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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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随便地挑个地方坐了。
这些乞丐留在这儿完全没道理。
我品着茶,坐在一边,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的灵耳神功用的好,听得清楚门外三四个人的步子走向了这里。
而且步子很轻,内力不错。
我依旧低头品茶。
那几人走了进来,并在靠窗的那一排坐了下来。
侧着头看过去,有五个人。
这茶馆的窗子很大很宽敞。
小二走过去,将两条茶案拼在一起,拼成了一个大方桌。
那五个人便围桌而坐。
两个穿粗精皂色宽袖长袍,脸庞容长的束发男子同坐桌子北侧,与两个穿丹东石色长袍的披发壮汉相对而坐。
另一个略矮,但身量纤纤的女郎坐在桌子西侧。那女郎的个子约与冷一笑差不多高。
我佯装喝茶,出于好奇想仔细打量这女郎。
但又怕盯着别人看,是不尊重的,并且,我借着余光瞧那女子,虽看不分明,却也知她是个矮个子的白净美人。
盯着美貌女郎看,势必会被她瞧不起。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怕我被她盯上,要是被这女郎盯上,我十有八九是逃不过的。
这一行人进来时,我用灵耳神功听着是三四个人的声音。
可他们现在是五人,而且五人都是走进来的。
这就说明,我的灵耳神功它漏掉了一个人。
要么是我的神功出了岔子,要么,是他们五人中的某人轻功太高,已达到“闲花落地”的境界。
江湖轻功最上乘便是“闲花落地”,这是比“飞鸿踏雪”还要高的轻功。
“飞鸿踏雪”与“闲花落地”俱是同一前辈所创。“闲花落地”取一与大武朝通好的大国文豪“闲花落地听无声”之句,意指此轻功,无声无息,令人难以察觉。
我敢肯定,能逃过我灵耳神功耳力的轻功,必然是“闲花落地“。
传闻,这种轻功早在柳七绝死后便失传了,不想,今日却遇见了。
对我这种剑客来说,能见识更高深的武学,便已经是朝闻道,夕死可矣了。
我忍不住举起茶杯,作着观赏这青瓷杯的样子,偷偷看那与我隔一桌的女郎,身量纤细,略显单薄,穿一袭乌瑟纱衣,挽着斜髻,余下的长发在脑后和鬓边编了许多垂下来的小花辫子。
倒是显得俏皮,我还是未看清她的脸,只敢看她这个人的边边角角。
怕对上她的眼睛,也怕她察觉我。
师傅说,女人的眼睛要是与一个男人对上,便容易出事。
我知她轻功已臻化境,怕是不好对付。
我非惜命之人,只是我的命是师傅给的,在师傅回来之前,我还要保管好自己这条小命。
茶舍小二倒来茶水,端上就茶吃的梅花饼。
那桌上的壮汉拿起梅花饼,洒然一笑:“这饼比我以前吃过的都别致,比我见过的那许多女人都标致,还香。”
与他同坐的汉子便拿起一块,在鼻尖嗅了嗅,笑道:“不错,确实很香。”
对坐的披发壮汉发声道:“我说,顾老大啊,就你那烂鼻子,还能闻出味道来?”
那壮汉放下梅花饼,冷森森地笑道:“是啊,我顾老大是鼻子废了,闻不出味儿。可是,我一看到护法,我就觉得香喷喷。特别是这冷艳的脸,光看着就觉得幽香逼人。”
那女郎冷哼一声,声音带怒:“顾老大,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否则回去了,我让你舌头也废了。”
顾老大干笑两声,不再言语。
我觉得惊讶,那女郎说话时,面前茶杯里的烟气竟是直直地上升。
我再看她旁边的人,面前茶杯里的烟气都会因为说话呵出的气而散乱,唯有这个女郎说话时,面前茶杯里的烟气不曾散乱,这说明,她说话或呼吸呵出的气息是很稀少的。
在一个人的面前放一杯滚热的茶水,那个人说话,或者呼吸时,面前茶水里升出的雾气不被吹乱,只有两个可能。
第38章 警告()
要么,这个人是死人。没有呼吸。可是,那乌衣少女分明活生生的。
要么,便是练过上乘的闭气功。
闭气功我所知的只有两种,一种是一般的,一种是上乘的。
一般的闭气功,可用于装死等。在你鼻前放一鹅毛,三十天内,鹅毛都不会动的,那是一般中的三流,三十天到一年内,鹅毛都不动的,那是一般中的二流。
这种一般的闭气功,看似生者了无气息,实则内呼吸尚在,筋脉尚在运转,名医圣手必能探得其筋脉的细微跳动。
而上乘闭气功,则可使得全身筋脉都不再跳动,唯有内呼吸浅浅地运行。甚至说话时,都没有出入气息。因为全身唯一在动的除了心,缓慢的血液,便是丹田。
丹田,又叫内呼吸。
练了这种上乘闭气功,只要闭上眼睛不说话,就与千年僵尸无异。
这种闭气功实在难练,一不小心,就真的会变成僵尸。
所以,江湖上,会练这种功法的除了邪教便是巫族。
巫族信奉人有三魂六魄,无论在何处都喜欢穿深色衣饰,因为他们认为深色是灵魂皈依之处的颜色。
而因为巫族是正教联盟之一的教派,所以为了显示正邪不两立。
邪教总喜欢穿与深色相对立的浅色。
当真邪教是顽童一般,不去尽力提升功法罢了,反在这等小事上费心思。
看着这几人都是深色衣服,再加上有个绝世闭气功高手,想来,他们便是巫族了。
师傅给我的《江湖众教派势力分布图》中,巫族的老巢在江南一带,江南,距东华县较远,不过,已那位女郎的轻功,怕是一两天就能自江南赶来了。
而且,我在山洞里遁世七八天了,这七八天足够巫族的人使用轻功飞来了。
我说,怪不得,我在山洞里夜观星象,星象分明无下雨的征兆,偏偏会下雨,原来与巫族有关!
师傅说,他从不相信魂魄一说。但他相信气。
事物有气,安静的人散发的气便是静柔的,混江湖的散发的气便是霸道的。
巫族,干的那些事,难免让巫族的人身上沾有怨恨之气。
怨气冲天,有时便可致雨。
我正想着,那乌衣女郎忽地执起面前茶杯,手腕一挥,茶杯尚在手中,但杯里的茶水已打向我这里来。
“嗖”的破空一声,一滩茶水飞来,在短短的距离内化作五支水箭飞向我这里。
好强的内力,竟可在瞬息间化水为武器。
我迅速侧身避过,那一滩水,打在了东侧窗边的落地大花瓶上。
“噌啷”声响起,我转头看,花瓶中间碎裂出了一个五瓣花的花形的洞,竟把花瓶打了个对穿。
我心内一惊,好厉害的手段。
要是我反应慢,此刻,我的右肩怕是已经出现了一朵血色梅花。
但我知道,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因为,她明明可以直袭我面门,在我额头上开朵血花,却选择了伤我肩膀。
这,算是她的警告吗?
既然她给出警告,便是察觉了我方才偷觑她了。
那我索性不再偷偷摸摸地看她,而是转头直视她。在看到她的脸之前,我知世间有词为“惊鸿一瞥”但不知其义,但在看到她脸而低头的刹那,我已知“惊鸿一瞥”的真正的含义。
那种美,美得让人不敢再看第二遍,因为太美了,生怕看下去,这种美会破碎。
巫族竟有如此美色,难道她就是巫族的圣女?
我低头,“姑娘你为何伤我?”
“我何时出手伤你了?”女郎伸手指了指我,道:“你说我伤你,可有证据?你身上不曾带伤,如何说我伤你?”
我一时词穷。低头道一声得罪,便转身欲走,这样的女人,我对付不起。
“站住!”女郎笑道:“阁下还没有告诉我,方才为何一直偷看我呢?”
“因为,姑娘实在太美,而你身边的汉子们又太粗俗,在下实在好奇这几个汉子有何福气能陪伴姑娘左右。故而忍不住偷看。”
“你倒是尊重我,虽然好奇,却也只是偷看而已。”女郎冷笑一声,微微侧身,将目光投向窗外,这座茶舍对面的柳府,道:“我看阁下内力不俗,眼神端正,不是会被美色吸引之人,莫不也是为了那东西而来?”
原来,她方才打我,是误以为我会与她抢东西。因为不确定我是何门派,所以不下杀手。
我道:“在下不知,姑娘说的是什么东西。在下身为正教中人,见姑娘如此纤瘦,却与四个狰狞壮汉同行,担忧姑娘,所以方才冒犯。”
我自称正教中人,她必然不会伤我。
其余三个汉子冷哼一声,那叫顾老大的沉不住气,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我骂道:“臭小子,你说谁狰狞!”
“你退下。”那女郎淡然喝退顾老大,看来,在巫族,她地位不低。女郎勾唇一笑,冷冷道:“公子既是正教中人,便不该偷偷摸摸地看我。“
她说的在理,我有些汗颜,偷看女子,难怪要被人打。
女郎继续说道:”但愿今夜不要看见公子才好,否则。”
那女郎声色一厉,袖子一甩,一跟飞针“嗖”地自我耳边堪堪飞过,我顺飞针看去,那针身直钉进门框里,金色针尾尚在颤动。
“否则,这金针今晚一定打入你脑后的枕风穴。”她收回手,声音平稳却透着一股自信,”我讨厌说谎的人。“
我心里一笑,原本我不确信巫族来这里做什么,现在她倒是自己说出来了。
今晚,巫族必有行动,而且,她订了这靠窗的位子,就是为了盯梢柳府。
必然是为了《安平录》而来。
我入谷有八天,这八天之内,也不知道《安平录》在柳如寞手中的消息,是不是传遍了整个江湖。
我忍不住暗自叹气,这厨娘好心办了坏事啊。
她想让柳如寞被议论,可是,万一柳如寞因此被一些丧心病狂的江湖势力劫持,而说出冷一笑,那她可是害惨自己的干儿子了。
第39章 玉兰()
柳志华为人低调,特别是武阳帝登基后,他岳父莫之仪隐退,他更不敢擅动,所以他不可能得罪什么江湖势力。
而且,江湖与朝廷一直维持微妙的平衡。
可能,是我这个剑神的原因。
武阳帝对我礼遇有加,而且每隔三年,召我入皇城参加宫宴,以显示他礼贤江湖人士,不分彼此之心。
之前还有不服气的,想通过挑战我的剑术来挑衅皇权,后来,我的剑让来的人铩羽而回,江湖就没有人蔑视皇威了。
江湖一直不敢侵犯皇权,柳志华好歹是东华县县令,算得上是吃皇粮的,而且是吃的津津有味头头是道的一个。
能吸引这些江湖人来盯梢柳府的,必然是名动天下的《安平录》。
不错,算是又懂了一些江湖动向。
我对那女郎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你们在意的,我并不在乎。“
说完,便抬脚离开了茶馆。
我打算先去寻冷一笑,正好快到午时了,他也该从私塾里出来吃午饭了。
而且,听含丹说,冷一笑最近都很想我,若是一出私塾便能见到我,他必然高兴。
“师傅!”
我才走到写舒桥,身后传来莫小净兴奋的声音,我转过头去看她:“你不在月卿楼呆着,提着把剑到处跑做什么?”
莫小净将剑递给我,道:“你瞧这把剑如何?能用来练剑吗?“
我瞥一眼,普通。
剑鞘上雕刻过于花哨,剑穗一串秋稻黄,跟她身上的粉衣服相配,但是这种剑,倒像过家家似的。
历经过杀伐的剑,就算躺在剑鞘里,也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来自铁器的血腥与霸道。
这把剑嘛,我只能感受到它是铁的。
不等我回答,莫小姐又反复摩挲着剑鞘,道:“会不会太锋利了?要是你教我的时候,冷一笑也在旁边看,甩飞了剑会不会打伤他?”
“你说,我要不找个木剑来?”莫小净又喃喃道:“可是我又不是道士,干嘛用木剑练习呢。”
剑是拿来用的,只要能练好就行,哪有那么多讲究!况且,只要用的好,什么剑都能伤人,跟材料无关。真是智慧不通达。
我想着冷一笑的事情,懒得理会她。
她便提着剑,在我身边跳来跳去,喋喋不休,引得桥上行人对我俩指手画脚。
“哎,师傅,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听到了,听到了。“我转头看向她,却见她脸色微红,似乎有些生气了,不擅长哄女孩子,也拿不准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只得道:”不是说好了,明日再去缺月居找我的吗?“
“可我等不及了,我想早一点练剑,早点见识剑神的剑术嘛!“
我与她一起走下写舒桥桥尾,她忽然问道:”我觉得你怎么行色匆匆的。你急什么?“
“明日我再传你剑术,待会儿我得告诉冷一笑,让他近日多加小心。“
莫小净拦住我道:”快到四月初了,全县少元阁要举行谷雨期的文试。他们屠先生最近带着他们温书。力求在全县少元阁中再占鳌头。他们中午都在私塾里吃,吃完就温书。“
“那清元阁呢?“我问道。
”清元阁不是今年秋天就要参加府试了吗?我下个月也要为了帮那些纨绔子弟挤进参元的事召开帮会呢。“莫小净道:”他们有些觉得私塾里头吵闹,便会自行回家温书准备府试。”
莫小净看着我:“不过,你又为何如此着急?大不了,晚上你再找冷一笑呗。先陪我练剑。”
晚上?
晚上怕是来不及了。
我把在茶舍的情况说与她听。莫小净说道:“你那么担心,不如我与你今晚去柳府。”
“你?”不是我小觑她,而是那女郎太过厉害。
“你都跟我说了巫族的人来者不善了,我不能袖手旁观吧。”莫小净道:“要么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