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六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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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闹市都城喝到这样甘醇的酒可不容易，那里的酒坊要赚钱，要赚很多的钱，他们哪里会有更多的精力、更多的时间去等，去细致精酿。
橘黄色的酒倒在粗瓷白大碗里，甘冽、诱人，就像落山的太阳掉入了碗里，喝进肚子里，仿佛沐浴在夕阳里，享受着瑰丽的奇幻。
只要是朋友，只要坐上酒桌，就一定会喝醉。即使一方不胜酒力，但也会陪着对方一直坚持下去，直到趴下沉醉不醒，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舍命陪君子。
——其实再好的酒喝进肚里，也没有和心仪的女人上床那样有强烈快感，朋友之间喝得不是酒，是至诚，只有宾客之间喝得才是酒。
人们通常喝酒就会有菜，所以叫下酒菜。为什么喝酒总会吃菜？是因为大多人觉得好菜才能把酒送下肚，如果没有下酒菜，这酒就喝不下去，喝着就会无味。
很多的人其实是把酒当做一种附庸和调剂，有酒才会助兴，喝酒才会使人的话语增多，喝得越多，好似人人之间的感情就越好。
所谓的酒文化，指得是酒的发明、制作、演变、传承的文化，并非酒桌上的狗屁文化。人们生活中处处见到的酒宴、待客、聚餐，吃菜只是陪衬，喝酒才是主流，实则很多人喝得是痛苦，喝得是无奈。
很多很多的人，其实也不知道好酒到底好在哪里，所谓的回味绵长、甘醇浓郁只是一种修饰的说辞，本质上，他们喝得是一种“需要喝”的酒、高姿态的酒。
也有一些人，一生都喜欢喝酒，他们虽然也不明白酒到底好在哪里，只懂得它可以通筋活血，但是，就是没有理由的喜欢，喜欢那种喝下去飘飘然的感觉，晕晕乎乎的感觉，甚至是给自己无故找点感觉的一种习惯做法。
大碗大碗像喝水一样往下灌的人，他们本质上不是在喝酒，他们喝得是豪气，喝得是性情，喝得是态度，喝得是义气。只有无菜无肉慢酌小饮的人，喝得才是酒的滋味，喝得才是自己的嗜好。
——以上都是闲话，不做深究，宋人朱肱的酒经自有分解。
阿永和风九疯的桌上没有菜肴，只有两只碗，两碗满满的酒。
桂花酒的香味还是那么浓烈，不管它在嘴里的味道是否还是那样香浓，单是它散发的香气就让人喜欢的不得了，让人不由得喝了一碗有一碗。
黑黄色的酒提子从阿永和风九疯的手中转来转去——酒要自己喝，当然要自己打，这样才显得随意。面前酒缸里的酒已经下去了不少，琥珀色的酒液还是那么招人喜爱，总让人忍不住要把它装在肚子里才满足。
再美的女人也会老去，再醇香的好酒也会醉人。
阿永和风九疯有些醉了，快醉倒的人往往这个时候话就特别多，想说得、不想说得都会说出来——很多喜欢喝酒的人都会有这个毛病。
阿永拿着酒提子，敲着酒缸说道：“你还要不要喝？”
风九疯说道：“不喝。”
阿永说道：“为什么？先辈不是说过，酒逢知己千杯少，一醉方休情谊高，你难道不愿把我当朋友？”
风九疯说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说得不对？”
“岂止不对，简直比猪还笨，比驴还蠢。”
“你总得有个理由。”
风九疯说道：“在江湖上闯荡的人，难免树敌招风，那些对你有怨恨的宵小之辈，他们没有能力杀你，但他们不缺少算计，不缺少下三滥的手段，他们会时刻盯着你，如果你稍有疏忽，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多少英雄豪杰没有死在明枪之下，却魂归暗箭，一世英名直让后人扼腕叹息。醉酒是我辈大忌，任何时候吃酒都要留有三分余地，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阿永说道：“你的这个道理一点都没错，可是你说得晚了些。”
风九疯瞪着眼说道：“那我什么时候说才合适？”
“喝到第三十一碗的时候最合适。”
“为什么？”
“因为有两个人正好在那个时候，像毒蛇一样溜到了窗下。”
风九疯扭着不太灵便的脖子往窗子的方向望去，说道：“我怎么不知道？”
阿永笑着说道：“有人说我的耳朵比狗还灵，而且我以前也经常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所有我很有经验。”
“你都偷了几次鸡，摸了几次狗？”
阿永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只是个比喻，我偷得是人。”
风九疯鄙夷地看着阿永，说道：“看你把那个娘们哄得神魂颠倒，原来你竟然是个花贼。”
“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那些姑娘那么喜欢我，她们的爹娘又看得紧，我要是不偷偷摸摸，难道让她们的爹娘打死？”
风九疯哈哈大笑，道：“现在好了，不用他们打死你，有人会替他们打死你。”
阿永也笑道：“我敢打赌，他们想打死得不是我而是你。”
“我不相信。”
“你把他们叫进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第15章 高山流水话知音（）
不用风九疯喊叫，有两个人慢慢地走了进来。
两个不高不矮，不俊不丑的人。
像这种长相普通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引人注目，但这两个人你想不去注意他们都不行，因为他们缺少一双温暖或愁苦的眼睛。他们的眼神是冷酷的，他们的神情是倨傲的，他们的手更是和普通的人不同。
一个人的手紧握着腰间的刀柄，骨节粗大，手掌有力；一个人的双拳垂在大腿两侧，几乎抵得上常人两个大小，浑似两个铁疙瘩。
风九疯用不停晃动的手指指着握刀的人，说道：“跟我喝酒的这个小白脸说你要打死我，是不是？”
“我用的是刀，它只会砍掉你的脑袋。”
“那你的刀快不快？”
“一定快，不然它不叫‘快刀’。”
“江湖上的快刀不少，但最有名的是多情的‘快刀’，那你一定是多情。”
多情傲然说道：“真正的快刀只有多情使得出来，只有多情的‘快刀’才能称得上‘快刀’。”
“好。”风九疯又转向另一个人，说道：“你是不是也想打死我？”
“看情况。”
“那你的拳头够不够硬？”
“一定硬。”
“有多硬？”
“铁有多硬，它就有多硬。”
风九疯好像突然明白了，说道：“听说有一个刚崛起的武林高手，据说他的拳头比铁还硬，能一拳打穿一寸的铁板，是不是你？”
木通冷脸说道：“木通有‘铁拳’，‘铁拳’就是木通我。”
风九疯说道：“像你们这种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高手，要打死一个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醉酒汉，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等我风九疯精力充沛的时候再来打死我，那时候你们不岂不是更风光，更英雄，更能博得个好的名声？”
木通说道：“我们今天来不是和你比武较技的，所以根本用不着那样做。”
风九疯说道：“为什么？”
“杀死一个武功不错的人也许不难，但要向他讨要一件东西就有些不易，最好的时机莫过于在他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这样才最稳妥，最容易得手。”多情说道。
风九疯说道：“这种手段对名列十大高手的木通、多情，是不是显得过于卑劣，会被同道耻笑？”
木通冷笑道：“当今武林，三庄、五堡、七帮、九家，有几个人做得每一件事都是堂堂正正的，正义的事他们在宣扬，见不得人的事旁人可曾知晓？”
多情说道：“江湖就是强者尊，弱者亡，失败者地呻吟哪个会去听，活人才能论对错。”
风九疯说道：“你们讨要的东西是什么？”
木通说道：“一件你从别人手里抢走得宝贝。”
多情说道：“是一件名叫‘璵А谋Ρ础！�
风九疯哈哈笑道：“可惜你们来迟了，我已把它送人了，至于是谁，你们休想知道。”
木通说道：“我不信，像这样的无价之宝你怎么会送人。”
多情说道：“我更不信，抢得东西拿去送人，只有真正的疯子才会这样做，可你不是真正的疯子，你只是一个装疯卖傻的疯子。”
“我信。”阿永说道。
木通说道：“你凭什么信？”
阿永说道：“因为他怕别人抢，所以送给了我。”
木通说道：“你不怕。”
阿永说道：“我也怕，所以我早已把它藏了起来，你说，这算不算个好法子？”
多情说道：“听上去不错，可要是你被捆起来吊在树上，下面再烧上木柴，你会不会乖乖地说出收藏得地方？”
阿永说道：“你能把我捆起来？”
木通说道：“三个时辰以前也许有难度，可现在不一样，一个醉倒得人，他的武功几乎丧失殆尽，还有什么能力抵抗？”
多情说道：“一个已经喝了五十二碗酒的人，如果还能和人动手过招，除非他是杜康转世。”
风九疯叹口气，说道：“你这个呆猪，我说得没错吧，行走江湖的人酒喝多了一定会坏事。”
阿永说道：“凡事总有例外。”
风九疯说道：“你难道可以千杯不醉？”
阿永说道：“常言说得好，神仙都有一醉，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过有人曾经教我个方法解酒。”
风九疯问道：“什么方法。”
阿永说道：“‘化酒大法’，听说过没有。”
风九疯说道：“听说那是一种失传百年的旁门左道之法，你竟然会用。”
阿永说道：“这种利用内功化解醉酒的方法，练起来费时费力不说还没有多大用处，但有个老头告诉我，有些小技能看上去没有用处，但一辈子只要用上一次就足矣，而只这一次就有可能改变你的命运。我听着觉得有些道理，就花了不少精力修习了它，唉，真让他说中了，听人劝，得一半，实在是圣明之言啊！”
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不信邪的，多情更不会信，因为自出道以来他从未受过挫折，他对自己的刀有绝对的信心。有绝对的信心就会有绝对的勇气，有勇气的人是绝对不信邪的，所以，他出手了。
“快刀”果然很快，拔刀，斜削，快如电闪，疾如流星。
刀锋的终点是脖子，刀的目的是要砍下那颗活生生的脑袋。
刀光闪过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多情的刀还在刀鞘里，阿永还稳稳坐在那里，脑袋也还在脖子上——“快刀”虽然很快，但还不足以快到能一刀就削掉阿永的脑袋。
阿永说道：“看来你的刀还不够快，力量还不够足。”
木通说道：“那你看看我的力量足不足，拳头硬不硬。”
话音未落，木通的“铁拳”就击向阿永，拳风激荡，声势迅猛，威力惊人。
拳头击中了，但不是阿永的身体，而是阿永手里拿着的酒提子。
阿永的人毫发无损，手中的酒提子却化成了细小的碎末。
只凭一只竹制的器物就挡住了木通的雷霆一击，这份内力，在场的三个人暗暗心惊。木通心里震动不已，他盯着阿永，一步步退了回来。
木通对多情说道：“你觉得永南山的武功怎样？”
多情说道：“很好。”
木通问道：“能好到什么程度？”
多情说道：“不知道。”
木通又问道：“你既然说他很好，又怎么说不知道？”
多情说道：“他的‘九连环’又没有出手，怎么能知道他的武功好到什么地步。”
木通接着问道：“你还要不要试。”
多情说道：“没有把握的事，你要不要坚持做？”
木通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马上就走，你呢？”
多情没有应答，转身就走，木通紧随其后，只一会，两人就没了踪影。
阿永和风九疯有些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两人昂首疾步走出了酒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风九疯才说道：“他们走了？”
阿永苦笑，说道：“最少已走出两百步。”
“他们不抢东西了？”风九疯问道。
“好像已经没有了这个打算。”
“他们是不是木通、多情？”风九疯继续问道。
“是，一定是。”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风九疯又问道。
“据说多情的‘快刀’能在瞬间变幻七个方位，他那一刀就是证明，我移动了七次才躲过那要命的一刀。木通更不用说，他奇特的拳头在江湖中绝无二家。”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他们到底为何而来？”风九疯说道。
“我不知道，我也懒得去猜。”
“那你想知道什么？”风九疯说道。
阿永站了起来，背着手慢慢地向酒馆外走去，说道：“我原本想问你关于千钧这个人的一切，可是突然又不想问了。”
风九疯也跟着走出了门，说道：“你有了新地想法？”
“没有。”
“没有想法可以，但一定要有信心。”
“也没有。”
“你有。”风九疯说道。
阿永只有苦笑，说道：“一个人面对高耸入云的山峰，他还怎么会有信心跨越。”
“有我。”风九疯大声说道：“即使是阎罗地狱我也陪你一起闯一闯。”
有我！这两个字是多么的温暖炽热，它代表着最高的友情，最真诚的情感，最无私的支持！有这种愿意和你同生死，共患难的伙伴与你风雨同舟、浴血奋战，你如果还有犹豫，还有懦弱，你就不配做这个人的朋友。
阿永的血开始燃烧，一股无限的力量涌遍全身，豪情在胸中翻滚，信心陡然激增。陪你的人都无惧生死，自己怎可以踌躇忧惧！
世上有很多事，你用心去做，不一定会做成，但你不去做，就一定做不成。
阿永凌空翻了十几个筋斗，又长声呼啸，惊得栖息在树梢的鸟儿四散逃走。
“‘金刚’千钧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阿永看着风九疯，很认真地问道。
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