很不礼貌。
来到一处大房子前，路剑鸣一抱拳，朗声道：“哦，两位，这里就是拙荆的房间，里面有很多你们女孩子的衣服和用品，请不要客气。先前一直把你们看成了昂扬男儿，实在不好意思。”
凤飞飞赧然道：“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们才对，骗了路大侠那么久。”
路剑鸣推开门，将凤飞飞和连湘儿带进去，然后退下。
他从外面将房门掩上，想了想，又将房门打开，朗声道：“两位，房间内的任何东西两位尽可使用。外面还有在下其他的朋友要招待，就先行告退。如果两位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下人。请。”
两人一起抱拳：“请。”
门，从外面掩上。
嘭——
房间里突然暗了下来。
虽然燃着灯。
凤飞飞毫不在意。
虽然连湘儿觉得房间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只好将目光投放到房内。
房间内和外面一样，笼罩着一种浓重的胭脂俗粉气。
连湘儿心里的那种古怪越来越强烈，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凤飞飞却道：“什么脂粉气？这叫江湖气。”
在他看来，江湖儿女，言行举止豪爽坦诚，在外人看来未免显得粗俗了一些。
富家山庄不粗俗，她们还不是偷偷地逃了出来。
其实，自从进大门的时候，连湘儿已经感觉出这个叫做什么焚香听雨楼的地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息。
那绝不是大小姐所说的豪爽粗俗的江湖气。
而具体是什么气，说不出来。
现在，这种异样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可是，看见大小姐显现出这么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来，又不好意思打搅了她的雅兴。
幸好，屋子里有很多女人的衣服和化妆品。
穿了这么长时间的男装，还真想念这么“伙伴”呀。
啊，美丽的衣服，漂亮的衣服，玫瑰花瓣般的胭脂……
虽然这些东西在连湘儿看来也太过于庸俗了一些。
可是，又有哪里的东西能够跟天下第一首富富家山庄的女装和胭脂相比呀。
她虽然只是富家山庄的一个小小丫鬟，可作为凤南天独生女凤飞飞最好的伙伴，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连湘儿几乎也在享受与凤飞飞同样的待遇。
除了身份不同之外，凤飞飞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与她共享的。
难怪她看不上这里的一切。
唉，算了吧，忍忍吧。
大小姐都没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从中挑了几件款式面前还能接受的衣服走到屏风的后面，打算换掉那身陪伴了她数月的男装……
可是——
他突然在屏风的后面——窗户的外面，发现了一双诡异而淫邪的眼睛。
那双眼睛她是熟悉的。
路剑鸣。
路剑鸣居然在外面偷看。
于是，她被吓得“啊”的一下逃了出来。
凤飞飞微怒：湘儿啊，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此刻，她正站在穿衣镜前比划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男装：哎呀，我还是觉得我穿男装好看，你说我穿男装怎么这么帅。
哐啷，拔剑，帅！
长剑扛在肩膀上，然后，叉开拇指和食指顶着下巴，对着镜子比了比，呃，帅！
握着佩剑两端架在脖子上：哎呀，更帅了！
她正在那里变换各种帅的姿势自我陶醉呢，结果连湘儿的这么一嗓子，吓得她差点儿钻进镜子里。
凤飞飞扶好镜子，正好衣服，瞪了连湘儿一眼。
连湘儿指着窗外道：“大小姐，外面有双眼睛在偷看。”
——什么？
凤飞飞“哐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冲了进去：“哪里哪里？”
结果，凑近了一看，一脸不屑和鄙视：“什么呀？你说这个东西在偷看吗？”
连湘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哪里是什么眼睛，那分明就是一只很像眼睛的甲壳虫而已。
十一、闲得发闷（）
深秋季节，哪来的虫子？
虽然谜底揭晓，可是，连湘儿悬着的心并没有觉得轻松多少，反而更——说不出什么感觉了。
应该是堵心吧。
连湘儿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向外看了看，忧心憧憧地道：“大小姐呀，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儿古古怪怪的。”
凤飞飞嘟着嘴道：“没有呀，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连湘儿道：“可我就是觉得这里有古怪，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刚才确实是有人在外面偷看，那个偷看的人，就是路剑鸣路大侠，那双眼睛我认得的，一路之上，路大侠用那种眼神偷偷地看了我好几次呢。”
凤飞飞道：“喂，湘儿，路大侠对我们这么好，你可不要胡说。”
连湘儿辩解道：“大小姐，我没有胡说呀。”
凤飞飞一戳她的鼻子，嗔怪道：“哈，湘儿，你这句没有胡说就是在胡说了，还说你没有胡说。”
连湘儿一跺脚，道：“哎呀，大小姐，你真坏……”
想了想，又嘟着嘴皱眉道，“反正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而且你看呀，那些出入路大侠家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呀，反正我左看右看没有一个像是江湖中人的，倒像是那些来跟你相亲的纨绔子弟。”
凤飞飞道：“哎呀，湘儿，我看你是多虑了，路大侠自己也不是说了嘛，他府中有食客一千五，食客当然鸡鸣狗盗什么样的人都有了。”
连湘儿道：“好吧，就算是这样，可是，你看外面，怎么有那么多的女人，看她们浓妆艳抹的样子，应该不是丫鬟婆子吧，照我看呀，很可能是他的老婆，一个人娶那么多的老婆人品肯定有问题的。更有问题的是，他的老婆为什么见一个男人进来就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这……怎么像是书上说的青楼呀。”
说到这里，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哇哇大叫道：“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大小姐，那个路剑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为什么把我们带到青楼来了？如果他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是女孩子的身份我们还可以说他想带我们来青楼见识一番，可是他明明已经知道我们是女孩子了呀，大小姐怎么办啊？”
凤飞飞笑了，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安慰她道：“湘儿，你别再说这些让人发笑的话好不好，很丢人的。既然是很像青楼，那就说明不是青楼，而且你也看了，《江湖见闻录》上那些青楼都是叫做什么怡红楼呀飘香院呀之类活色生香的名字，你再看看这座院子的名字——焚香听雨楼，湘儿，这明明就是一座住着江湖大豪的院子呀，多么有霸气，多么有江湖气概，哈——”
连湘儿点了点头，一副臣服的样子，道：“好吧，大小姐，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大小姐，你真聪明，怎么什么都知道呀，我好崇拜你。”
凤飞飞道：“那当然了。如果我真的是个男孩子的话，你说不定还会爱上我呢，来，小妞儿，给大爷我笑一个。”
“哎呀，大小姐，你好坏呀，又在逗湘儿了。”
凤飞飞道：“哈，等会儿见了那些姑娘，我要展现一下我的男儿气概，你说她们看到我这么玉树临风的样子，会不会真的爱上我呀，哎呀，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可太好玩了，等会我一定试试。”
只可惜没有什么女人给她试。
这里是路剑鸣的家。
路剑鸣让她在这间屋子里换衣服等着。
朋友的吩咐，她总不好意思违拗吧。
所以，她只有等。
等人是件很无聊的事。
她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地喝水。
尽管肚子已经胀得鼓鼓的，无法再喝了，可她仍然在喝个不停。
因为此刻她除了喝水之外，她好像找不到其它的事情做了。
屋子虽然又大又富丽堂皇的，可是，在里面呆着总觉得发闷。
想出去走走，可又不敢到处乱转，怕一不小心闯进了人家的禁地。
路剑鸣大侠对自己这么好，假如闯了人家的禁地，那可就大大地对不起人家了。
她喝水，连湘儿就捧着茶壶站在一旁帮着倒水。
看凤飞飞再喝下去马上就变成水壶了，只好替她抱怨道：“哎呀小姐呀，这个路大侠也真是的，说好的一会儿就回来，你看他现在都出去老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老是让人喝水喝水的，喝得都饿了。”
凤飞飞即使再蠢，此刻也看出点儿不对劲的眉目了。
她双手托着下巴，吧嗒吧嗒地眼睫毛夹苍蝇玩儿，嘟嘟囔囔地道：“是呀湘儿，莫非真的像你说的，这其中有古怪？”
连湘儿道：“是吧是吧，大小姐，你也看出来了。”
两人在里面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而外面则传来一些男人和女人甜腻腻的说话声。
其中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的笑声。
这种笑声她们从来没有听过，很陌生，却又觉得很熟悉。
甚至有点儿恐怖。
连湘儿走到窗前，轻轻地推开一条缝，向外望去，发现院子里有很多人身份不明的人士来来往往。
男人们一个个表情怪异，而女人则打扮得极其妖艳，花枝招展的，在男人的怀中摆出各种恶心的姿态。
凤飞飞皱眉道：“她们怎么能这么不知道自重呢，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怎么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等会见了路大侠的话，我一定告诉他。大丈夫何患无妻？一纸休书休了她们才是，哼！”
说着，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烦躁不安地原地打转转，道：“哎呀，不玩了不玩了，烦死了烦死了。”
连湘儿道：“大小姐，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不如我们出去找路大侠吧？这样一直等呀等，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大小姐的赞同。
这焚香听雨楼虽然很大很富丽堂皇，可是，跟富家山庄比起来，还是小家子气了些。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焚香听雨楼居然也有花园，河流，亭台楼阁，飞檐走壁。
人好像也不少。
十二、文艺青年害死人（）
天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走廊上点起了大红的灯笼，房间里红烛高燃。
虽然比不上富家山庄的珠光宝气，可是，有一样你不得不承认，这里比富家山庄热闹多了，人也很多。
有的人来了，有的人走了。
人来的时候，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会热情地迎上去挽着他们的胳膊，捶他们的胸脯说一些甜腻腻的话。
走的人同样有花枝招展的女人十八相送犹如经受一场生离死别，但转眼间就换了一副笑脸去迎合别的男人。
这里的所有人就像是在演戏。
凤飞飞指着这些入戏太深的男人和女人教育连湘儿道：“看见没，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险恶人情冷暖。”
走到一间房门前，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声：“啊，冤家，用力点儿，用力点儿……啊，要死了！！！”
什么？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