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之花颜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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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她塞过来的药却被某人给毫不留情地扫落,冷声道:“我不要!”
辛夷微微蹙眉,弯下身子捡起那些被他扫落的药瓶,轻斥道:“凤歌,不要胡闹。这些药对你极有好处。”
凤歌绷着一张脸,抿唇答:“那我也不要!”
辛夷探询着问:“你在生气?为什么?”
凤歌气呼呼道:“我在气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辛夷一头雾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凤歌忽然便伸手将她拉近自己,两人的面庞骤然间靠得很近,呼吸相闻时,是如此暧昧的情景。辛夷只觉面上烫得厉害,奈何却被他握得紧紧的,半分挣扎不得。他盯着她咬牙恼怒道:“辛夷,你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辛夷怔了怔,彷佛是明白了些什么,声音便渐低了下去:“你这人脾气这样怪,又有谁能猜得到你的心思呢?”
看着面前的女子面若桃花,娇羞螓首,眼波几欲醉人,凤歌的心情忽然间便豁然开朗,从抓着她的手腕改为牵着她的手,低柔问:“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风声掠耳中,忽然便听见了这一句。
辛夷怔了怔,缓缓才抬起头来问:“你说什么?”
凤歌忽然一把将她按在胸膛上,一双凤眸勾魂摄魄般的灼亮,细嗅女子发间的馨香,低低道:“我问你,方才为什么不选择和我一起走?”
“我”
“不要说什么你是怕伤害我们两个中的其中一个,更别扯出什么想终身侍奉王母的鬼话。这样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辛夷,我要听你说真话。不,我想要你跟我一起走!”
辛夷却推开了他,坚决道:“我不会跟你一起走。”
“为什么?”凤歌不解。他明明能清楚感觉到,她心里是有他的,那为何不肯放弃一切随自己离开?
可无论他怎样问,辛夷都不肯回答,最后问得急了,他便忍不住道:“如果你不说,我便从诛仙台上跳下去!你知道的,一个魔若从此间跳下,则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挫骨扬灰。”
辛夷惊得瞠目结舌:“你是疯了么?”
凤歌无赖地笑:“你可以试一试,看我到底疯没疯。”
辛夷蹙眉,“凤歌,不要胡闹。”
凤歌亦跟着沉下了脸,不高兴道:“胡闹的人是你,我明明看出来了,你心里有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跟我走?”
辛夷却忽然仰面问出一句:“凤歌,你爱我么?”
这一个问题,却着实问住了凤歌。他竟一时没能回答上来,而这一瞬的犹豫,便已足够说明一切了。
辛夷极轻地笑了笑,明丽的眸光却黯淡了下去,淡淡道:“你看,你根本回答不上来。同样的问题,我若拿去问紫霄,他立马就会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甚至我根本不需要去问他也能知道答案。”
看着辛夷黯然神伤的脸,凤歌亦有些伤神,他颇有些苦恼道:“辛夷,我,我不是”
“你什么也不必多说了,因为我什么都明白。其实你要我跟你走,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是因为我对你尚有利用的价值。在你心中,何尝不是视权势甚于一切?我之于你,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只听她一声痛呼,却是凤歌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双眸喷火道:“你见过有人会为了一个棋子舍命相救的么?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是你的好夫婿奋不顾身推开了你,还是你的好师尊站出来救了你?辛夷,我真不知道你我之间,究竟谁才是傻子?”
辛夷眼中隐忍的泪意终于落下来,一滴滴,如繁花坠地般凄美,她哽咽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傻子,但我知道我一定是。如若不然,你千年之前明明那样伤过我,何以我还一直放不下你?”
“辛夷,对不起。当年我”
辛夷却迅速掩住了他的嘴,眼眶泛红道:“凤歌,不要说。有些话,我宁愿你永远不要说出口,因为我不知道我能否承受得起。若可以选择,我只希望我们两个都能各自好好活着,哪怕从此不相见,哪怕从此长相思。”
在眼泪滑落脸颊之前,她被凤歌给大力揉进了怀里,哑声道:“辛夷,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辛夷勾唇笑得凄伤,“不,你说错了,我们之间从未相爱过,而是曾经假装相爱。你我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段感情不会纯粹,你有你要肩负的责任,我有我要保护的亲人。更何况,我们中间还隔了一个紫霄,我已经辜负他一次,不能再伤他第二次了。凤歌,有时路走错了不要紧,及时停下来回头就不晚。我们都该学会放下,还有回头。”
眼看她低头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而后渐渐远去,凤歌竟觉得心痛如绞,嘶哑道:“辛夷不要,若当时错了,那我现在开始弥补还来不来得及?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重头来过的。”
辛夷看着他,一步步后退,含泪微笑挥手:“可是,太迟了。我已经答应了紫霄,要做他的妻子,陪他一起走到白发齐眉。我和你,注定只能是有缘无分。再者,我也无法忘记你曾经给过我的辜负和伤害,你当年那一剑彻底结束了我们昔日的情分。如今,我只能答应你,会设法早日寻到解药派人送到魔界解你所中的箭毒。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见你,亦不会再记得你。凤歌,珍重。”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往回跑,任由泪水四洒。她知道,凤歌是不会追上来的,他从来活得比自己清醒,也比自己冷静。
或许,只有不够深爱,才能这样清醒地算计吧。
第34章 银河路遥()
辛夷一路失魂落魄地跑回玉山,却在玉山地界的银河河畔意外看见了独自迎风而立的织女,不由擦干眼泪,打起精神喊道:“织女姐姐!”
织女彷佛正在扬洒花瓣,闻声回头,温柔一笑道:“辛夷,你终于回来了。”
辛夷不由一怔,“织女姐姐是在特意等我么?”
织女点点头,招手示意她过去,辛夷于是便招来云团飞过去。离得近时,她才看见银河左侧的沙丘上筑起了一座座新坟,而成群的喜鹊围绕在一座座坟头哀哀鸣叫,凄切不亚于杜鹃泣血。
辛夷蓦地明白过来,蹲下身子拂过坟头的青草,红着眼眶问:“那些死去的雀儿是葬在了这里么?”
织女颔首,眼中亦有感伤之色,“是,这些雀儿是这些年来除你之外唯一对我好的人,年年都会在银河上搭起一座鹊桥让我得以和牛郎相会。若没有它们,这数千年的时光我不知有多么难熬。如今它们死得那样凄惨,我实在是不忍心,便为它们立了碑。如此,它们也不至于死后无家可归。”
辛夷眼中的泪水扑簌落下,难过道:“这些原该是我来做的,若不是为了我,它们也至于会惨死在弓箭之下。说到底,是我害了它们。”
眼前彷佛又呈现出那撕心裂肺的一幕,这些从小由她饲养长大的雀儿为了救她性命,前赴后继飞来,最后竟惨死在了万箭穿心下,想想又怎不令人肝肠寸断?
织女转身问:“那你后悔么?”
见辛夷眸色迷惘,她复道:“如果再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那样执意要去救凤歌?如果不是你非要救他,这一场悲剧原本可以避免的。”
辛夷不由低下头去,“我不后悔。我知道你们个个都觉得我不值,但我真的不后悔。”
织女道:“为什么?他曾经那样地辜负你伤害你,为什么你还要救他?难道,你真的对他旧情难忘?”
“不是的。”辛夷下意识地否认,但随即又有些心虚地垂下头去,静默片刻,才道:“织女姐姐,谁的一生不曾错爱过一个人呢?我也只是不忍心罢了。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真的办不到。更何况,他对我其实并不算十分无情,至少他肯在我有危险时保护我。如若不然,或许我此刻已不能站在你面前听你说话了。”
许是河岸上风太大,此刻织女的声音听着竟有些冷然:“不,你错了!他那不是救你,而是救他自己罢了。试想一下,如若中箭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则凤歌便失去了最后保命的机会,等待着他的将是万箭穿心的结局。而你,则会被王母和紫霄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你且细想想,两者间究竟是你受益多一些呢,还是凤歌受益多一些?”
忽然之间,辛夷竟也觉得河畔风太大,吹在身上凉浸浸的,就连心口也瞬间寒透。织女方才所说的话,她竟不敢去深想,只恐想多了,伤人又伤己。
只看她瞬间煞白的脸色,织女就知道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遂轻叹一声道:“辛夷,以你的玲珑剔透,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只是作为你的姐姐,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一次次被那样一个负心薄幸的男人蒙蔽。更何况,我也替紫霄觉得难过。”
见辛夷诧异地抬头,她又是一声叹息:“你以为今日的事你是最难过的人么?不,最难过的人是我那傻弟弟罢了。他一心为了你,连当众受了极大的委屈也不肯表露出来,只怕你会离他而去。可你扶着凤歌离去时,何曾向他望过一眼呢?辛夷,漫说紫霄了,便是我在一旁看着也觉得有些心凉呢。”
辛夷被她说得满心愧疚,“织女姐姐,我”
织女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又是连连头疼,“得得得,你可千万别这样看我,倒显得我做了恶人。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子,一向是不爱过问闲事的。只是此番的事实在出格,连我这个方外之人也看不过眼去了。辛夷,你和紫霄一个是我的好妹妹,一个是我嫡亲的弟弟,按理说我原该谁也不偏帮的。但我只怕,若此刻我不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我那傻弟弟总有一日会憋屈死。我都不知道该说他痴好,还是说他傻好,平日看着那样精明稳重的一个人,偏偏在你面前就成了一个锯嘴的木头。只怕你拿刀子捅他,他也只会闷不吭声的。只是辛夷,有时我倒宁可你拿软刀子去捅他,也不愿紫霄在人前受那样大的屈辱。”
辛夷愕然抬头,“屈辱?我几时在人前令紫霄受屈辱了?”
织女清美的眉目间骤然射来明烈的光芒,竟生出一股教人莫敢直视的威仪来,“你没有么?当着那样多人的面,你宁死也要护着凤歌,且在父皇问你选紫霄还是选凤歌时,你竟犹豫了许久,说出什么谁也不选的软弱话来。辛夷,你扪心自问,若今日是你在现场,被紫霄在你和另一个女子间做抉择,他不选你这个自小订有婚约的未婚妻,而是一心一意为了另一个女子盘算,你是难过还是不难过?须知一个男子最重脸面,尤其紫霄这样骄傲的人,从来没被人这样地轻视忽略过。辛夷,你不止是伤了他的心,更伤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可我那傻弟弟,愣是将什么苦水都咽进了肚子里,对你是一个字的埋怨都没有。辛夷,我不瞒你,其实我很生气!今日若伤紫霄的人不是你,只怕我会忍不住给你一个耳光,而不是仅仅一顿训斥!”
从始至终,辛夷都默默听着,当时的情形在心里缓缓掠过,她才始觉出自己的无情来。原来织女没有骂错她,从头到尾她的确只顾着维护凤歌,顾着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另一个对她情深意重的男子。她竟不敢想,当她扶着凤歌转身离去时,紫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时,心中会是怎生的难过。
忽然,她便扬起手来狠狠打了自己一记耳光,恼恨道:“姐姐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太没心肝了!我看我不但该打,简直还该死!”
待见她扬手又要打自己,织女忙拦下,语含叹息道:“傻女子,我何曾真的要你打自己来着?我不过是盼着天底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有些事,我做不到的,总盼着有人能做到。”
说罢,她将目光投落渺远无际的星河下方,彷佛是想透过这千层雾霭,万里遥程,去见一见她心中深爱的那一个男子。
第35章 久候不至()
“织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首吟罢,织女早已是气哽声咽。
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如若不是万不得已,相恋至深的情人,谁又不企盼朝朝暮暮相见?都说牛郎织女年年会,可惜容颜永别离。但今年,她连他的一面也未尝得见。
这样的情景,辛夷看着更替她难过,左右张望了一番,忍不住问:“虽则雀儿死了搭不成桥,可往年这个时候牛郎都会骑着黄牛到对岸等候,怎么今年不见他人影?”
织女的眸光有些飘忽,难掩失落道:“许是我在瑶光殿耽搁了太久,他等得心急,便自行离去了罢。又或者,是他今年有事耽搁了?”
这样的话,莫说织女,便是辛夷也不会相信。往年这个日子,牛郎往往一早就候在对岸了,便是织女偶尔有事来迟,他也会等到她来见上一面才甘心,如何今年会先行离去?而有事耽搁了,在这世上,又有什么大事能比得上他们夫妻二人一年一团聚更要紧的呢?
辛夷抬头看一看天色,见不过晌午时分,便宽了宽心,笑颜清浅道:“天色尚早,许是姐夫今年在下界为姐姐预备了什么惊喜也说不定。到底日落之前,总还是有希望的。织女姐姐,辛夷陪你一起等他来。”
见她笑颜明丽,织女的心倒也安定了一些,便也转悲为喜道:“好,那咱们就一起等。这些年来,他未曾对我失约,想必今年也不会例外。”
辛夷情知这一年一度的会面对她极为重要,便也笑着道:“不错,姐夫满心地记挂着姐姐,又怎会不来呢?倒是姐姐的妆容有些花了,不如我再为你补些脂粉润色一二吧?”
一听这话,织女忙拿出贴身的菱花小镜自照,见果然如辛夷所言,妆容苍白,便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由道:“牛郎兴许马上就会来了,妹妹快帮我润色一番,可千万别让他以为我不重视今日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