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嫡女:金牌毒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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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中,只听见绯雪转身走了开去。
沈清心口一痛,想唤住女儿,却终是难以开口。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畔,如同定住了一样,脸上的忧伤清晰可见。不过片刻,她本以为出去了的绯雪却又折返回来,手中是一方干净的布巾。
用布巾包裹住她湿漉漉的脚,绯雪轻轻擦拭着,口中清幽淡然的话语徐徐讲道:“娘,女儿叫您失望了。可是请娘相信,绯雪绝不是那贪慕虚荣富贵的人。之所以这么做,我有我难言的苦衷。娘可以理解我的,对吧?”
沈清不发一言,只眉间轻拢的褶皱松平了些。怔忡间,听见女儿清幽恬淡的话声继续说道:“在这繁华的帝都京城,娘与我却好似两根飘零的小草,孤单无依,能依靠的唯有彼此。可是绯雪日后走出这将军府,情势就会大有不同。我可以认识更多的人,结识更多的朋友。其实皇宫并不似娘想象中的那般可怕。我只是去给公主当伴读,平素里要做的只是陪在公主身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娘就安安心心地待在府中。若有人胆敢欺负于你,就去找祖母。这将军府多是‘豺狼虎豹’,可祖母对我们母女却是顶好的。娘若闲着无聊,可去祖母房中听一听禅,也好心思平静些。”
听着女儿轻描淡写的话语,心思通透的沈清又如何不知她不过是在安抚自己。皇宫里人与人的关系盘根交错,甚为复杂。一个不慎得罪了哪位贵人,可就是要倒大霉的。只是,倘若绯雪不曾走出去,与她一般只禁锢在这牢笼一般的深门府院。待到及鬓之时,颜霁大约也不会为她择个好人家出嫁,那样岂非绯雪这一辈子都毁了。
这么一想,沈清纠结沉郁的心思却是通透了许多。罢了罢了,孩子想出去就让她出去吧,兴许她能为自己挣得一份好的‘前程’,她这个做娘的便于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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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乌云遮住了日头带出继续阴霾,竟是淅淅沥沥地飘起了春日小雨。
这种日子就该乖乖待在家中,弹弹琴,绣绣花,再不然,哪怕只是看书打发时间也是好的。偏颜绯雪却要顶着小雨往外跑。
所用说辞是为入宫备些东西,倒也情理之中。只入宫且还有八九天的工夫,不拘哪一日都行,怎偏要顶着雨往外跑?
柳氏心情沉闷,懒理她作甚,只敷衍应了声:“随她去吧。”
凌翠自繁烟阁匆匆而归,说柳氏应了。此时,绯雪却早已换好了外出所传的衣裳,一身素朴的春衣男装,打眼一瞧,倒真有几分少年书生的儒雅气质。
名门官户的贵女出门都要戴上帷帽,以示矜持。只轻纱覆面,绯雪实在觉得麻烦又太招人眼,这才叫凌翠昨儿晚上便备下了这套衣裳。
“姑娘,奴婢瞧着雨越下越大,要不然,您还是改日再出去吧。”
绯雪懒懒睇她一眼,口中喃喃说着不明意味的话:“不出去,只怕待在府里会被烦死的。”
“呃?姑娘这话是何意啊?”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绯雪神秘而又俏皮地冲她眨眨眼,举步便出了东跨院。
若说这会子,凌翠对她的话还是一头雾水、不甚明白,那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当二房奶奶与三房奶奶各自提了许多礼品登门时,凌翠的脑袋总算是通窍了。和着姑娘是在躲这些人啊?
51。第51章 纳妾之事()
其实说‘躲’有些言过其实。绯雪又不怕她们,躲着作甚?只是绯雪尚未成为公主伴读时,这二位婶娘却是一步都不曾踏进东跨院,平日即便是在老太太那里打了照面,二婶只一径的沉默,三婶却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常常拿酸溜溜的话来敲打绯雪。还不是想以此来巴结柳氏。日子久了,绯雪对这两位婶娘便也没了亲近的心思。
如今看她与皇室接轨,日后极有可能会成为‘贵人’,她们就巴巴地上门讨好,哪有这样的道理?
且说绯雪,来到这繁华帝都已几个月了,却还不曾好好在京城里逛上一逛。今日有了这般机会,自然要好好地逛一逛、看一看。皇宫里吃穿用度俱是不缺的,她实在不必再‘画蛇添足’地去准备什么。拿了这样的说辞去禀了柳氏,也不过是想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出府。其次,她也是坏心地想给柳氏添点‘堵’。提到柳氏,昨儿夜里元香偷偷来报,说柳氏怏怏不快,不知为着什么事还与颜霁吵了一架,颜霁晚上宿在了书房……
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老太太撺掇颜霁‘纳妾生子’的事。老太太急抱孙子,想将军府香火传承的愿望无可厚非。只是给颜霁纳妾?柳氏怎么肯?这么些年,颜霁之所以只有柳氏这一个妻子,不曾纳妾,想也知道是谁的‘功劳’了。以前的颜霁依附相府之势,不得不对柳繁烟言听计从。只是现在,情况已然发生了转变,纵然颜霁仍还忌惮着相府几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却大可不必再畏惧柳氏,看她区区一妇人的脸色。
纳妾吗?看来将军府即将要热闹起来了呢!
绯雪嘴角划出一道微浅的笑意,她已经越来越期待未来的日子……
“瞧着那丫头可真是可怜。”
“可不是嘛。家人均死于疫症。才变卖家宅葬了母亲和哥哥,现在就连她爹也死了。只能卖身葬父。不过这小丫头胃口却是极大,竟要买主奉上一口顶好的檀木黑棺,那可需要不少银子呢。”
“唉,反正咱们是出不起这个钱。就看能不能遇着有钱的主,把她买了去……”
一对中年男女迎面走来,说的话刚好被绯雪听见。卖身葬父这类的桥段并不很新鲜。可是居然有人要求用自己换得上好的檀木黑棺,这倒新鲜。纵然她未知行情,然粗略估算一下,一口黑檀木棺起码要百余两的银子。而寻常要买个奴仆,左不过几十两。
如此想来,绯雪对这名少女竟是兴起了几分好奇。
想找到这名少女并不难,只看人群集聚的地方,多半错不了。
绯雪利用身材娇小的便利,见缝穿针地从人群缝隙中挤了进去,一眼瞧见身披丧衣头戴麻布的少女,直挺挺跪在地上。看样子,好许十五六的年纪,模样生得秀丽,眼神清冽,即便被人们当‘新鲜景’一般的围观,她面色亦丝毫不起波澜。偶尔一个两个人上前貌似关切地问询亦或干脆‘讨价还价’地评估她的‘价值’,少女都显得淡定自若。发现有人动了心思想要将她买回去,她便会冷冷地问上一句:“你出多少银子?”仿佛自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52。第52章 大街收婢()
家破人亡吗?
这一刻,眼中所看到的少女,不禁让绯雪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当大火无情夺走沈家一门百口的性命,当她眼睁睁看着吴泰哥哥被砍去头颅……
双脚仿佛有自主意识,还不等她想清楚,双脚却已经自动自发地迈出,走向少女。
察觉到有人靠近,少女抬起双目。那是怎样的一双眼?死水一般的空寂,无波无痕,仿佛尘世间再无所恋,无端惹人心情沉重。
“小少爷要买我吗?”干哑的仿佛撕裂般的嗓音一响起,叫人又是一阵心痛。
瞧着绯雪默不作声,她在后面又补上一句:“我什么都可以为小少爷做的。”
绯雪嗤笑一声,问道,“你会武功吗?”
少女摇摇头。
“会医术吗?”
少女再次摇头。
“既然什么都不会,我要你何用?”
说罢,绯雪转身要走,却听那少女急急地说道:“我可以为小少爷做牛做马。”
脚下一顿,嘴上却继续说着刻薄的话语,“本少爷不缺牛马。”
“我……可以为小少爷去死!”
这句话,说得那些瞧热闹的人无不变了脸色。只为了一口棺木,至于做到此种地步吗?
绯雪心中也有着相同的困惑。她总觉得这少女是个有‘故事’的人。纵然秉承孝道,却也不必在‘棺木’的材质上如此煞费苦心。逝者已矣,棺柩的好坏只形式上的意义罢了,实不必纠结强求。然这少女却是如此倔强,为了一口檀木所制的棺柩,甚至可以赔上性命……怪哉怪哉!
少女最终被绯雪带回了将军府!
绯雪没想着去禀了掌家夫人柳氏,左不过多了个人吃饭而已,东跨院还能应付得来。若是禀了柳氏,不定她又要借此做何文章。左右再过上几天,清羽就会被她带进宫。
清羽正是她取给少女的名字!带她进府之前,她便有言在先,不若少女从前是谁有着什么样的名字,那一刻起,她便是清羽,只能做清羽。她付出了百两银子的代价,可不仅仅是买个‘丫鬟’回来。她需要的,是清羽绝对的忠诚。不论是在府里,还是即将入宫,她身边都需要一个与她同心同德的人。
出去一趟,绯雪没给自己添置一件衣裳一套首饰,却是给沈清买回了不少东西。柳氏掌家,自然不会对她们母女太过宽待。她瞧着娘的衣衫首饰都还是从云州带过来的那些,样式也大多与帝都里有些格格不入,于是便与她筹备了些。
娘性子温纯,淡薄名利,不喜攀比,亦从不与人为争。娘常说,食物只为果腹,衣裳只为裹暖,不拘好坏。可绯雪瞧着柳氏成日里衣着鲜亮华贵,而她每每陪着娘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都能从三婶婶那刻薄的双眼里捕捉到一丝暗讽轻屑。她便罢了,却断断不能让那种人小瞧了娘去。
“什么?还有奴婢的衣裳?”
这下子,可给凌翠乐坏了。十五六岁,正是爱美的年纪。
凌翠已迫不及待跑回自个房间换衣裳去了,绯雪则是拿着一个精致小盒走到了沈清面前。
“娘,猜猜我给您带回什么好东西了?”
53。第53章 宫门惊马()
当她一打开精致的盒子,一缕熟悉的食物香气顿时萦绕在沈清鼻尖,她不禁惊喜地低呼道:“是山楂糕!”
瞧着母亲惊喜莫名的样子,总算稍稍宽解了绯雪的愧疚之心。这些日子没少惹娘亲生气,她绞尽脑汁想让娘开怀,却不得方法。今日逛街的时候瞧着一个点子铺,灵机一动。也是她运气不错,竟果真在点子铺里发现了山楂糕。
“娘尝尝。”绯雪捻起一块送到沈清嘴前。沈清张嘴咬了一小口,然后细细咀嚼着,却是嚼着嚼着,就流下泪来。
“这山楂糕,还是你大舅母做的最好吃。”
听着娘亲哽咽着如此说道,绯雪心中微动。娘最近一直郁郁寡欢,固然有她的原因,却多半是陷进了思乡的情绪,难以自拔。从出生起直到离开云州前,娘已足足在沈家生活了二十七年,焉有不想之理?
十天的时间弹指挥过,今日,绯雪与颜云歌就要双双入宫了。这一去,再回来却不知是何时。故,从晨时起,在沈清与绯雪这对母女之间就蔓延着离别将至的惆怅。
沈清只坐在暖阁里,不住的垂泪。绯雪忙东忙西,不过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眼睛里却还是涌起阵阵酸涩。唯一令她放心不下的,便只有娘了。她这一走,娘却是更加的孤单无依……
临别前,柳氏将绯雪叫到面前,亲切地握住她一只手,婉声言道:“此去宫中,需你们姐妹相互扶持帮助。歌儿小你一些,还需你这个做姐姐的多多照拂才是。”
绯雪听了,在心里冷冷笑过。别是她‘照顾’我,我就千恩万谢了。
“这话却也是绯雪想对夫人说的。我娘眼睛看不见,生活上多有难处。还望夫人不计较前嫌,与以照拂。绯雪在此先谢过夫人了。”
绯雪这话讲得如此直白,倒是有些出乎众人所料。柳氏怔了怔,随即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不冷不热地应下:“这是自然!”
除了沈清行动不便,将军府众人包括颜老太太在内全都出府相送。颜门二姝得以入宫做公主伴读,虽为好事一桩,只皇宫不比别处,却是险象环生,这姐妹二人此去宫中,前途未卜,却不知是吉是凶……
柳氏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望过来,却是瞧着颜绯雪身后的丫鬟有些面生,有心想问,却碍于颜老太太在场。若她揪着一个丫鬟的事不放,不定又平白多了条什么罪名。还是算了,左不过是一个丫鬟,确是不值她费了心思。
将军府大门外,颜老太太对二姝语重心长地道了几句话,随后柳氏又说了几句。至于二房三房的人,则只有默然相送,她们是没有资格在这种时刻开口说什么的。
见时候不早,只恐两个丫头误了入宫的时辰,老太太摆了摆手,道:“走吧。”
绯雪向老太太躬身行了一礼之后,率先登上马车。至于颜云歌,一双盈盈美目含了离别不舍的泪,深深看了柳氏一眼,便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徐缓地驶离将军府。马车里,颜云歌用一方香气馥郁的斯帕轻轻擦拭着嘴角,秀美无双的娇颜上却早已不见了离别的伤感惆怅,竟是与前一刻判若两人。变脸如此之快,饶是绯雪见了,也忍不住咋舌。却不知与柳氏那一番离别两垂泪是真是假了。
“入宫后险象环生,一个不谨慎,就是‘万劫不复’,姐姐可千万要万事当心啊。”
这话乍一听像是好心提醒,若是出自别人的口,说不定绯雪还会真心诚意地道一声‘谢’。只这人是颜云歌,却是不能不叫人怀疑她的话‘别有一番深意’了。
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绯雪嘴上漫不经心地回应:“妹妹才是,当好自珍重!”
颜云歌只用眼角扫了下她,便不再开口。在府里的这十天,她想了许多。虽然颜绯雪中选一事,每每想起,依旧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然,再一想,这般怒火中烧却是大可不必。先不说那媃葭公主不得圣心,又是生母早亡,在宫中毫无势力可言。宫中那****可是瞧了个真切,媃葭公主对颜绯雪却是多有不满。想来就算能入得了宫,贱丫头以后的生活也必不安遂。哪比得了她?娢玥公主乃是中宫皇后嫡出,身份显耀,又颇得皇上宠爱。那么,理所当然的结果,她跟在娢玥公主身边做伴读,‘机会’可要比颜绯雪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