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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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江失去联系,咲夜离家出走,八景失踪,森野被杀死,仅靠自己无法铲除山羊公会,那么至少要救下白井学长。
因为我是被选中的人,是魔纹使者,拯救末ri的英雄。明明实现了孩童时的梦想,发现了这个世界可怕却有趣的一面,获得超人的力量,背负崇高的使命,可是自己除了杀人和杀怪物,究竟拯救了谁?
只会杀戮的家伙,算是什么英雄?
虽然ri记里没有说,可是当时自己是想保护富江的吧?
失去了末ri幻境中所有记忆的我,想要帮助咲夜。
一边利用八景,一边告诉自己对她的生死毫不在乎,却不止一次jing告她不要深入。
在所有需要利用、保护和帮助的对象都消失后,我想至少自己可以拯救白井。
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在判断出白井彻底崩溃前,一直是那么想的。
就算是现在,也不认为当时的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可是当时的正确并没有带来理想的结局。
自己什么都没能挽回。
那么,当时以“不得不”的理由去违心做事,就可以获得未来的正确吗?以“现在不杀死这个家伙,他会杀死更多的人”这种理由去杀人,就可以得到慰藉吗?
先不论单纯以“可能xing”为出发点来决定生命的存亡是否正确,那种行事原则本身就不是自己想要接受的。
因为那样做的话:
“家里太穷了,孩子生下来会吃苦。”——要提前杀死孩子吗?
“这个国家可能会发shè核弹。”——要提前投入核弹吗?
不能接受,所以自己不会在确认白井已经无药可救前杀死他。
然而在确定之后,却已经无法阻止他。
所以,夸克的结局是已经注定的吧?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被变成恶鬼的白井杀死吧?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白井说过我是虚伪而冷血的生物,但他错了,我不关心陌生人的生死,但也是会为一些不可挽回的物事感到悲伤的。可是就算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出来,他人也只会得出一个“虚伪”的结论。
他们会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之类的风凉话,然后信誓旦旦地声称自己一定会先动手断绝祸患。
所以,我只能不甘却无力地骂一声“混账”,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骂谁。
无法用行动证明的言语。
皆是戏言。
正如吱吱叫唤的笼中之鸟。
只予以观赏的伪物。
我走出白井家所在的居民区,走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
没有人来打扰地静静走着。
夸克的身体在我的怀里抽搐,反倒让我感到一丝安慰,因为它至少还能抽搐。
我想赶紧回家,陷入深沉的梦中;可是双脚却将我带往不同的方向。
当夜风吹醒我的大脑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氛围幽静,满地绿荫的街道上。继续往前走的话,进入社区大门,经过草坪庭院,就是咲夜的家。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自己的情感。
我想见咲夜。
真的好想见到她。
我有许多话想对她说。
想要告诉她,自己是多么在意她。
想要问她是不是杀了森野,为什么要杀死森野。
想要让她知道,自己不害怕她身上的恶魔,无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厌恶她。
就算她真的做了错事,也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就算我无力拯救全世界,但仍旧可以成为她的英雄。
至少,我想成为某个人的英雄。
“为什么哭丧着脸呢?阿川。”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明明很陌生,却让人生出即视感,“真是狼狈啊,一点都没有优等生的样子。”
我回过头去,那个女人宛如幽灵,却又散发着萤火虫一般的存在感,似乎仅仅站在那里,就能冉冉照亮四周的黑暗。
65 真相分裂()
“喂,阿川。”来人亲密地招呼道。
她的声音十分清澈,令人想起晴朗的天宇。
外表看上去像是大学生,又像是社会人,正处于两者之间的过渡,充满了暧昧的年龄。
身穿素sè的无袖吊带连衣裙,露出圆润的肩膀和优雅的锁骨,肌肤光滑,富有弹xing,全身上下散发出青健康的生命力。因为布料的质地又轻又薄,被夜风一吹就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丰满健美的轮廓。
单肩挎着一个长筒型的旅行包。
红sè的草帽下,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一定是个美人吧。
在我的记忆里,并不认识这样成熟雅致的女xing。
“怎么不说话?”她发出轻笑,“对了,因为你已经没有记忆了,不过应该有看过那本ri记吧?”
她这么一提醒,我立刻想起来了,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
“富江?”我尝试着问道。
“不是。”她出其不意地断然否定,“要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不过,你就当我是她的姐姐吧。”
姐姐?我一头雾水,哑口无言。
来者摘下红sè草帽,清爽的短发被夜风抚动,和ri记里的记载同样的美貌,同样的飒爽风姿,不同的却是稳重和典雅并重的气质。和活力四shè的运动美女相反,更像是个贤惠持家的女xing。
这个相貌让我感到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贴在小区公告牌上的通缉犯
是叫真江吧?
“我叫左江,初次见面,阿川。”她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叫左江。不过她给人的感觉的确和通缉令里的画像不同。
真的是不同的人吗?
富江,真江,左江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你好,你好。”我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你抱着的鸟儿,是乌鸦吧?”她的视线落在我的怀里。
“啊,嗯,是的,它叫夸克。”
谈起夸克,我这才注意到它的呼吸竟然已经平稳下来,似乎是得救了。
“受伤了?”左江的目光从夸克身上转到我身上,虽然校服的深sè在夜晚掩盖了血迹,路上无人指指点点,但是被割破的校服在近处时还是显眼无比。
“嗯”我沉默不语,虽然这名叫做左江的女xing给我一种熟悉又安心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像是无根的浮萍,飘忽不定。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
左江微笑地看着我。
半晌。
“看来发生了许多事情,过去坐下来说吧。”她这么说着,牵起我的手,将我带到树荫下的长椅处。
左江解下挎包,将红sè草帽搁在大腿上,紧贴着我坐在一旁,成熟知慧的女xing气息让我不禁有些拘谨,但是她看上去毫不在意。
“和人打架了吗?”她的声音清澈温柔,明明不是责备,却让人不自禁生出沮丧的情绪。
我点点头。
左江转过身来,手指轻轻滑过校服上一道道被割破的地方,就像是在感受着受伤者当时的痛苦一般,然后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她的手臂说不出的有力,温暖的胸怀散发出像是康乃馨的淡淡香味。
我不由自主将这些天来的经历,如同倒豆子一般全都倾述出来。
“真是辛苦了,阿川。”左江捧起我的脸颊,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始终不是成为英雄的料吧?”
我想把头转开,可是左江却强有力地制止了。
“也许不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吧?可是”她斩钉截铁地说:“一定可以成为某个人的英雄。”
她是如此认真,让我不由得有些脸红。
“左江富江在哪里?”
左江眨了眨眼睛,让我的头靠在她的大腿上躺下来。她抚摸着我的头发,良久没有说话。
“富江,就在这里哦。”
“咦?”
“因为记忆cāo作太累了,所以已经睡着了。”
“咦?”
“因为耍了一些小手段,所以才没有失去末ri幻境的记忆。”
“咦?”
“左江拥有富江的全部记忆。”她低下头,盯着我的眼睛,宛如在乞求什么一般,“一定要富江吗?左江不行吗?阿川你不喜欢左江吗?”
“不不是,才不是!”我激动之下想要坐起来,却被左江牢牢按住,“我,我很喜欢左江,可是也很担心富江啊。明明说过要来找我,过后却一点风声都没有。”
“没办法,无论是记忆cāo作还是突破封锁线,都是十分累人的活计啊。”
“你在说什么?左江,我一点都不明白。”
“好好想想,阿川,你是优等生呢。”左江用手指轻轻点在我的嘴唇上,嘻嘻一笑,“如果猜对了,就给你一个吻。”
因为窘迫的缘故,我的耳根不由得发热。大概是自尊心在作祟,虽然不想表现得特别想要这个奖励,可是却更不想放弃。
感受着贴着脸颊上的大腿的弹xing,我开始静下心来思考左江的谜语。
左江不是富江,像是姐姐一样的存在。
左江在这里,富江也在这里。
富江通过对记忆的cāo作,保存了末ri幻境的记忆。
左江拥有富江的全部记忆。
所以
“左江和富江是同一个人?”
“没错。”
“左江和富江是不同的人格?”
“是的。”
“那么真江也是?”
“正确答案。”
我对自己的推断也感到惊愕,视野被左江不以为意地优雅笑容全部占据。她的脸快速放大,我的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大概维系了三秒钟左右,左江这才直起身子。
“这是对优等生阿川的奖励。”左江微笑着说:“要突破那个jing神病院,就算是真江也费了很大的工夫呢。不过,只要能够和阿川在一起,再多的努力也是值得的。”
左江的声音宛如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占据了大部分思考回路的是曾经看到的那份通缉令。
真江是郊区jing神病院的出逃重病号,有犯罪前科。
但是在ri记里关于富江的描述,却是喜欢格斗技,打过黑市拳的心理学研究生。
近在眼前的左江,则是带着贤妻良母气质,成熟温柔的大姐姐。
究竟哪个才是真相?哪个才是谎言?
或者全部都是真相?全部都是谎言?
“怎么了?阿川,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啊,不,没有。”我顿了顿,问道:“我可以相信你们吧?左江。”
“当然了,如果阿川连我们都不相信,还能信任谁呢?”左江坦然而言。
于是,我的视线落在搁在一旁的长筒型旅行袋上。
“你把斧头带来了?”
“嗯,没有它的话,有许多事情很不方便。”
“前些天你去过公园?”
“是的。”
所以杀人现场才会是那副光景。我不由得盯着她的双眼。
“你在那里见过咲夜?”
“对啊,很漂亮的女孩呢。就像是即将凋零的白百合,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
“是咲夜杀死了森野吗?”
“大概是吧,明明两个人是相互关切的好朋友,真可怜为了阿川,两个人反目成仇呢。”左江用手指戳着我的脸颊,嗔道:“明明是优等生,阿川真是个拈惹草的家伙。”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迫不及待地追问:“咲夜是怎么杀死森野的?”
“很重要吗?”
“很重要,左江,请事情经过详细告诉我!”
左江叹了一口气。
“准确来说,是咲夜的影子杀死了森野。她大概不是故意的吧,可是却有一种奇怪的能力,一激动就不受控制。那是相当强大的力量,真江也无法战胜。”
是啊,因为,那是恶魔啊。
66 自我重合()
关于人格分裂的问题。
人格之一,富江进行记忆cāo作后沉睡。
人格之二,真江逃出jing神病院,尾随咲夜进入公园目睹了森野死亡事件后,被恶魔发现,败逃后陷入沉睡。
人格之三,左江成功逃离恶魔咲夜的追杀,来到咲夜家所在的地方同样纯属偶然。
将数个的偶然连系起来,便成为必然的奇遇。
至于为什么真江会跟踪咲夜?左江给出的答案是,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无意中在街上听到她和森野谈及关于高川的话题。
“这个女孩寄居在阿川家吧?真令人不放心。”左江说。
“只是单纯的借宿而已。”
“虽然她看起来不像是在情感方面主动的女孩,不过那种娇弱可怜的模样,说不定正中了阿川的靶心呢。因为阿川是优等生,不可能放任有苦恼的女生不理吧?”
左江的断言一针见血。我对咲夜的确存在一种暧昧的情感,和相貌与xing格无关,背负着难言苦痛的她对我而言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就像是被拯救者之于英雄的关系。
咲夜在身边,我就能切身感受到自己并非是可有可无的虚妄。
人际关系被划分为“需要”和“被需要”两种,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两者之间的界限暧昧模糊,并由此决定个人的自我价值感。
一般来说,力量强大的人被需要,力量弱小的人需要他人。然而这个定则在我的身上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虽然一个月前,身为优等生的我,将自己定义为“被需要”的人,但是自从获得强大的力量后,却变成了“需要他人”的人。
我想,这一定是自己在某些方面产生了偏差,这种偏差来自于剧烈变化的环境,和从未改变的自我。
白井说过我是个自以为是的人,的确如此,我以自己的步调生活。简单地拿进化论打个比方,生物对环境的适应xing分为渐变xing和突变xing两种。而我便是前者。
这和自身的力量强大与否没有关系,单纯是适应xing的问题。曾经位居食物链顶端的恐龙,便是无法适应突变的环境才灭亡的。
超人的力量不但没有让我更快地适应环境的变化,反而成为了现代的“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