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仙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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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对是故意的!
钱盛举也气的发抖。他们兄弟中了童生,这是开心的事,这时间哪个人不奉承他们,高抬一下,称一声儒士,有什么不对吗?
可沈石偏偏较这个真儿。毕竟实际上童生也就是说这人识字了,过考了,可不等于什么儒士。他能不火大吗?
生气的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沈石为什么这么会“怼”人了?沈石过去可是一个吃口牛肉,都甘心坐牢的实诚人,哪会有这么好的口才。
当然,人是会成长的,吃一堑长一智。坐过牢,开了窍,懂的多了,还是说的通的。至于一眼看穿沈石魂穿,这可不是他们兄弟的技能。
“你不要得意,一会儿你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钱盛举虽说没有像自己兄弟一样气的抖身体,一张脸却也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恨恨地低喝道。
这时候姑娘们已经全部登台,也就是说“诗会”已经开始了。这时候两兄弟自然不能再怼沈石,更何况他们也怼不赢。
“干的好!”沈石他们也找位子坐下,有酒有菜有茶,果然“诗”是不能代替食物的。孔雪笠一竖大拇指道,“我早看这两人不顺眼。他们处处贬损你,你这纨绔的名声,到是有一半传自他们口中”
这是大宋的常态,沈家不仅是武将之家,还是个没落的武将之家。这就使得一些人起了些小心思……踩人成名。
什么纨绔、混蛋往武将身上安就对了。反正他们是没资格反抗的。整个大宋上下,多少武将死在文人的手中,就是杨无敌、狄青这样的名将,面对文官,同样是没什么还手之力。
政治正确,不仅后世讲,古人更讲。
说话功夫,“诗会”就开始了。
由于是金福寺的产业,所以请来的人是县学的教谕。毕竟北宋的文人与和尚庙的关系一直很好。但凡有名的“名士”就没有与和尚关系不好的。
这是因为和尚自身握有一部分的舆论权。就像这青楼“诗会”,又何尝不是古代的扬名工具?
来的教谕也明白,所以就轻轻咳嗽一声,说了些本地文风昌盛,为自己脸上贴贴金
这也是他的政绩不是吗?
“吟诗诵词。花,咱们吟的多了。今日咱们不吟花。吟雪,你等便以雪为题,以一个时辰为限。”
老教谕显然很明白这帮年轻人的心态,他敢说这帮子人中,花银子买诗的不在少数。就像上一次,一区区童生竟然向府尹求诗,自己只评了个中上。后来知道原作者竟然是府尹,吓的他小心肝扑通扑通直颤了好些天。所以临到关头,他才突然改了题目。
同时一个偌大沙漏,放于台旁显眼处,已经开始计时。
题目已经出来了,一众书生再没有心思吃饭,都皱眉苦思,希望能够搜刮肠道,以求得好句子来。
而钱氏兄弟,一张脸更是成了苦瓜色。很明显,他们就属于“买诗”的一分子。
看的沈石大乐,喝酒吃肉,直吃得口滑。
孔雪笠见了,分外焦急。“介玉,你怎么还吃?”
沈石笑着说:“不吃做什么?他们想当那入幕之宾,我可不是。”
“抄”诗装逼,那也要看对象的。为一妓、女,实在是不值。要知道沈石会的诗,就那么几首。他可没有用在这儿的打算。
孔雪笠不知道这些,既然沈石不愿意参与,他也就不再劝,而是冥思苦想自己的去了。
一会儿功夫,青楼小厮在每人面前摆上文房四宝。笔是兔毫好笔,墨是上品松烟墨,砚台是歙砚,也是上好的佳品,但质地略逊于端砚。纸同样是上好的夹江宣纸。
单这些便颇费银子。据沈石所知,上世他的一位老领导习字时,也曾求过好砚,但是最好的端砚,价格昂贵,是收藏家的珍品。就是歙砚,由于宋代文豪蔡襄、苏轼的赞誉,也只能观价而退。
一时间,再没有说话,只墨锭在砚台里摩擦的声音。有无数支笔落到上好的夹江宣纸上,或快或慢,或沉重或轻灵。
有沉香在花厅里氤氲冉冉,空气中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
单这儿出现的好东西,如果带回二十一世纪,便是买房买车,都不用再贷款的说。
可惜沈石回不去了,刚交首付的房子,只怕是要白白便宜银行了。这也让沈石不由地多喝了两口酒。
第13章 、没有最蠢,只有更蠢()
这古代粮食酒,看着度数不高,但是喝多了,同样上头。
正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
他可怜的房子啊!
是啊!喝醉酒了的沈石,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房子有这么大的怨念。
不行,自己得醒醒酒了,不然酒后吐“真言”,说房子事,非吓坏这一帮“读书人”不可。而且穿越这么大的秘密,更是谁也不能说的。
为了清醒过来,沈石只能强提起精神,有一口无一口地喝着桌上的邛莱花茶提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炉沉香燃尽。
再看厅堂正中的沙漏已经泻到尽头。
这一醉一喝茶,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怪不得沈石上—世的领导有饭局从不带他,就他这酒量,真上了酒桌,估计连一女公关都喝不过。多丢领导的面子。
看看时间差不多,县学教谕微笑着站起来道:“时辰已到,请各位士子交卷吧。”
闻言,众人纷纷放下毛笔,捧着稿纸走上前恭敬地放在县学教谕面前的桌上。
这回拿起稿子,他是安心了,心想:总不可能这里面还有某位大人的诗词了吧?
他不过是个八品的教谕,品评一下童生,还行。但是任何一个文官,哪个不比他的官儿大。下属评领导,教谕才不愿意干这么颤心肝儿的事。
现在多好,他飞快地看起来,遇到不好的,就随手放到一边,碰到好的诗句,都面露笑容,夸赞两声。
教谕也是老师。当老师就要有老师批改作业的范儿。
受到夸奖的士子都是一脸得色,而卷子被扔到一边的书生们也不颓废,反正诗词一事,讲究的是灵感,一个时辰,没写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句,也不丢人。
写诗做词并不复杂,只要读过几年书,知道平仄格律,任何人都能轻易凑出两句来。
而且,他们来这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什么“诗会”,更加不是什么比诗,而是看细侯看上他们哪一个。诗不诗的,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所以,所有的人都是轻松地交流起心得。并努力孔雀开着屏,如果同伴再夸自己两句,那就更妙了。
文人之间不就这样吗?除非突然出了一个天才,对其他人拥有碾压的实力,否则他们的实力其实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好不好,谁说都没用,得看人花魁的。
县学教谕也明白这点,见大家的卷子都交上来,笑着站起来:“诗作好不好,我说了可不算,还是得请细侯大家来评判。各位若无事,可在此饮酒作乐,或者游赏风月,说不得便有灵思泉涌,出一佳作。”
县学教谕说的明白,他就是一压场子的。他可没有决定权。人家青楼搞“诗会”,也不需要他来决定。
读书人取“才名”,青楼取“钱财”,这才是双赢的合作。
正在这个时候,钱盛举站起身来,长身一揖:“县学大人,饮酒作乐或者去游赏月景又有何趣味,晚辈们不如都在这里等评定诗作等级之后,再来一个品酒论诗。”
钱家是做木材生意的,虽说大宋不歧视生意人,但是只要不是咸鱼,无一不想混入士人的圈子。钱盛举花银子买诗是为了什么?如果所有人都离开了,他买诗还有什么意义?反正他觉得他这一次是撞大运了,改了题目,他的诗也可以用。
“是啊,正该如此。”众生都是一阵叫好。
有起哄的,也有觉得自己的诗同样很出色的。
听他这么说,县学也不生气,从善如流,微笑着点了点头:“好,这位士子,就依你所言。我这就请细侯大家来评介一二。”
自己提的建议,已经被县学接受,钱盛举又怎么会忘了沈石这个破落的武夫。
他对弟弟暗示了一眼,钱盛文便明白了。他立即配合的起身,来到沈石那桌,故意大声道:“咦?沈贤弟,为何你一字不写,只有白纸一张?”
听到这话,整个大厅的士子都同时看过来。连县学也停下了脚步,看到沈石一身酒气,吃得是油光满面,衣上还有污渍,眉毛顿时拧成一团,面色颇为不善。
贤弟?咱们有这么熟吗?
沈石看了看四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平静地笑了笑,好象没有丝毫羞愧的样子:“沈石才疏学浅,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哈哈,贤弟身为将门,一心从文。又何必藏拙。哪怕只言片语,也是佳话。”钱盛举也开口说道。
“原来他就是沈石啊!”有人小声道,“那个将门?”
“钱氏兄弟有些过分了,怎么可以欺负将门。”
钱氏兄弟专坑沈石,秀自家智商优越性,这在金华不是什么秘密。
今天,他们又来,有人心中不平。
“什么将门?武夫而已。我大宋是士子的大宋。”这人说的直白。只要沈石一天不是士子,欺负他,就是政治正确。
所以,哪怕有人心中有正义,心中不平,却也不会为一武人出头。
“上次沈贤弟的诗不就极好。”钱盛举道。
这货是故意的。原沈石可不会写诗,不然他早成童生了。所以他每回的诗都是垫底的。
是佳话,成就别人的佳话吗?
一帮子童生,能写出什么佳品来?只有找一蠢材对比着,才可显示他们的优秀。
这和与丑女一比,人人都是美女,是一个道理。
如果是平日,沈石早掉坑里了。可是他却—直无动于衷。钱盛举对弟弟暗示下狠料。
“是啊,是啊。诗会不写诗,真是有辱斯文。堂堂诗会,文人雅事。却偏偏有人不发一言,不留笔墨,恰如一颗耗子屎,打坏一锅汤。”这俩兄弟焉坏焉坏的,但,却也够蠢的。
他们干的事是政治正确,但是“打压武人”,能干不能说,更何况沈石已经说了写不出,这是退一步,也是认输。但他们还在逼。
他们只知晓大宋抑武扬文,但是他们干的太狠了,会是什么后果?
又或者说,他们想干什么?就是赵家人也不敢干的这么“光明正大”。
也就是这两货只是童生,如果真的当了官,绝对会被人玩死。
第14章 、果然还是要怼的()
不过钱氏兄弟显然不这么想,他们觉得自己干的再对不过了。
钱盛文更是大声嚷嚷着:“沈石,这可是细侯,你若不会做诗。还是赶快离去,不要妨碍我们成为细侯的入幕之宾。”
这个弟弟倒是直接。入幕之宾不过委婉的说法。然而再委婉,他本质上都是要跟人啪啪啪的。
他们绝对是亲兄弟,都是这么的“直”。估计这也是他们逮着原沈石一个欺负的原因了。除了没什么心眼的武人,玩文字耍嘴皮子,他们是真心不是文化人的对手。
这不,他大嘴巴一张便惹恼了台上的细侯。
看上去他是在难为沈石,踩沈石,表现自己。但是他当众表示要和大美人啪啪啪,呵呵呵
“小姐,这人坏透了!”细侯身边服侍的丫头不满道。
看了看沈石,小丫环又道:“沈郎君倒是个正人君子。只可惜却是个武人。”
“怎么?你也看不起武人?”细侯问道。
“小姐,奴哪儿看不这人家。这沈郎君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小姐也知道他不是一个做诗的人。”小丫环可惜道,“不然,他只要做了一首就说他做的比他们好,气死他们。”
“你这丫头,人小心眼子可不小。”细侯笑道。
“嘻嘻,奴知道了,作弊是不对的。”小丫环嬉笑着。
“秋儿,你把这个与他。”细侯取出一个香囊,递了出去。
“小姐,你这是”小丫环愣了,刚刚还在说不作弊。你千万不要说里面装的是白纸。
“做诗要灵性,最耗心力。仓促间哪儿做得好诗。而且,你不是不喜欢他们吗?咱们就不让他们中好了。”
“是是是,小姐,你总是有理。”秋儿是下人,当然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丫环秋儿接过香囊,直奔沈石身边。
不过秋儿赶过来需要时间,而已经嗨起来的钱盛文却已经等不及让人夸自己了。
“在下偶得一首诵菊,可谓词义俱佳,立意深远,一句‘今岁花开盛,宜栽白玉盆。只缘秋色淡,无处觅霜痕’。读之令人齿颊留香。田园之中,栽菊赏菊,悠悠然于田野之中,好一派隐士闲情。其中气象,甚为高远!”
都说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可你是雪?写跑题了好不好?如果说咏菊的诗,那我也知道那么一首。
“菊花残满腚伤,你的菊花已泛黄;菊花残满腚痛,你的菊花红又痛。”
想到这一首,沈石笑得肚子都痛了。这首菊花残,真是不管听了多少遍,还是可乐。
这时候没人注意到小丫环秋儿偷偷把香囊塞进沈石手中,小声道:“沈公子,这是小姐给你的。”
什么小姐?这又是什么情况?
沈石是一头雾水。
可那丫环递了东西,转身便走了,没有一刻停留,想问一下都不行。
打开香囊,里面是张薰香纸条,上面写着一些短句。“一支寒梅,喜鹊踏香,满园春色,毕竟难藏。”
这些短句,每句加一字便是绝句,加三字便是七言诗。更关键的是这小姐故意不写全,这样即使旁人知了,也说不得什么。
这小姐是什么人?如此秀外慧中,而且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沈石不出声,钱盛文得寸进尺,逼问道:“怎么样?这首小诗是我随手所做。虽不甚应景,却也吟得。沈石要不仿做一首?”
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这首诗绝对不是他随手现做。绝对是花银子买的。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