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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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之前看到的白井截然不同。
我杀过人,所以能够嗅到他身上传来的杀戮决绝的味道,他的眼神是一片虚无,那是根本不在乎后果,以及自己的下场,矢志杀人者的眼神。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我问道。
“为什么?”白井将有些佝偻的背挺直了,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泄愤。”
“泄愤?”我重复着这个词语,一边将摸上腰后的手枪。可是在他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前,我并不打算立刻杀死他。
因为身体经过灰石强化的缘故,伤口流血的速度正迅速降低,痛楚也让气力和神智逐渐恢复。白井是活着从末ri幻境归来的人,他的那把菜刀不是限界兵器,实在太幸运了。
白井并不急于进攻,似乎打着拖延时间让我的血流干的算盘。
“很抱歉,我一开始就知道谁是杀死森野的凶手。”
“谁?”
“咲夜。”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名字,我几乎惊呆了。就在恍神的瞬间,白井像是在脚上装了弹簧一般,侧向跳开,踏在墙壁上朝我没有持刀的左手方扑来。
大概是连锁判定的才能在起作用,他的行动路线直接以线条的方式在脑海里提前描述出来。
我的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反映过来,转身用匕首挡下菜刀。
发出铿锵的一声。
匕首和菜刀绞在一起,又是数次碰撞,我们的脚步走在弧线上,在地上画出一个又一个圆。
几乎是同样的速度和角度,我和白井同时踢中对方的腹部,各自向后退开。
我站定在白井先前所在的位置上,而白井则退至翻到的书桌后。
“咲夜杀了森野?”我的心中升出不好的预感。
“是啊,我亲眼看到的。”白井旁若无人地蹲下身体,摆弄着书桌抽屉,“那天,森野接到咲夜的电话,虽然她没说是咲夜,可我知道肯定是她,因为有些担心,所以跟了上去”
白井从抽屉里取出某样东西。
我睁大了眼睛,那是一只右手。
大概已经处理过,并没有腐烂,皮肤苍白,散发出一种令人难受的味道。
我想,这就是森野被切断的那只手吧?
难以相信。但是,白井大概说的是真话吧。咲夜是犯人,而他不过是切断了森野尸体的手臂而已。
“咲夜杀了森野,明明是朋友,却因为一时的生气就杀了她。我本想杀死她为森野报仇,可是她有一种奇怪的力量。现在我无法杀死她,也找不到她,所以只能杀了你,也许杀了你以后,咲夜就会主动来找我了。”
白井将脸颊贴在那只被齐肘切断的右手上轻轻摩挲着。
“你知道吗?高川,咲夜是因为森野说了你的坏话才生气的,她说森野是坏人,再也不要当森野的朋友了,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森野为了她如此苦恼着,明明是朋友凭什么森野就得这么死掉?太悲哀了,太悲哀了!不是吗?高川!”
63 深灰色()
白井歇斯底里地向我大叫,责问我为什么要出现,就像是死去森野的灵魂在不甘地呐喊。他当着我的面,一边留泪,一边吃掉了那只苍白的右手。
这样我们就永远地在一起了。他如此说着,身体宛如缠绕着某种灰sè的气息,似乎正逐渐变成一种非人的存在。
他再一次以那种迅捷无比的跳跃力向我袭来,四壁、地板和天板都是他的踏板,真是非同寻常的平衡力。
白井每一次进攻都如同shè来的箭矢,他的身体就是箭杆,尖锐的菜刀就是箭头。如此诡异的攻击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到,联想起他擅长的篮球运动,我不由得猜测,莫非他的才能就是这种平衡xing和跳跃力?
思维运转的时间,刀锋已经在我身上留下好几道血痕。
虽然他的行动路线很直接,但是即便看穿了,身体也无法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躲开如此迅猛的进攻。我只能努力挥动匕首,每一次和他擦身而过时,彼此留下伤口。
白井的自愈力完全超出我之前所见过的任何对手,无论是身为魔纹使者的我,还是服用“乐园”的山羊公会特殊战士,在被这把融入灰石粉末的限界兵器匕首伤害时,都无法以如此快的速度让伤口愈合。
究竟是怎么回事?白井身上并没有魔纹,按常理来说,应该只是普通的末ri幻境的天选者。
先不提能不能杀死他,只用一只手的话,就连制服他都做不到。虽然还想从他口中得知更多的情报,不过再不认真一点的话可是xing命难保。
再一次和他分开后,我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指着他。
白井立刻忌惮地跳到书桌后,虽然从jing神和'**'上似乎都在朝着非人的存在变形,可是在半个月前还是个正常学生的他,对于枪械的威力仍旧下意识感到畏惧。
“别尝试,你躲不开我的子弹。”我jing告道。
“”白井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忽然哇地一声弯腰呕吐起来。我原以为这是吃了森野的手后产生的不良反应,可是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白井的头发正以可以目睹的速度变成白sè,一种干枯的白sè,连皮肤也像老人一样起皱。
“本来觉得你或许会有点难过,不过,看起来你对这件悲剧一点都不关心呢。”
白井用袖子擦去嘴边的脏渍,用一种悲哀、痛苦又愤怒的眼神盯着我。
“如果不是你的话,大家都能好好活下去”他说。
“像森野一样,没有选择的活下去?”
“没有选择又怎么样?想要zi you自在?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没有选择难道是森野的错吗?”白井哽咽着,用尽全力大叫着,“就算是没有选择,我也希望森野能够活下去啊,为什么死非得是她?为什么杀死她的非得是咲夜?”
“所以,这就是泄愤啊。”
“没错,这就是泄愤,我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虽然杀死森野的是咲夜,也想着其实高川你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我就是无法忍受。当我和你聊天的时候,就知道你是那种自以为是的白痴。就算别人是因为你才死去,你也不会感到半点伤心难过吧?”
“自以为是?白痴?或许吧。”我听到自己这么说着,“可是,我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无论结果如何,但只要是自己思考后做下的决定,就没有任何可遗憾的地方。但是你说错了一件事,对于森野的死,我一样感到难过。”
是的,就算是态度对我不怎么友好的森野,我也无法平静地对待她的死亡。否则,我为什么要献上束?为什么要厌恶那些背后说死人坏话,拿来做笑料的人?为什么要和白井聊天?
“说谎!说谎!你这个骗子!”白井用力地咳嗽,似乎要将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一般,“你骗不了我的,高川,你的眼睛,你的动作,你的语气,你的一切都好奇怪。明明没有半点波动,可是却让人觉得你是好人,其实,那不过是伪装而已吧?”
我没有回答。
白井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如同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五官开始扭曲,他忽然在原地打转,抬头望着空无一物的上方,露出一种恐惧和兴奋交织的难言表情。
他看到了什么?
“热,好热。”他不停地说着,揪着胸口的衣襟。
“喂,白井,住手吧,你最好去一下医院。”我好心地提醒道。
白井露出一副听到来自远方的声音的茫然表情,视线落在衣柜上,目睹到更衣镜上异常的自己。
并没有任何恐惧的神sè。
“啊原来如此。恶魔拿走了我的生命,让我得到力量。”他自言自语,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比起现在的我,你更像是怪物呢,高川。”
“什么?”
我觉得白井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我想起来了,就像山羊公会的那些人,明明是虚空,却一副看到了恶魔的表情。
“现在想起来,刚才能和我平分秋sè的你真的很奇怪。身上带着刀子和手枪,反应能力也超乎常人,明明被我刺了一刀,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喂,高川,你真的是人类吗?”
什么叫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身上的伤口痛死了!
“你吃了‘乐园’?”
“乐园?”白井有些疑惑,续而恍然,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拇指大的瓶子,残留在瓶壁上的液体呈现出一种比蓝sè更偏向紫sè的颜sè。
“原来,森野贩卖的毒品,叫做乐园啊真是不可思议的药物,虽然曾听她说,能够强化人体机能。原来是真的,真是恶魔的赠品啊,现在的我连神都能杀掉。”他用梦呓般的语气说。
“那是错觉!”我驳斥道,“根本没有恶魔,也不会让人战无不胜,醒醒吧,白井,你没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吗?”
“如果能让我复仇,变成这样也没关系吧。”白井丑陋的老脸朝我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就像你说的,既然能接受,为什么不接受呢?反正,一切都太迟了真是奇怪,越来越弄不明白了。”
白井逐渐不利索的语言让我彻底明白了,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太迟了,他是在上厕所的时候服用了那瓶特殊的“乐园”吧?那药是森野给他的吗?他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吗?说不定,和我如此友好地享用啤酒和烧烤,是在向人类的自己告别吧?
从他从厕所出来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以前的白井了。
又是一则厕所怪谈,末路的戏言。
太悲哀了。
我再不犹豫,扣下扳机。因为没时间的缘故,只做了一个弹夹的灰石子弹,但是为了增强威力,我刻意学网上流传的方法,将弹头锉出十字痕,将它变成简陋的达姆弹。
所以,一枪就能解决吧?
可是,明明站在枪口的方向,明明被我的连锁判定才能锁定,但是在我扣下扳机的同时,他的身形忽然变成了两个。
子弹从两个身影之间穿了过去,带出一蓬血。
“怎,怎么可能!子弹怎么可能伤害到我的身体?”一如既往的熟悉的声调。
白井跳了回去,身体的残像消失时,紧抓在手中的菜刀掉落地上,他的右肩开了一个大洞,只是半连着耷拉在那里。
我同样也吃了一惊,这是记忆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shè失。
64 笼中鸟()
才能顾名思义,并不是超能力,而是对身体功能的极端展现,外在表现就是所谓的“天份”,就如同白井展现出来的弹跳力和平衡感。但它拥有极限,那就是身体能够承受的负荷。
连锁判定也不是预知,而是对产生锁链的事物进行高速运算,然后产生概率xing的结论。
当提起渔网的一个结点,其它结点也会随之运动,这种相互干涉的运动轨迹几乎是既定的事实,所以能够通过计算来判定。同样的,虽然子弹的shè出速度极快,可是因为它的轨迹十分明显,所以只要得知枪口的方向,连系对方的运动,以及所有干涉子弹轨迹的因素,例如风向和障碍物,就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判定连锁的才能,就是以子弹为基点,找出所有干涉其运作的目标,并对其进行计算,反馈回'**'。
这是'**'的反应能力,观察能力和计算能力的综合运用。
可是,当这三个要素有其中一个无法满足时,威力就会大幅度降低。
白井的运动能力已经开始超过了我的反应极限。
造成这种强烈变化的是那瓶特殊的“乐园”?是因为他是曾经服用过灰石的天选者?是情绪的刺激?还是因为吃了森野的手臂?
或许是四者混淆在一起所产生的化学作用。
我再开枪的时候,白井已经反应过来,搬起书桌朝我砸来。
子弹穿过书桌,发出沉闷的声音。
当我透过书桌与地板间的空隙看到白井的手臂掉到地上时,自己也被书桌砸得退避三舍。
我推开书桌,白井已经不再原地。
我转过头,白井正用仅存的左手持着菜刀,从阳台处跳了出去,我只来得及看到他落下的背影。
我冲上前,从阳台处探出身子,可是下方一个人影也没有。
声音来自左上方,目光所及之处,白井口中衔着菜刀,利用双脚和左手,在各家的阳台上攀爬跳跃,敏捷得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人,断手处飞洒的鲜血在月光下一片迷离。
他很快就跳上楼顶,在完全没入身形时,朝我看了一眼。
夸克从天空朝他俯冲下去,我打声呼哨让它离开,可是它没有再次飞起来,于我的视野之外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我跳上阳台,shè出左臂的绳爪,朝楼顶攀爬。可是我的速度完全及不上白井,当我来到楼顶时,视野里尽皆是空无一人的辽阔,那个外表如垂暮老人般的身影宛如融化在风中,彻底消失了。
夜风习习,静谧的夜晚,不远处的灯火伴随着畅笑欢谈,可我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半透明的夜影中,夸克一身浴血地躺在地板上。
我跑上去,将它抱起来。夸克的胸口被利刃斩开,几乎开膛剖腹,内脏都流了出来,虽然胸膛还微微起伏,但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我着急得快要流泪,再顾不得它是否会产生不良反应。从口袋取出灰石,用匕首的柄部敲碎,一半倒入它的伤口,一半塞进它的嘴里,然后撕开衣角,将它整个包扎起来。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城市里有兽医,这时再去寻找也来不及了,夸克的xing命危在旦夕,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无力地将夸克抱起来,在这灯火辉煌的偌大城市里,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孤独感袭来。
“混账!”我大声地骂了一声。
如果当时先下手为强就好了——我并没有这么想,当时的自己不仅想要从白井口中套出更多的情报,也觉得他还是有救的。因为他虽然想杀人,可是仍旧没有杀死任何人,他想杀我,但我也不觉得自己会死在他的手中。
富江失去联系,咲夜离家出走,八景失踪,森野被杀死,仅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