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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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气氛充满了正常都市的味道,即便没有踏出厕所,看到外面的风景,我也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拉斯维加斯中继器世界中,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世界,才会拥有如此正常的感觉。即便这里是一处陷阱,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这里的社会,这里的秩序,都散发着一种没有被异常强烈侵蚀的自由。
是的,我没有说错,明明是一处宛如牢笼般的世界。但却让行走于神秘、异常和末日崩坏中的我感受到无拘束的自由。这里的味道,哪怕是厕所的氨臭味,也像是冬日正午那温暖的阳光。无论生活的节奏多么匆忙,仍旧是慵懒的。在这里,至少在这个时候,文明社会的运转充满了秩序,而秩序的日常,相对混乱的异常,会显得更加清晰而珍贵。我挺喜欢这个世界。哪怕它只是一个陷阱,一个牢笼。而生存在这里的人们,也只是笼中之鸟。
笼中之鸟,也并非是完全不幸福的。只是,这个笼子却必将打破。破坏将会弥漫,鸟儿将在绝望中死去,这个命运的进程,已经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开始了。我无法制止它,甚至于,从未想过要制止它。因此,我感到难过,即便如此,我的生活。我的使命,仍旧要继续。
真江又开始呓语了,不过。我却觉得,她这样就好。如果她清醒过来,想必一定是极为异常的危险正环绕着我们吧。只是精神病人的真江,才是美好而平静的。我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她带着茫然的表情,轻轻耸了耸。
“这样就好。暂时这样就行了,阿江。”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情开始平静下来。我笑了笑,看了一眼右手腕,那里的魔纹没有消失,我失去了电子恶魔,却维持在魔纹使者状态,这个世界对神秘的抑制,在使用连锁判定的时候还能清晰感觉到,但却不再是什么神秘都无法使用了。
连锁判定的观测范围变得狭窄,同样的出力,所得到的结果也相对不那么清晰,不过笼罩整个厕所还是没有问题的。外面是一套走廊,看起来像是一处大型商场的某个角落,之前从厕间出来的妙龄女郎很明显是外国人,从来往人群的体型特征来看,已经不在亚洲,不过并不出乎预料。清洁工从厕间出来,开始拖地,大约十分钟后,才收拾工具离开,厕所里和走廊外,都安静下来。我这才牵着真江走出来,离开了这间女厕。
如我所料,这里是欧洲某个城市的一座大商场,我和真江来到正中央的环廊,才发现自己在五楼。大概是很少有亚洲人来这里的缘故,不少好奇和探究的视线朝我和真江身上投来,不过也只是打量了一下就转开了。我带着真江乘坐电梯离开时,那些好奇的目光已经几乎没有,即便是那些乘坐同一座电梯的人,也对我们两人熟视无睹。在这里,我们只是个普通的陌生人而已,这样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正因为过去没少在外国执行任务,所以,完全不会为这里的生活氛围感到陌生,或许就是因为不存在隔阂,所以,才不给人显眼的感觉吧。
在离开商场之前,我看了一下广告显示屏上的时间,从正式接手校园厕所怪谈的那一天算起,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毕竟,我呆在统治局维多利亚重工物化区绝对超出这个数字。不过,长时间没有联系,阮黎医生、咲夜和八景一定十分担心吧,乃至于学生会里大概也会焦头烂额。我相信,厕所怪谈已经解决,而那些被校外人士雇佣来的危险份子,也不可能完全遮掩自己的活动,拥有超出一般学生权限和能力的本校学生会,一定可以在这一周内,获得当时相关的情报。回去之后的生活大概也不会立刻平静下来,反而需要面对一大堆咨询吧,尤其在学生会其实已经被动接触神秘的现在。
我习惯性从口袋掏烟,却发现真有一包自己最喜欢的骆驼牌香烟躺在口袋中。身上的衣物干净而整洁,那些因战斗而产生的破损和脏污都消失了,不过武器和道具没有消失,手机、零钱、信用卡也一如本就带在身上。我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城市是陌生的,人们也是陌生的,但是天空却清澈得让人怀念,无论温度还是湿度,都十分宜人,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街道上,行人也不如大都市那般匆忙,更像是来旅游的。街道的长椅上,用遮阳伞围起的店铺露天座位上都不缺乏休憩闲聊的人们。不远处就有喷泉,很多孩子和家长绕着喷泉嬉闹,随眼望去,都是平静而温暖的日常风景。
举目环顾的时候,有一伙人离开绿化带的长椅,我便牵着真江霸占了那个位置,然后给自己点燃一根香烟。我静静地抽着,什么事情都没想,也没有说话的*,这里的平静,让从接受厕所怪谈开始就绷紧的神经轻轻松开。就这么沉默着,连真江那无法听清,听清了也无法理解的呓语,也仿佛消去了那古怪而异常的味道,变得可以洗涤内心。我真想就这么一直抽着烟,听她说下去。可是,在抽完一根烟后,我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阮黎医生的号码。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诊所工作吧。
拨号的声音感觉像是响了很久,但是接通之后,对面传来的声音却很急迫:“阿川?”
“是我,阮黎医生。”我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边也很安静,似乎在等待我说些什么,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简单的一句话:“我回来了,妈妈。”过去一直无法说出口的“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启齿。虽然仍旧不习惯,但是,却不令人尴尬和反感。这种自然而然的感觉,仿佛在说“原来就是这么容易”,当然,我十分清楚,任何一个了解心理学的人都清楚,这一点都不容易。
对面的呼吸声顿了顿,似乎受到惊吓般,但我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惊吓。虽然阮黎医生从来都没有开口要求过,但是,却一直都希望我能这么叫她,对此我是很清楚的。虽然我才抵达这个世界不久,可是原本在这个世界中存在的我,在“历史”上,却是已经和她成为家人已久。我们就像是家人一样,尽管,就现在的我个人来说,那种感觉并不强烈,但是,曾经这个世界的“我”和阮黎医生共同组建的家庭,却并非虚幻,对过去的“我”,对阮黎医生来说,那就是真实。而现在的我,作为高川,也有责任去承担这份真实,响应这份真实,这份责任不会因为我心中的想法、情绪和各人的位置有了变化而产生变化。
我无法带给阮黎医生更多美好的东西,但是,既然我已经可以说出这声“妈妈”,我就不会再去抗拒它,因为,这个世界的阮黎医生需要它。
手机对面的声音好似在喘息,但一会又变成了另一种细碎的声音,让我不禁想,阮黎医生在呜咽吗?也许这声“妈妈”对她的意义,比我觉得的更加沉重。
“阮黎妈妈?”我只是这么轻声说着。
“嗯,我在。”那边的声音变得湿润,大概是阮黎医生在深深吸气,发出这样的声音,“你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我重复到,除了这样的回答,再没有更多的话语,可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所以,哪怕是再重复更多次,也不会让人烦躁腻味,与之相反,一股温暖充斥在我的心间。这份温暖,和之前那份平静,是截然不同的,也许,我更喜欢现在的感觉。
“你在什么地方?”阮黎医生顿了顿,“国际长途?”
“在欧洲,我也不清楚在什么地方,不过,是个旅游城市,身份证”我摸了摸口袋,结果掏出的东西,不仅有身份证,还有旅游护照,就像是它一直都在,尽管这就是一种异常,但我开始不在意了,“护照、钱和信用卡都有,所以很快就能到家吧。”
1150 日常非日常()
中继器世界和外界与统治局的关系十分奇妙,正如我最初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全身上下的状态和物品都换了一遍,如今再度进入这里,在统治局中被毁掉和得到的一些工具也全都更新了。手机、钱卡、身份证和护照等等物品出现在自己的口袋中,就如同它们原本就在这里一样,但我清楚,这些东西并非是一直都在的,而更像是当我需要它们来融入这个世界时,它们才出现。不过,既然整个末日幻境都是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精神意识所构成的世界,存在无法解释的“神秘”,那么,当前的情况也并不是十分值得在意。
从现况来说,这些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的确让我免去了许多麻烦,让我得以和身在中央公国的阮黎医生沟通。以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时间来看,我离开了足足有一个星期,而我在这里的身份,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突然失踪那么长的时间,无论是对于了解情况的人,还是对于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会带来许多烦恼和担忧吧。如果被追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要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
即便如此,我仍旧决定在第一时间通知阮黎医生,之后还要和咲夜、八景两人联络。如今身处欧洲某地,在诸多侵入者已经行动,“神秘”渐渐蔓延的现在,也不能否认,有可能会在归途中发生事故,如果不早点和她们联络的话。也有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尽人意的状况。
阮黎医生的声音渐渐从最初的惊喜中平复下来,不过,我的失踪对她来说。也是十分不得了的情况吧,所以,她的追问充满了一股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你办了护照?什么时候?怎么跑到国外去了?”预料之中的追问随之而来。
“我也不清楚,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地方了,还结了婚”我说的话,换做其他人都不会轻易相信吧,实在太过离奇。不过,阮黎医生清楚我的精神病史。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情,过去的“我”可没少做,当然,突然结婚了这个情况。倒还是第一次。阮黎医生的声音又顿了顿,似乎也是在意“结婚”这个说法。
“结婚?”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我听得出,她同样一头雾水,弄不清楚情况,不过,正如过去处理的方法,她只是说:“回来再说吧,你要带那位新婚妻子回来吗?”
“是的。”我看了一眼真江。平静地说:“她也是一个精神病人,而且,比我还要严重。”
电话那头顿时好一阵沉默。我可以体会阮黎医生的心情,若是同样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恐怕也只能无语而沉默吧。当前的情况对于“普通的人生”来说有些出格,幸好,阮黎医生是相当理性的人,而且。还是我的家人兼主治医生。
“总之,先回来吧。咲夜和八景天天都过来这边。这次总算可以给她们一个好消息了。”阮黎医生的轻松下来,接着,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我一听就知道,诊所又有工作了,那边果然也说道:“好了,就这样,我这里还有工作。记得登机前打电话通知一声。”说完,就主动挂断了电话。阮黎医生还是老样子,挺有工作狂的模样,我这么想着,不由得会心一笑——“老样子”这样词,总让人觉得,好似已经好久不见了,但实际上,对阮黎医生她们来说,我失踪的时间,也就是一周罢了。
“真江,该走了。”我对一旁表情有些茫然的真江说到。
真江的表情敛聚起来,就像是刚刚脱离自我的世界:“我想起来了,亲爱的。”
“什么?”我不太在意,只是随口回答着,拉起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半点抗拒。和她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多少也能对她的状况有所感觉了。到底什么时候,是真的异常,什么时候,仅仅是精神病人状态,到底是真正的清醒,亦或者只是表面上的清醒,并没有如以前刚开始时那般彻底摸不着头脑。当然,她的一些行为和话语,总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亦或者,在有事情发生之后,回顾之前她所说的话,似乎又像是早已经有所征兆。可是,如果将她的每一句话都看作是饱含深意的话,我的精神病态大概会变得更加严重吧。
“我想起来了,亲爱的。”她只是这么说着,并没有一个完整的内容,当然,我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真江大概真的是想起了什么,亦或者,透过我所不知道的方式,看到了什么,但是,她不用完整的话来表述出来的话,我什么都无法知道。这个时候,纠结于这种事情,只会让自己徒增烦恼而已。
“我想起来了,亲爱的。”真江继续这么说着,眼神又渐渐散开,一直不断地喃喃自语。我牵着她的手,拦下出租车前往这个城市最好的酒店。半个小时后,我们吃了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晚餐,真江的精神毫无来由地活跃起来,像是孩子一样在酒店里到处乱跑,直到酒店前台通知我去领人,才知道她闯入了厨房,在一群厨师面前,用极为危险的动作挥舞那些刀具。“她精神不正常吧?”酒店的高级管理人员十分直白地这么对我说,排斥的眼神完全是*裸的,这个时候,我就算说“不是”,也大概是无法取信于人了。真江在离开我视线的时候,做了许多“正常人不会做的事情”,幸好,她此时的状态并不具备攻击性——比起用刀具做杂耍,更让人担心的是,她会不会突然就打开杀戒。
真江过去的精神病态往往趋向于暮气沉沉。就像是上了年纪后,沉迷于自己“虚假的记忆”中,如今的精神病态则呈现出相反的趋势。这当然是不可能没有缘由的。只是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也无法做出相应的对策。
我在领回真江的时候,不由得想到,没有被酒店的工作人员赶出去真是太幸运了。尽管,比起真江真正异常的时候,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算出格。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难以忍受吧。在现代的和平社会中。会拿起刀子乱挥的家伙,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受欢迎的,更何况。这么做的是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却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精神病人,谁都不想成为意外的倒霉鬼。
“请不要给其他客人带来麻烦,否则我们会很难做!”酒店人员再三警告着:“您订的机票很快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