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香秀-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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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秋山笑道,“冉公子相貌堂堂,自是风雅之人,但醉饮花雕,合不在此时。小弟听说江宁楼什么酒都有,却多是从外地运来的,但有一品夏染秋鸿,却是江宁楼土生的好酒,而且颇具烈性,更合冉公子才貌。”
岳秋山不待洪云争论,即叫来小二,改换十坛十年陈的夏染秋鸿。
洪云挂不住面子,拉着小二不让走,“你不能走,先听听我们的冉公子是什么意思。”
白玉楼便道,“五坛女儿红,五坛夏染秋鸿,洪兄弟,岳兄弟,如何?”
两人同声道,“好!”
“那便如此。”白玉楼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大锭银子,交与小二道,“剩下的是果蔬甜点的费用。”
洪云和岳秋山都愣在一旁,白玉楼抱拳道,“洪兄弟,岳兄弟,小弟曾与妹妹在此楼有过约会,此番再来,还请两位兄弟容小弟做半个东道主。”
白玉楼自也看出洪云手头拮据,洪云点要名酒,不过是与岳秋山争气,白玉楼此时做个顺水人情,洪云自然受了,岳秋山也识趣,不再多言。
小二接过银子,呆呆立着,暗中却早已掂过银子,足有百两之多,心想这两锭银子足够买二十坛好酒了,见白玉楼示意可以下去了,不由得乐开了花,急急跑了。
小二跑去将银子交给江宁楼的掌柜,眉开眼笑地看着掌柜拿笔在一个本子上记录:酒菜小厮xxx,x年月日晡时,入银五十两。
酒已端上,众人连饮三碗,十分快活。
洪云当日看见冉红裳与白玉楼十分亲昵,今日却不见冉红裳,早已好奇想问,却在此时才得机会,便问道,“冉公子,怎不见老娘?”
白玉楼闻言应道,“途中各有要事,分道而行。”
洪云笑道,“老娘确是大忙人。”
白玉楼点点头,心里却道,“早上去见百草前辈,百草前辈有些怪异,我还以为是百草前辈配合妹妹诳我,不想妹妹果真不在阁里。”
白玉楼思及此,又生奇诡,“既然不是妹妹从中搞怪,那百草前辈?噢,难道是”
白玉楼的思索被劝酒声打断,抬头一看,正是洪云敬酒,便笑饮一杯,假装胸有成竹地问道,“洪兄弟既说妹妹是大忙人,那洪兄弟可知道妹妹都忙些什么?”
洪云嘿嘿笑道,“小人只知道老娘是个大忙人,至于到底在忙什么,这就不是小人能够知道的了。”
岳秋山也笑道,“老娘也挡不住冉公子的魅力,自与冉公子说了许多秘辛。”
白玉楼闻言道,“小弟确是从妹妹口中听得许多趣事,不过妹妹古怪刁钻,小弟却生性愚鲁,也颇觉头疼。”
洪云忙道,“冉公子是让着老娘罢?”
岳秋山接道,“必然是了,哈哈哈。来,吃酒!”
“来!”
众人又喝一圈,白玉楼笑道,“洪兄弟且末说小弟让着妹妹,确实是小弟愚鲁。分道时妹妹留话说今日在百草阁相会,早上小弟去百草阁赴会却只见着百草前辈,询问过后,才知百草前辈也不知妹妹身在何处。”
洪云即道,“冉公子是想说老娘与冉公子开了个玩笑,依我看不然。冉公子是早上去的百草阁,那时老娘兴许还未回返。”
岳秋山也道,“洪兄说得在理,冉公子可再去百草阁一趟。”
白玉楼笑道,“有道理,或许是小弟赶早了。”
白玉楼话说得恳切,不见冉红裳,那必是还未回返,洪云和岳秋山面上装糊涂说些安慰的话,心里其实都想着实在的,那便是年轻人吵架怄气,两人却是识趣之人,都不挑明。
白玉楼自也顺水推舟应了一句。
酒足饭饱,众人多已喝高,摇摇摆摆地出了江宁楼,白玉楼欲登高楼极目金陵暮景,与洪云和岳秋山别过,便直上江宁楼顶层。
白玉楼本欲远眺,却注意到楼下不远处的凉亭里有四个人,此四人气质不凡,不似一般的市井小民。
第120章 ③江河四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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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楼注意着那四人,却听到身后有人道,“冉公子,您的茶水点心。”
白玉楼转身看时,方才跑堂的小二正将茶水和点心摆到方桌上。
白玉楼问道,“这是?”
小二笑道,“楼主曾吩咐过,说冉公子是贵客,若冉公子来,只要在楼中,无论何处,必须招待好。小人端上些茶水点心,聊表敬意。”
“他不在楼中。”
“是。”
白玉楼了然,点头道谢,又道,“你来得正好,在下正有一事想要请教。”
小二闻言受宠若惊,忙道,“冉公子说哪里话,小人可担不起冉公子‘请教’二字,冉公子有什么便问,小人知无不答。”
白玉楼道,“你过来。”
小二怀着好奇,应声走到白玉楼跟前。
白玉楼便让小二往楼下凉亭看去,问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小二一看,便认出那四人,笑道,“冉公子,你连这也不知么?”
小二话一出口即知错了,忙又改口道,“啊,冉公子身在高处,自然孤清,江湖的人物故事入耳得少,实在是正常不过。冉公子问那四人是什么人,如今江湖有‘江河四散人’的名号,说的便是他们四个。”
“他们四人也是结义的兄弟,”小二笼括一句,又逐一介绍道,“那个美髯之人是他们四人中的老二,名唤余世英;光头僧衣的那个是老三,名唤北陀,据说他无父无母,因喜好禅理,所以削了头发,却又不愿受戒,所以没有真做了和尚,江湖人便送了个‘真假和尚’的绰号给他;摇着羽扇的是老四,名唤翁智,有外号江湖诸葛,为人巧智;戴着一顶高帽的是老五崔貌,人称小东坡,诗词书画样样精通,据说我们江宁楼也曾请他题匾,不过他没有答应便是了。”
白玉楼听完奇道,“你既说他们四人结义,那怎不是一二三四,却是二三四五?”
小二闻言笑了笑,又道,“冉公子有所不知。他们是年轻时候结的义,那时候还有另外两人一起,六人时称‘江南六旷’,常常聚饮,十分快活。后来不知为何,许是人各有志,另外两人一个做了大员外,一个从军做了将军,六旷从此只余四人。余下四人便再不分开,不过也极少在江南羁留,却是在江河之间周游,久而久之,便有了江河散人的名头。但到底是旁人送的名号,他们之间依旧以兄弟相称。”
白玉楼点头道,“此中有十分情挚。”
小二笑道,“是的。”
白玉楼忽然也一笑,问道,“你方才说此楼曾请托崔前辈题匾?他又为何拒绝?”
小二闻言挠挠头,咧嘴一笑,道,“我也是听来的,不知道对不对,冉公子权且一听,不必较真。”
白玉楼道,“请说。”
小二便道,“崔前辈人称小东坡,不仅是因诗词书画样样精通的缘故,还因他喜欢戴着一顶东坡帽,性情也相当。崔前辈作诗吟词、奋书疾画乃是陶冶性情,可以赠人,绝不会做鬻文换银谋生的事。为酒楼题匾,对他来说,便有一‘商’字,这是他所不愿意做的。”
白玉楼闻言会心一笑,收起折扇道,“是真性情人。”
小二道,“美髯懒散,和尚爱笑,诸葛淡定,东坡倨傲,凑在一块,却十分有趣。据说四人周游缺少盘缠之时,由诸葛出谋划策,美髯、和尚、东坡出力,很快就能赚得数月的花费,所以有人也把诸葛称作小陶朱。”
白玉楼道,“果然十分有趣。”
小二笑道,“冉公子若无他事,小人便不打扰了。”
白玉楼点头道,“多谢了。”
小二道,“不敢当,公子是要折煞小人了。”
白玉楼微微一笑,待小二下去,又朝着凉亭那边看去,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下楼要了一坛夏染秋鸿,便来到凉亭外面,抱拳一揖道,“晚辈冉惊鸿,特来请四位前辈饮酒。”
北陀听到名号,哈哈一笑,道,“是冉公子啊,请来,请来!”
冉惊鸿便入了凉亭,将酒放在凉亭中间的石桌上。
崔貌道,“冉公子,无功不受禄。”
冉惊鸿道,“晚辈有一事欲向四位前辈请教。”
崔貌道,“那饮得。”
翁智摇着羽扇道,“事情可放到最后请教。”
余世英抚了抚长须,闭眼欲睡道,“你们和他热闹,我先睡一会。”
冉惊鸿首次遭遇冷落,倒不局促,笑道,“余前辈这样也能睡得着么?”
北陀笑道,“他是睡仙,他要睡便睡,不用理他。不过,冉公子你只有酒,没有酒杯,要怎么个饮法?”
冉惊鸿拿起酒坛,啵的一声揭开盖子,笑道,“此坛酒名曰夏染秋鸿,不过在这秋初时节,不如管它叫秋染惊鸿。”
北陀笑道,“好名字!好酒香!”
冉惊鸿竟先饮下一口,道,“晚辈先饮为敬,北陀前辈,请!”
冉惊鸿说着将酒坛抛给北陀,北陀接住酒坛,哎哟一声,笑道,“年轻人好生猛,真和尚我差点接不住!”
北陀饮了一大口,递给翁智道,“老四。”
翁智接过剧饮。
北陀喊道,“喂喂喂,少喝点!”
崔貌笑道,“先生饮美酒,只见和尚急。道他是真假?从一数到十。若道是假僧,没有十根发。若道是真禅,无酒便郁卒。哈哈哈。”
崔貌口占一首调侃北陀,随后即兀自而笑,翁智饮到一半,笑意突生,不禁大口喷出,随之也大笑不止。
冉惊鸿想着北陀方才的急状,此时又看北陀憨态,自也大笑。余世英却似真睡了,面无表情。
冉惊鸿笑罢道,“崔前辈好诗力。”
北陀道,“老五,你作一首给他!”
崔貌笑道,“冉公子是斯文人,崔某不敢献丑。”
冉惊鸿道,“前辈谦虚了。”
崔貌闻言看了看睡着的余世英,道,“秋有寒蝉,那老大亦不小,闻蝉颇觉伤。有情荐薄水,情味不可当。”
崔貌短短四句,情味却深,这第一层要从三四句的突兀结束来解析。突兀作结,便可知中间有故事未言明,或者隐藏在一二句中,外人不可知也。
冉惊鸿听出有故事,却不知确切,按照小二的叙述,应是怀念那离去的两人。
第二层十分明显,是调侃北陀之后又来戏谑冉惊鸿——冉惊鸿送来好酒,崔貌却以薄水反衬,以此告诉冉惊鸿,在他们四人心中,冉惊鸿在亭子里是可有可无的。
冉惊鸿自能领会这层玩笑,朗声一笑,即回敬道一首七言道,“风流不过四十春,白发多时故人稀。借问世间何物好?秋染可敌百年期。”
“冉公子这诗颇有意味,不过倒显得老五狭仄了。”突然冒出的声音,原是闭目养神的余世英开口说话。
崔貌却笑道,“老二,冉公子说的是眼前这坛秋染,不是一时饮干了么?”
冉惊鸿忙道,“饮干了还有。”
崔貌道,“在何处?”
冉惊鸿笑道,“江宁楼。”
崔貌起身道,“那便去一醉方休罢!”
冉惊鸿一揖道,“晚辈有幸,四位前辈请。”
到了江宁楼,崔貌入楼即走去跟掌柜的笑道,“依崔某看,你们的楼主定然不在楼中,若非如此,必不至于怠慢贵客。”
掌柜见是四散人来了,眼睛一亮,但对崔貌的说法很不解,“崔先生,江宁楼怎敢怠慢贵客,不知您何出此言?”
崔貌向冉惊鸿看了看,道,“你知道他是谁么?”
掌柜笑道,“他是冉公子,方才已有十分款待,冉公子,您说呢?”
崔貌截道,“不错,他是冉公子。但他不是别人,却是那斗酒胜过大酒徒,又徒手接住玉笛公子的飞刀的冉公子,如此人,若是王君龄在楼中,必会亲自出来迎接。”
王君龄是江宁楼主,个性好客,尤其喜好结交名辈,掌柜自然是深知其事,但听了崔貌之语,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却陪笑道,“崔先生料事如神,楼主出门会见友人,果然不在楼中。”
崔貌道,“不必遣人去通知,崔某教你一个办法,比请崔某题写牌匾更有效果。不过你得先让人安排雅间,再上十坛秋染惊鸿。”
掌柜闻言一愣,“秋染惊鸿?”
崔貌道,“不正是江宁楼的名酒么?”
掌柜惭道,“江宁楼只有夏染秋鸿,并无秋染惊鸿。”
崔貌笑道,“冉公子名唤冉惊鸿,在此初秋天气里,冉惊鸿要饮的酒自是秋染惊鸿。掌柜的,崔某周游江河之间,曾到武昌鹤鱼楼。在此之前,琴绝亦曾光顾鹤鱼楼,鹤鱼楼主奇思妙想,作了一张百年嘉客谱贴在大堂屏风上,以名人入楼为资吸引食客,他用嘉字,你用名字,相映成辉,岂不妙极?”
掌柜听完点点头道,“好主意。”
北陀插话道,“冉公子在斗酒会上夺帅,可称酒帅,这真是个更好的主意,不用谢我这个真和尚,嘿嘿。”
掌柜道,“我即刻为几位安排雅间。”
第121章 ④甲子名人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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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智饮下一杯,又摇着他的羽扇悠悠含笑道,“冉公子,翁某听说老娘自遇上公子后便寸步不离公子左右,今日却如何不见她的影踪?”
冉惊鸿一揖道,“不瞒四位前辈,晚辈与妹妹在歧路城见过梦尘前辈后,妹妹突然留信离去,自说有要事待办,正好在下也有自己的事,便分道而行。如今在下的事情办妥,以为妹妹会在金陵等候,不料哈,晚辈毕竟是料差了。”
冉惊鸿言语之间十分淡然,四散人为此惊疑不已,余世英破天荒问道,“你说你此行拜会了梦尘?”
冉惊鸿微微笑道,“都是妹妹的主意。”
余世英抚着长须叹道,“老娘不愧书奇之名啊。”
北陀笑道,“那冉公子是继续在这里等下去,还是出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