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我为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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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像啊!”
穆丰一边打量着岳鹏举,一边带着回忆低声叹息着。
“好你岳鹏举,真拿那家公子说的话望耳旁风哈!”
就在穆丰沉湎于回忆当中时,一个滑腔油调的声音直入耳边,紧接着就是整齐的木棒敲打地面的声音传来。
不知何时,十几个流里流气的汉子已经将穆丰二人围在中间,并且还越贴越近,越贴越近。
“怎么回事?”
穆丰低声问了句。
“德源当,桐城关西外城唯一当铺。明白吗?”
岳鹏举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小包裹。
“西外城,唯一当铺,哦,明白了。”
瞬间,穆丰就懂了。
整个西外城,何其大也,如此繁华之地竟然只有一个当铺。
欺行霸市是一方面,官商勾结是一定的了。
事情的由来显然就是,岳鹏举去当东西,价格压制过低没有承当,于是,德源当来硬的了。
穆丰扫了一眼站在面前吊儿郎当的两个公子哥,声音又压低了问道:“认识?”
也是,这两位公子哥一口一个岳鹏举的叫着,显然不是陌生人。
岳鹏举嘴角抽搐了下,有些无奈的道:“算是吧!”
“算是吧,什么意思啊,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怎么能算是呢?”
穆丰撇了他一眼。
岳鹏举无奈道:“我经常来桐城关贩卖,十次有九次被他们强行购去,所以他们认识我,我却不熟悉他们。”
说着,岳鹏举瞟了两个公子哥一眼。
“至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你说算是认识吗?”
穆丰一愣,随即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
“你,你一个堂堂武林人,竟然被一群苦力欺负,还长期欺辱,不行,不行,太好笑了。”
话说了一半,穆丰就忍不住大声的笑了起来。
“苦力,小子,你说什么呢?”
穆丰说话的声音根本没有控制,乃至于他的话清晰的,一个字都没漏的传到了对面,直接将两个公子哥恶劣的脾气引爆。
苦力,是形容没有修习过武功,只会辛辛苦苦的锻炼莽力的人。
“不对吗?”
穆丰毫不客气的摆出一副瞧不起的样子,看着对面两个公子哥。
“不对吗?你说呢?小子。。。”公子哥一挥手:“给我打。”
公子哥话音未落,十几个壮汉拎着木棒劈头盖脑的砸了下去。
“我说很对,苦力就是苦力!”
穆丰身子一转,右手压着长棍向上一端,横着一扫,直接将五六根劈头盖脑下来的木棒拨开,同时右脚横空一扫,五六个汉子当胸受力,倒射而出。
“噗通,噗通。。。”
五六个汉子挤压着,跌撞在一起,葫芦般的又一阵滚动,岳鹏举和穆丰借着空档跳出了包围圈。
极其简单,丝毫没费一点力气。
“还不是苦力吗?”
穆丰没走,也没逃,仍然站在那里调侃着公子哥。
岳鹏举却脸色一变:“兄台,东陵律,限武令,可是不许武修闹市动武的。”
“没错,没错,小子,你犯大忌了,你违反了东陵限武令,等着六扇门捕头抓你吧。”
公子哥扯着脖子嚎叫着。
他的话音未落,墙角处就走出两名黑衣捕头来。
“小子,刚进桐城关吧,不知道西门有六扇门驻守吗?”
黑衣捕头的手搭在腰间枷锁上,微微拨动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哗楞、哗楞的响着。同时,他沉重的脚步声踩踏在青石之上,嗵嗵的每一点都仿佛压着心跳在动。
“呵呵。。。”
瞬间,穆丰就明白了,为什么岳鹏举这个身手不低的武修,竟然被一群苦力压制,而且还一压就是好几年。
呼呼呼。。。
一侧的五六个苦力被穆丰踢飞,另一侧七八个苦力仍未停手,一步拖后,迈出另一步,挥舞着木棒继续砸了下来。
穆丰嘴角一撇,木棍扬起,拨开砸过来的木棒,大脚一抬,凌空幻出数道腿影,继续狠狠的踢在他们胸膛,七八个壮汉,投石一般倒仰着飞了回去,狠狠的摔在地上,翻滚着,呻吟着,怎么都爬不起来。
“好胆,竟然当着六扇门面前还敢动手。”
黑衣捕头虎着脸,一个箭步蹿到穆丰身前就要出手。
穆丰脸色一冷:“你要是敢出手,别怪我还手啊!”
黑衣捕头闻声而止,一张本来已经黑了的脸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要造反不成。”
“噗哧!”穆丰笑了:“造反,这位大人,你也太拿你自己当回事了,打了你就是造反,你是皇上啊,还是王爷啊?”
“你,当街违反东陵限武令,本捕头按律拿你,胆敢反抗者诛杀。杀你,是执行国法,违抗者不是造反是什么?”
黑衣捕头虎着一张脸,恶狠狠的吼着。
穆丰不屑的一撇嘴:“话,说的很好,可惜,这位大人的借口错了。你家小爷,没有违反东陵限武令,不存在违法、更没有抗法。”
黑衣捕头一愣,低头看了看还在地上翻滚着的几个苦力。
穆丰冷冷道:“武修动武,切,小爷真要动武,这一脚下去,可不是骨折这么轻,踢他一个透心凉,我能让他们连心都找不到。”
连心都找不到,连心都找不到!!!
最后这几个字清晰的传如一地苦力耳中,霎那间,十几个人几乎都僵直在哪里,一动都不敢动。
甚至连站在一旁满脸得意的公子哥都感觉浑身冰冷,从内心往外窜出一股凉气。
“你敢!!!”
黑衣捕头身子一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不敢。。。”
穆丰又冷笑一声。
“九方阴无缘无故连屠九家宗门,手段比我狠不狠。你说这些苦力任意招惹我,我敢不敢?”
穆丰硬梆梆的吐出‘敢不敢’三个字时,堆起如花盛开的脸正好转向两个公子哥。
待两名公子哥,呆滞的茫然的看向穆丰时,穆丰双眸间一道锋芒闪过,骇得两人顿时浑身一抖,控制不住的向后踉跄的退了两步。
“哈哈!!!”
穆丰仰头一声大笑,向着黑衣捕头一挥手。
“好了,好了,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我想告诉你们一声,武修不会与你们这些苦力一般见识,但你们也要记住,武修的尊严不容轻辱。敢辱着,就要有承受血一样代价的准备。”
两名公子哥的心‘嘣嘣’的剧烈跳了两下,阴沉着,没有说话。
黑衣捕头的脸沉了又沉,沉了又沉。直到他看着穆丰拉着岳鹏举向外走去时,才低低叫了一声:“阁下留个名讳吧?”
“兴德府西峡郡穆丰。”
“岩州,安阳郡岳鹏举。”
第六十章 尴尬()
“真牛!!!”
背过身来,岳鹏举竖起大拇指赞叹着。
“桐城关比内地更乱啊!”
穆丰摇了摇头,目光忍不住带着几许哀叹。
岳鹏举一愣,有些不懂的看着穆丰:“怎么说?”
穆丰挑着大拇指向后指了指道:“内地在怎么乱,六扇门人也不敢公然勾结商户,坑骗武林人。”
岳鹏举脸色呆了一下,也点头道:“岩州边境的安阳郡也不比桐城关好到哪里,是有点乱!”
“仅是有点乱吗?”
穆丰摇了摇头,一脸的担忧。
别看穆丰年岁不大,前世经历却是不凡。
南、北宋之交那场祸乱,穆丰从头经历到尾,对乱世可谓敏感至极。
今世,虽然穆丰见识不多,但点点苗头还是骚动他敏感的心。
“唉唉,你俩,别走呀?”
就在穆丰蹙着眉头,思索比对的时候,一个娇娇的声音传入耳边。
循着声音一回头,正好看到街边让穆丰犹豫的成衣铺前,一个俏丽的丫头正向他俩挥手示意。
“怎么了?”
顿住脚步,穆丰茫然问道。
“你那兽衣、兽皮卖不?”
丫头颠颠的跑了过来,还未站住就匆忙问道。
“卖。”
穆丰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太好了,来,跟我进去。”
小丫头一把拉住穆丰肩头挑起的包裹,往回就走。
穆丰没好意思与小丫头争执,顺从的来到成衣铺前。
“唉,唉,别拉了。那个,就你俩,不太好吧?”
站在成衣铺前,穆丰一眼看到店铺里只有另外一个小丫头在,不由的停了下来。这一停,木棍上挑着的包裹险些被小丫头扯掉。
“有什么不好的,还怕吃了你啊!”
小丫头扯了两下没扯动,不由翻着眼皮,不高兴的看着穆丰。
穆丰咧了下嘴,尴尬的笑道:“就你俩小女孩,我这身,不太方便。”
小丫头一呆,随即目光扫了穆丰一眼,脸‘嗖’的一下红了起来,松开手蹬蹬蹬的跑了进去。
穆丰也不好意思在往里看,转过身看着岳鹏举耸了耸肩头。
岳鹏举憨笑一声,向他挑了下大拇指:“君子之风,甚厚,佩服,佩服。”
穆丰忍不住唾了他一口,回手扯下包裹扔了过去:“去,进去,给我弄套衣物。”
“好的。”
岳鹏举一把抱住包裹,应声跑了进去。
木棍一顺,双手环抱着胸前,穆丰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双眼却望着西北方,呆然无语。
“绥陵、云中,四年了,也不知道荀大叔还在不在哪里!是否给我来过信笺?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他?”
柳家一年,羽化天宫一年,双子山峡谷底两年。
一转眼,距离荀洛怒闯谿谷重狱将穆丰救出,已经过去了四年。
这四年间,穆丰的经历不很复杂,他人却变化极大,尤其是双子峰峡谷底这两年的锻炼,让他从稚弱如孩童一般的模样,变成高大魁梧的成年。
他如果不说明,谿谷重狱当年的众人恐怕没有人会认出他。
“这是什么兽皮,五彩斑斓豹吗?”
成衣铺内骤然响起一声惊呼,尖锐、刺耳,充满了惊喜。
“竟然有人认得?”
穆丰微微侧耳,嘴角含笑的晃了晃头。
豹皮原本以纯色为佳,尤其是纯黑发亮而不带丝毫杂色的黑豹皮被尊为上等。
其次是杏黄色和黄色,再然后是带有斑纹的金钱豹皮。至于色彩斑驳,纹理不一的杂色豹皮只是下等、下下等。
五彩斑斓豹,传说中的一种灵兽,不仅毛绒细柔平齐,斑纹清晰,色泽鲜明,更能在行动之间变幻色彩。
遂有‘一动一彩,一彩一色’之称。
对制衣的裁缝来说,那就是传说中的至宝,无上的神兵,哪能不疯狂。
哗啦一声,穆丰听到屋内一阵混乱,随即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小姐!”
在一阵急促的呼叫声中,‘哐当’,门被推开,然后就见一个美丽的少女急匆匆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这个公子,请您一定要将五彩斑斓豹皮售卖于我!”
少女顾不得任何礼节,一把拉住穆丰的手,仰起头,诚恳的要求着。
“那个,那个。。。”
穆丰哪能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美貌,看似纤细、温和、柔顺的少女会如此失仪的拉住他的手。
一时间,穆丰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敢粗鲁的将手挣脱,只能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有自己手上少女纤细柔弱的手。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
少女似乎领悟错了穆丰的意图,纤细的手不仅没有松开,甚至更加用力的握着穆丰是手,紧紧的不敢松开。
“那个,那个,行行行,那个,那个!”
穆丰看着少女直着急,却又不敢用力去挣。
虽然他感觉到少女也是武修,但武修之间的力量差异何其大,他真怕不小心把少女的手指胳膊弄伤了。
“好了,绡儿,不要担忧了,这位公子已经答应把五彩斑斓豹售卖给你了。”
正在穆丰异常尴尬的时候,一个温和敦厚的声音传来,让少女焦急的心舒缓下来。
然后,少女看到穆丰低垂的头。
再然后,她也一低头,顺着穆丰的目光落在他和自己的手上。
“啊!”
少女娇嫩的脸瞬间变得通红,通红。
“嘤咛”一声,少女捂着脸转身跑进屋里。
少女的背影尚未消散,穆丰头都没抬就长吁一声,脱口而出道:“我的老天,累死我了!”
“呵呵呵,公子真君子也。”
穆丰的眼前一黑,一个中年人站在了他面前,浮起一脸敦厚的笑容,和善的看着他。
“那个!”
穆丰脸上有些尴尬,无奈的一抱拳。
张了张嘴,却有不知说些什么?
不用想就知道,这位中年显然是刚刚跑掉那位少女的长辈。
“小女娇憨,一向痴迷裁衣刺绣,猛一看到兽皮至宝难以自制,望公子不要见怪。”
穆丰的气度,以及刚才完全出自内心的自制、尴尬的表现,给中年人留下很好的印象,故而在言语、举止间也表现出一种平等、祥和的态度。
尽管这样,穆丰还是抹拭不去脸上的那份尴尬。
无他,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女性一直都是他的禁区。
虽然前世的他,青楼酒肆没少去,逢场作戏也没少干。但良家妇女也好,谈情说爱也罢,那都是与他绝缘的。
毕竟,他前半生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谁知道那天醉卧沙场再也起不来了。而后半生又是一个病怏怏的残废人,天天接触的都是牛头山上粗鲁人,情啊,爱啊,连梦都梦不到的。
骤然间,一个娇嫩得能捏出水的少女握住他的手,那种尴尬的滋味是从来么有过的,更是难以言喻的,怎么能是一言两语说过去就过去呢?
第六十一章 品茶、战事()
“来来来,这位公子咱先进屋,您首要的是换身装束吧?”
中年人笑呵呵的打破了沉静,将穆丰引进店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