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武周-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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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唐冠自己却有自知之明,风光背后就如高空筑房,不堪一击。
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武曌捧起来的戏子,说难听点,风光点的宠物罢了,武三思之流捧他,也是一时,哪天风头不对,马上就会被落井下石。
强势如裴炎,半数文武站在身后,又为三省长官,大笔一挥断人性命,表面上他是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实际上,若是那个“一人”想要清理掉他,那他就算在万人之上也是无用。
当然过程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一纸青鹅背后,是两人十数年的交锋产物,武曌的每一步都是酝酿许久,直到爆发开来,瞬间让裴炎的所有优势荡然无存。
在唐冠眼中裴炎那所谓的顾命宰相,权倾朝野,也都是虚的!
权与官字又有不同,在唐冠心中,只有一种权是实实在在的,就算放在后世也没有过时的。
那就是兵权!
**说的好,枪杆子里出政权。
一切政治,都建立在暴力机构上。
不过这都是话外音了,唐冠似笑非笑的望着尴尬异常的老鸨,这老鸨也知道第一次见面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
“这孩子倒是真记仇。”老鸨心中嘀咕一声,这才将目光放向唐冠背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当看到常鹰时,不由愣住,喃喃道:“是你!”
常鹰闻言冲其一笑,老鸨见状心中一跳,想起那日此人事情来,若是没记错常鹰似乎去了三楼。
而那晚正是坊中知音假卖唐冠字画的时候。
想到这老鸨眼皮一跳,强颜欢笑对唐冠说道:“小郎君喜欢就好,奴家这就吩咐厨房再做一些。”
唐冠见状一乐,这老鸨脸皮倒是不薄,明知道自己这是嘲讽她,还做出这副模样。
当即也懒得为难她,老鸨这才继续说道:“几位官爷楼上请。”
说罢,便伸手要拉唐冠,唐冠却躲闪开来,笑道:“不用了,上次坐哪还在哪吧。”
老鸨闻言面色又是一滞,只好引着唐冠寻到那日座位坐下。
这才慌忙向一旁满脸堆笑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这小厮见状一溜小跑到院外,竟然将那门阀合上。
唐冠见状一愣,随即问道:“怎么?我好像记得你上次说这里是开门生意啊。”
老鸨闻言尴尬笑笑,很明显唐冠这是来找茬了,事实也是如此,唐冠上次来这,是因为自己与小七无所事事,百无聊赖。
可也正因为有了这个经历,唐冠心中除了对常鹰欲言又止有些疑惑外,其实还有些芥蒂。
那就是上次贺知章那番言论,他依稀记得自己阻挡这老鸨打一个落魄瘦弱的女孩,那女孩脸上抹黑,一看便知是老鸨糊弄自己。
他倒是还记得那少女狼吞虎咽的模样,想到这唐冠倒是也想知道那女孩后果是否真如贺知章所言那般凄惨。
当即开口道:“菜和点心和上次一模一样便可,还有,上次陪我的那群小姐姐也一并请来吧。”
这老鸨心情从兴奋落到尴尬,本就心不在焉,想着快点把唐冠这小祖宗打发走了事,不论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应是。
当即转身离去,那小厮擦桌递茶,比起以往手脚快了不知多少。
常鹰心中惊讶,目瞪口呆的望着唐冠熟练异常的点菜招妓,这哪是一个九岁孩子,简直就是一个常年老客。
直到老鸨转身离去,唐冠才对常鹰二人咧嘴一笑。
随即又向常鹰低声道:“常大哥,都到这里了,你就把话说完吧。”
常鹰闻言眉头一皱,打量了下四周,轻叹一声后,才说道:“小郎君,你现在才名太大,连这妓馆也想分一杯羹,竟然在借你之名,卖假字。”
“哦?”唐冠闻言心中一动,对于这节他倒是没去细想。
常鹰见他只是略显疑惑,却没有动怒,不由暗舒一口气。
唐冠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询问道:“卖了多少两?”
常鹰闻言一愣,伸出大手来。
唐冠见状试探道:“五十两?”
常鹰听闻这个数字,差点失笑出声,却故意卖个关子,默不作声,只是轻轻摇头。
唐冠又低声道:“五两?”
见唐冠将自己越贬越低,这一下常鹰终于忍耐不住,说道:“小郎君,你也太小看自己了。”
边说常鹰将手一攥,说道:“你的字无价!”
“什么!?”唐冠听到这话眼皮一跳,正要开口讲话,那边却传来一阵动静。
当即几人将目光望了过去,只见是老鸨领来几个大小不一的少女,常鹰抬起头来不由愣住。
这些少女有的面黄肌瘦,有的生有雀斑,勉强能看的也只有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些的,不过也稀松平常。
看到这常鹰却暗舒一口气,最起码众女模样让他确定了唐冠确实没沾染上什么怪癖,九岁这年龄若真喜烟花之地,那就骇人听闻了。
“小郎君,你要的人都在这了,菜一会就上。”
老鸨满脸堆笑,见唐冠皱眉逐个扫量,也不以为然,料是这少年认生,找茬也找不出个三六九等。
当即又言道:“奴家再去吩咐一下,做精致些。”
随即转身欲走,就在这时唐冠突然出声道:“等等!”
老鸨闻音回首疑惑望向唐冠。
唐冠开口道:“还有一个呢!?”
唐冠过目不忘,那日情形记得清清楚楚,那落魄少女模样他特意关注,自然不曾忘记。
老鸨闻言一愣,突然想起什么,喃喃道:“你说的是琴陌?”
“琴陌?”唐冠闻言眉头又是一皱。
几个少女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惊,面面相觑起来。
请到。
第一百零三章 :公子世无双()
风语阁一反常态,阁门紧闭。
这并非闹市,可也有过往行人,见到这窑子关门,大感稀奇。
阁中冷冷清清,楼下只有唐冠一行人端坐。
唐冠听到“琴陌”这名字倒是不感奇怪,喃喃一声后,说道:“既然你还记得,那就一并请来吧。”
老鸨闻言面现犹豫神色,唐冠见状心中一凛。
“难不成真像贺知章所言?”
当然唐冠并不是自大到想反驳这种人之常情,而是自己当时无意举动,好心却给他人带来伤害,让他有些不爽。
老鸨犹豫片刻后,却不行动,良久后才呐呐说道:“小状元,你想见琴陌,不是奴家能做的了主的。”
此话一出,唐冠不由一愣,常鹰也面色一滞。
常鹰不比唐冠,他是精壮男子,明白坊间道道,这老鸨乃是此间主事之人,她若吩咐,低下妓子莫敢不从,但像这种能有阁这一级称号的,阁中必然有两人不在此列。
其一便是阁中头牌,其二便是选中的待进头牌。
当然大家都自我吹捧为花魁,其实她们离花魁还尚有差距,而且那锁心楼中洛阳花魁的称号已经空闲了两三年之久。
原因无他,名妓争相斗艳之下,总有两三人拨得头筹,却不相上下。
何为花魁?艳压群芳,一面之下百花失色,可谓是妓中状元,同辈无出其左右才可。
想到这,常鹰不由暗暗想到:“难不成唐冠要见的是此间头牌不成?”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看唐冠神情也是有些疑惑。
唐冠望着老鸨,沉吟片刻后询问道:“为何?”
那老鸨也不再吞吞吐吐,只好说道:“琴陌是我坊待进头牌,郎君若是想见,奴家可为你通传,只不过。。。不过。。。”
这话一出,唐冠眼神一滞,他虽然不知道那小女孩姓甚名何,可模样却不曾忘记,分明只是个瘦弱肮脏的少女,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待进头牌。
唐冠面色不变,若有所思的盯着老鸨,想从她眼神中看出此话真伪,盯的片刻,不由心中哑然,明显这老鸨不像是作伪,眼神间也没有躲闪。
老鸨见唐冠模样也不以为意,琴陌之前模样与现在完全就是两个人,之前她都没瞧出根骨。
常鹰听到“待进头牌”四字,脸色猛然一变,喃喃道:“是那女娃?”
那夜他与陈允升来到此间,曾见过琴陌,这时听到这称呼立即想起那夜情形,当真是一眼天人。
唐冠沉吟片刻,心中难免哑然,良久后才摆手道:“既然这样,有劳通传了。”
老鸨见状心中摇头,唐冠还真是钻了牛角尖,看来是见不到不罢休了,想到这只好万福一下,缓缓走上楼去。
常鹰望了眼唐冠欲言又止,唐冠也收起戏谑神情,这可当真有些不可思议,就如自己,之前是个傻子身份,摇身变成状元郎一般。
其间落差,唐冠深知个中三味。
。。。。。。
风语阁从外面来看是一栋称不上豪阔的楼阁,可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楼无非是戏台桌案,二楼不过是绣阁房间。
可到了三楼却大有不同,只见登上之后先是一画屏遮掩,正是陈允升与常鹰那日所见。
屏后是一厅堂,过了这厅堂,两边皆有过道,一边上书“难觅知音”,另一边所写“花堂难寻”。
老鸨走过厅堂,进入那“花堂”过道,刚一进入,便听到那边清脆的背诵声传来。
老鸨听到这声音,知道是琴妍儿正在教导琴陌。
在过道中伫立片刻,直到那边书声停下,老鸨这才上前对着半开半掩的房门轻叩两下。
听到绣阁中传出声音,这才起步进入,伸手抚开帷幔,两道倩影出现在眼前。
小一些的见到是她,有些害怕的往琴妍儿身后挪了两下。
琴妍儿见老鸨前来,起身道:“嬷嬷,有什么事吗?”
老鸨望了眼琴妍儿身后的琴陌,笑道:“妍儿,下面来了一个贵客。”
琴妍儿闻言心中一动,知道这说的定是那唐去病了,刚想开口答话,老鸨便继续说道:“他说想见一见陌儿。”
“哦?”琴妍儿闻言眉头一皱,琴陌之前名声不显,唯一的一次露面还是假借卖字,那唐去病怎么会得知她的存在?
琴陌之名是她亲自所取,与自己相仿,她也是孤儿,这世道说不上好坏,安居乐业者大有人在,可孤苦伶仃者也不在少数。
毫无疑问,琴陌之美,惹人艳羡,同为女子,乍一见都有些失魂落魄,更别论待得几年,芳龄渐长,必然如珠如玉。
琴陌站在琴妍儿身后听到老鸨所言,檀嘴微张,她对那个少年映像很深,涉世未深的她,脑中有他进阁却只一个劲自己吃东西的景象,也有他高头大马,无限风光的景象。
也是在那一天,她明白了原来想要有出路,只有一路风光下去,而非遮遮掩掩,阡陌红尘中万道相仿。
他的风光映入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就如耀眼的明星一般。
这是不是所谓的情愫,还未可知,她只知道因为见到了他,她走上了一条路,一条让人心揪紧的路,若说唐冠暂寄在武曌屋檐下,那她就是寄托在天下男人胯下那根不净物上。
是的,她很想在见见那一个印像中的少年,以前听其他妓子说做了花魁,就能见到他,于是她努力朝着这个目标靠拢,心思也很简单,只想瞧一瞧几年来唯一一个对她好,让她多吃些的人。
想到这,她欲言又止,正要开口。
琴妍儿却冷声道:“不见。”
“妍儿!?”老鸨闻音也是眉头一皱,她可不想触怒唐冠,尽管对方表面上不过是个六品翰林。
果然琴妍儿说完,便笑道:“区区六品员外郎,何况还是九岁小儿,这就想一亲芳泽,他日必成登徒子,还是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妍儿!”老鸨闻言慌忙上前拉扯住,示意噤声。
当朝宰相都不敢当面议论唐冠,如今一个妓女却对唐冠评头论足。
琴妍儿面若冰霜,似乎对唐冠不屑一顾,事实是否真是这样,那就值得推敲了。
其实若是唐冠得知了那人与其关系,想必也只会苦笑,女人真是小心眼。
琴妍儿目前唯一的恩客,不是别人,正是贺知章,如今她不过二十出头,还有恃容为傲的资本,她不想见的,哪怕是王公贵族,也是一概不见。
当然王公贵族虽然心里痒痒,但鲜少有动强者,因为这就是规矩,作为朝臣来这等烟花之地,本就是犯了规矩,玩可以,大家约定成俗,假装互不相识。
若是用强,招来文人鄙夷不说,还落下话柄,哪天在朝堂上受人抨击,那就不是脸面的问题了。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贺知章确实有才,在琴妍儿心中,高头大马,风靡全城不应该是唐冠,应该是贺知章才对!
可如今堪称“世上无双”的才子竟是唐冠,这就让她心有芥蒂。尤其是当她从贺知章口中得知两人渊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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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陌上人如玉(一)()
绣阁中。
帷幔起伏间似乎也代表了老鸨的心情,她此时进退两难,忐忑不安的望着琴妍儿。
这是她的摇钱树,也是风语阁立阁之根本。
妓女做到一坊头牌,除却偶尔的身不由己,大多时候还是乐的清闲的。
在外人眼中她们是高级玩具,供贵人消遣,在胯下承欢,夜夜靡歌。殊不知其中清高者,就如她一般,短时间内只有一名恩客。
琴妍儿的心眼倒是真不大,替情郎吃醋,也不顾唐冠年龄,直接开口驳回。
试想就算见一面,唐冠其实也做不出什么来,且不说唐冠这年龄有没有那心思,只说他下面那活且不论粗俗长短,是否已经成形都难说。
而唐冠也深受其害,简直就像是守“活寡”,只盼着时间过得快一些,其实算算四五年时间,也就够了。
当然这都是鄙俗之言,琴妍儿当然心知此节,可面上却不答应。
老鸨进退维谷,良久后见琴妍儿坚持,也不想强逼,铁青着脸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琴陌却突然出声道:“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