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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人间香秀-第133部分

小说: 人间香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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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偕行至一字渡口,慕容花城彼时正临水遐思,闻得异响,却也待访客趋近方落落然一转身。这一转身便如同惊梦,唤起鸟风阕暗藏在心底的一处记忆。

    慕容花城乍见鸟风阕,也一般觉得熟稔,暗暗叫奇,更不用说再听到鸟风阕呼他“凤皇公子”——凤皇公子,绝非一般人所能呼出的。

    慕容花城大为震动,微微愣道,“嗯?你是何人,怎会知道叫我凤皇公子?”

    三千桐、洛出水和玉临风三人则更是莫名其妙,饶是像玉临风那般见多识广,也猜不到慕容花城缘何会这般询问鸟风阕。

    鸟风阕却早已泪流满面,若非顾忌女子之身,甚至都要扑到慕容花城怀里哭诉——虽然连自己也会觉得不可理喻,但是也一定要说:“凤皇公子,我为玉琴若斯,他为什么却一点也不对我动心?”

    鸟风阕兀自流泪,眼巴巴地望着慕容花城,压着嗓子道,“凤皇公子,我是月奴啊。”

    慕容花城因谢飞絮之逝,重拾记忆,但对“月奴”二字却无印象,但鸟风阕泪眼蒙蒙,语声戚戚,实在是有大苦辛才对。这番冲击,倒使得慕容花城茫然若失,望着鸟风阕痴痴地重复道,“月奴?”

    鸟风阕狠狠点头,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凤皇公子,你不记得了吗?二十多年前的中秋之夜,花魁在花城街心起舞,观者如潮,月奴便是其一。月奴时虽年幼,却欲得凤皇一顾,亦立志成为花魁,凤皇公子不识得月奴,却忘了那夜盛会吗?”

    慕容花城闻言,往日故友容颜,历历在目,不禁鼻头一酸,拉住鸟风阕双手道,“回来便好。”

    三千、洛、玉三人此时似已明白,却也不明白。

    心中俱是惝惝。

    洛出水心思最难安定,目光乱扫,忽见得“爱妻谢飞絮之墓”七字,脸刷地一白,整个身子晃了晃,随即双手捂嘴,竟不知悲到极处。

    三千桐随之望去,也才看见一块墓碑立在渡口边上,七字入目,便觉天地落秋声,一水入梦悲,扑通一声,双膝跪落在地。

    洛出水早已伏地恸哭。

    玉临风情不自禁,一声长啸,啸声直穿林杪。

    鸟风阕重头品悟“尽是过去,值得期许”八个字,忽地豁然开朗,即决意留下陪伴照顾慕容花城。

    如此。

    慕容花城获悉鸟风阕与公子霜钟深有牵绊,想起木屋内的太古遗音,便拿出来要转赠给鸟风阕。

    鸟风阕不敢承受。

    “佐帅曾用太古遗音弹奏落叶之曲,我复又弹拨,今我殒落,是时耶?命耶?这把太古遗音,你代我送与佐帅,没有人更合适做它的主人了。”公子霜钟之语犹然在耳,而语罢摩挲太古遗音,忍泪含悲之情境,复又在三千桐脑海里翻闪,

    三千桐久久不知言语,猛然想起怀中的迦陵琴语,暗想公子霜钟那句“时机到了”究竟是何意,一面拿出迦陵琴语,说明情况,罢了又道,“今日再会太古遗音,或许便是这个时机。”

    三千桐又想离开杭州寻找妙音夫人,本以为天终有命,却是终不了了之,又生一层怅然情绪,翻开迦陵琴语扉页,整个人忽地便呆住了。

    洛出水见状自是大奇,凑过来一看,竟也一愕,张口欲呼,转而却是泪水盈眶。

    “说到更云梳,我想起一事。你说过更云梳有灵性,生人勿动,可那日我明明看见公子公子弹拨更云梳的时候并没有经过你那个古怪的仪式,更云梳也没有认生啊?”这是洛出水曾发出的疑问,三千桐当时只道匪夷所思,如今全都得以解释了。

    秋风,

    一曲。

    敬属知音。

    三千、洛、玉三人辞别慕容花城和鸟风阕,行至孤落山,玉临风又要别去。

    洛出水弄不懂,她总共遇到玉临风四次,如果听到那次也算上的话,是五次:第一次是出舒州遇劫匪,玉临风出手打掉她手上的剑,赠送飞刀;第二次是百岁案,玉临风现身百岁门一曲送别,收下琉璃珠;第三次是石头阵救急;第四次即是此番结伴同行;听到那次,是百岁案前由冉红裳口中得知玉临风曾在洛阳相候。

    不管哪一次都是忽来忽去,正像玉临风本人所言,“世界如此广大,如何不能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但洛出水就是不愿意,而且想弄明白,故尔颇为不满道,“哎,你怎么又走?这回又要去哪里?”

    玉临风微微一笑,道,“去会一名老友。”言罢潇洒自去。

    洛出水直望着玉临风不见了人影,才扭头看了看三千桐,哼了一声道,“他好潇洒么?可我偏不羡呢。”

    洛阳。

    公子世家。

    公子赋听说玉琴公子求见,心中的不平静终于化作浑身的一动,大迈步迎出来,只见到三千桐和洛出水,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随即连连发问,“弄环呢?她怎么不一起回来?你们没有碰到她吗?”

    三千桐瞧出公子赋的担忧和不安,更有似已猜到变故却不肯承认的神情和语气,三千桐截住洛出水已出口的“赋先生”三字,轻声道,“赋先生,弄环姑娘要留下陪伴霜钟,晚辈劝说不住。”

    三千桐拜访公子世家,其中一个缘由便是来告知公子赋弄环之逝,中途改变注意,却是因看到公子赋的眼神,他不忍心了,撒谎,却不尽是完全的谎言,譬如说留下陪伴,这话就不能说是谎话。

    但毕竟是谎话——不完全真实的话,所以三千桐害怕被拆穿,不等公子赋质疑,他接着又感慨道,“这段路变化太多了,连风阕姑娘也留在了花城。”

    公子赋道,“花城是阁子的故家。”

    三千桐点点头,又道,“听说京师的变化也多。”

    公子赋也微微颔首,道,“你能回来,很好。”

    洛出水虽不知三千桐为何要瞒着公子赋,却根本不敢出声。

    她经历的也很多。

    刚离开杭州不久玉临风就跟她说,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见得就很好。

    公子赋忽然又问道,“弄环还好吗?”

    三千桐猝不及防,竟愣了一下。

    公子赋并没有怀疑三千桐说了谎,他问弄环还好吗,是想知道弄环还忧愁伤心么。

    洛出水快速接道,“很好阿!风阕姐姐也很好。”既已帮忙撒谎,洛出水便不再犹豫,紧接着又煞有其事地道,“我以前以为风阕姐姐根本不敢面对跟妙音分开,可我错了。她们决定留下之后,更似乎找到了寄托,好得很呢。”

    好得很

    洛出水却已经潸然泪下。

    公子赋当然是惊讶的,而且深感莫名。

    三千桐知道洛出水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哭,整颗心也随之一颤,但他不可能半途而废,便伸手搂住洛出水道,“小水莫哭,我们都没有分开,都没有分开。”

    公子赋闻言,同样哀哀莫莫,心底的疑虑也一时尽散而去。

    三千桐不忘询问赋夫人身体状况。

    人间世的不幸之事,是提还是不提?这是个难题,从古至今困扰了许多人,也难怪乎会有那么多人选择避而不见。

    不见,便不必言说。

    赋夫人仍似竹木。

    公子赋的哀愁势在难免,却也并不叹息,反而安慰三千桐,“渐渐在好转,多其实这样静静躺着也好,无忧无虑的,总比醒来整日以泪洗面的要强得多。”

    这确实是个沉重的话题,公子赋也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岔开道,“玉琴公子此来,是辞行的罢。”

    三千桐点头说是,又道,“另外归还琴衣。”

    公子赋曾听弄环说过,三千桐曾将琴衣交给弄环代为保存,现在又听说琴衣在三千桐的手上,以为弄环确实有了决定,更不怀疑。

    不过,琴衣是公子霜钟赠给三千桐的,哪有要回之理?

    公子赋拒绝。

    三千桐又哪里是归还琴衣,琴衣早已转赠给弄环,他是来替弄环完成最后一个心愿的。他曾说过:你的竹剑和琴衣,我回去后会把它们埋在竹篱之木下,让它们代你守护你珍爱之物。——“赋先生,就让我留下点什么,一起守护霜钟的心爱之物罢。”

    闻得此语,公子赋不再说话。

    竹篱萧萧。

    三千桐取来花锄,筑了一个深深的方坑,将琴衣和竹剑埋下,又从怀里取出一抔沙土,撒在竹篱之木根下,总算两地长伴。尔后重又将土填好,怅立良久,这才退出。

    三千桐和洛出水都不打算再作留驻,要回杭州。

    公子赋也并不留客。

    三千桐正要询问柳籍和大将军府,圣旨却传来了。

    接过圣旨,三千桐很是感慨,自己入京才一会,圣上就知道了。洛出水却并不这么想,她认定是孟嘉鱼搞怪,托了个借口,并不一同入宫面圣。

    三千桐便独自去了。

第262章 一百零七:一往情深() 
洛出水也拜别公子赋,独自一人走到京师正街上。徘徊无的,正茫然间,忽听到有人喊——“快抓小偷啦!”

    洛出水猛然回头,只见一人飞奔而近——

    那时,是在杭州。

    洛出水猛然一怔,待小偷从身旁抄过,才恍然一醒,掠步追上,跟着一抓一翻,将小偷摔翻了一个跟头,手里也多出一个钱袋。

    小偷盯着洛出水,似乎不敢相信还有人比自己还要快——

    不仅脚快,更加手快!

    洛出水望向喊声那边,转头笑道,“你还不走?是想被那肥婆子追上压榨不成?”

    小偷一怔,忽地一溜烟跑了。

    洛出水抛了抛手上的钱袋,又笑道,“哈哈,真是变化大也,连这条街上也有偷儿扒手嚣张了么?”

    说话间,那肥婆子已追了上来,后面颠颠地还跟着两个丫头。肥婆子却是个富贵人家,若不是两个丫头趁着她的体形和动作,这才显胖肥笨拙,洛出水称她作肥婆子真是有些冤枉呢。

    贵妇看得清清楚楚,洛出水本有绰绰余力拿住小偷,却无端放走,哪里肯罢休,上来便指着洛出水喊道,“好呀你个贱婢,竟偷我东西!来人呐,快抓了她!”

    围上来的人一半知道真相,一半虽不知真相,却也相信是贵妇无理取闹。

    但看的就是热闹。

    洛出水本想潇洒地还回钱袋,这下也猛然一愣,很快又计上心来,嘻嘻笑着,吊着钱袋问道,“是这个东西吗?”

    贵妇不搭理,命令一名丫头道,“快去报官,抓她去官府!”

    那丫头不敢不从。

    洛出水却拦道,“哎,不慌嘛。报官不如去大将军府。”

    立竿见影。

    贵妇愕然不知招架。

    洛出水嘿嘿又笑道,“大将军虽然是我的叔叔,但想必绝不会公私不分。”

    贵妇忽地一把抢过钱袋,哼一声道,“这次就饶了你!”说罢转身,急欲离开漩涡。

    “等一下!”

    妇人一个哆嗦,不敢回身。

    洛出水也不劳贵妇回身,凑近几步,在贵妇耳旁小声道,“你放心,这般小事我是不会叨扰大将军的。现在我有别的事,不与你纠缠,回头我再亲自跟你算账。”

    贵妇诚惶诚恐,讪讪地走掉了。她却没想一想,洛出水都不曾问她姓甚名谁,住家所在,又如何找上门来呢?

    洛出水则又行路,心中惬意,朗声笑道,“少一人浑浊气,果然不同了。”洛出水使的是心理战术,教那贵妇不敢继续在街上游手好闲,免得“山水有重逢,他日好相见”。

    洛出水出来时心情并不佳,此刻却一扫阴霾,她很惊讶自己竟然放走了那个小偷,仰头看天,想一骋胸怀,不料更又吃惊。

    她看到楼上坐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在饮酒。

    饮酒的人用手指头轻敲着桌面。

    一如当初冉红裳和白玉楼、雷奔所见那般,而且不偏不巧,还是那座楼,那个位置,连洛出水此刻站立的位置,也是当初冉红裳停步的地方。

    洛出水飞身上楼。因为立身之地与楼上位置的特殊,洛出水飞在半空的身子似燕子一般轻盈旋返,如此绝学,引得路人齐齐地“喔”了一声。洛出水却已立在饮酒的人跟前,似乎有些惊讶,“看到鬼,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饮酒?”

    原来连饮酒的人也都是同一个。

    玉临风闻言微微一笑,抬起眼眉,反问道,“一个人饮酒不好么?”

    玉临风的话有弦外之音,洛出水不知是听出来还是没听出来,笑道,“好什么好?无趣极了!”

    玉临风也笑道,“余闲居寡欢,兼比夜已长,偶有名酒,无夕不饮。顾影独尽,忽焉复醉。怎会无趣?”

    洛出水不答这句,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玉临风不说。

    洛出水又道,“我听老娘说你上次也在这里等我。”

    玉临风闻言连忙“咦”了一声,否认道,“我明明跟她讲我等的是大名人三千桐。嗯,不过我很好奇,她连是在这里也说了吗?”

    洛出水笑道,“感觉是这里。”又道,“你怎么没有一直等下去?”

    玉临风笑道,“我没有一直等下去吗?那怎么还在这里?”

    洛出水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呼唤小二过来。

    小二一溜跑过来问有何吩咐。

    洛出水指着玉临风酒杯里的酒问道,“这是什么酒?”

    小二即道,“咱家的飘渺醉!”

    洛出水白了小二一眼道,“没问你呢!”

    玉临风笑道,“不错,是飘渺醉,洛阳城第一等好酒。”

    洛出水摇了摇头,打趣道,“天子脚下,物阜民丰,所遇之人,非富即贵,金银财宝,近在眼前,哪里来的飘渺?我看把它叫作大富大贵肥婆子才恰如其分!”

    玉临风心知洛出水又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哈哈大笑,“你说天子脚下物阜民丰,倒是不错。不过酒里乾坤,只在虚无飘渺之中,给个大富大贵肥婆子之名,岂不俗了?”

    洛出水却道,“但是跑到洛阳城里高呼飘渺,不也忒酸了么?俗话说得好,俗比酸好,俗了好笑,一笑置之,酸了牙掉,怎么吞落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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