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7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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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开始后,无论是网络球之类的神秘组织,还是各国政府,都对这次战争的人口损失做过初步估计,在“将会超过上亿人口死亡”的结论面前,倘若一千万人可以让战争的一方获得更大的优势,仅仅从理性的角度去考量,大概是谁都无法拒绝的吧。
不,严重一点说,高川也有想过,倘若自己以不忍心看着一千万人死去的理由,拒绝安置这一千万人,而包括中央公国在内的当事人等也都没有追究责任。那么,以三仙岛不完全的战斗力去加入这场战争,最终导致的人员伤亡总数,会不会反而更大呢?
高川以自己有选择的前提,对这一千万人所起到的作用进行评估,以他们将会全部死亡的前提,去对比不这么做将会导致的损失。理论上的数据,更倾向于中央公国政策决定的正确性,但是,这么一句话始终缭绕在高川心头:那些理论上将会随着时间扩大的损失,都实际还没有发生,而一千万人的死就近在眼前。
明明战争结束后才能统计的数据,却放在眼前,以假设的方式,以一种冰冷的理论,去衡量眼前一千万人的性命是否“值得”,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而思考这个问题的自己,究竟是理性的,还是感性的?是怎样的思想标准,如同幽灵般纠缠在脑海中,让自己辗转反侧?
高川想要说服的,仅仅是自己而已。
这一天,他沉沉睡去,他觉得自己做了好些梦对他来说,做梦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义体是不做梦的,梦境的产生更像是某种神秘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而神秘的带来,往往不会带来好的结果然而,醒来的时候,他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这也非同寻常,因为,过去的大多数梦境,往往在苏醒后也很清晰,哪怕不清晰也至少会剩下一个大体的轮廓,让自己明白,有某些重要的事物,正以梦的方式呈现其重要性。可这一次,他连梦的轮廓都不记得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做过好些梦”,有这么一种感觉罢了。
义体不会坐立不安,那些扰人清梦的烦恼,总会在第一时间被脑硬体消除。高川觉得,自己做了好些梦却又完全记不起来梦境的轮廓,也同样是一种异常,但是,却很难利用过去的经验去判断,到底是何种事件的征兆。与这种可能存在的征兆相比,这种辗转反侧更像是和一般人一样,为了某些事情深深烦恼着,由此影响了睡眠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其实高川对这种更像是一个普通人的体验,并不十分排斥。
这种辗转反侧,睡不安眠的体验,并没有给高川带来太多的困扰,更无法影响他的状态。义体的生理状态同样会影响精神状态,脑硬体将所有负面情绪都清理一空后,高川的意志就和他的义体一样干净和强壮。
即便如此,那些尚未想清楚的东西,仍旧会如同生命力旺盛的杂草般卷土重来,直到他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为止。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事情,是一定会有自己满意的答案呢?高川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愈加地苦恼起来。
他将这些苦恼埋藏在心底,无论是行为还是表情,都不会让人瞧出自己正陷入烦恼之中。虽然向人倾述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深深明白一点,向人倾述是无法让自己找到答案的也许有人会觉得好过一些,亦或者真的找到了答案,但自己却不是那样的人。
沉默,思考,烦恼,没有结果,如此循环往复,在循环中经受更加诡异可怕离奇的考验,去感受他人的痛苦,这样的人生将会持续到自己死亡,然后,会有一个新的“高川”诞生,他会接替如今的自己,继续在沉默、思考,烦恼,在没有结果的循环往复中活下去,直到一个真正终结的来临。
有时候,高川也会想,这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地狱呢?只要自己去思考,这个世界就总会有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烦恼而痛苦的选择。可是,不仅仅是自己,其他人也是这么生活的,他们会否去为这些痛苦而痛苦,为这些烦恼而烦恼,为这往复循环的一切感到不可救药呢?一定是有的吧,否则,末日真理教的教义,就不会延伸出众生皆苦的思想。而视“苦行为解脱”的爱德华神父,又会是以怎样的目光,去注视着自己和他人呢?
爱德华神父那个可怕的前末日真理教神父,在情报中,他已经前往了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在少年高川明显已经取得胜利的现在,他也死掉了吗?和四天院伽椰子一样?
高川眺望天空,试图去想象拉斯维加斯中继器里所发生的一切,然而,哪怕是一丁点都难以想象出来。
真希望自己的苦恼,并非是没有意义的。高川这么想着,他已经做出决定了,因为,那些从假设出发的各种让人苦恼的选择,若只是进行哲思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必须针对已经事到临头的情况做出一个决定时,那么,再困难,再无法选择的决定,都必须做下。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做下决定,明明是这么哭闹着。做出决定,并不是因为自己已经说服了自己,而仅仅是,事情不会因为自己做不做出一个决定就会停下来中央公国的决定,是无所谓高川怎么想,拒绝不拒绝的,一千万人的转运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在天明之时就已经开始了。曾经离岛的人员中,有三分之一会重新登岛,而这个港口就是他们再次登岛的前站,随着天数的过去,将会有更多的人来到这里,从四面八方登上停留在近海处的三仙岛。
这一次,入岛人员将会进行十分严格的身份排查,以杜绝那些恐怖主义份子的侥幸。其实,高川觉得,若非中央公国刻意放纵,否则之前那些恐怖主义份子也绝对不可能停留在岛上。中央公国的纵容,更像是将他们当成了一次性的试验品,亦或者是诱饵,总之,肯定不会是“业务疏忽”那么简单的理由。
高川还要在澳大利亚停留好几天,或许还要回到中央公国,在两个地方,以联合国战争英雄的身份,进行一些政治性的社交类的活动和宣传。当然,和过去一样,他只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亮亮面,读一份或几份早已经有人准备好的演讲稿就行。而这些时间,三仙岛将会重新部署,当他再次以控制者的身份入驻时,三仙岛将会爆发出比之前的战斗更强的力量。
三仙岛和黄色现象的战斗,不仅仅是它的第一次实战,也是一次检验成果的过程,只有经过这一次,中央公国才会承认三仙岛已经做好了加入战场的准备。中将告诉过高川,之前三仙岛在澳大利亚附近转悠,也的确只具备威吓的作用而已,当时的三仙岛根本就没有被列入正式的战斗序列当中。
不过,当这一次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中将要处理一千万人登岛的相关事宜,这些人可不是随随便便的身份,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来到岛上,做随随便便的事情。他们的作用,是为了让三仙岛得以全力运转,虽然是类似于“船越大,所需要的船员就越多”之类的情况,但是,正常的船只,也不会倚靠船员的生命去提供动力。而要成为三仙岛的助力,而不是阻力,中央公国预谋的工程,必然会对这一千万人有严格的要求。
中将要处理的问题绝不轻松,但是,正如他之前提到的那样,耳语者的众人已经被接到了澳大利亚,高川现在就要乘坐专车,去往耳语者下榻的地方。那里不是港口,而是前线,澳大利亚方面军和纳粹交战的前线,尽管这里的战斗是全世界的战场上最温和的地方,但是,高川仍旧忍不住去担心耳语者的众人,毕竟,在他离开之前,他们还只是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若非是耳语者的成员,她们本该会如同其他平民一样,进入更加安全的掩体中。
咲夜、八景、白井、森野还有谁?高川觉得耳语者并不只有这些人,对了,近江吗?不,不对。当他深入去回忆耳语者相关的人物和事情时,除了四个人的音容笑貌之外,其他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是有,又仿佛没有,就连记忆最清晰的四个人所做过的事情,都开始变得模棱两可起来在同一时间里,自己和他们似乎做了不同的事情,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同事情的记忆便混淆在了一起,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是因为世界线的变动吗?高川不由得想到,虽然自己看似没有收到影响,但实际上,影响早已经存在,仅仅是不具体到细节就不明显吗?
黑色的轿车停在旅馆门外,见到高川,司机就喊了一声。高川暂时抛下沉积的思绪,快步上前,和司机打了个招呼,就坐进车里。司机已经得到中将的吩咐,知道该将这个年轻人送到什么地方,尽管前线的战斗相对其他地方算不上激烈,但是,那里仍旧是前线,不是一般人愿意去和可以去的地方。从高川暂住了一晚的地方抵达耳语者所在的前线,需要通过二十多个哨卡,十余个被临时改建出来的营地。
为了确保港口安全,这一带的军管十分严格,没有足够正确的手续,想要乱走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在车行途中,高川看到了许多人的尸体,不是军人,也不是纳粹,穿着和普通人一样,但却腐烂在道路两侧。对月球核打击计划失败后,地球环境一度十分恶劣,近些天才有好转的迹象,而在那些被辐射尘埃弥盖的日子里,连雨都是黑色的,这些穿戴平民衣物的尸体,哪怕是腐烂的时候,也和正常的尸体腐烂有所不同。
“有时候会出现这样的人。”司机从后视镜上扫了高川一眼,见到他特别关注那些尸体,便说:“他们不相信政府的话,一定要和政府对着干,他们偷偷摸摸地干了,下场就是这样。但是,就算他们的下场被人们知道了,也还是会有许多人不愿意承认这是一个教训。”
“你的意思是,这里没有无辜者?”高川平静地问到。
“无辜?”司机耸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哦,这个词语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只知道,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在错误的时间往上跑。到目前为止,政府哪怕掩盖了许多问题,但是,在救助民众的问题上,仍旧是反应最迅速,出力最大,挽救生命最多的那一个。我不觉得,其他组织所采取的行动和所宣扬的理念,会比现在政府的更好。”
“我没有说谁不好。”高川有些哀伤的情绪,“我只是觉得,可以再死少点人就好了。”
“啊,是的,我也这么想。”司机点点头,说:“但是,我们都做不到,不是吗?这就是战争。”(。)
1655 夜路()
公路和铁路一同在窗外蔓延,高川看到许多工人在修筑什么。自从月球核打击计划实行之后,面对日益扩大的纳粹威胁,以及有可能愈加恶劣的环境变化,人们陆续撤往地下设施,不仅仅是战争扩大的欧美地区,即便是在纳粹暂时鞭长莫及的亚洲也同样做好了准备。地表的建筑被废弃是可以预见的未来,如今这些工人在地表修筑的当然不可能是民用设施,但是,因为工程尚未完工,被厚厚的钢架和遮布挡住,从建筑工地的外表完全想不出来那会是什么。
为此,高川特意询问了司机。司机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打岔了过去:“现在澳大利亚的后防线到处都在开工程,谁知道都是做些什么?反正都是些兼顾的房子,到时看看战争形势再决定如何使用吧。我们这些人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地下,要在地表打击纳粹的话,地面上的基地就不能放弃。”
这一带,铁路上的火车全都退化成了老旧的型号或许只有外表如此就仿佛时光倒流了一般,高川也很疑惑,为什么新式的火车不能使用呢?亦或者说,纳粹已经破坏了澳大利亚的交通线,导致必须要让这些老式火车重新服役以应急?
欧洲地区,美洲地图,非洲地图,亚洲地图,澳大利亚,这五个大区在纳粹入侵后有相当一段时间被迫断开了联系。幸好联合国早有准备,联合nog进行通讯方面的修复,因为纳粹使用的不是正常的方法,所以,nog也派出了人员对他们使用的神秘力量进行侦测和破坏。直到现在,想要跨越洲际出行,对大多数人来说,仍旧是十分艰难的事情,哪怕是军队,也在评估后认为是得不偿失。
如今洲际之间的联系,大多数只是隔空喊话而已,极少存在正式拜访,联合国之间的会议也完全是通过特殊的通讯网络进行。毕竟纳粹从月球降下时,已经破坏了几乎所有的卫星,究竟还存留多少颗卫星,属于极度严格的军事机密,哪怕是网络球也没有具体的情报。即便如此,如果没有中继器的建成,想要恢复通讯也必然要花费比现在多上几倍,几十倍的时间。
通讯困难让情报的分享和扩散也受到遏制,说起澳大利亚的情况,网络球自然收集了一些,但是,借助手头拥有的资料,高川也很难对这里的情况勾勒出一个大概的印象。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来过澳大利亚,对它的印象大致就是一个袋鼠的轮廓,听说过,这里有大片的草原和储量极大的矿上。如今真的来到这个地方,虽然仅仅是一个港口区,但仍旧感到十分新奇。
司机载着高川,沿着公路线一路高速前行,渐渐有一些事物,让高川真切感受到了这里局面的困难:比起欧美地区的确要好上一点,但是,受损的情况依然严重,随处可见的景象,已经不是印象中那般自然、美好和先进,让人不禁产生倒退了几十年的错觉。距离战争爆发还不到一个季度,可是澳大利亚的变化,对比起高川过去对澳大利亚的印象,其中的差距是十分巨大的。
这个时候,高川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去前线需要开汽车了铁路线上火车跑得比全速行驶的汽车还慢,也不知道是型号老旧的缘故,还是有别的原因。
自己这边的车速还算是快的,于是就显得外界的一切变化都有一种迟钝的感觉,就好似垂死的人拖着老迈的腿,在参差泥泞的地上行走。高川觉得这类所见的一切,比起数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