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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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骧撩在剑风之中,撩起了阴冷的杀气,向日月绝然杀出。
日月的山河剑环空一撩,卷起了地上无边的血,他用体内那源源不绝的神功驱动了手中的宝剑,宝剑吞噬着鲜血,却在挥洒之间撒开了所有的花朵,那鲜血如同波涛巨浪漫天席卷注入他的剑中,又同时飞出了无数的花朵,像是春天来临,满山遍野百花争艳一般。
不同的是,那些花朵是血红色的,是滚烫的,是可以摧毁一切事物的毁灭之花,日月使出了一种奇怪剑法。
“万女消魂。”
两声惊天狂啸在荒草地中响起。
所有人都睁眼看着。
那发生在草地中央的那奇幻一幕,毛骧剑中喷出的千万只幽灵,在长空之中遇到了日月剑锋里洒来的千万朵血花,那幽灵与血花在暗夜中相撞相击,相爱相杀,血花的爆裂声,幽灵的破碎音,如同天地间飘荡的一曲毁灭之曲,而在曲旁伴舞的毛骧与日月,却用剑撩起了世间所有的悲伤,让每一颗心,深深受创。
第二十四章花落神州泪飘零【4】()
那是光明与阴暗的对决,日月代表光明,毛骧代表阴暗,他们以命相搏,不共戴天,手中的剑,是唯一可以说明心意的东西,只有一剑剑斩下,一剑剑劈过,才能让自己心中那肆意奔腾的仇恨,能够来一个酣畅淋漓的挥洒。
在这里,胜不算胜,在这里,虽败尤荣,在这里没有英雄,在这里只有死者,和不死者。
不知过了多久,漫天的幽灵终于散尽,漫天的血花也没有了踪影,就连那黑暗也渐渐散开,只剩那天地间的粟粟落雪,还在不依不饶的下着。
那所有的杀声也渐渐平息,日月在空中发出一声朗笑,向下望去:“你,失败了。”
毛骧仰望着日月,日月的剑从他头顶贯入,直没至柄。
他冷笑,望着那以他身体和自己的剑支撑着凌空倒插着的日月,惨然道:“神阵未成,功亏一溃,你胜了,我输了。”
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认输,也是最后一次
日月再不给他任何机会,浑身内力注于剑中,逆天凌空一扭,端听轰地一声,毛骧整个人瞬间爆裂而开,被炸成了一堆血沫,一代枭雄,就此而终,结束了他
罪恶的一生。
落地之时,日月手中那滴血的剑,顶在了少女的眉前。
他凌剑冷声问她道:“你是谁,为何在此?”
那少女微笑:“我叫段紫鹃,在这里寻你,是因为我们有一段难解恩怨。”
“你知道我是谁?”日月惊奇而问。
段紫鹃说:“十六年前,大光明定,狂少掣剑,笑阻武林。”
“你为何清楚此事?”日月惊疑。
段紫鹃直视着他,以清雅圆润的噪音朗朗道来:“因为我是段子羽的女儿,是你亲手把我娘亲炸死,而生下的我,我如何不知?”
日月闻之,失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婴儿,没想到,没想到,你竟长这么大了。”
说话间,顶在段紫鹃眉间的宝剑,无声放落了下来。
段紫鹃冷笑,道:“不错,我长大了,我有十六岁了,我可以替我娘亲报仇了,傅天萧,别以为你做了十年乞丐就没人找到你,我段紫鹃从一出生就记住了你,就算你化成灰烬我也忘不了。”
日月身子一震,惊得差些跌倒,这十多年来他一直沦为乞丐,不管江湖之事,自己学会了降龙十八掌,本以为可以这样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做一个无名人,岂料却被眼前这个少女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难道就是天意?
正在他发呆之时,突然眼前紫光一闪,一股寒气刺进胸膛,他登登登倒退三步,惨然道:“你竟突下杀手?好生狠毒啊。”
那段紫鹃冷剑末寒,追杀而上,娇斥道:“今若不取你命,我段紫鹃就不为人。”
段紫鹃一剑刺进了日月的胸膛,那剑来势极快,剑法又非常诡绝,让日月惊讶之下,却是防不胜防,生生中了一剑。
段紫鹃手中是柄寒若秋水的宝剑,剑身柔韧光滑,寒气逼人,就似一块冰一般。
日月的身子在颤抖,他的手,缓缓握住了插在自己胸口的剑刃,双目直直凝视着面前这个美貌绝伦的少女。
冷笑道:“果然不愧是段子羽的女儿,就连手段都与他一般毒辣。”
“莫对我爹爹冷嘲热讽,当年我爹爹没能手刃你这恶徒,留给我今日来替我娘报仇,那可真是老天有眼。”段紫鹃的每字每句虽然悦耳动听,但却含着喷血的怨怒,像似一盆烈火,要把面前的日月焚烧掉一般。
日月立在那夕阳之中,比段紫鹃高出了半个头,他的左手缓缓滑过段紫鹃插进他胸膛的那柄剑,禁不住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叹息。
苦笑道:“哎,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十六年过去了,这一报,总算来了。”
他素面朝天,仰望苍穹,满地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嗅觉,还有泪腺。
浑浊的泪水,再一次滚落了下来,随风,滴答滴答,落到了段紫鹃的剑刃之上,绽开了艳丽的花朵。
他的一心,此刻已回到了十六年前的光明顶上,回到那无数侠肝义肚的英雄身边。
是这些英雄用他们的牺牲保住了日月的命,但却无法挽救他们的圣教。
如果不是段子羽和张宇初对明教的大肆屠戳,那明教如何又会消失得那么快?
所谓恩仇,便是如此吧。
这个世间,这个江湖,本就无对错,对与错,完全是在于你所站的立场。
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江湖,而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杆称,它们所衡量的,就是这个江湖里所谓的对与错。
看着剑刃上盛开的泪花,段紫鹃的一心,竟忍不住有阵阵的撕疼,望着日月胸口出渗出的殷红血液,她,不禁也后怕了。
其实,她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只是她生在了段子羽家,从小,她的父亲和继母就在她心里灌输了仇恨,给她讲光明顶血战的故事,告诉她她是如何出生于母亲的模糊血肉中的。
她的命,是她母亲司徒明月生命的延续,而那这一生最走的目标,那就是杀了自己的杀母仇人,替自己的母亲报仇。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十六岁的她拜别了隐居深山的父母,踏进了这个纷乱的武林,以自己的力量,寻找着当年那个杀害自己生母的凶手,那个让她毕生都会铭记的名字――傅天萧。
寻找了大半年,从西域到江南,从大漠到东海,从中原到辽疆,功夫不自苦心
人,在她的努力,加上锦衣卫手眼通天的帮助之下,他们终于打探到了那个人的
行踪。
十多年来,那个人一直化名日月藏身于丐帮之中,而且还当上了丐帮淮北分舵的舵主。
是也,这一次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出马,来淮北给段大千金助拳,怎奈,那人十年之间武功精进,已达登峰造极之地步,双方刚一照面便展开血战,打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日月最终把毛骧毙于剑下,而段紫鹃也把剑刺进了日月的胸膛。
因为她是段子羽的女儿,她继承了段子羽身上的优良基因,聪明,果断,还有三分的残忍。
话说当年段子羽被张三丰逼退,心有不忿,明为归隐,实地是去昆仑山上寻张三丰踪迹,势必要与他见个高下。
张宇初也暗地寻到了他,二人相商上山,追寻张三丰,在坐忘峰上截到张三丰,因张三丰出面阻止段张继续屠杀明教,段张眼见张无忌已受重伤明教也快灭亡岂肯就此放手,此时虽然见到张三丰压力不小,但想到张三丰武功虽然盖世岂能敌的过我们两人联手。
于是对张三丰的指责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我们与明教仇深似海的过节不是张
真人能化解的,请张真人多享几年清福吧。如果张真人执意要阻拦,还需张真人留下一手能让我两折服,让晚辈俯首自然不再追究明教。”
张三丰听段子羽言语中要和张宇初联手挑战自己,心中也是一禀:“老道久闻段氏后人武功天下第一,天师教少教主武功天下数一数二,两人要联手时付贫道恐怕有失岱平。不过既然两位有如此雅兴贫道就露两手。”
张段双手已凝聚十成功力一人攻向张三丰上身一人攻向下身,两人欲一同把张三丰毁于掌下。
张宇初一招天雷掌法向张三丰面门罩来,段子羽右手一招九阴白骨爪向张三丰裤裆袭来,同时左手一招独孤九剑以掌代剑攻向张三丰腹部。
此时张三丰全身已被这两大绝顶高手笼罩在掌下,两人均想就是神仙也难逃这种合力一击。
旁边众人均想今天有幸目睹天下第一高手跟武当不死神仙张三丰决战,都觉得不枉此行。
看到段张两人的合招攻击都直为张三丰捏一犯冷汗,就在二人掌力抵达张三丰身前一尺处只见张三丰身体向后一仰左脚转半圈右脚半抬起同时,双手一招揽雀尾使出。
段子羽张宇初两人的凌厉攻招既然落空,两人被张三丰的一招揽雀尾震得纷纷倒退三步。
段于羽张宇初两人被张三丰一招轻易震退,实是两人成名以来从未遇过的。
二人更是觉得不可恩议,想不到这张老道既然如此厉害,看来今天我两人联手也未必能对付的了这老道。
或许天师教前任教主张正常复生合我三人之力才能抵住这老道。
两人虽然一招已试出绝非这老道对手有点后悔惹陆了这位活神仙,但既然已经翻脸了就没有不战而降的。
于是两人互使眼色两人均一同使出十二成功力,段子羽将毕生所学全使了出来,蛤蟆功六脉神剑独孤九剑九阴真经九阳神功,一招变换一种武功,一招快似一招纷纷使出!
料想你张三丰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绝难抵挡。
第二十五章花落神州泪飘零【5】()
张宇初也使出所有绝学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只见两人身法快如闪电把张三丰围在中间。
此时两人心意相同使出的绝学威力比平时又增强了数倍,此等威力不要说当世无人能抵挡就是古往今来也绝无人能抵挡。
张三丰武功虽比这两人强,但此时两人心意相通的威力也万难抵挡。
幸亏前不久张三丰云游四海时若有所悟,终于将真武七截阵的武功融入一人可使的武功。
此时张三丰已然将真武七截阵使出,顿时犹如六十四位张三丰一同出手。
原本段子羽张宇初两人团团包围住张三丰的现在反而被张三丰团团包住,三人渐渐化作一团光影。
几招过后段张感觉周身四面八方都是都已被张三丰的身影笼罩着,犹如被无数个张三丰团团围住,此时两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张三丰,攻向张三丰的所有武功犹如石沉大海。
全力输出的内功全无着点,如此内力消耗巨大,心想如此下去待功力耗尽两人非死在张三丰手上不可,两人越斗越是心惊。
段张使出浑身解术只盼能够先脱离张三丰的身影之外,但任凭两人使出所有身法都始终无法摇脱张三丰的笼罩。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走战了百余招,但见张三丰虽然使出真武神功,始终没有用全力对敌,只想让段张两人知难而退。
见两人已有败迹起了慈悲之心,随即慢慢收起真武阵法,突然两人脚下使出凌波微步齐心一同使出左右互搏术,顿时犹如变成八位段子羽张宇初同时出手对付张三丰。
电光石火之间八只手掌已攻到张三丰周身,此时张三丰想要再使出真武阵法已然来不及了,张三丰避无可避。
就在千钓一发之际张三丰心到力至的运气纯阳无极功,一身道袍无风自鼓,同时使出粘字诀。
那八掌尽打在张三丰身上,只见张三丰纹丝不动,雄厚无比的掌力竟然被张三丰以柔克刚化掉。
段张两人源源不断的催动九阳神功,幸亏张三丰乃百年童子之身,万能抵挡住二人十成九阳神功,突然两人面露大骇之色。
手掌既然无法撤回,只见两人双手已被张三丰粘住不断的在转圈,两人被转的晕头转向眼见手骨就要被张三丰绞折。
突然一个黑影快如闪电般飞来,双手抵住段张两人身上。
两人双手顿时被撤了回来,段张回头一看,心中大喜。
段张同时又惊又喜,张宇初激动的喊道:“爹爹原来你还在世?”
这个黑衣人正是张宇初父亲张正常,张正常道:“那日为父神游走虚你们都以为我去世,好了眼下大敌当前日后再艰你们详谈。”
说罢时着张三丰道:“久闻武林神话张真人武功通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晚辈天师教张正常也来斗胆领教。”
段张已知道张三丰的厉害,立刻道:“爹爹要想对付张真人必合我三人之力方有把握。”
张三丰已看出此人武功非同凡响,虽然早闻张正常之名但无缘相识,心想此人武功未必在我之下,今日自己若是以一敌三,己无胜算把握。
张三丰已是两甲子开外的人,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说道:“也罢,武林恩恩怨怨今日就让我们四人解决吧。”
只见张三丰凝神对立,说道:“你们三个一块上吧。”
三人也是凝神对立全身鼓起真气,就这样双方对立良久也不见出手。
原来双方都在等待对方先出手,谁先动手谁就必败,此时双方相距一丈开外,渐渐双方鼓起真气碰在一起。
既然拼起内功,张三丰顿时被时万三人叠加的真气压的微微颤抖,脚下也节节后退。
而对方三人也被张三丰的真气逼的向后退,只是张三丰每后退三步对方却只后退一步,显然张三丰功力已略逊三人联手,渐渐双方相隔越来越远。
两丈三丈五丈十丈,可双方却不因距离拉远而功力消减,反而越斗越强。
双方斗了良久,张三丰毕竟年老体迈渐渐感到不支额头冒出汗珠。
在场众人见此情形均为张三丰感到焦虑,眼见张三丰功力消耗巨大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