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仙师,求双修-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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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果香缭绕的西厢,而今只剩下浓郁安神燃香,屋子里炉火噼啪燃烧始终不断,东方笑依旧要裹着棉被缩在床上,只露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
一系列反常举动惹得小青啧啧称奇,这从来单衣都不畏严寒之人,只一场风寒之后,身子单薄如纸,半点凉冷都禁受不住。
直到一日冰巳说要见她,亲授琴技与一套御寒功法,东方笑这才逼不得已收拾一番,卷了屋子内所有御寒棉衣裹在身上,宛若棕熊般,摇晃去了约定地七绝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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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颠倒四时错结轮回;七绝,世间绝代风华中心。
殿居中心,东临日出,乃春生之际,栽种一望无际青青翠竹;南面为夏,近水,凛凛荷塘,十色莲花常开不败;西面为秋,枫叶火红接天连地;北面连冬,冰天雪地,西华极寒。
不同于其他三处风景绮丽逼人,七绝后山竹林自成一番旷世风貌。
林中白云铺地,缱绻叠荡,雾气时而迷蒙时而浓郁,瘟氤如仙境,偶有浅灰圆润巨石半埋在地中,上覆几枚细长翠竹落叶,平添幽寂。
一脚踏入竹林中,使人不敢大声叫嚷,唯恐扰了这一片世外仙园。
这厢东方笑裹着棉衣来到竹林时,头顶阳光明媚晴好,偶有几缕铂金色穿透茂密欲滴竹叶,斑驳投射到地面,剪成细碎光影,倒影一片流年。
这里似乎从来都是如此静谧,千百年来,未有半丝更移。
“师父。”
顺着穿透竹林的袅袅三两琴音,东方笑踩着脚下松软土地,一路向南,半盏茶功夫,终于见到那熟悉魂牵梦绕,却又不敢相见的一抹白衣。
人影席地而坐,素衣如雪,衣袂银发迤逦于地,半掩这满目青翠之中,竟难得少了两分霜雪疏离,染上久违温润亲和。
抬手紧了紧裹在身上厚重的棉衣,咂了咂嘴唇同时不觉红了眼眶,东方笑有些开始明了,他为何传自己到这竹林来,而不是直接在七绝殿授艺。
白衣、翠竹、巨石、袅袅天籁之音、这份柔和静谧,纵然漫天冰雪再美,依旧所不能及。
“师父”
举步轻缓踩着足下绵软竹叶,一寸寸挪动靠近,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叨扰这一刻祥和。
“来了?”
听闻东方笑轻声呼唤,正试琴音冰巳跟着回过头来。
一刻琉璃瞳泠泠飞雪消融,满目柔和大爱,惹人止不住沉沦,甘愿溺死其中。
冷情仙师 授琴()
“过来坐。”
正在勾弦的玉指改为随和拍了拍身下凉席一侧,侧颜如玉雕,唇盼含笑,恍若生花。
东方笑却仿佛被那笑颜刺到,倏然退去一步,握拳颦眉。
这一月来她都在极力躲避冰巳,生怕两人再相见时,尴尬被问及身份问题。甚至多少深夜,她都已经尝试想好了诸多借口理由,只等他一声斥责可看如今这般情况,师父笑容如初,这样一如既往的温柔使人惶恐,简直措手不及。
扪心自问,羞愧自责之余,竟还有两分怅然若失锎。
“师父。”
“听小青说你近来身子极度畏寒,这里有一本基础运气功法,拿回去记得看。”温声含笑态度不曾变,眉眼依旧出尘清浅,捏着羊皮纸古籍的玉雕指尖跟着向前递了递,几乎要融进这漫天青翠中郎。
东方笑几乎是在窒息间遥望对面白衣人影,咬唇紧了棉衣,终是步步腾挪到冰巳身边,矮身坐下。
“笑儿曾初来西华时身无半分内力,却依旧不惧严寒,想是有什么法宝护着。”羊皮纸古籍被塞到东方笑手中,冰巳垂了眉眼,改为俯视身前七弦琴“不过如今想来法宝丢失,笑儿只能依靠自己了。”
东方笑坐在冰巳身侧,未语,只无声将捏着心法的手指收紧了些。
师父平日看似温和对一切都漫不经心,优雅,遥不可及。然实际上,他是睥睨而又了解苍生之人,一双琉璃瞳忘川秋水,悟透常人所不能及。
或许,或许自最初相遇起,他便对自己了如指掌了吧,想当时自己与无邪那般闹剧,硬说自己是男子胡闹模样,在他眼中,不过是孩子戏耍而已。
收徒与否,不过是在他一念之间,这超脱轮回凡俗之外的人,决定从不受外界一言两语而动摇。
正因如此,自己当时并未强硬要求验明真身,只顺着姽婳出现一带而过。如今细细回想,心间依旧止不住诚惶打颤。
质疑更甚,这从来不肯收女徒的冰巳,究竟将自己带回西华做什么?
“笑儿喜欢琴么?”
“嗯?”思绪被打断,她疑惑抬眸看他。
“心法主在内修,需六根清静,若有引子相导则更为顺利。笑儿喜欢琴么?”他复问。
“嗯。”曾经在现代,为了考试加分特意学了琵琶,而今回想起来,管弦乐器自己还算得心应手的。
“那便好。”温和的唇角逐渐绽放出笑意来“为师正打算让笑儿以琴音为引,如此修习心法事半功倍,比寻常人更为快些。”
言罢,玉指跟着抚上琴弦。
“师父。”却是东方笑眼见冰巳要为自己示范,当下一手按上七弦琴阻止,蹙起眉来。
“弟子还有问题请示。”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一双低垂的眼帘,东方笑不敢抬头直接面对冰巳,便唯有保持着一手按住琴弦,一手攥着棉衣低头姿态,继续闷哼“师父知道我是女儿身么?”
“嗯?”碎玉之声并未正面回答,只含笑看她。
细瘦小手逐渐攥紧,一句‘师父为何叫小青给我送男子服饰?’哽在喉中,几经翻滚,却是始终没有胆量问出。
“有何区别?”倒是冰巳见东方笑倔强如小兽不肯让自己抚琴,先行失笑,收手转为抚了抚衣袖本不存在的尘埃“世间阴阳相辅相成,便如太极天地、日月、寒暑男女性别亦是如此,相互对立彼此是为保持世间平衡。”
“如此说,师父,不嫌弃?”小心翼翼抬了眉梢,按在琴弦上的手指不觉松了一分“可外界传言,师父从不收女徒,不近女色,不”
“众生万象,万象心性各不同。世间所指三人成虎流言可畏便是如此笑儿可明白?”
“哦。”紧抿的唇角缓缓放松开来,片刻后,又倏然想起什么般,猛抬起头来“师父的意思是,将来也要娶妻生子!?”
“傻孩子。”面对东方笑直言快语,冰巳终是抬手揉了揉其零碎短发,叹息“人间世俗皆如此,不过于师父而言,除却守护天下黎民重责,一切皆可有可无。”
“可有可无?”
可有可无
多年之后,东方笑方才知晓,他这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心意袒露,究竟饱含了怎样大爱了无私情。
所谓众生,便是她即使转身投入火海,他都不曾眨眼去搭救的狠心代名词。
不过那漫天火光灼灼的决裂都是后话,眼下东方笑按在琴弦上的小手,是因摇摆不定心境而重复放开,收紧,再放开,如此往复,看的冰巳摇头。
“耽搁了不少时候。”头顶青竹繁茂,日头阳光正好,霜白人影掐指仰头望了望天,任细碎流光泼洒他雪衣银发满身。
“笑儿还要学琴么?”
“想学。”东方笑因再无身份顾忌,是以放松开来,纠结于姿态舒适与否半晌,干脆就势半枕到七弦琴上“可是师父,你果真不厌女色么?”
“嗯?”
“咳我是说,师父永远不要娶亲好不好?”
“傻孩子。”
“我不傻,我想说师父身边有我”声线逐渐在那慈悲温和的眉眼俯视下走向低略,最终几不可闻,尴尬补充“还有师兄们。”脸颊因羞赧而逐渐红做一团。
“好好好,有你们。”对付小孩子显而易见的应付声。继而抬手揪住东方笑单薄耳垂,含笑将其自琴上提了起来“快给为师老实些,待会儿还要下山去议事,眼下时间紧迫,只能暂教你指法与基础,为师先演奏一遍与你听。”
“那我要听断背山!!”
疑惑“什么?”
“就是讲述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啊,哈哈。”大眼弯成月牙,清脆恶搞的笑声。
“笑儿。”斥责“不许胡闹。”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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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竹林寂寂,是因地势处七绝殿,不曾有人叨扰到来,故而林中一串清脆如银铃笑声分外清晰,干净的,欢悦的,轻易穿透茂密竹林,***如水荡漾开来。
“这样,手指弹琴方向是从斜上方到斜下方,角度微倾,如此发音厚实,音质饱满。勾弦时无名指自然放在弦上笑儿,不能过于用力!”
“哦。”精亮明知故问的眼睛,坏笑望向冰巳近在咫尺的容颜“那这样?”一手将所有琴弦都抓到一起“还是这样?”
‘嘭’琴弦断了一根。
“东方笑!”
“嗯?”
“再捣乱,晚上不许吃饭。”故作严肃的白衣某师。
“呜,东方笑好可怜,东方笑是大病初愈的病人啊。”
“那”心软“那便改为抄写心经千遍。”对视东方笑滚动热泪的乌黑大眼,无奈“百遍吧。”
“嘿嘿嘿。”
“东方笑。”迅速接上琴弦,警告“不许再捣乱,为师演示给你看,是这样,抬指,按压”
淙淙琴音如流水,流畅自那翻飞的玉指下淌出。
琴音兀颤,先是泠泠轻悠,意境生机乍现,刹那,安静下来的东方笑但觉自己仿佛身处无际草原,眼前是春至将将万物复苏,花苞妍丽刚好。
“铮———”
片刻后,琴音逐渐走向高调激昂,前一刻幻境中羞赧的花苞此一刻争先恐后绽放,姹紫嫣红,漫山遍野。
东方笑耳听音律不由自主闭眼,皱鼻轻嗅,似果真能闻到万里花香缠绵。
“呜———”
琴音兜转,一落千丈走向呜咽,仿若秋季寒霜侵袭,万物不由自主走向凋零,枯败,委顿,刹那花香不在,满目疮痍。
空灵琴音依旧在继续,秋季不多时转过,严寒冬季侵来,鹅毛大雪幽寂纷飞,眼前世界都是银装素裹,侧耳倾听,那凉意似能依附到音律上,抵达人骨子里。
“铮”商音回转,如海纳百川,一切四季皆轮回,忘断生死无涯,悠悠水泽清流中,无情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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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仙师 百兽臣服()
淙淙琴音如流水贯彻天地,低沉时下荡黄泉,催促彼岸曼殊花开;清泠时直漫凌霄,引得九天神凤和鸣。
清空湛湛,日头自中天晌午一点点溜走,滑向偏西,时光亦在这指尖演奏绝响中迅速流逝,直待漫天火红云霞缱绻悠悠挂上天际,燃烧绚烂一片。
夕阳壮丽胜血,燃烧如火如荼。东方笑举目,眯眼仿若见到西天神鸟伴舞身影,七彩凤尾与羽翼徐徐展开,昂首清鸣,华丽振翅神姿折煞人眼。
郎
以琴艺制造幻术,惹天地尾随沉沦,扰四季颠倒追随,这世上,想是唯有眼前心间,冰巳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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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山下,夕阳公平将光晕大片泼洒,雪原渲染上金黄锎。
这般恢弘的日落,金光万丈,数百年来见所未见。
清寒山腰广场上,数千习武弟子齐齐放下手中长剑,举目遥望山顶七绝,哑然但见清空中幻象无数,似有仙子隔云奏乐,水袖缭乱蹁跹间,天籁促成。
仙子身侧,神鸟展翅翩飞,七彩幻法隐匿浮云之后,时隐时现,亦真亦幻。
“这是!”
正在操剑为广场上数千弟子做姿势示范的大长老楚镇颦眉,跟着收了马步与手中青锋,利落倒背到身后,转为疑虑望向身边九阁掌事“天生异象,依诸位看?”
“是七绝殿引来。”九阁中博览群书白眉老者搅着胡须,断言“此异象只在野史古籍中略提一二,说是修为已臻化境之人,可以身边乐器笔墨为引,注入内力修为化出万人可见假象视觉百年前,风渊曾有一位画师,其手下牡丹跃然纸上,泼水即活不过此等幻境规模依幻化者修为而定,有人收放自如,有人则气息短浅拿捏不稳而毁去半生内力,此术尤为耗费修为。不过如今看这笼罩半边天的逼真场面来看”
“是城主。”大长老楚镇凝眉跟着沉声。
“他?”白眉掌事老者眼角一震“城主不已是数十年再未触琴了吗?”
“是为新入城中一位弟子。”楚镇抚摸下鬓角工整胡须,遥望七绝天际方向,逐渐眯了精光霍霍的眼睛。
西华雪原,寒风瑟瑟,冰封千里。
青灰石砖堆砌城墙宛若卧龙,临风绵延直达千里,近城门处,上立两人。
一雪衣墨发,广袖携风,盈盈皓腕上缠绕一尾草药叶编制成的手链,链上自带一股淡淡药香,纯而不重,雅而不淡。
白衣男子身侧另一人,红衣妖媚,身形慵懒依靠在城墙上,凤目半眯,胸膛衣襟敞开大半,身在漫天冰雪间,却不觉寒冷。
“这恢弘场面,是师父。”白衣男子干净右手正捏着毒草断肠,旋转细致把玩,略薄唇角半勾,一双假意温吞桃花眼眼尾上挑,温柔多情中暗藏薄厉。
“啧,绀难,你是如何知道?”
红衣男子抱臂半倚在墙头,凤目风情流转,重瞳妖治生华。
“以音幻境,你以为当今世上会有第二人?”
“是么?”红衣男子沉吟“他到底为她动琴了。”
“嗯。”白衣男子修长手指玩味收紧,断肠草被猝捏成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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