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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生意人-第78部分

小说: 生意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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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半夜,小球儿还在叫。墓室里没有光,勾小钩也不懂狐狸语,可莫名的他就是能听出来小球儿在骂他,就是能看见对方愤怒地龇牙。

    勾小钩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像个可笑的掩耳盗铃者。

    如是折腾几天,小球儿夫人不见了。

    如是又折腾几天,小球儿不再叫了,只是,也不再吃东西。

    任勾小钩软言细语,那骄傲的白狐狸就是一声不吭,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没两天,笼子旁边便落了薄薄一层狐狸绒毛,再看小球儿,不,或许这名字已经不合适了,因为那小家伙瘦得只剩下了骨头。

    勾小钩把笼子打开的时候强忍着不想让酸胀的眼睛做出某些丢人的事,可当小球儿狠狠咬了他的手指并毫不犹豫跑走之后,那温热的水汽便不受他管制了。

    勾小钩在心里骂自己,瞧你这点儿出息,一个小伤也值得流鼻涕。可总有另外一个声音冒出来反驳,什么小伤,你瞧瞧清楚,见了骨呢!

    “看来还是没饿着,不然哪有这么大力气。”

    “切,等开春儿我也找朋友去。”

    “我朋友多着呢,你说是吧?”

    “小花,别睡了好不好”

    无数血珠儿像鬼魅一样争先恐后从伤口中往外挤,勾小钩看着它们落到地上,在尘土里开出漂亮的花儿。

第101章 番外 灰色迷途(八)() 
李小楼走在勾小钩的后面。

    那是一条很幽深的小路,细密的鹅卵石紧凑地簇拥在一起,刺激着人的脚底板穴道。路两旁是竹林,因为已是深夜,于是那绿色便愈发的浓重起来,乍看还依稀识得出墨绿,可再往深里瞧,便分不清是绿还是黑了。

    李小楼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做什么,也不知道勾小钩这背影匆匆的是要赶去何方,但脑袋里却总有个声音在反复说,李小楼,你得跟住他。

    李小楼很苦闷。他并非不想跟住对方,实在是

    “土耗子我说你能不能慢点走啊!”

    寂寥的夜空下,李小楼的抱怨格外响亮,以至于话音未落,便惊起两旁密林中数只乌漆抹黑的飞鸟。

    待乱鸟飞过,视线同夜一样又重新清明静谧下来,前方的人才终于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施主,是在唤贫僧么?”

    眼看着一张脸从中林毓秀勾小钩变成肥头大耳胖和尚绝对不是一桩美妙体验,哪怕那秃头面如菩萨笑靥如花,李大牛也只想撕心裂肺嚎叫一声:“鬼啊——”

    咚。

    咚,咚。

    咚咚。

    咚咚咚咚。

    “差不多得了,这是人脑袋不是木鱼啊你个秃”

    “嗯?!”

    “秃秃头的圣僧!”

    大殿内满堂哄笑,而正给李小楼剃度的“圣僧”自然无法被这欢乐感染,事实上他手里那把剃刀不去抹李小楼脖子已然是万幸。

    “师祖”

    “圣僧”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和尚,话外之意不言自明——剃个度都能睡着,他这样子真的适合入我佛门么?

    顺着“剃刀僧”的视线,李小楼看见了一个年逾古稀却精神矍铄的老和尚。这便是达摩院主持七净大师咯,心里有个声音十分笃定。李小楼也觉得有趣,他明明只听过这和尚的法号,现下却好像与对方熟悉了许多年似的,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投缘?

    李小楼抓抓脑袋,觉得跟一个老和尚投缘实在没啥值得高兴的。

    李小楼这一抓头不要紧,把那剃度僧脸都吓白了,只听他惊呼:“哎哟你乱抓什么”,剃刀便啪嗒掉到了地上。再然后,李小楼可觉出了不对劲儿。

    那创口不大,但由于伤在指肚,故而钻心的疼。李小楼不过一半大孩子,所以这会儿就一面死瞪着那尖嘴猴腮的剃头僧,一面龇牙咧嘴的吸凉气。

    七净大师走过来,弯腰将剃刀捡起,算是接过了剃头僧的重担。

    “你这娃儿啊,着实顽劣。”七净大师叹口气,却是笑着的。

    李小楼撇撇嘴,却当真不动了,只逞强咕哝:“那你收我干嘛?”说完他又后悔了,因为“收”这个字用得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自己是为祸人间的妖孽似的。

    七净大师没有回答。

    李小楼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一双手在他的脑袋上有条不紊地打理着,舒缓却又沉稳有力。

    不知不觉,李小楼闭上了眼睛。

    曾几何时,阿娘也给他这样剃过头发。那时候家里穷,吃不饱穿不暖,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那身上就没断过虱子。有一次实在太严重了,阿娘便把他们一个个拽过来都剃成了秃瓢。因为那东西最喜欢藏在头发里下崽儿,且一个个小虱子尚未睁开眼便知道四脚并用紧紧抓着头发根儿,所以不光要剃,剃完了还得好好洗。到现在,李小楼都还记得兄弟几个互相指着脑袋嘲笑的样子,还有姐姐妹妹嘤嘤哭得梨花带雨

    “前尘往事皆断于此,心远,你可记住了?”七净大师缓缓地问。

    “记住了。”李小楼接口就答,可想想又不对,为什么要记住呢?记住他爹娘把他送人了?记住在大伯家挨打?记住沿街乞讨?没道理嘛,于是他改口,“忘了忘了,都忘了。”可说完细品品,还是觉得别扭,终于,他为难地看向七净,“大师,你究竟是希望我记住还是忘了啊?”

    七净却又不说话了,只和蔼的笑。

    李小楼有点儿怕这个,总觉得那条条笑纹里都藏着猜不透的秘密,浩渺无穷,博大精深。就像从前家后山的那个深湖,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从里面冒出妖魔鬼怪。

    很多年以后,李小楼才知道能得七净老头儿亲手剃度有多珍贵,只可惜那时的他屁都不懂

    等等,何来那时?

    李小楼有些迷糊,他这是开了天眼?怎么好像连以后的事情都预知了?

    七净在给下一个孩子剃度,那娃儿比自己小点儿,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可看起来就是很讨人喜欢的那种,大大的眼睛里透着乖巧,与爹不疼娘不爱的自己截然不同。

    而且,好漂亮!

    这是李小楼后知后觉发现的。他没读过什么书,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对方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小姑娘都好看,是的,这位将来的师弟不若男孩儿的俊俏,反而很有姑娘家的漂亮。

    正想着,那师弟忽然望过来与李小楼的视线撞个正着。

    李小楼唰的就脸红了,也不知道为啥。而对方只是眨眨眼,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李小楼愣住,恍若三魂七魄都顺着天灵盖儿飞走了。

    “大师兄。”忽然有人抓他的衣角。

    李小楼低头,正对上一双傻不拉几的大眼睛。包括他自己在内,今天剃度的有三人,而现下抓着自己衣角这位,便是最小的师弟了。法号似乎是心空,七八岁左右,圆嘟嘟的脸怎么瞧着都像肉丸子,不过眉眼颇为平和,想来以后会是个慈眉善目的样子。

    “怎么了?”虽然李小楼不觉得能与这尚未懂事的师弟有什么实质流,可还是抬出大师兄的架势,很认真的询问。

    小师弟果然不负众望,眨巴着眼睛问他:“我能不剃头吗?”

    李小楼真心实意地回答他:“我觉得行,但你最好再问问师祖。”

    于是轮到心空上前的时候,这娃果然问了。

    李小楼默默转头,一边抓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一边想还真是个实在的孩子。

    也不知道七净老头儿怎么哄的,反正最终心空乖乖地让人剃成了小秃瓢,还傻乐了半天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彼时那漂亮的二师弟就盘腿坐在自己身边,虽然没了头发,可丝毫不影响他的好看。李小楼偷偷瞄了好几眼,终于鼓捣出来一句话:“那个,你叫什么呀?”

第102章 番外 灰色迷途(九)() 
漂亮的小子俗家姓文,名文清,李小楼觉得奇怪,因为七净老头儿总要他们忘却前尘忘却前尘,可给这娃的法号,却依然带着他的名字——心清。

    心如水清。

    相比之下自己的那个“心远”实在没什么特色,倒是小师弟的“心空”取得妙。空空如也,完全符合小师弟的脑袋和心境。

    寺院里的生活除了诵经念佛,再无其他,李小楼几乎被憋出了毛病。他觉得像七净那样能端坐蒲团几十年而屹立不倒,实属现世罗汉了。而像小师弟心远那样可以对着佛像呆笑半天光景,也够骇人的。所以要论最正常者,非他与心清莫属。

    通常是师傅在上面诵经,他俩在下面嘀嘀咕咕。有时候是拌嘴,有时候是嬉笑,当然更多时候是嘀咕斋饭有多难吃经文有多晦涩。

    小师弟可爱,二师弟漂亮——这是李小楼上山半年后某日抄经文时神游想到的。

    小师弟可爱,二师弟招人喜欢——这是李小楼上山两年后某日练武时偶然晃神想到的。

    上山两年,他们师兄弟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玩在一起,习武一起,诵经一起,几乎可说是形影不离。他也眼见着心清的个子慢慢高起来,脸蛋慢慢瘦下来,唇红齿白褪去,剑眉星眸从当初的漂亮孩子变成英武少年。

    “傻小子,瞧瞧你二师哥才两年就脱胎换骨成这样了,你怎么就半点变化都没有呢!”

    李小楼总喜欢用心清做典范来教育从无进步的小师弟,以期他不要再这么傻吃傻睡傻乐下去。而每到这时,心清都只是微微一笑,克制而内敛,颇有二师兄的架势。

    可说实话,李小楼却更为喜欢从前的那个二师弟。不知为何,以前的心清总会让他联想到小时候河边捡来的漂亮石头,或许在大人眼里不值一钱,可那却是他无价的宝贝。他会找个很隐秘的地方将之藏起来,想起了就去看看,那个地方终其一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那宝贝终其一生也只是他一个人的。

    现在的心清,说不出像什么。所幸,他仍在自己面前留下了几分小时候的样子,比如撒娇,比如抱怨,比如说别人坏话。李小楼也曾问过他,怎么独独在自己面前好像有些不一样,心清的回答是——此乃大师兄之特权。

    心远师兄很受用。

    春去秋来,四季的更迭恍若眨眼间。几番寒暑,几番严冬,李小楼过着过着就恍惚了,他只知道自己不断的诵经,念佛,习武,吃斋,然后看着心清慢慢同自己一般高,看着心空总算有了少年模样。

    “师哥,你为什么上山?”某日练武场上,心清在休息的间歇忽然问。

    李小楼愣住,他觉得若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追溯到很远很远的从前,远到他的记忆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家里养不起吧,送山上来好歹能活命。”

    心清似乎没料到这样的答案,愣了下,才忍不住笑出来:“那你家里人这时机撞的,还真准。”

    李小楼怎么听这话都不对味儿,挑起眉毛:“怎么,给我当师弟委屈了?”

    “怎么可能!”心清想都没想便出声否定,半晌,给了李小楼一个灿烂的笑,“有师哥真好。”

    李小楼怔住,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刚上山的漂亮孩子。

    “我说的时机准,是指正巧赶上七净师傅收弟子,”心清敛起笑容,又恢复了淡淡的俊俏,也让李小楼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要知道我们是师傅收的最后一批弟子,而在我们之前师傅已经二十年没收弟子了。”

    李小楼第一次听这些,但感觉也仅此而已。七净老头儿多少年收一次徒弟或者他收不收徒弟,与自己有关系么?可他没有急于发问,因为他看懂了,心清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

    果然,良久之后心清低低地开口:“我上山,是因为想做个师傅那样的,天下第一。”

    李小楼忽地瞪大眼睛,倒吸口气:“师傅是天下第一?!”

    虽然大师兄将重点理解得比较偏颇,但看在他那惊讶之情不若装相的份儿上,心清决定不与之计较:“师哥,你都上山五年了,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李小楼怔住。

    他,上山,五年了?

    终于,心清问:“师哥,你发什么愣?”

    李小楼回答:“我把日子过成了流水。”

    心清便笑了,抓住他的手掌翻过来,让他看手背筋骨关节上的茧子:“幸亏这些没流走。”

    李小楼撇撇嘴,一脸不甘愿:“七净老头儿总让我打木桩,你说我跟它无仇无怨的,我总打人家心里多愧疚!”

    “师哥”心清忽然轻轻地叫。

    李小楼“嗯”了一声,抬头,却险些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打个乌眼儿青。险险闪开,心清立刻扫来第二掌。李小楼有了防备,瞅准时机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借力使力的卸了对方掌风,趁心清身体微微前倾之际果断一掌直接劈向对方肩膀,心清被震得半个身子发麻,当下后退着踉跄几步,坐到了地上。

    胜败立现。

    “你小子怎么又搞这套!”李小楼满脸懊恼,走过去坐到心清旁边,扯过对方的膀子,开始揉。

    心清乖乖地让他揉,同时有点儿小失落:“怎么总打不赢你。”

    “谁让你搞偷袭!”

    “正式的你就让着我了!”

    李小楼哑然。因为心清说对了,要真是正正式式的比武,他铁定让着对方——心清很看重输赢,确切的说是对自己的武功高低很看重,而他李小楼实在对此没半点执念,那放一放水何乐而不为呢?可讨厌就讨厌在心清太聪明了,所以每次都搞偷袭,而他这笨蛋又总是身体先于脑袋做出反应,于是每回等他想明白回过味儿发现自己不能使全力时,输赢早分了。

    “其实你还是挺不错的,不信你偷袭个心空试试。”李小楼“好心宽慰”。

    “师哥”心清眯起眼睛。

    “嘿嘿,”李小楼胡噜两下对方光溜溜的脑袋,“天下第一太危险,天下第二最安全。”

    心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然后说:“谬论。”

    “非也,非也,”李小楼摇头晃脑,“警世恒言。”

    心清没忍住,弯了嘴角,半晌,忽然弯下腰用头去顶李小楼的肚子。

    李小楼生得奇怪,什么脚心咯吱窝都不怕痒,唯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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