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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明月斜-第51部分

小说: 明月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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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整那么玄乎,我看他们俩顶多算是驾着友谊的小船玩点大龄男女之间寂寞的暧昧,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林少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郭芒嘿嘿一笑:“哪一天友谊的小船翻了,不就坠入爱河了”。

    林少不满嘀咕了句:“丫平日大字不认几个,现在倒妙语连珠,有劲没劲?”。

    郭芒摇头晃脑瞅着林少,嘿笑不语。

    “困了”林少一掀被子,裹在身上,好似身心俱疲,呼呼睡去。

    郭芒从床上一跃而起,找了一面墙,又开始练习他的“面壁神功”。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断过,就算外面万家灯火,就算众人欢声笑语,就算此刻友朋逗趣,但凡一点点夹缝的空余,他也会珍稀那一分一刻的时光,面壁、冥思。

    有些人,身上只有一百文钱,但那一百文钱都是一分一毫没有任何水分攒出来的。

    林少刚睡了一会,隐隐约约听得隔壁传来一阵银钱敲击和喝骂相交的沉闷喧闹声,有粗犷的男子声音,有媚笑的女子声音,还有老人咳痰的声音。。。

    林少正睡地烦闷不熟,索性一踹被子,坐将起来。郭芒正在对面半蹲着身子瞪着自己,神情也自不悦。林少惺忪着眼骂骂咧咧道:“不是说整个舍馆都是空的吗?怎么又有人跑来聚赌,这是民宿还是地下赌场啊?”。将睡未睡被吵醒的人都有下床气,林少也不例外。睡意阑珊中,仿觉整个脑子都麻的,只有耳边那扔骰子的声音、开盅的喝彩声、男女之间调情声、银两哗哗的响动掺杂在一起,隔着墙壁传来,显得尤其昏闷和诡异。

    林少坐到桌子旁,饮了一口凉水,对着桌子上笔墨纸砚发了一会呆,突然笑道:“老郭,走,咋也去赌一把”。郭芒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未说。

    两人推门出去,左边是岳荦住的小屋,声音自不可能从那传过来的。于是,林少迈步走向右侧,走了几步,果然,喧闹声逐渐清晰起来,但林少的心却沉了下去:

    ——因为右边,根本没有房间,一间屋子、一盏灯火也没有。而那声音却是恍恍惚惚又清清楚楚地从四周传了出来,仿佛自己已身在赌场之内。

    黑暗中,林少的冷汗流了下来。

第73章 幻梦() 
林少站在原地,没有动。郭芒却动了,他仿佛比林少冷静地多,也不见惊慌,伸出右手,在四周墙壁上摸了起来,东摸西敲,敲到走廊尽处那道壁墙时,猛听地一阵空心的“嗵嗵”之音。

    郭芒回头咧嘴一笑,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别怕,这有道暗门,走,进去看看”。

    林少依旧没有动,郭芒沉声问道:“怎么了?”。

    林少眯眼看着郭芒,郭芒也眯眼看着林少。

    林少笑了笑,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老郭”。

    “哦,为何?”郭芒也笑了。

    林少淡淡道:“因为老郭除了打架几乎不用右手的”。

    “难道我是易容的?要不你过来揪揪脸皮辨认一下”郭芒依旧在笑,似胸有成竹。

    林少摇摇头:“你没有易容,只是这里一切的表象都是虚幻,就像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我明明动过它,刚才却是完好如初”。

    说到此处,林少眼中神光一闪,缓缓道:“你闯入了我的梦中,对吗?”。

    郭芒一愣,遂鼓掌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在梦中与老夫如此交谈”。

    林少也轻轻鼓了鼓掌:“有意思,有意思,这么多年来,我还是一次被人困在自己的梦中,真是神州之大,无奇不有”。

    郭芒一指走廊尽头的暗门,道:“那你就不想在梦中进去赌一把吗?也许比你以往所有的梦境都要精彩”。

    林少纹丝未动,又摇了摇头:“那里面,没有赌局”。

    “没有赌局?那有什么?”郭芒眨了眨眼。

    林少嘴角勾出一丝讥笑:“秘密,只有我的秘密”。

    郭芒脸色沉了下来,在黑暗中诡谲怪诞。

    林少踏前一步,如一道业火划破阴晦,凌傲笑道:“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郭芒冷然不语。

    林少轻轻解释道:“因为,以你展现的能力,还不配窥视我的秘密”。

    “是吗?”郭芒口中发出一阵怪笑,似有怒火闪过,眼睛猛然炸出一股蓝光,整个房舍竟然慢慢倾斜过来,那摆放在四周的花瓶、门上的横额、门旁的纸匾纷纷砸了一地,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破碎、裂开,唯有林少和郭芒仿如两只蝙蝠,倒吊在本是地板的屋顶上。

    “果然是幻梦术!”林少眼中露出好奇和赞叹的神色:“我还以为通天绳、幻梦术这种上古奇技已然失传,想不到今日在此小舍竟能见到一位货真价实的幻梦师,快哉快哉啊”。

    郭芒模样的幻梦师哈哈笑道:“年轻人,有见识。如此有见识的年轻人更激发老夫的好奇心了。这可不仅仅是你的梦境,也是老夫的梦境,老夫即可以诱导你,也可以强迫你,惹地老夫不悦,便永远把你困在梦中,休想再醒过来”。

    林少摇摇头:“恋足癖我可以理解,这偷窥狂我就有点恶心了”。

    幻梦师森然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把暗门打开,让老夫看一眼,老夫便放了你,对你也没多大坏处;这第二,嘿。。。”。

    幻梦师话未落音,林少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我却只给你一个选择,那就是——滚吧”。

    “找死”幻梦师啸喝一声,两手顺着同一方向晃动起来,如千手观音一般挥出无数条手臂,整个房屋、走廊、甚至外面的庭院都随着手掌晃动的方向猛烈旋转起来。旋起的飓风把木板、石头、花草抛列天上,像千万条龙在翻滚,凄切的哀鸣中,一切在慢慢地被飓风磨为齑粉。

    那道暗门在猛烈的风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缝隙,幻梦师哈哈大笑,手指一点,林少毫无抵抗地被飓风卷入了缝隙。白光闪过,两人同时落到一地。

    那是一座小山的山腰,不远处有座村落。炊烟相接,松竹参差,杏花掩映其间,时值黄昏,似乎才下了一场小雨,花色已殷然,犹有初开。山上一道明泉,下奔于溪,涓涓不绝。

    林少半躺在溪水边,嘴里叼着一颗小草,赤着脚,脚在溪水中荡漾,手里捧着一本书,那书,很厚,却被撕掉了一半。

    幻梦师蹲在旁边的一株大树上,仔细俯视着林少,看了半响,只看到了书页上“占云气书”四个字,里面内容被林少紧紧贴着脸,看不真着。

    “占云气书?敦煌残卷之一,说是书,不过几页纸,讲述星辰天象的一些东西,怎会这么厚?”幻梦师眼中露出疑惑。

    “别看了,这四个字也是我随手贴上去的,跟书本身一文钱关系也没有”林少懒懒的声调适时在耳边响起。

    幻梦师从树上一跃而下,沉声问道:“这里就是你的秘密?也未免太普通了吧”。

    林少笑道:“以你的能力,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少装腔作势,这到底什么地方?”幻梦师开始皱眉。

    “我想来的地方”林少把书往溪水中一丢,摸摸鼻子:“因为,我在这里,领悟了书中的第三重境界,恰好可以克制你的幻梦术”。

    幻梦师冷笑一声:“第三重境界就想克制幻梦术,你以为你是戾神月吗?那破书是葬月谷迷月华章不成?”。

    “不是”林少咧嘴一笑:“它比迷月华章可稀罕地多,和葬月谷真正绝学葬天宝鉴大约一个档次吧”。

    幻梦师仰天打个哈哈:“吹牛的人我见得多了,做梦还吹的人恐怕就你一个了”。

    林少嘻道:“你这样说话倒有点像老郭”。嬉皮笑脸中,突然一声叱喝:“镜明心,破障”,忽如龙吟虎啸,万象崩腾,似般若梵音,扫去一切心魔,洗尽心中尘埃,诸孽业障皆不惑于心。林少脸上一片明朗,风吹山林,如天地唏嘘;花香袭人,似心底清泉;夕阳斜照,宛若绚烂永恒。

    幻梦师在叱喝声中惨呼一声,捂起脑袋,似头疼欲裂,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周边的山林、村路、溪水开始慢慢模糊起来。

    “好,好小子,老夫今天也让你见识见识幻梦术至高境界之一”幻梦师的七孔中流出鲜血,脸上一片狰狞,手在空中虚划数下,竟幻出一道光华璀璨的椭圆之门,口中怒喝一声:“叠梦!”。

    光华消失,两人又是凭空一落,林少还未动,幻梦师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小子,可别乱动,更别乱来,这不单单在你梦中,你要是冒然闯出去,惊了这梦主人的神识,他就算能醒过来,估计脑子也会受损,甚至变成个疯傻之人,嘿”。

    林少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谁:整个罗浮小舍中,睡觉的只有自己和江山。江山喝了药,应该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此时被幻梦师神奇的幻梦、叠梦之术将自己拉入江山的梦境,自己这边神识早已完全清醒,随时闯出去没有任何问题,但若将江山的梦境猛然推塌,就如同梦游之人被惊醒,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精神失常。

    林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和幻梦师正坐在一块高高的礼碑上,下面是一条幽长僻静的青砖小巷,夜空中孤舞着失宠的雪花,浅浅的一袭白色苍茫,映衬着一道人影落寞的模样。那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并没有打伞,只提着一盏小灯,灰蒙蒙的光晕浸出了淡淡的愁思。

第74章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为什么带我来这?”林少漠然问道。

    幻梦师嘿嘿道:“既然看不到你的秘密,那就带你窥视下你朋友的秘密,怎么样,很兴奋吧?”。

    ——未知是好奇心的由来,探索未知更是一种本能。而触犯禁忌的快感总是令人愉悦。

    眼前的幻梦师未必是坏人,他只是拥有了某种可以窥视他人秘密的权利后,深深陷入了这种快感而不可自拔。

    林少又闭上了眼:“我要是不想看呢?”。

    幻梦师邪诡一笑:“镜明心,镜明心,若行不随心,心不镜明,束了无明网,恐怕在老夫的叠梦中自身都脱困不出了吧”。此刻幻梦师竟然好心提醒林少,不要坠了镜明心的心境,否则亦会再次被梦网困住。这让林少微微意外,只是一瞬,便又明白过来:对于眼前的幻梦师来说,偷窥他人的情感纠缠也是一种偷窥,甚至是更高一个层次的偷窥。他,显然,从中嗅出了一丝端倪。

    林少只得睁开了眼,幻梦师拢拢衣袖,似乎也能感受到梦境中寒冷,嘴边挂着一丝看戏的微笑。

    那道人影越走越近,中等身材,偏瘦,在厚厚的棉衣下就衬得更加清孱。鼻子不算高挺,但亦隆正,有点倔强的气息。嘴巴略小,嘴唇冻地红红的。那道眼神尤其明亮,与他平凡的相貌颇为不符,只是此刻的眸中多了一点忧思,显得稍稍有些恍惚。

    林少喃喃自语了一句:“书呆子年轻时倒还有点小清秀”。

    江山走在仅容两人并行的小巷中,脚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在沉思,前行。手里提着小灯随着步伐一闪一闪,随时会熄灭一般。

    卒然,脚步声起,七八个人影从礼碑下冲了出来,五六个人影从巷子后方堵了过去。十几个人迅速围住了江山,江山显然愣了,也许是被吓着了,站在原地没有动。领头一人借着灯光打量了几眼江山,猛喝一声:“是他”。一瞬间,拳头、木棍当头纷袭而来,孱弱的江山立刻倒在雪地中,连护着头的姿势都没摆出来,领头之人尤其凶残,迎面几脚对着江山脑袋狠跺过去,余众围着一顿拳棍,那血顿时流了出来,侵到了皑皑的白雪上,热血在流淌,白雪在消融。

    “打死这狗日的”、“妈的,连个九品官都不算,也来整事,什么玩意”、“我们家公子你也敢碰,操,踹死这王八蛋”、“还有我们家少爷,要你他妈的多管闲事来着”。。。骂声,喝声,击打声,声声划破了寂静,但唯独听不到江山的呻吟声、惨叫声和求饶声。他浑身在颤抖,整个人的意识开始模糊,但眼神反而愈加明亮,仿佛那一拳、那一棍、那一脚恰好带走了心中的迷茫,使他更加坚定起来。

    早已被打落在地的小灯不知被谁噌了一脚,甩飞出去,半空中,一只手,稳稳接住。

    橘黄色的灯光下,照出了一个玉人。

    林少的心猛地“砰砰”跳了起来,像置身于兵荒马乱的战场,不在掌控之中,不在预料之中,不在宁静之中。就这样,一缘不期而至的相遇,终于,见到了年轻时的那个她。

    灯光修出一道剪影,明艳了林少眼中的整个苍穹。那晚的岳荦,穿着一件破旧的月自单衫,无半点尘纷,齐颈的秀发风廻雪舞,洒如桃瓣随风,雪水温湿的俏脸一片眉目澄澈,寸眸之中流出清英之气,越发显得抟雪作肤,镂月为骨。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岳荦漠然不语,手里的小灯挥飞出去,灯光飞旋之中,一条光明的道路在岳荦的足下、江山的眼前铺展开来。她冲了过去:

    一脚,就踹飞了最外侧的三人,暴力十足;

    一拳,便打趴了靠里面的两人,凶残之极;

    一掌,又拍飞了领头人的牙齿,场面血腥。

    十几个男人,被一个十六七的女孩一顿猛抽,发出了狼号鬼哭般哀嚎声。简单粗暴向来是以暴制暴最好的方式。

    那一刻,雪花在飞,入牖千重碎,迎风一半斜。她也在飞,合舞俱回雪,分歌共落尘。

    江山笑了,嘴里咳出的热血顺着衣襟流到地上,雪在烧。

    但十几个男人,合在一处还是有点战斗力的——站着不动给你打,你手也会累的嘛。岳荦风尘仆仆刚到古城,一顿热饭还没吃上,确实打地有点累,便又踹了领头的几脚,赶走了众人。

    岳荦垂首看了看卧在雪中的江山,鲜血流了一地,但他竟然在笑。那笑容,很温暖。

    岳荦走了过去,蹲下身来,问道:“喂,你没事吧?”。

    江山挣扎着、挣扎着起身,歪歪斜斜,几个趔趄后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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