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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风雷幽明水云闲-第6部分

小说: 风雷幽明水云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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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热呼呼的包子的鲜咸。

    还有腌笋的鲜嫩、小菜的爽口清脆,这对习惯于北方比较简单饮食的杜玉清他们来说,这些食物滋味是如此新鲜和细腻,大家都情不自禁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一顿饭吃下来,让杜玉清他们都吃得的很舒服。坐在杜玉清对面的阿志左右张望了一下,瞅着父母没有在意这里,调皮地往后一靠,冲着杜玉清拍了拍自己溜圆的小肚子,做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来。让杜玉清忍俊不禁。

    留意到父亲放下了筷子,大家也都跟着放下了筷子。

    “你们这两天先整理一下东西,过几天我沐休,带大家一起到云林寺走一走,顺便看看梅花。”

    “好耶!”阿志立马欢呼道。大家都笑起来。

    “你呀,不能光想着玩,也要收收心了。你已经开蒙,就更不能贪玩,我已经给你在私塾报了名,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去上学,江南不比北方,文风鼎盛,先生的学问也好,你要好好珍惜,万万不可懈怠了。过几天还有一位姚先生来访,他是一位隐士高人,博学多才,制艺策论无一不精,到时万一考校起来,漏洞百出,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是。”阿志垂头丧气了。大家又一阵轻笑。

    母亲也乘机说:“全国绣娘数江南,江南绣娘在苏杭。我会托人给你们姐妹俩找个绣娘师傅,好好指点一下你们的绣艺。不然以后拿出来的都是一些四不像的东西可要给人笑话了。”

    杜玉清神情有些蔫了。她知道母亲这话是冲着她说的,她自小喜动不喜静,从来不喜欢女红,缝件衣赏勉强可以,但绣花这样的细致活就不行了,让她大半天坐在那里一针一线地低头绣花,不是活受罪嘛。

    杜玉清求助地看着父亲,父亲冲着他笑笑说:“德言容功四行,娴雅贞静、守节温柔是女子作人的标准。这方面你要用心体会,好好实践,就如同武功一样就把它们当成一种修行吧。”

    杜玉清哑口无言,心里暗自苦笑:父亲在内院的事物上向来是尊重母亲的决定。自己怎么连这碴都忘了?还想向着父亲求情。不过父亲为什么说女红也是一种修行?修行,父亲今天第二次提这个词了。

第八章 行不逾矩() 
吃完饭,柳嬷嬷按照母亲的吩咐让管家常胜召集一干仆从给大家认识。

    常胜原来是父亲杜渊之身边的长随,父亲是祖父杜安彦的亲兵,从小就是杜渊之的小厮,和杜渊之一起长大,陪着杜渊之读书、习武,随着杜渊之去沧州上任。这次是作为管家随着父亲先到的杭州,宅院的修葺和房间里的家具器物都是他给安排准备的。

    内宅的管事是一位穿着绿袄的小妇人,夫家姓蔡,人称蔡二嫂,看着她头发梳得纹丝不乱,衣裳干净整洁,看上去就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她操着一口吴语口音的官话,温柔婉转,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其他的不过是两个厨娘,两个粗扫浆洗的妇人。

    母亲吩咐上午余下的时间,三个姐弟回屋带着自己屋里的婆子、丫鬟和小厮们各自仔细清扫整理自己的房间,晾晒被褥。她解释说:现在他们一家住是官府提供的官宅。因为空置许久,有些陈腐潮湿,尽管入住前老爷已经安排修葺一新,每个房间里都撒过石灰,但毕竟久未人住,缺乏人气,需要经常的清理打扫,才能慢慢恢复活力。

    杜家姐妹结伴回屋,阿眉问:“姐姐,既然是提供给州府官员的住宅,应该流水一般常有人住啊,为什么久无人住呢?”

    杜玉清刚才也正疑惑这个问题,正巧看到拐角闪过常胜的影子,便叫住了他。

    “常叔,为什么这里会久无人住?”

    常胜是位个子高大,肩膀宽阔的汉子。他同杜渊之一起常年习武,两人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杜渊之面容清癯,外表儒雅;常胜体魄强健,目光精湛,任谁见了都不敢小觑的模样。常胜在京城时一直也在杜家的校武场练功,和杜玉清常常碰面,对自家老爷疼爱的长女自然格外看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常胜老实地站住了,笑着解释说:“州府提供官宅是惯例,但官宅一般都小,官府又没有足够的银子来维护,房屋久了就有些破败。上任的官员或因为拖家带口的,这官宅太小了住不下;或嫌弃它简陋,大都另外选了大宅子居住。久而久之,这官宅就越发破旧,也越发没人愿意住了。不过两位小姐不用担心,这座宅院老爷交代前段已经里里外外修葺了一新,除了还有一些潮霉味,其它都不用担心。”

    杜玉清又问道:“另外选了大宅在外居住的官员,租金谁出?”

    常胜心里不由点头,这三小姐不愧是老爷的闺女,眼睛透亮,能够看到背后问题的关键,于是更温和地回答说:“按道理不住官宅,自己另外住的,这租金自然是要自己出的。不过,私下里各地都有很多的变通法子。江南多富商,想要在外租房的官员,自然有人上杆子帮着付租金,甚至有些大富商干脆买了两三个四五进的大宅,请官员逐个去看,喜欢哪个住哪个。我和老爷去拜访上司、同僚时看过,有的院子排场大的很哪,院落仅是门屋就三间,使用绿油兽面,贴金彩画,什么的都有。屋顶都是歇山的,甚至还有重檐的。”

    杜玉清不禁蹙起眉头,本朝对住宅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把公侯和官员的住宅分为四个级别,官员造宅不许用歇山及重檐屋顶,不许用重拱及藻井。从大门与厅堂的间数、进深以及油漆色彩等等都有着严格的限制。比如,只有五品以上官员住宅的正堂才可以使用单檐歇山,重屋檐歇山更是皇家才有的规制。至于百姓的屋舍,则不许超过三间,不许用斗拱和彩色。

    杭州府知府是正四品,父亲杜渊之是杭州府同知,是正五品,按照道理父亲以下的官员的住宅如果使用这绿油兽面、贴金彩画和歇山屋顶都是属于逾制,都会被御史弹劾。可是看着常胜面色如常,可见这逾制是普遍现象,早已法不责众。然而这些宅院是富商所建,这些人虽然财富丰厚,身份上却是一个没有功名的白丁,这些人建房时不仅逾越了官员品级之间的界限,更跨越了官员和庶民身份的鸿沟,想想就知道他们是多么大胆,也有着多大的凭仗和底气啊。另外一个,显然这些富商在建筑时就打算好了它的用途,他们不惜血本付出这么大的财富来结交这些官员,那官员得交换了多少手中的权利才值得这些富商这么大的投入?

    看到杜玉清陷入沉思,常胜以为她为现在的宅院小而心里不痛快,就笑着解释说:“这官宅也有一个好处,这院子位置好,府衙也就隔着几个门,老爷平常走几步便可到了衙门。院子后面不远就是西湖。小姐们有时间可以出去逛逛。苏堤春晓,三潭映月都是不错的景色。”

    杜玉清却没有顺着常胜的话题,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虑问道:“父亲选择住在这官宅里,是没有人提出为父亲提供宅子,还是父亲不愿意?”

    常胜很诧异杜玉清一直抓住这个话题不放,想起听到的传闻,这下才真的觉得三小姐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看问题的视角同男子一样,不,甚至更深更远,便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认真回答道:“老爷到底是杭州府的同知,这州府里除了知府大人就是老爷品级最大了,自然有富商想来结交的。老爷刚到杭州时就有同僚帮忙牵线搭桥,可老爷都婉言谢绝了,老爷对知府大人说:他性子疏懒,家里人口少,住在大院子里反而不方便。这里紧邻着府衙,又靠近西湖,兴致来了就可以吃酒赏玩,实在是雅事一件。惹的知府大人哈哈大笑。拍着老爷的肩膀说:等着老爷的邀约一起去呢。”

    杜玉清吁了口气,她就是知道父亲一惯诚德谨行,担心他一个北地的官员初来乍到因为太守规则而给人留下刚硬耿介的印象,遭到当地官员的排斥。一个人主动选择规则,还是被排挤不得不遵守规则,完全是两种生活境遇;另外,自己恪守规则,不同流合污,还能与人和睦相处,让人如沐春风,实在是需要通达人情世故,和交际的艺术。杜玉清就是知道自己的性格太直率刚硬了,常常不合时宜地得罪人才担心父亲。

    像是看破了杜玉清心里的担忧,常胜上前一步小声对她说道:“三小姐,您放心吧,老爷虽然是正人君子谨守规矩,但向来是懂得委婉变通的。老爷在沧州是官评就是上上,上下官员都是交口称赞。到这杭州府自然也不会差的,不过月余,老爷就和知府大人、总兵大人把酒言欢,和同僚们也是上下和睦的,即使有时同僚间应酬老爷推脱不去,大家都没有觉得老爷是拿架子。”

    杜玉清放下心来,也暗笑自己瞎操心,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做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的。

    晚上,常胜把杜玉清问他的一番话告诉了杜渊之,杜渊之苦笑不得,随即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人小鬼大,心思太重了。以前我忽略她太多,让她背负了这么大的压力,连这个都要操心。”以后更是怜惜这个长女,不仅尽量满足她的喜好,培养她读书练武,出门游历时也可能地带在身边指教不提。

第九章 治下威严() 
回到屋里,杜玉清和两个丫鬟:采薇、铃兰把自己的箱笼和被子都搬到院子里晾晒。采薇是个力大憨直的人,偌大的樟木箱子,根本不假手于人,自己双手一合抱就给搬到院中。

    早春的风是清冷的,阳光薄雾似的晕散开来,温吞吞地没有强烈的温暖。但毕竟是有了太阳,一切似乎都变得明媚而美好了。

    杜玉清姐妹召集仆从们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通风,在每个房间的地上摆上火炉烧上炭火。不一会,房间里也香烟缭绕起来,和着屋外的阳光一起混成云里雾里飘渺朦胧的感觉。

    杜玉清屋里屋外地巡视。听到院中蔡二嫂和几个仆从围拢在一起,用吴语七嘴八舌地议论什么。

    “什么事?”

    杜玉清问,语气冷清带着一些居高临下的口气,在京城独立管家时她学会一点,这些仆从都是欺软怕硬的,一不注意,有些人就会偷懒耍滑。那时母亲卧病在床,内院管事竟然敢用下品人参偷换了给母亲滋补的上品人参,把偷换下来的人参拿出去卖钱;阿眉的奶娘利用阿眉的心善,从阿眉的梳妆匣中摸去不少的银锞子,甚至把阿眉小时候带着银镯子都拿了去,被发现了,还言之凿凿说是阿眉自己愿意送给自己的奶弟的,把杜玉清气得直哆嗦。让人狠狠打了这两人的板子,然后逐出府去。从此在下人里落下一个凶名。杜玉清从此相信人心惟危,要御下有度,对于仆从就不能轻易好言好语、假以辞色。

    蔡二嫂快步上前,讨好地笑着说:“三小姐,我们正在商量,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去除潮气和霉味。她们有的说可以在房间里放上石灰,我们这里人黄梅天时,都是这样做的,一般人家舍不得用炭火,就用麻布包着石灰来吸潮,效果很好的。我跟他们说石灰这东西有些味儿,闻多了会不舒服。原来修葺后每个房间就一直放着的,现在老爷一家已经住进来就不好再放了,老爷、夫人和小姐、少爷们不比我们,都是精贵的人儿,这万一石灰伤了人就不好了。刘嫂子就说可以用热水兑上盐来抹门窗和地板,也能去除霉味,效果还快一些。”

    杜玉清一愣,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惭愧了,她于是笑笑,和颜悦色地说道:“不错!你们能够尽心替主人家考虑,提出实际有效的建议,我们会看在眼里的。采薇,一会儿给母亲禀报,赏刘嫂子二十文钱作为奖励,蔡二嫂治下有功也赏二十文。”蔡二嫂和一个高个的仆从都喜形于色,上前感谢。

    杜玉清摆摆手,说:“只要你们能够恪尽职守,甚至主动积极,以后奖赏是少不了的。但是,”杜玉清面色一肃,下人们的心里不由地一紧,“如果玩忽职守,甚至作奸耍滑,我也会严惩不贷。”下人们不由地点头称是,感觉这位三小姐虽然年纪小,却比夫人威严多了,也不好糊弄,大家以后在她面前少不得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赶紧用刚才说的法子把地板和门窗再擦洗一遍。蔡二嫂,你要安排好了,回头我会逐个检查。”

    “是!”仆从们拔脚散开,该干嘛干嘛。

    未时的时候,房间的霉味基本散去,杜玉清姐妹和丫鬟们便把院子里晾晒的衣物和箱子抱回房间里整理,归置。

    杜玉清原来有采兰、采薇两个丫鬟,采兰细致,帮着杜玉清管着内院,采薇粗笨,就干一些打扫和跑腿的活儿。采兰机敏细致,做得一手好针线,尤其在人情世故上更是圆融通达,在迎来送往中常常给杜玉清经常的提醒和建议,是杜玉清得力的帮手。杜玉清常在心里感叹,如果有一个好出身,采兰会是一个比自己更玲珑剔透的官家小姐。临来杭州的时候,比杜玉清大三岁的采兰被自己娘家赎回去嫁人去了,杜玉清虽然心里舍不得,却又不能不放。多年的相处,采兰的离开对她来说不仅是少了一个左膀右臂,而且也是少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姐姐。那段时间她心里甚至还有以后该怎么处事的惶惑。

    采兰离开前就应该再补上一个丫鬟,让采兰带一段时间,可杜玉清左看右看都是不满意,最后母亲看不是个事,把自己身边的铃兰拨给了她。铃兰,原来名字是玲兰,因为避讳和二伯家的四妹玉玲的字重名,便改成了铃兰。到了杜玉清身边,按照惯例,仍然借用《诗经》的诗名,改叫了“采苓”。过来几日杜玉清看这个采苓虽然年纪小,却机敏懂事,就没有把她和采薇分大小排名,只按性子分派了事情,两人轮流值日。

    另一个丫鬟采薇,刚买来时原名叫招弟,是个粗黑敦实的丫头,看着面前杜家几位夫人和小姐,也不怯场害怕,冲着她们嘿嘿地憨笑,很让杜老夫人喜欢,就被她老人家挑选出来伺候杜玉清。杜玉清的母亲杜三夫人,顺着采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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