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香秀-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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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楼闻言转身,却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嶙峋清质,端立眼前。如此年纪,配上如斯沉稳的气质,除了习园主人,白玉楼不作他想,即作一揖道,“晚辈白玉楼,不请自入,实在唐突,又因近日所遇而生一二感慨,让园主见笑,惭愧。”
老者却笑道,“老夫非是此间主人,只是与习园主同宗,来此哈,白公子盈盈玉质,习园主该是不会介意公子不请自入的。”
白玉楼认错了人,略略尴尬道,“敢问老先生名号。”
老者道,“老树落叶,为有秋风。白公子来此又是为何?”
白玉楼也不知为何,便道,“不知不觉,便到此处。”
老者闻言笑道,“老夫年迈,记性大不如前,缘来缘去,不甚清晰亦不足为奇,少年人如此,倒是少见。”
白玉楼汗颜道,“老先生如此健朗,不似老先生所言。”
老者却道,“老夫也许曾经追寻过什么,现也有些忘却了。即使记得要寻他,也忘了是因何要寻他,只觉在此闲适,也足消磨。你说,老夫是不是如老夫所言?”
对于忘却一事,白玉楼的神经已然变得敏感,听到老者这番话,不由得一个激灵,脱口而出,“老先生可是习有风习前辈?”
老者呵呵笑道,“老树落叶,为有秋风。白公子真是聪慧,竟能从这八个字之中准确地猜到老夫的名字。”
入园时莫名的感觉,竟是为此,白玉楼心中大为震荡,脱口又道,“习前辈追寻的他,不知又是哪位前辈?”
习有风笑道,“白公子是直白爽快之人,不过老夫回答不了你,因为老夫确实不大记得前事了。怎么,难道白公子也是老夫的故人旧交?”
习有风当然知道白玉楼识得“习有风”,不然又何以问出那句话,不过他不记得前事,也不想纠结于前事,索性以玩笑之态处之。
白玉楼也是明白人,转笑道,“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若当过去之事便算旧事,方才的晚辈与方才的前辈结识,那么现在的晚辈和现在的前辈确可说是故人旧交。”
习有风点头赞道,“此话有理。”
白玉楼又道,“方才老先生说了‘老树落叶,为有秋风’八个字,晚辈能从这八个字里猜到老先生的名号,其实还有一层因由——便是落叶二字。”
老者道,“哦?”
白玉楼点点头,接道,“此前晚辈曾到花城秋水山庄拜访,庄主人身负绝世剑法,名曰落叶。此落叶剑法,舞动之时,习然有风。”
白玉楼说着即捏指为剑,便舞起来。
老者观看白玉楼舞剑,脑中不禁地蹦出“答伊”“名儿”等字眼,待白玉楼舞毕,颇为动容道,“你也会落叶剑法?”
白玉楼道,“老先生有想起什么?”
老者道,“想起一些名字,颇觉熟悉。白公子年纪轻轻,却造诣非凡,合该出去闯荡,何以独自来此偏静之地?”
白玉楼回道,“空有武力,并无智识,再如何闯荡,也是为人所用罢了。”
老者笑道,“白公子过谦了。”
白玉楼也笑起来,“玉楼本是为寻故人而来,是随风而至,亦随风而去,这个江湖本不属于晚辈。”
老者但笑不语。
白玉楼流连一阵,告辞而去,习园主人听说玉奇曾访,却不得一见,十分抱憾,但此是后话。
老者待白玉楼远去,默然走到园林深处,不知所思。忽听得背后有人唤“习掌门”,老者停下脚步,转身笑道,“梦幽姑娘还是坚持唤我习掌门。”
来人正是谢飞絮。
谢飞絮道,“在飞絮心中,您就是习掌门。”
老者笑道,“但我全无印象。”
谢飞絮道,“此后呢?”
老者顿了顿,“你见过他了?”
谢飞絮点点头。
老者笑道,“他也叫我习前辈,所以我相信了,习有风曾经确实是个人物。不过他年纪虽轻,倒比当年的你更冷静。”
谢飞絮嘴角也略略一弯,“确实如此。”
老者道,“他说他叫白玉楼。”
谢飞絮点头道,“他是故人之子,是寻我而来的。”
老者笑道,“他身上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直觉和预见,是真正的奇人,但又似乎并不矜于有此奇能。”
谢飞絮默认。
老者又道,“他是追着你的气息不知不觉闯入此间,若非我的出现搅乱了你的气息,他当能找到你。你既知道他来了,为何不出面一见?”
谢飞絮摇摇头,“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见过他,也不敢去求证。相逢若梦,便让他活在梦中罢。”
老者嗯道,“世间的事,竟多奇妙。也罢,春梦如水,又何苦吹皱。”
谢飞絮点头道,“习掌门有此心境,令人欣慰。飞絮不日将离园,特来向习掌门辞别,飞絮不在此间的日子里,还望习掌门好生照顾自己。”
老者略微惊讶道,“你决定出去了?”
谢飞絮应道,“有些事情,有些人,始终放不下。”
老者道,“凡事不必强求。”
谢飞絮笑道,“多谢习掌门,飞絮晓得的。”
老者终于还是问道,“你还回来么?”
谢飞絮道,“我会回来。”
第129章 ⑩②欢喜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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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楼带着重重心事离开襄阳,择路赶往金陵,途经申州时进入一家客栈歇脚。
客栈不大不小,白玉楼选了一个偏厅的包房落座,偏厅与大厅有一百叶帘相隔,坐在内里,可以观察大厅外面的动静,大厅外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白玉楼离开习园后就又戴上纱帽,扮作唐天枝行走。此时白玉楼并不把纱帽摘下,只将纱帽前面的纱帘掀开,慢慢饮酒。
白玉楼着实料不到会在习园遇到习有风,回思起来,入中原至今,无论是巧合还是经别人牵引,自己已经遇到不少的故人,但除了大师姐,再没有第二个人完全记得前事,情况要好一些的是南宫植羽,至少还记得自己的师父是冷花儿。
白玉楼在知道谢飞絮记得以前之事时是激动异常的,却不曾想谢飞絮和他一样,也失却了跟许多故友的联络。
“总归是所有的人都不知父亲的下落。妹妹似乎知道一些,但不知为何,妹妹却不愿意提起只言片语。”
“大师姐总还知道等待什么,二师姐却连在梦山之巅枯守的缘由都不知道了。”白玉楼独自酌饮,心情自然算不得好,忽却听到熟悉的声音,脑袋不由向左一扭,隔着百叶帘看向外头,说话的不是在江宁楼一起饮酒的岳秋山又是谁?
岳秋山进入客栈,什么也不管,就近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坐下,即开口叹道,“这遭算是白走了!也不知洪云那边有没有消息,若是有,咱们就输却一阵了。”
岳秋山名下的一个兄弟即道,“大哥不用担心,老娘可不是好找的,洪云就算多了几个帮手,也不济事。”
白玉楼听到岳秋山跑出来找冉红裳,不由得好奇,本想出去打招呼的,这时倒不急了,想坐着多听听。
岳秋山闻言果然笑了,道,“这话也是,那”
“怕是找不到了,咱们歇一歇,趁早赶回金陵,再看情况!”
岳秋山话到一半,冷不丁听到洪云的大嗓门,猛地将话咽回肚子里。
洪云人未到,声先至,进入客栈,正瞧见起身相候的岳秋山,略略一讶,随即十分欢喜起来,这欢喜里一半是老友相逢,一半却是知道岳秋山也没有消息。
洪云远远便喊道,“岳老弟,竟在这里相遇。”
岳秋山也笑道,“是啊,洪兄,又见面了。那日说好分头去打听老娘的消息,为冉公子分忧,现在却是无半点消息,真是汗颜呐。”
洪云也连连摇头道,“哎呀,那有什么办法?不过话说回来,老娘也真是,每到天舞的时候总见不着她的身影。照道理来说,天舞是武林一大盛事,老娘的消息又最是灵通,怎会总赶不上一次天舞呢?”
“来来来,拼个桌,一起坐!”岳秋山吩咐拼桌,一面跟洪云笑道,“洪兄你想得倒是挺美的,素美人和老娘都是百草阁的大美女,她二人同时现身,吾辈是要有多大运气才行?哈哈哈。”
“往年没有机会,今年有冉公子在,不知”洪云打趣道,“不知两个美女会不会为了冉公子斗上一斗!”
“哈哈哈。”洪岳两家兄弟闻言顿时大笑。
岳秋山笑道,“洪兄这可短见了,素美人是什么人物?依老弟看,她绝不会把心思花在此间。”
洪云接道,“岳老弟倒是懂得素美人的心。”
岳秋山拱手道,“洪兄何必拿这样的话揶揄小弟呢?哎,也难说罢,冉公子的分量可是不消说的,待冉公子试剑过关,素美人自会恪守原则,接见冉公子。”
白玉楼在包房听着外面的对话,心里十分觉得奇怪。明月天舞既是江湖盛事,几乎天下皆知,冉红裳耳目众多,确实不可能不提前知道,就算走得远了,也能及时赶回,那么此前冉红裳声称被司空百草瞒着,就实在令人怀疑。
白玉楼此时也无暇去听外面诸人对自己的吹捧,反复回想冉红裳当时诉苦的情景,确信冉红裳并未说谎,由此不禁又生出两个疑问:其一,从冉红裳的言谈中可知冉红裳十分敬爱素明月,司空百草疼爱素冉二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缘由要瞒着冉红裳?其二,从此前的经历来看,冉红裳常常直呼司空百草老怪物,两人互相拆台作弄,又是何种原因,竟会让冉红裳相信司空百草的鬼话!第一次也许可以,但怎会屡试不爽?按照冉红裳叫东走西的个性,这实在太奇怪。
白玉楼相信背后必然藏着一个十分关键的秘密,抱着如斯想法,已有些入神,猛然察觉外头似乎气氛不对,才又扭头向外看。
原来在自己沉思之时,外头已吵了起来。
洪云和岳秋山与白玉楼别后,都自发去寻找冉红裳的踪迹,想以此博得一些青睐,不料却是毫无结果,两帮人马偏巧又在申州客栈偶遇,出于各自的仰慕,你一言我一语的,皆是抬举白玉楼的好话,当然,在他们口中,是冉惊鸿。
两人正说得高兴,不远处的位置上坐着的一人却拍了一下桌子,恼道,“什么冉公子?我呸!还让不让人落个清静,好好吃酒?”
这话实在难听,洪云即刻受不住了,骂道,“你是哪根葱?在这偌大的地方,你爱干啥干啥,还管别人说话了?”
那人腾地立起身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快刀江落海,请教!”
洪云闻言讥道,“无名小卒,不识冉公子,也是在理。”
“哈哈哈。”洪岳两家弟兄登时大笑助阵。
江落海不觉丢脸,反倒也轻轻一笑,蔑视十足,“一帮猢狲,净会溜须拍马,想那狗屁冉公子还不在场,你等都能如此欢腾,真是要笑死人了。”
岳秋山闻言也坐不住了,啪地一下拍桌而起,喝道,“阁下此言说得过了!冉公子与阁下无怨无仇,阁下怎能出口伤人?”
“老子哪里出口伤人了,你有何证据?”江落海十分轻蔑道,“老子是据实而言,想那冉惊鸿不正是靠吃软饭发家的?”
“放肆!”
“信口雌黄!”
“呵呵,”江落海干笑两声,“两位不必一副奴才模样,气急败坏。老子问你们,南宫庄主若不是看在老娘的份上礼让冉惊鸿,冉惊鸿怎会轻易得胜?”
“放你妈的狗臭屁!”洪云怒道,“你这怂货当日不在场,怎知冉公子当众饮下了八钵烈酒?你道这还能是假的么?”
江落海心中已十分着恼,面上却是冷笑道,“指不定是老娘的伎俩。”
“呸!”洪云动怒,脖子青筋暴涨,“你有本事怎么不去试试?”
此言正中下怀,江落海抱着刀,突然杀气凌人,眼神一射道,“谁敢来?”
“你爷爷来!”洪云大骂一声,即跳将出来,空手握拳直奔江落海面门。
江落海腾闪挪移,见招拆招,神似悠闲,暗地里却是心思狠毒,只为引出岳秋山,一并斩了。
“休得放肆!”岳秋山见洪云不是对手,果然大喝一声,加入战圈道。
江落海计成,杀意陡增,快刀猛然出鞘,洪岳二人正在进攻,只见刀光一闪,心中大叫我命休矣,双双伸手护住要害。
白玉楼在里头看得真切,手中酒杯已作掷出之势,却见一道剑气冲入,便收了酒杯,重又斟满。
那道剑气来得迅速,直奔江落海,江落海连忙一个旋转,整块刀也完全出了鞘,挡下了直奔而来的剑气。
洪岳二人在鬼门关晃了一圈,惊魂未定。
剑气消去,客栈里又多了两帮人马。
发出剑气的人趋前一步道,“阁下,如何杀气腾腾?”
“没点本事,偏要出头,本就是找死,这怪得了我?”
“可以给个教训,但也不至于动杀吧?”
“毛掌门,难道你也要试试老子的刀锋么?”江落海暗计不成,已是恼羞成怒,说时迟那时快,一刀劈来。
来者正是小狼山北派掌门毛时芳。
第130章 ⑩③补亢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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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海出其不意的一刀,惊呆了众人,好在毛时芳底子厚,及时应招。不过江落海不负快刀之名,刀快招狠,毛时芳接招之余,也不敢分神。
无名起斗,毛时芳剑走七分势,只想寻得破绽罢斗,江落海却不依不饶,紧紧追逼,两人斗了百二十招,终因毛时芳恻隐,留有余地,一招破绽。危急之时,忽见凌厉一剑,挡下江落海杀招。
出手之人乃南派掌门宗凡,毛时芳用眼神谢过宗凡,神情犹有几分惊讶。
宗凡收剑回鞘,凛然道,“阁下,毛掌门一再忍让,阁下不依不饶,实在有失体面。”
江落海哼哼笑道,“两个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