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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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一跃而起,落在孙长棋身后。孙长棋反应也不慢,立刻反手甩扇,逼得阿年疾退一丈。
孙长棋还欲上前,却见阿年忽然将手中的树枝向前一甩,树叶上出现一阵淡淡的翡翠色光芒。两片树叶迅速飞出,射向孙长棋。
孙长棋不备,只能用扇面挡下。
“好!”台下传来围观弟子的欢呼。
“我就说这孙长棋不错!孙长棋出招阿年皆有所备,相反的,阿年出招皆是趁孙长棋不备,孙长棋却都能应对自如。”
“我瞧着是阿年机警才对!”
听着台下的议论,孙长棋暗自咬了咬牙。
台下看不清楚,他却看得一清二楚。他虽然挡下了那一击,但那两片再普通不过的树叶,竟在他的玉芝扇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痕迹。
“这新进的弟子竟然会炼器?”坐在望雨台上的阿鱼冷笑一声:“方善长老,难怪那日你要与我争呢,原来是早就看中了这么个宝贝。”
“阿鱼姑娘说笑了,阿年修行尚浅,哪会炼器?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
“小把戏?”
“树叶与人一般有经脉,阿年不过是将灵气灌入树叶的经脉,使树叶坚硬了不少。”
正说着,孙长棋忽然灵气暴涨,身上有一股不寻常的威压,令人呼吸凝滞,招式也变得凌厉起来,且速度越来越快。
阿年眉头微蹙,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她的心尖。
百招过后,孙长棋竟然有些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地朝她劈砍,那招不成招,式不成式,似乎只是一门心思想要伤她。
阿年望向孙长棋,发现他眸子里布满血丝。
这样下去,他定走火入魔不可!
阿年一边拆解他的招式,调动灵气应付着他,一边在心底盘算该如何阻止他。
忽而,一片雪花落在她的鼻尖,阿年心中一动,身形一转,引着孙长棋绕着比试台的边缘兜起圈来。
“她这是在干嘛?”
“孙长棋招式如此狠辣,她怕是应对不了,又觉得输了丢人,便只能步步退让吧……”
二人一个身姿灵活,一个不顾一切,速度都是极快。一会儿便饶了十几圈。
“你们看——”忽然有人惊叫到。
只见阿年所过之处,原本飘落的雪花围绕着她的身边聚集起来,十几圈下来,虽算不得多,却也不少。
阿年见差不多了,忽然止步,调动周身灵气,催动雪花朝孙长棋攻去。
“疯了吧!这软绵绵的雪花能伤者孙长棋?”
“你别忘了,她刚刚还将树叶变成了法器。”
“可那只是两片树叶!她若是能将如此之多的雪花同时练成法器,那还需来雅山拜师?”
“不对……这孙长棋的状态不对。”
“我觉得也是,怎么看着有点像走火入魔了?”
“那可如何是好?”
孙长棋原本已经红了眼,追在阿年身后,只觉得脑子混沌,体内血液澎湃,灵气乱窜,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阿年!
突然眼前一阵白光,刺骨的寒意钻入他的体内,让他瞬间变得清明冷静起来。
孙长棋站在原地,茫然四顾。
他……刚刚是干了什么?
阿年见他冷静下来,这才停下来,舒了口气。
这会儿她应该干什么?哦,对了。
阿年突然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孙长棋,比试而已,你也不用如此拼命吧。”
“我……”孙长棋心中有愧,他虽然想要赢阿年,却也从未想过伤她。
第67章 来人()
方善此刻已经跃到了比试台上,看了阿年一眼,确认她未曾受伤后,往下扫了一眼:“此次负责记名的司政堂弟子何在?”
四名弟子立即上前,拱手道:“弟子在。”
“是谁替孙长棋记的名?”
其中一名身形瘦弱的弟子,惶恐向前:“是弟子。”
“元日比试,每有弟子记名,司政堂记名弟子应告知比试规矩。而这其中第一条便是,点到即止,不可动杀意。你可有告知?”
“弟子告知了。”
方善点了点头,又看向孙长棋:“他可有告知你?”
孙长棋仍有些微怔,见方善问他,这才回过神来,回答道:“告……告知了。”
方善眼神一凛:“那你为何还动了杀意?”
“我……”他能说他没有吗?显然不能!
如此多双眼睛看着,他当时确实是动了杀心。可连他自己都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是入了梦魇魔障了一般。
“师父。”阿年叫了方善一声。
方善回过头:“可有受伤?”
阿年摇了摇头:“师父,刚刚孙长棋有些奇怪,不像是存心动了杀意,反倒是像……服用了爆阳散。”
听到这三个字,不止是方善,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爆阳散是一味灵药,可以在短时间内,瞬间增加修为,但会对魂魄造成轻微的损伤。这损伤微乎其微,可正因为这微乎其微的损伤,服用者会在这段时间内,神志亢奋,甚至失控。
“爆阳散?你可确定?”
阿年点了点头:“我曾经与一名游医学过一些岐黄之术。刚刚他在与我缠斗之时,有阳火之气,骤然增长。心属火,主神志,阳火之气骤长,使得神志不安,易产生心魔。这便是服用爆阳散的症状。”
听了她的解释,方善脸色更沉,右手一挥,袖子里便射出一道灵气,将孙长棋掀翻在地。
孙长棋猛地摔在地上,疼得抽了口气:“你胡说!我没有!”
阿年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孙长棋面前蹲下:“孙长棋,你仔细想想,你比试前可吃了什么?有人想要害你也说不定呢?”
孙长棋垂下眼眸,仔细回想了一番,突然眸子紧缩,抬头往望雨台上看了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方善眉头紧促,望了望四周聚集的弟子,只能先宣布到:“今日比试,到此为止,大家都回去吧……”
“阿年,你与予姝、柔芷也先回引鹤峰。”
阿年乖顺地点了点头,便跳下比试台,寻予姝去了。
直至戌时,予姝前来唤阿年去听鹤楼。
一走进听鹤楼,便见着方善沉着脸坐在那儿。
“师父。”
“嗯。”方善站了起来,走到阿年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委屈了你。”
阿年疑惑地抬头看着方善。
“那爆阳散是阿鱼给孙长棋的。”
“怎么又是她?!”予姝话语中带了怒气。
“阿鱼姑娘?便是那位坐在掌门身边的蒙面姑娘?”阿年问到。
予姝双手抱在胸前,其囔囔地说道:“可不就是她。自打她进了雅山,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也是,本来她进雅山也是因为……”
“予姝!”方善呵斥了一声,打断了她。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予姝立刻噤了声。
阿年识趣地没有追问。
她向来有自知之明,有些话别人不想让她知道,她再怎么追问,他们也是不会说的。反而会防备起来。反正除了从他们嘴里得知,她还有许多方式知道……
思及此,阿年便转移了话题:“师父,今日之事……”
方善清了清嗓子:“确是阿鱼将爆阳散下在孙长棋的茶水中。孙长棋想成为乐山的嫡传弟子,阿鱼便应允了他,只要他能胜过你,便让乐山收他为徒。”
原来是这般。
“可她为何要针对我?”
方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她向来眼高于顶,是个弟子里有七八个皆是她看不顺眼的。但凡她看不顺眼的,都要使些肮脏的手段。”
阿年抬眼仔细回想了一番。
她也没得罪她啊。
回到留鹤居,阿年伸了个懒腰,准备梳洗一番睡下。
忽然烛光摇曳,一个身影闪到阿年身后。
阿年察觉到气息,瞬间点足朝前一跃,却被身后的人扯住了衣领,往后一带。
阿年转身反手一劈,又被对方捉住了手,往前一拉。阿年便撞入了那人的怀中,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
炙羽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透过单薄的中衣,喷洒在她肩头。
玄烛不由得心中一软,却又知道,她的心软是多么的不该。可他们之间,横了个问玉。
她推了推炙羽,但却推不动丝毫,反而被他抱得更紧。
玄烛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养了只小狐狸,那只小狐狸心悦于我。可我常云游在外,待我想好好于那小狐狸相处一段时日,那只小狐狸不知闹什么别扭,忽然不理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待他说完,玄烛脸上早已一片绯红:“那你别理它便好。”
炙羽将头从她的颈窝处移开,定定地盯着她的脸,沉默了半晌。
见他不说话,玄烛又试着挣扎了一下,却仍旧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炙羽叹了口气:“可……若是我也心悦那小狐狸呢?”
今日下了雪,冬日的夜晚寂静了无声。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屋子里烛火噼啪的声音,清晰可闻。
玄烛垂了眼眸。
他怎么能这样?明明早有问玉红袖添香,又来撩拨她的心做什么?
玄烛冷了冷神色:“那便可惜了。那小狐狸不过是利用你,逃避仇家,顺带从你身上捞些好处罢了。如今小狐狸长大了,能耐了,自然不需要与你虚与委蛇了。”
炙羽盯了她片刻,突然轻笑了一声。
“我若是连只小狐狸都看不透,还做什么神尊?”
“你——”
炙羽在她唇上轻轻琢了一口:“闹什么别扭,还不想说?”
玄烛撇过脸去。
她怎么说得出口?
忽然,炙羽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神色微凝:“有人来了。”
玄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她当然相信炙羽的五识,只是这个时候来人会是谁?
炙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又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你好好玩,我一直在。”
说罢,玄烛只觉额头一空,炙羽眨眼便消失了。
第68章 故人()
炙羽刚走,阿年便听到远处有淅淅索索的脚步声。来人似乎故意放轻了脚步,隐藏了呼吸。若不是她如今的修为,定是发现不了的。
那脚步声离她的屋子越来越近,到了窗下便停下了,只剩下沉稳的呼吸声,大概是在等待时机。
阿年假意不知,将外袍脱下,吹灭了烛火,躺在了床上。
来人在窗下等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屋内没有了动静,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的竹竿。
阿年原本就没有睡,凝神关注着窗外的动静。忽然鼻子里钻入一股淡淡的蜜兰香,她赶紧屏住呼吸,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这香气阿年很是熟悉,是迷引。
迷引是一种迷药,闻之不会令人昏迷,但却四肢酥软,连眼皮子都睁不开,就像活死人一般。
当初在姑射山,析泽很是喜欢给她下迷引。每每她中了药,他便在她身边使劲儿嘲笑她,捉弄她。后来她自己配置除了一方药丸,专克迷引。不仅可以解药效,且只需服用一颗,一日之内便不会再中迷引。
往日在姑射山,她几乎日日服用一颗。如今,乾坤袋中,还有许多备着。
阿年服下药丸,躺在床上没动。任由那人进来,在她身上套了个布袋子,将她扛着离开了引鹤峰。
那人一路疾驰,阿年能够感受到冬夜的风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约摸过了半刻钟,她被仍在了地上。有星星点点的烛光透过布袋的缝隙漏了进来。
将她扔下后,那人后退了一步,道了声:“属下告退。”便离开了。
阿年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脚步声向她靠近,步履柔弱,却不轻盈,步距较小。应该是个女子,且未曾修行过,或是修为极低。
她身上的布袋人解开,将她的头露了出来。
“这迷引果然好用,看上去竟然和熟睡了一般,可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
这是阿鱼的声音。
阿年虽只在择徒那日,听她说过几句话,却记得很清楚。阿鱼声音中却透着一丝丝的嘶哑,总让人想仔细去听,竟有些蛊惑人心的媚气在里边。
阿鱼走到阿年面前,冷声说到:“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师父。来了个女弟子与我争,你也要与我争。要知道,我看中的东西,即使毁了也不会给别人。”
说罢,阿鱼抬脚便向阿年踢去。
却不想,阿年忽然睁开了眼,猛地滚起身,不仅没被她提到,反而抓住她踹出去的脚,往前一带。
“啊——”阿鱼一声尖叫,两腿叉开,跌坐在了地上。阿鱼不是习武之人,也不曾修行,现下这般劈开双腿,只觉得大腿内侧那两根筋都要撕裂了一般。
“你没中迷引?”阿鱼挣扎着收回腿,可因着疼痛,一时竟站不起来。
“原来那香香的味道,叫迷引啊……”阿年蹲下,笑眼望着阿鱼。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梨子,在阿鱼的衣服上擦了擦,又似是很嫌弃的样子,从乾坤袋里拿出半壶水,将梨子冲洗干净,这才满意地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阿年一边嚼着梨,一边说到:“阿鱼姑娘,我告诉我,这药是谁给你的?不是我说,这药药效太差了……”
阿鱼冷哼一声,勉强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大言不惭!你别以为你没中迷引,我便拿你没办法。厉雷厉霆!”
两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了屋内。
“主子。”
“将他给我绑起来。”
“是!”二人齐声应到。
声音未落,二人便朝阿年袭来。
阿年身子一蹲一侧,从二人中间穿了过去。
厉雷转身,引动灵气。那灵气似藤蔓一般,朝阿年缠去。
阿年从乾坤袋中拿出长剑,转身一劈,将那些藤蔓悉数斩断。
厉霆此刻已绕至她身后,手持双匕,朝她刺去。
厉雷厉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