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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明月斜-第45部分

小说: 明月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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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芒撇着大嘴,眼睛一瞪:“怎么了?”。

    熊大指着小女孩一脸苦闷:“刚马车行地好好的,这丫头片子跟个蜻蜓似的并着马车跑,那两个蹄子,郭爷,你是没看到,都一路火花带闪电了。我怕碰着她,慌乱中拉急了马缰,差点翻车”。

    小女孩“咯咯”笑个不停,又连连鞠躬:“对不住了,大叔。不过我这不是蹄子,是脚,您乃马才是蹄子呢”,声音清脆,语调软润,带着点方言。

    张嘴不骂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个小女娃子。熊大也无奈放下手指,连连摇头。

    那女孩身穿翠色百折罗裙,当梢而立,俨然如海棠斜映水面。垂鬟分肖,结鬟于顶,黑发束结髾尾,垂于肩上。发丝中还嵌着几块碎树叶,脸上也沾着灰尘,甚是可怜、可爱、可乐。

    虽然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但林少六识通透,以直觉估摸了下年龄,约莫十七八,和那夜见过的涂小白不仅年岁仿若,而且也是个单纯的萌妹子。不过涂小白那种单纯一看就是环境优越、众星捧月而造就的,这女孩更多的是没见过世面、没历练过人生的纯真,尤其是一身翠裙配上垂鬟上的红绳,颇有点山野气息。就像偷了姐姐的衣服和母亲的发饰,自以为漂亮地打扮了一番,在小伙伴们面前臭美的既视感。惹地林少差点笑出声来。

    岳荦见女孩长地清秀可爱,加上俗俗的纯真,心有好感,招招手,轻声问道:“小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女孩蹦蹦哒哒跳到岳荦身前,睁着大眼睛道:“姐姐,我迷路了,你能给我指个路吗?”。

    “就这事啊,简单,你要去哪?”岳荦微微而笑。

    女孩高兴道:“我要去庐州城”。

    “庐州城啊,有点远诶,离此地大概有三百多里”岳荦朝女孩看看:“你。。。跑着去?”。

    女孩点点头:“嗯啦,师傅不让我坐车或者骑马,出门全靠走”。江湖门派历练弟子的方式千奇百怪,众人闻言也并不感蹊跷。

    郭芒哈哈乐道:“我看你不仅出门全靠走,而且问路全靠吼”。

    女孩嘻嘻一笑:“是咧”。

    江山瞅了瞅女孩娇弱弱的样子,好心提醒道:“小妹,三百多里,这起码得三四天呢”。

    “骑马?我说了我不骑马的”女孩又瞪圆了眼睛。

    “是起始的。。。哎,算了”江山解释到一半,心想这地儿文盲半文盲够多了,再加一个也无妨,便又道:“你就算跑着去,也要准备点干粮吧”。

    “要干粮做甚?”女孩愣道:“才三百多里,我晚上就能赶到,吃个宵夜稳妥妥的”。

    “晚上就能赶到?”江山傻了眼,默默算道:“现在是未时中,就算你亥时末到,三百里地,一个时辰得跑六十六又六六六里路”,算到这,江山一指马车:“你比它跑地还快啊?”。

    “真他妈是六六六”郭芒又忍不住一阵大笑。

    熊大却在一旁正色道:“江兄弟,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这丫头片子两只蹄子绝壁比我那几只马要快地多。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

    女孩不满道:“大叔,都说了,我这不是蹄子啦”,说着话,随手提起百褶翠裙,露出秀雅的脚踝和一截光洁如玉的小腿:“喏,这叫脚,或者叫腿,我分不太清咧”,又指了指河曲马:“那才是蹄子呢”。

    这女孩淳朴直率,说话时又带着很多语气助词。本来几人都在窃窃发笑,直到那青春活力的美玉小腿一亮出来,男人们的眼球瞬时毫无例外地被吸引住了。那是一种“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渴望,和“轻拢慢捻抹复挑”的臆想,但凡是成熟的男人,无不在偶然之间陷入这种渴望和臆想。

    岳荦冷冷哼了一声:“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走过去替女孩放下裙子,叮嘱道:“以后不要随意掀裙子,容易招惹坏人,尤其是,看上去一个个很热心的坏人”,眼神朝众人一一扫过,男人们赧然低头,嘴角却各自挂着不同的笑容,就像偷吃了一只小鸡的老狐狸们。

    女孩重重点头:“哦,对咧,我师傅和师姐说过,我又忘了”。

    岳荦轻叹一声,暗道她师傅可真够心宽,这样的徒弟还敢派出来江湖历练,也不怕被人欺负。遂指着马匹川流的驿道,仔细道:“要去庐州城,你先沿着这条路行上六十里,看到石碑转入右侧大道,再行上三十五里左右,前路损坏,在修葺,那有个驿站,驿站后侧有一条单马车行使的小路,沿小路走上二十里,可以转回主路。。。。”。

    岳荦说地很详尽,甚至石碑、路牌等标志性建筑一一点出,女孩不住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五爷说完,温和问道:“听明白了吗?”。

    女孩红着脸,手指搓了搓衣角,支支吾吾:“嗯。。。不是很明白。。。我,我。。。我是路痴”。

    郭芒“靠”了一声:“你路痴出来混什么江湖?”。

    岳荦瞪了他一眼:“也好过一群花痴加白痴”,欲开口再说一遍。

    江山无奈一摆手:“我来吧”,从怀中掏出一张麻纸和一只硬炭笔。炭笔大多由柳树的细枝烧制而成,笔尖表面比较粗糙,画一些粗放的线条尚可,写字并不好看,但十分便携。江山常年随带一只,易于记录一些妙趣见闻或奇至灵感。

    江山蹲到路边,麻纸铺在大腿上,炭笔一笔一画,画了大概的路线,又沿所画路线仔细标注了一番,江山对地理图鉴多年烂熟于心,此时从手底流出,自是挥翰成风,游刃有余。少倾,一小副地图便在笔尖绘了出来,几与版刻无异。最后,又在路中标了几个箭头,以示方向次序。

    站起身,江山将麻纸交给女孩,道:“你顺着箭头的方向走,到了拐点自有标注,按此图而行,必不会误事”。

    女孩拿过麻纸,对着上面画的地图看了一会,脸上露出欣然的表情,对着几人一顿鞠躬:“谢谢,谢谢你们咧”。

    岳荦一挥手:“去吧。记住了:第一,以后问路不要再敲马车了,危险!第二,以后不要再随意掀裙子,更危险!”。

    女孩“咯咯”而笑:“知道啰”,举目看看秋阳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耽搁了不少时间,看来跑不行,我得飞了”,话刚落音,脚尖轻点路边的山石,一道翠影轻飘飘弹了出去,似一卷棉花糖被吹了起来浑不着力,在空中身形一转,又如一道闪电极速向远方劈下,这一弹、一飘、一转、一闪便是十七八丈的距离,女孩几个云舒霞卷的纵飞,从容消失在众人目光尽头,耳边犹在响着她清爽的笑声。

    熊大一个哆嗦:“这他妈真的是在飞啊”。

    郭芒呆若木鸡:“这尼玛能赶上晚饭吧”。

    又拐了拐林少:“喂,轻功跟你比如何?”,林少不肯服输一仰头:“自然比不上我巅峰状态”,郭芒道:“废话,我当然是问你和她同岁时相较怎么样”。“呃,唔。。。”林少顾左右而言他:“差。。。差不多吧,那个。。。其实呢,轻功又不是我所擅长,我比较会耍剑”。

    “我看你比较会犯贱”郭芒也学会了下结论,而且下地相当精确,至少岳荦是这样认为的。

第64章 花中自有玲珑意() 
嬉闹几句,一行人又上了马车。熊大这次睁大了眼,挺身而坐,马鞭提在手中,老车夫正经发车了,自是一路稳如狗。

    江山昨夜淋了一场雨,早间初染风寒,又连连奔波,身心俱疲。刚马车一阵骚乱,病中受惊,脑袋像一团浆糊晕乎乎的,坐在车中两眼不受控制的慢慢合上,身子随着车厢一晃一晃,猛地往右一斜,额角磕上车梁,又睁了一下眼,只一睁又闭上了,悠荡几下,往左一倒,整个身子倒在岳荦怀中,脑袋还蹭了几下,迷迷糊糊中仿佛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睡姿,沉沉睡去,轻轻打起了呼噜,还磨了几下牙。

    眼下的岳荦十分、极其、特别的尴尬,让也不是,推也不是,只得摇了摇躺在膝盖上的江山,咬着嘴唇低喊了几声:“喂,书呆子,书呆子”,声音轻,摇地更轻。江山自是安然睡卧美人膝,不闻天下事。岳荦脸色红地发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偷眼观瞧了下坐在对面的林少和郭芒,两人一个面朝左,一个脸向右,都在盯着车身一顿猛看,不知道是那镶的金风姿绰约,还是那雕的玉花容月貌,值得两人如此目不转睛。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空气偏偏一直安静。岳荦几欲要手足无措的时候,郭芒忍俊不禁的笑脸先一步崩不住了,“噗呲”一下乐出声来,立马又捂着了嘴,重重咳嗽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对了,林少,你怎么找梦夫人要两瓶神水?盛丙丙貌似只要一瓶吧”,林少懒懒打了个哈欠:“我怕鬼市寻不着沉勾棺菇,盛少爷消息那么灵通,又是常年经商之人,自有一些手段吧,不行外加一瓶找他换,算是双重保险”。“哦”,“嗯”,“好困”,“我也是”,“那睡吧”,“午安”,一段尬聊结束,两人从头至尾脑袋都没动过,依旧一朝左一向右。靠着车身,两人闭目而“睡”。睡之前,林少心中幽怨一叹:“这呆子,占便宜都能占地顺理成章”。

    郭芒和林少“睡”着以后,岳荦才稍稍神安,却觉大腿和腹部慢慢热了起来,脸上更是一片火热——热与火热,决然不同。热是一种感触,火热是一种心情。

    马车沿着驿道一路朝天水城方向驶去,由平缓渐渐变地颠簸,时快时慢,耳听熊大口中吆喝着行人让路,已是有驿道转入了城郊遂路。

    江山睡梦中一阵剧烈的咳嗽,人缓缓醒了过来,觉得头颈间一片柔软,鼻尖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香味,那香味,说不出的偠缈,惺忪中脑子一片空白,迷迷糊糊起身,揉了揉眼睛,整个人突然一凝,仿佛瞬时回味过来刚才睡在了哪儿。

    江山人僵在当场,慢慢移动眼珠子向左边偷偷瞟了过去,只见岳荦斜靠着身子,两眼微闭,弯弯的睫毛低垂着,如入梦乡。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的脸颊上,光影点缀,泛起一层金色的涟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红,如在岁月中邂逅着一场不期而至的美好,又似在梦乡里缠绵着半世归来去兮的情缘。

    江山松了口气,再抬头看看林少和郭芒,也正睡地酣然。刚整理了下衣容,马车一停,熊大从马身上跳了下来,掀开帘子,道:“几位,前面就是城门口了,有兵丁查检,须下车步行”。林少和岳荦身子一正,立马“醒”了过来,倒是郭芒,睡地长眠不起,林少狠拍了这货几十下,手都差点抽肿了,才勉强救活了郭芒。

    郭芒伸伸懒腰,跳下车子,只见日头已渐西沉,周边尽是络绎不绝的行人,九流三教,行商的、走江湖、赶会场的,自不必说。行者摩肩,立者并足。加上马车并行其中,车夫不停吆喝,好不兴头。

    天水城虽不是梧阳郡郡首,但依江贯水,地形险胜。人口之稠密,犹在郡首梧阳城之上。可谓整个华夏州中部的腰眼,也是南北之线的咽喉,乃兵家必争、胜负转战之地。

    又值重阳将近,庙会举办,入城之客多杂拥挤,官府加派了兵丁把守城门,所有马车除非有通牒者一律下车步行入城。不过查检倒不是十分严格,见到极其可疑的才抽查一下,有些赴庙会的杂技人被查出道具刀剑,解释一番,兵丁也就此放行。天水城官府如此均衡的处置法度,与汉唐国开宏的国风不无干系。

    郭芒把警恶刀竖插于腰后,并着几人向前走去。快到城门口时,人流一阵骚乱,当中有人喝道:“把住门,别让他跑了”,四名持枪兵丁还未反映过来,一道人影已从身边掠过,撞地四周行人东倒西歪。那人影好不嚣张,见门口拥挤,后面兵差追赶正急,脚尖一点,竟踏上一人的肩膀,再跃上一辆马车,如大鸟一般从众人头顶飞过。众人定睛看时,原是一眉宇冷峻、五官硬朗的青年汉子,身穿赭衣囚服,手腕上套着挣断的铁链,随着身形晃动发出叮当的响声。

    岳荦和江山对视一眼,同时低声道:“死囚”。一般囚犯即便是充军发配的,也都是白色囚服。唯有死囚,才穿赭衣囚服。正论载:“杀,赭衣而不纯”,意为死刑犯人穿没有领子、不镶边的赭色衣服。赭色,与赤土色相近,又似血迹干了以后的颜色。既以示杀头流血,也寓意一切归于黄土。两人在衙门公干多年,自是对此极其熟悉。

    那死囚青年踩着行人脑袋连窜带纵,速度颇快,几个官差同着兵丁排开人群去追,已然远远落后。青年回头看了一眼,发出一阵狂笑,声音十分阴柔:“我以为狗腿子能跑多快呢,还不是吃老子顺风屁”。领头的官差也急了,对着身边人喊道:“抓住应孝添,朝廷重重有赏”。

    江山指着领头官差问岳荦:“那人好生面熟,是天水城衙门总捕头梁狮吗?”,岳荦嗤道:“除了‘双面狮子’梁狮,谁会随口忽悠下属。逃了重犯,还许诺抓住朝廷有赏,简直信口开河,不替他被背黑锅就算不错了”。

    林少奇道:“双面狮子?有什么说法吗?”。

    “对下狮子王,对上狮子狗呗”岳荦撇撇嘴。

    林少哈哈大笑:“果然应了那句话:一个人的名字也许会起错,但外号却是绝不会起错”。

    梁狮一边口喝:“都让开,让开,妈的,滚一边去”,一边也跃上一辆马车,又纵上一棵大树,在树桠间高飞低蹦,却仍然被远远甩在身后。应孝添好整以暇,竟然侧身前飞,斜瞥了梁狮一眼,又是一阵狂笑:“狮子狗什么时候会上树了?”,梁狮面色铁青,却不搭话,拼命追去。

    正在这时,应孝添笑声攸止,猛转脚步,正身一闪,接着又是一闪,连闪七八下,终于定住脚步。冷冷盯住前方:一位华服公子站在了人群分开的通道之中,泰然自得,仰面望天,面含洒脱的笑容,挡住了去路。

    “为什么挡我路?”应孝添眼光利若鹰隼。

    华服公子轻轻道:“因为我想”。

    应孝添嗤鼻道:“就凭你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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