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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灵素入凡记-第54部分

小说: 灵素入凡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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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素见他一句整话也没有,手都颤上了,忽然想到他自小就跟着身子不好的娘亲,恐怕心底里最怕的就是亲近的人有什么不妥,赶紧抓住他手道:“没事没事,我没生病,医生都说我身子好得很。”

    方伯丰长长出了两口气,失笑道:“吓死我了没吓着你吧?”

    灵素往条凳一边让了一让,方伯丰就在她身边坐了,又问她:“那好好的怎么到处瞧大夫去?你是问药材的事儿?”

    灵素道:“嗯那天同七娘说起来,才晓得女子还有月事这个我就没有这个,怕怀不上娃事儿就大了。七娘说这里的人都看重香火继承,你又是廪生,本来考上了换媳妇的就多。我若还身子不好,那就得被下堂了!尤其兼祧的家里,肯定比寻常的人家更看重这个。若是三两年怀不上怕就不得安生了”

    方伯丰见她一行说一行自己还疑惑着,晓得她不太明白这些世务,先拍拍她手道:“不用多想那些有的没的。什么换媳妇下堂的话,不会有那样的事。”

    灵素面上露出笑来,道:“七娘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了,这话听着很像那么回事,却不像咱们家会有的样子”

    方伯丰忍不住用力握了一握她的手,灵素却又转到生娃的事儿上去了,苦着脸道:“可怀不上娃的话那就没从前说的那些事儿了。我还打算往后要自己种棉花织些细布给娃穿,还要做许多小点心,还要学做糖那可少了许多热闹呢。”她心里忍不住想桃花儿说的一家人种田吃饭的许多琐事,这只夫妻两个的话,清静是清静了,总不是自己一开始想的那样子,心里十分遗憾。

    方伯丰沉默了一会儿,两手还攥着灵素的手,缓缓道:“这个也说不准的其实,其实我娘也、也同你仿佛”

    原来当年方伯丰的娘亲便是不曾来过月事的,是以后来诞下了方伯丰,王氏还常含沙射影意指方伯丰不晓得是什么妖鬼投来的,定是毁家败夜的不吉利玩意儿等等。伯丰娘亲怕小孩儿不知道真事,真的心里自觉不好起来,待方伯丰长大晓事了,把事情原委说给他听了。叫他明白这不过是王氏恶意寻衅,并非他自己真有什么不妥。

    灵素听了却吓了一跳:“婆婆也是!”心里一想不对,这凡门三百年一开的,这婆婆可去了没几年。

    方伯丰不晓得她说的是下凡的事儿,点头道:“是的。”

    灵素道:“难怪那些大夫都说并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碍子嗣不过如果真的没有的话”

    方伯丰以为她又想到那些“下堂”什么的话了,便道:“便是真的没有,我们两个一起好好过日子也很好。”

    还怕灵素不相信,叹了口气道:“你方才说的这里的人重香火的话,是没错。兼祧的人家尤其如此,也没错。只我自己并没有这么看重这些。后山峪的情形如何,你也知道的。当日若不是祖父希望同根同续,也不会有兼祧这样的事儿了。实在要我说来,我宁可这世上没有我这个人,只叫我娘不用受这许多苦说起来,若不是因为遇着的是你,我这亲实在成不成都一样。如今能能这样,都是想都想不到的日子了。若能有孩儿,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也好,若不能有,就你同我两个人相扶相伴一辈子,也足够了。你那好友确是一心替你担忧才有这些话,只是我这边同寻常的不同,不会有那样的事,你再不用担心的。”

    方伯丰儿时的事,他寻常并不怎么说起的。灵素今天听他说宁可自己没有生在这世上,心底一紧,倒不是为了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方伯丰这个人,实在是想着到底一个人经历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伤心事,才会有这样想法。忍不住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两臂一张,结结实实抱住他,埋了头到他胸口,低低道:“嗯,没事,我会一直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方伯丰轻轻笑了起来,把下巴搁到她头顶:“方才说到处看大夫可真是吓死我了。你啊,我晓得你本事大,只是好歹要在意千万不要伤着自己,更不要害了什么病。咱们两人都好好的,有吃有住的,很知足了。”

    他一说话,下巴在灵素头顶一动一动的,灵素吃痒,已经咯咯乐了出来。

    好大一块乌云,一阵清风吹散了去。

74。闹元宵() 
转眼十五;德源县的元宵节真是热闹非凡。好似什么能做的买卖都出摊了;街上比寻常感觉店铺多了几倍似的。

    按着规矩;十三开始上灯;十八落灯;这正日子的热闹就在十五这一天。

    到了这一日;不管商家住户;门口都挂起了灯笼。灵素家小院门口悬着一对肥头胖肚儿的大红鱼灯,里头的骨架子是她在街上偷了半天师回来自己搭的,面上绘彩点睛则是方伯丰的手笔。懒得自己动手的在街上花灯铺随便买一对挂着也对付过去了;红纱穗儿灯十几个钱就能买一对。

    俩人早几天就商议好了,这日要在外头结结实实玩上一天,灵素问:“都不在家吃饭了吗?”

    自从家里置办齐了家伙什;灵素又拜了苗十八为师;俩人几乎没怎么在外头吃饭了。上回在德裕楼吃年席,还是因为方伯丰见灵素被祁骁远那张帖子引得惦记起了吃席;才特地带她去的。尤其过年的时候俩人不知深浅地预备了许多吃食;又没个亲戚上门;虽三餐都在家吃;也还剩下不少炸鱼糕、炸丸子、炸排骨

    方伯丰笑道:“若是逛远了;回家吃饭还得往返一次,不是耽误功夫?这样;先逛着瞧,若是你觉着没意思了累了;咱们就回来也好。”

    这日子;一出去,就灵素还能觉着累觉着没趣儿?!

    国朝初立时候有过宵禁之制,之后便逐渐废弛。以德源县为例,时至今日,所谓宵禁不过每晚关一关城门。到了上元节这一日,四门通宵不关,只多派人手在城门楼上立着,不是为着查人,却是为了防着哪里失火,高处看得明白,好尽早扑救。毕竟这一日火树银花,到处爆竹花灯,不得不小心些。

    到这一日,所有商贩买卖皆不问税,且连金宝街上标记之内都许随意摆摊出铺,县衙都能给围得只剩个门。也难怪忽然多出来那许多买卖人了。

    两人一早梳洗整理,换上利索的衣裳,便携手出门过节。

    出了清河坊就开始热闹起来,还没到和乐坊,路边已经有零零散散小摊子卖生果菜干。灵素道:“这么早就这许多人?!”

    方伯丰笑道:“既要出摊,自然要占个好位置才好,来晚了就没好地方了。”

    灵素惊讶道:“这都摆到这里来了,金宝街那里难不成是没地方了?”

    她说着话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实则神识放出去一扫不就成了?只神识所“知”与眼见耳闻却是大大不同的,她这堂堂正正的“人”,还是自己跑过去看看合适。

    哪里用得着到金宝街?只刚到和乐坊,就见着密密麻麻的小摊子了。这一段路一边临着河,因夜间饮酒的多了,怕看不清落了水里,如今沿河都加了栏杆。这靠着栏杆是一排,对面沿着和乐坊对街铺子的又是一列。铺子也开着门,有几家大的,檐下宽绰,就有人直把摊子摆在那檐下,留出对着门的走道。铺子里的人也没见出来轰赶的,反倒趁便走来逛逛问问,看有什么想买的索性就近买了。

    两边都是小摊子,这走过的人难免要细瞧瞧,人流积聚,想快些走也难。

    走着走着,灵素见边上摊子上是一熟人,笑着打招呼问道:“大爷,您怎么跑这里出摊来了?”原来是后街上卖酒药的老大爷。

    大爷见有人打招呼,抬头看是灵素同方伯丰,又见俩人手里都空着,便笑道:“你们不找点什么出来卖?”

    灵素摇头:“我们没东西啊。”

    大爷笑了:“找啊!今儿热闹就热闹在这个上了!瞧见没?我今儿可不是光卖酒药的,我卖甜酒!”俩人瞧去,果然见他一张便桌上堆了叠粗陶盏,边上还立着两个大瓮。

    大爷挺乐意给这俩新来县里的人说说奥妙:“咱们这里的规矩,管今儿的买卖叫‘炮仗买卖’,赚的钱叫‘烟火钱’。怎么叫这个名儿呢?炮仗、烟火,啥样儿?砰一下,没了!嘿,就是这个意思。我这两坛甜酒一卖,拿这钱去吃老酱猪肝喝黄酒,给小孙子买芝麻糖,给小孙女儿买个五联大风车玩一天,满的来空的去,就剩一腔子乐呵!人人如此,家家如此,才热闹不是?要不然还同平常日子似的,就那么几家做买卖的,没意思啊!”

    灵素听得眼睛发亮:“您说得真好,这可太有意思了!”

    老大爷乐得咧嘴:“可不是有意思嚒!”

    看灵素也动了心的样子,老大爷笑道:“要预备东西就赶紧的,一会儿只怕你家门口都没地儿摆摊了。瞧瞧我,这还算早的,都在这儿了!”

    方伯丰看着灵素笑,灵素眼珠子一转,对他道:“你去前头馄饨摊上等我会子,给我也叫一碗馄饨,我家去一趟就来。”

    方伯丰点头,又嘱咐一句:“别太着急了,人多,记得顺着人走。”

    灵素早转身往人堆里去了,嘴里胡乱答应着:“知道,知道。”

    方伯丰往前头一处馄饨摊上坐了,这摊子上拢共就三张桌子,这会儿都快坐满了。他捡一张空着的条凳坐了,一妇人给邻座的人端馄饨上来,问方伯丰道:“客人吃点什么?”

    方伯丰道:“要两碗馄饨,一碗多放葱。”

    妇人答应一声:“好嘞,水滚着呢,转眼就得,您稍等会儿。”

    方伯丰点点头。

    这馄饨摊上的馄饨是绉纱馄饨,一只只玉色半透的皮,裹了肉馅儿的地方经水煮熟起了皱,往点了青葱猪油的猪骨汤里一放,都飘着。个头挺小,真是下水一泡就熟的,快得很。

    等两碗馄饨端上来,方伯丰正后悔点早了,只怕等灵素过来这馄饨就凉了,一回身却见灵素已经在摊子边上了,若不是她胳膊上挽着个高腰篮子,方伯丰还疑心她不打算赚烟花钱了呢。

    方伯丰冲灵素招招手,灵素赶紧过来,没空位了,俩人一张长凳上坐下,开吃。方伯丰本想问问她拿了什么东西预备在哪里出摊,见她舀起一只馄饨正专心吹气,弯了弯嘴角先咽了话。

    这馄饨皮子是掺了蛋清压出来的,薄的放在纸上能映出上头的字来。这会儿裙褶里带了大骨汤,一口咬下去,实在鲜滑。再一细嚼,里头加了荸荠碎的肉馅儿,香里带脆。可这馅儿的量很妙,只嚼两口就找不到了,赶紧再捞一个吃。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的,转眼一碗见了底,连汤都喝没了。

    方伯丰只比她稍慢了一步,搁下勺子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碗?”

    灵素挣扎了一会儿道:“算了,前头还好些吃的呢。”

    方伯丰差点笑出来,咳嗽一声叫摊主算钱,那妇人过来道:“小馄饨五文钱一碗,两碗十文。”

    方伯丰掏出铜钱来付了,俩人从摊上出来。这时候才问道:“你都预备了什么东西?准备去什么地方摆摊?”

    灵素摇头道:“摆摊就没法儿到处走了,咱们就跟那些卖卤儿菜似的,走街串巷地卖去好了。”

    说着话她还掀了下篮子上头盖的布,方伯丰一瞧,里头是小篾篮分开装的丸子鱼糕白水羊肉之类,笑道:“这真跟卖卤儿菜的一个样儿了。”

    灵素得意笑道:“我想了,这个最好了,万一卖不出去还能自己吃不是?”

    方伯丰乐得直摇头,嘴里却道:“很是,很是。”

    正说话,忽然听得前头喧哗,实在听不明白,抓着一个逆着方向过来的人细问,那人道:“遇仙湖边上要摆灯阵祈福告神,说有成千上万的灯,还要走灯海呢!这都好多年没办过了!快走快走,我回去告诉我娘子去!让让嘿,让一让嘿”说着话人已经跟条鱼似的游走了。

    灵素便看着方伯丰,方伯丰拍一下她脑瓜顶:“你看着办,愿意去咱们就去。不过今儿坐车乘船是都别想了,这许多人,都得走着。”

    两人商议一通,决定先在县里逛,等吃了午饭再出城往遇仙湖去。

    如今虽没有前阵子那么冷了,可晚间水边还是不一样的,两人到时候还得换身厚衣裳再去。如此议定,就仍顺着人流往金宝街走。

    果然今天金宝街是真的成宝了,两边密密麻麻的摊子,糖葫芦边上是炸糕,炸糕边上是蜂糖鸡蛋烘糕,这俩一个油香气一个甜香气,混在一块儿能飘出半条街去。烘糕边上挨着排的书摊、风车摊、花灯摊、绒花首饰摊、水粉摊一家挨着一家,什么相干不相干的全然不管。人群在其中挤挤挨挨。

    那些摊主们手里做着买卖,嘴上得空还吆喝。各有各的调儿,“五联七联大风车,迎风骨碌碌转得欢呐。”“通草花、剪绒花、刻蜡花销金的、点彩的、嵌宝的,迎春要比春花早哎”“刚出锅的炸糕唻,一口蜜甜一口油哎。”各个比唱曲儿的也不差。

    做成了买卖说一声“拿好了您呐,好吃再来。”边上又有讨价还价的,“这俩我都要了,你再给便宜点儿!”对过又有边走边吃糖猴儿的,这东西往下滴答糖稀,一不小心蹭人身上了,一个赔罪一个埋怨那里妯娌婆媳站摊子前头挑着比着定不下来该买啥的

    四面八方男女老少高声低语,物成山人成海声如潮,好个热闹!

    俩人一通逛,从金宝街过银锭桥时候,灵素手里就拎着好几个荷叶包箬壳包;方伯丰一手举着个五联大风车,上头红黄蓝绿紫五个粘了羽毛的风轮骨碌碌转着,另一手里捏着两根糖葫芦,一根山楂夹沙的,一根橘子瓤儿的,通红蜜橙裹着一层冰糖壳子迎着日头一照,叫人看了就流口水。

    俩人一边往桥上走,灵素一边嘟囔:“赶紧找个宽阔地方把篮子里东西卖掉,这都放不下了”

    方伯丰眼睛看着她,紧跟着,面上带着笑。

    果然到了这边又是另一番景象。金宝街南街上还同那边相似,到了高楼街就没那么些杂七杂八的摊子了。各家大商户门前都挂着奇彩炫目的大花灯,又有几家干脆连一起起了围屏灯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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