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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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连成了句,眼泪也扑簌簌的连成了珠,线断珠落,一滴滴的落在地上,于草叶间晶莹滚动。
人们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怕未到伤心处。我活了两万多年,却从未见过有一个男人能伤心至此。
我直直自他面前跪正,一伸手环过他的肩膀,将他轻轻揽在怀中,一下下温柔的抚过他身后脊背,心情沉重,多有动容,“我以前听人说过,若是有一个十分爱你关心你的人去世了,那他的灵魂便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永远在黑夜中默默的陪伴你。”
微风拂过,似有凉意,吹得我心中寒冷,也吹得我眼泪滚烫。我静静睁着眼,甚至连一眨也没有,两眶间却盈盈不断,风一过,就带落了几行泪。
我此生大概想忘也忘不了,当初我不甚在意的一句话,当初青霄说的那么信誓旦旦的一句话,时过境迁,那一颗年少时说要保护我的的星星竟永远不会再属于我。
“你娘一定在这星空上默默的陪伴你,一直没有离开,她也一定希望你会永远的幸福开心。”我双手一瞬冰凉,静静覆在重涧肩上,似乎连动一动都觉得无比吃力,此等暖言却温不了自己的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有些微微动作,缓缓自我怀中起身,目中干涸无神,却又好似对我方才的言辞十分信服,怔怔看了我好大一阵,才问道:“那这世上有没有要变成星星守护你的人?”
“有。”我情不自禁的一脱口,转念一过心中却生出满满的自嘲,勾唇一笑,眼泪却猝不及防的弹落下来,滴滴落在我指间,却远没有落在我心上的多,也没有落在我心上的疼,“只是可惜他食言了。”
重涧侧过身,轻轻扬起手,缓缓揩掉我脸庞仍挂着的泪痕,抬手指了指夜空,凝视着我,“我把这片夜空中的所有星星都送给你,让它们替我时时刻刻的保护你,做你的守护神。”
往事随风,吹去又吹回,不生又不死的反复萦绕。我满肚子里都是些翻来倒去的伤情苦楚,暗自咀嚼,只轻轻摇了摇头,无心他言。
重涧自我身侧盘膝坐正,不容置疑的握紧我右手。我讶然一扭头,正对上他那双如清溪般的眸子,轻轻一眨,似有春水翻涨,“来。”
繁星皓月,流光款款。
他远远望向夜空,大手将我的右手温柔的紧裹在掌心中,慢慢扬高,指向天空,后侧头朝我轻轻一笑,五指温热聚力间,顿时自指缝间散出了千点万点的紫色萤点,翩翩如蝶,晶晶如萤,漫无边际的于周边浮动。
他握紧我的手,悬于空中缓缓绕圈,手指滑动间,挂在夜空之上的万点繁星竟似被召唤般,尾光闪闪,自天幕之上参差缭乱的划过,渐而拥拥聚在一处。重涧执着我的手轻轻一落,那一处繁星似雨如丝,直直自万丈天阑之上垂落,万千璀璨,灯火如昼,于身侧穿梭飞舞。。。。。。
第一百零七章:突来变故()
星斑斑,舞翩翩,是数不清的萤火点点,绵延至远,如落繁华,如绽烟花,于我眼前纷纷缠乱。
我无比吃惊的直起身,目色于四周前前后后的几番游走,不可思议的看着拢在周身慢慢游走的一颗颗星点,又抬头望了望天空,只可见天幕之上一片漆黑,唯有一弯月亮独自皎皎。我目瞪口呆的望向重涧,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周边浮动的星点,大瞪着眼问道:“你把天上的星星弄下来了?”
重涧嘴边含着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星光如昼,映的那弯眸子中灿若银河,“不信你摸摸看飘在你四周的星星。”
我喜不自胜的重重一点头,轻轻扬起手,繁星翩跃,于指缝间悠悠然的穿来越去,尚留余温。我大大伸开手掌从漫空中随手一抓,顿觉掌中涨饱,似有许多小力在掌心间啾啾的凭空乱撞。我满怀好奇的轻轻摊开手掌,只见掌心中堆叠躺了数不清的皎皎星点,微风一扫,它们都似活了般,自我手中冉冉升起,于我周身欢快缠绕。
“重涧!真的是星星啊。”我扭过头,兴奋的几欲跳起来,喜出望外的望向他。
漫漫星光外,他红裳舒卷,两眸如水,似乎沉淀了夜色的无声温柔,只静静的定然望我,仿若一时天地无声,似顿了许久,才轻轻低低的唤我,神情迷醉越发不能克制,“小七,我会一直保护你。。。。。。”,似深潭落花,饱含相思,两字落地深幽,如远方而来的梦里箫声。
我一脸的喜悦戛然而止,久久僵在脸上,渐而消失不见,只留一脸愁容,心中思绪万千,神伤难解,只独自捡了个空地,满腹心思的席地一坐。
我虽情缘未开,也并非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自然能看的出朋友情谊与男女思慕间的区别。许是因为万年前于人间的一场旧相识,重涧待我与往日越发不同,竟有些多多少少的思慕渐深。感情之事本就是一桩纠缠不清,缺斤少两的买卖,况我如今也无心男女情爱,若真是如此,就更该趁早斩断情丝,莫要耽误人家好男儿的姻缘。
重涧长袖一挥,手指向心微微一弓,漂浮于空中的点点繁星跃跃欲升,如万千星灯乘风归去,尽数攀飞,万丝尾光纷乱,皎如银花玉树,直归到天空原处。
四周恢复如常,又归于夜的沉寂,天幕间月盈星满,流光相映。
“怎么了?”他悄悄走到我身边,亦席地坐下来。
我垂下头,过了许久才扭头正视着他,旁敲侧击道:“重涧,这人世的有些感情朝生暮死,很不牢固,爱你的人一心一意的甘为你付出,你爱的人却有可能猝不及防的伤你一刀。所以要珍惜爱你的人,别等到错过了追悔莫及。”
“你想说什么?”他静静看着我,脸色似有阴沉。
“灵音是个好女孩,她为你付出的太多太多,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我望向他,语气诚恳。
重涧面色更暗,似有涌出的一抹寒意,唇角轻轻一勾,幽幽苦涩的一笑,大力一甩袖,站起身踉跄退了数步,双目凄凄的指向我,身子颠颠几欲站不稳,“那我呢?那我对你的付出呢?你就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你就非要让我去娶一个不爱的人,悔恨一生,非要辜负我,非要让我生不如死,你才开心?才算圆满?”
我悠悠直起身,满脑缠乱,还如一梦,竟有些手足无措,“重涧,我只是为你好,我。。。。。。”
“够了,你不必再说了。等到灵音回了灵界,我便娶她,成全你的心愿。”重涧冷冷一笑,面色阴沉,乌云满布。朦胧月色下,他额间那一点朱痣似有晕笼的浓浓黑雾,自眉心处滚滚而来。
一转身,只看到月光下那一影逐渐远去的萧索红影,影只,形单,似出岫的烟雾,一吹便散。
。。。。。。
此处为星月天,无昼夜阴晴之分,我推演不出时辰的变幻,又不想冒险出去招惹是非,只能独自待在此处,等着重涧回来。
我方才此番话也许说的不地道,太过自私,但却句句掏自肺腑。灵音与我不同,我怯懦恐惧,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也处处成为青霄的拖累,而她却能光明正大的去爱,赴汤蹈火的去爱。
灵音待他一心一意,情深意重,是我远远及不到的,也不能及的,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明白谁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缘分无常,求不得心中所想,爱不得心中所爱。我十分清楚的知道,与其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执念太深,倒不如去珍惜眼前人。只是可惜我能想的通,也能看的透,却说服不了我自己,忘却前尘,也去好好的珍惜眼前人。
。。。。。。
自从在魔域里受了魔王那一掌,后又被暗牢黑水泡了数久,我这身子虽表面上看来虽无异,可暗自调息时,体内总有一脉急流横冲直撞,无法融合,也不知是不是为此,近日里我双眼重影,越发困倦。
眼前似有一影急急冲过,我正想揉眼细看,只觉得背后衣角正似被啃咬着拽拖,一回头,却看到一只灵鹿,前肢弯弓,正咬着我的衣角四处外拖,很是慌乱。
我旋即便认出这只鹿是我初到灵界时,一把将我按倒在草地上,口水满天将我舔的七荤八素的那位故友。
“怎么了?”我十分友好的摸了摸它头上的绒毛,从它嘴里拽回那一角衣裳,顺便拧了拧口水渍,一别数久,口水还是不减,淋淋的往下淌,湿了一摊草地。
灵鹿伸脖嗷嗷几声叫,奋力一甩头,无比急切,重新衔起我身下的一角衣片四处乱拽。
我稍稍有些了然,心内隐隐有些不安,屏息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灵鹿似懂人言,顿了顿正在撕扯我衣裳的反常动作,高高一仰头,湿漉漉的双眼眨眨间,便自有两行滚圆滚圆的泪滴倏然滑下,几步一跳,颇是急躁的跃到我前头,不住回头望我。
我一直起身,它便十分急促的迈起四蹄,蹦跳奔走。我亦循着它的踪迹追赶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还如一梦中()
四周渐亮,枝叶间时有筛落的片片日光,暖意融融,想是已经走出了那片星月夜空。灵鹿一路脚步凌乱,十分慌张的不停奔走,今时不同往日,我体力不支,撵追起来也十分费力。
灵鹿忽而一跃停了步子,双目惕然四张,四蹄一起,急急没入门中,行动如风,如一尾强速坠下的流星,只掀起草丛间的几动风痕。
我举目望去,见眼前乳雾轻岚,檐上碎花深草,琉璃层瓦片片剔透,垒就别具一格的宫殿,浅黑深紫,别有一番奇幻美意。
此处正是我初次来灵界遭灵兵追搜时闯进的那所宫殿,也正是在这殿内与重涧偶然相遇。
灵鹿定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将我引至此处,想必是重涧出了什么棘事,想至此处我心中愈发惴惴不安,忙提步追进门去。
踏门而进,只见殿内一片杂乱狼藉,杯盏凌乱,扑地而碎,空空荡荡的毫无一丝人意。八角床帘自顶落垂,掩缀的严严实实,依稀可见纱影绰绰中,正平躺着一袭人影。灵鹿手足无措的蹲卧在床边,嘤嘤细鸣似有低呜,探着双漉漉大眼不住往帘内探去。
我缓缓走至床边,屏息静气,脚下一步一步压踩的是地上凌乱的碎瓷,一步步咯咯作响,亦如我紊乱的心神,成为大殿内唯一的回音。
我扬起手,轻轻挑开纱帘,床上一览无余的恰是那袭红影灼灼,面目平和,神态自若,正十分静静的躺着,只眉心那一点红朱砂似火而燃,时有袅袅绕上的几丝黑烟,周身都笼罩在一抹看似无形却沉抑的力量之中。
“重涧?”我压低了声音轻轻唤道,生怕惊扰了这似在梦中沉睡的人儿。
曦光自窗柩外随阴轻转,打在他密密垂下的长睫之上,如扇轻开,纳落一地阴凉,却始终置若罔闻,一动也未曾动过。
“重涧?”我心下已有几分焦躁,绷紧了精神,拈指竟有些难以自控的轻颤,慢慢落于他鼻下,指间尚有弱弱温息。
幸好幸好,鼻息虽微弱却极有频率,应是无大碍,我长长松了口气。
再一低眼,只见他额上那一点朱痣鲜红欲燃,似火吞滚,竟在眉间慢慢燎起一团长焰,似从肌骨深处渗出一缕缕缥缈烟雾。
重涧眉头皱堆成丘,面色苍白如纸,全身发颤,微微痉挛,额上沁出的滚滚清汗如雨直下,似有焦急,也似恐惧,喉间低低沉吼,像是唤着什么人的名字。
梦魇深处,神魔不分,修道之人最易走火。况他周身似乎正缠绕着两种相触却又相吸的气息,乱力涌撞,本就危险,如今他梦深处神识最弱,若我再强行唤醒他,只怕非但救不了人,反倒会杀了人。
“娘,娘,你不要离开我。。。。。。”
“娘。。。。。。”
“娘。。。。。。”
。。。。。。
我附耳贴于重涧唇边,听他口中嗫嚅,字字不清,却字字带着痛彻心扉的浓浓哽音,令人生怜。
这些年于四海八荒中,我素听闻灵王贤德爱民,更是情深似海,与灵后有一段从青梅竹马到两鬓斑斑的伉俪深情。在家家户户都以多妻多子为荣的时代,连天君都不免得顺一顺时势造英雄的风头,多纳娶了几位娘娘充实充实后宫,做做表率样子,可说起这灵王,从少年到中年,诺大后宫中仍只有灵后这一个妃子,且与之相敬如宾,自此好事外传,灵王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四海中女人心里好男人的典范楷模。
我只听说过这灵王与灵后之间数万年如一日的夫妻情深,当年却无乱扒家事的癖好,从未想深入晓得晓得灵王与灵后共孕育了几双儿女,只常从别的神仙嘴中听个大概,用个母慈子孝的四字门面话草草带过。
重涧的娘亲身份尊贵,却独居在人间的简陋茅屋中,况且她已经逝于人世间。这些年来又却从未听说过灵后仙逝之类的消息,再者听重涧如今言及灵王的疏离口吻,想是父子两有所不合。莫不是?莫不是重涧不是灵王灵后的亲生儿子?
胡乱蒙想到此处关键,我心中竟茅塞顿开,十分通明,低眸不敢相信的望向重涧。眼见他灵力紊乱,正悄无声息的点点流逝,偏我又不能刻意叫醒他,只能左右踱步,干着急。
曾经青霄有一门法术为盗梦幻术,顾名思义,是为盗取别人的梦境内容,因是类属于窥秘之术,故而反噬极强,容不得出一点差错。当年我天南地北的于人间游走,时常缺银子花,便软磨硬泡的向青霄讨得了这门法术的仙诀,常在人间替人解梦除忧赚取些银两。
若要唤醒重涧,必然得对症下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瞧一瞧重涧的梦境深处。
我默默引诀,神识松动间,抽出一缕渺渺魂烟自指尖绕出,袅袅绕绕的直达重涧眉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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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苍苍,天地一色。
我紧绷神经,缓缓走着,似乎走了许久许久,走得幻身疲惫不堪,也走不出重涧梦中的这片漫无边际的白雾茫茫。
忽而几声银铃般的孩童笑声撕破这重重浓雾间如死的寂静,眨眼间四周白雾尽散。雾气剥开时,眼前无边荒芜灰黄间晃晃绿意破土而出,蔓延千里,如一幅蘸落墨汁的万尺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