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6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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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
深红色的大衣无风自动,伫立在那端,仿佛陷入永恒沉思和缅怀的少年,微微朝抬起了目光。这一刻,我们似乎穿越时空,看到了并非幻影的彼此。我的心情,他的心情,我的思维,他的思维,我的意志,他的意志,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交错,产生了共鸣,就如同永不相碰的螺旋,在无止尽的虚空中旋转攀升。
“高川。”
“高川!”
高川!
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高川——
我的血液无可遏制的,没有极限地沸腾,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将要被燃烧成灰烬,我的心脏跳动声,正从一个节奏分成两个节奏。我有一个感觉,“自我”就如同病毒一样,从一个分裂成两个。
本该早已经贯穿我的脑袋的银灰色长枪,近在眼前,却陡然变得快要静止般缓慢。但是,眼中的世界,并非所有的变化,都是如此缓慢。
我看到了,在少年高川的身后。机舱壁仿佛被火焰点燃的纸张,在焦灼中的卷曲,剥裂,化成灰烬,但那空洞的背后,却并非什么都没有。
天空,正在露出一角的色泽。那并非是正常的天空。而是如同夕阳下遍布火烧云的天空。不,应该说,仿佛整个天空都在燃烧。
被烧穿的空洞越来越大,熔融现象快速吞噬着本是“背景”的机舱壁,露出更广阔的背景。不一会,我们所在这一圈机舱结构。就已经彻底瓦解,而这种瓦解,正加速蔓延到整架飞机。我仍旧被长枪悬挂着,但是,连锁判定已经观测到了,我的身后,被长枪扎穿的机舱壁。也已经被灼烧得不留一点痕迹,换句话来说,我如今,在真正意义上,被悬挂于半空中。
我的脚下,空无一物,身前身后,也空无一物。头顶上方,是燃烧的天空,云层在燃烧,太阳在燃烧,灰烬带着火星,如同细雪般遍天洒落。我见过诸多宏伟的场景,例如那无尽深渊的幻象。但是,我仍旧可以说,眼前铺开的场景,绝对是我所见过的最壮阔。甚至可以说壮烈的场景之一。它是如此真实,灰烬落在肌肤上,还带着温度,但是,真实的天空,从来没有这样的瑰奇。
我的心中,伴随着这壮阔瑰奇的场景,奏响起一首听不清旋律,却无比激昂的歌曲。
这是——
飞机彻底被烧尽,所有的人,都站在天空下,没有立足之物,却不会坠落。我的目光,在一次落在少年高川的身上,他此时此刻是如此真实细致,几乎没有可以让人认为仅仅是一个幻觉的地方。我和他彼此凝视着,然后,我下意识明白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一个意识态的世界,而且,是江制造的意识态世界。但是,呼唤它的并不是我,而是眼前的少年高川。
虽然,即便提问,也无法得到答案,但是,即便是没有答案,却也无法改变我此时这种“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感受。
一切,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改变了,也被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里,我仍旧是我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而少年高川,也以一个真实的姿态,同时站在那里。在过去,我曾经成为他,如今,我还是我,他还是他。
身穿深红色战衣的高川甩动手臂,左轮从他的袖口中弹出,电光火石之间,密集的子弹打在贯穿我,将我吊在半空的长枪上,那无比坚固的长枪发出“锵锵”的声音,如同玻璃般碎裂了。从天空落下的灰烬点燃这些碎片,迅速将之化作一空。
我从空中掉下来,有些狼狈地立足于和其他人所在的水平面上。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被贯穿的喉咙无法发声,而且,当我和对面的少年高川再一次对视时,也生出“没必要再提问”的感觉。
此时存在的,便是真正存在着的,只需要接受,不需要疑惑——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
就在这个时候,仿佛在这个意识态世界扩展的过程中凝固了的四名“最终兵器”和艾鲁卡,终于摆脱了禁锢般动弹了一下。在少年高川出手之前,我已经猛扑上去,打算将其中之一击倒,但是,无论我的速度有多快,被选定为目标的“最终兵器十三”却以更快的速度恢复到常态,在千钧一发之际交叉双臂,挡住了迎头劈下的刀锋,随即被我一脚踹中腹部,如同炮弹一样击飞了十多米远。
“果然,还是有些不灵便。”我活动着尚未愈合伤口的肩膀,自检数据一排排罗列在视网膜屏幕上。
我没有继续进攻,因为,之前的击中已经让我察觉到,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这些“最终兵器”仍旧是“不可被伤害”的。但是,总该有什么地方,和在幽闭机舱中的情况不同,少年高川的出现,证明了这个意识态空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其背后必然有着更深刻的意义,理所当然会带来同样深刻的变化。
此时站在我对面的少年高川,可没有半点幻觉的样子,他之前的举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在这个意识态世界里,他是“可以真实行动的存在”。
“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声音响起时,艾鲁卡所变成的浓稠血色液体,再次恢复成艾鲁卡的身形,他凝视着少年高川,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少年高川手腕内侧的三枚棱状魔纹——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我所拥有的超凡力量,其实只是以这个少年高川的力量为模板而存在的“伪物”。
此时此刻,“真品”就站在眼前。
“好久不见了,高川。”艾鲁卡按着帽檐,以一副叙旧的口吻,对少年高川说到。(。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734 幻想续行()
在突然于眼前展开的意识态世界中,少年高川以至今为止最为真实的姿态伫立于燃烧的天空下。闪烁着火星的灰烬如同雪般洒落,席卷了云层的火焰,已经将飞机燃烧殆尽。在“最终兵器”将我绝杀前的一刻,少年高川将禁锢我的长枪全部击碎。在其他人从将近凝固的时间感中恢复正常时,我已经彻底脱离险境。
为什么少年高川会以这样的姿态,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个问题在我和他对视的一刻,就已经觉得有了答案。或许,并不全面,但是,我所理解的,一定是所有的问题的核心吧——少年高川和“江”的确是彼此相爱着的。
因为爱着“江”,所以,才能够继续存在。
因为爱着“江”,所以,必须站出来,承载“江”那不稳定的人格结构所产生的后果,让自己所爱的它,不会彻底被本我的*本能所吞噬,再次变成那纯粹的“病毒”。“真江”的残留资讯改变了“病毒”,造就了“江”的存在,少年高川所深爱的,是这样的“江”,而并非一切悲剧的源头“病毒”。和我比起来,他想要拯救,需要去拯救的东西更多。我和他的区别,也许就在于承载的份量不同。
有许多关于少年高川的资讯流淌于我的心中,然而,我却无法留下这些资讯,就如同无法用手掬起那涛涛的河水。我似乎明白了许多,但仔细去分析,却又说不分明。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一度死亡的少年高川,终于在“江”的帮助下,从生与死的夹缝中,从一个仿佛连灵魂都要烧尽的地狱中爬了出来。我的诞生,是计划内定的过程。但是,“江”利用了这份计划,将我变成了少年高川再诞的孵化机——这样的做法,无论少年高川是否知道都没有意义,因为,这一定是“江”的独断。
因为,“江”也是深爱着他的呀。
一切因果就如同交错的螺旋基因。彼此共鸣,彼此牵扯,彼此缠绕,旋转着上升。当年互视彼此为亲人的七人,即便有人死去,有人濒临死亡。有人异化成非人,有人意识破碎,但是,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末日幻境”里,都以一根根难以言喻的线紧密联系在一起,也许这些线看似脆弱。仅仅藕断丝连,但是,它的坚韧超乎人们的想象。我想,这就是命运吧。
对我,不,应该说,对每一个高川而言,这样的命运带来了无比的痛苦。但是,却是理所当然,甘之如饴的东西。它让我们彼此分离,深陷绝望,但是,却让我们不再孤独,是最珍贵的宝物。
现在。少年高川站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丝毫希望他不在那里的想法。
在充满了即视感的梦中,我一度站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螺旋阶梯上,我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我无法走到他的身边,我跟他说话,他却只是站在那里,带着笑容沉默地凝视着我。我知道他是谁,所以今天又走上这个楼梯。今天他又站在那里。
于是,我对他说了:
——你好,高川,我叫高川,见到你很高兴。
所以,我对眼前的少年高川说了:“你好,高川。”
一如梦中那般,他只是站在那一边,沉默着,带着微笑。
梦和现实,总是在交错,或许,我们的相遇,正是因为我们彼此需要。
“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那个声音响起时,艾鲁卡所变成的浓稠血色液体,再次恢复成艾鲁卡的身形,他凝视着少年高川,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少年高川手腕内侧的三枚棱状魔纹——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我所拥有的超凡力量,其实只是以这个少年高川的力量为模板而存在的“伪物”。
此时此刻,“真品”就站在眼前。
“好久不见了,高川。”艾鲁卡按着帽檐,以一副叙旧的口吻,对少年高川说到。
四名“最终兵器”也已经恢复正常行动,却没有立刻对我或另一边的少年高川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同时存在的两个高川,似乎让她们也产生了迟疑,尽管,我并没有看到她们眼中的迷惑,但是,她们那宛如混沌深渊般的眼眸,却如同泛起了涟漪般,微微地波动着。她们那一贯冷漠的表情,此时却给人一种谨慎思索的感觉。我察觉到了,无论是艾鲁卡还是最终兵器,他们的注意力更多偏向于对面的少年高川,说是身临大敌也许太过,但是,却一定可以称得上十分在意。
显然,艾鲁卡和最终兵器是认识少年高川的,或许,在某个末日幻境中,他们彼此之间发生过一段难以忘怀的纠葛。我觉得自己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纠葛,艾鲁卡是在何时出现的,我并不清楚,但是,既然位于同一个身体中,他就免不了要和高川遭遇,看来,在他所遭遇的那些高川中,少年高川也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少年高川拥有着真正的魔纹。而那些最终兵器,既然她们的使命,她们诞生的机制,就是为了杀死高川的话,也免不了要成为少年高川的敌人,甚至,本就是她们亲手处决了少年高川。
如今,本该死亡的人,却以一个真实的姿态,站在他们的面前,就仿佛本该了结的过去,在时间和空间那漫长的流转后,又再度接驳上了那断裂之处。
面对艾鲁卡的问候,少年高川也仍旧是静静地沉默着。
“我来收回魔纹了,高川。”艾鲁卡说:“你已经不再需要这东西,在你死亡的时候,本应该还于我。”他的语气加重了,重复道:“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没有我,你早应该死亡,也永远都无法成为当时的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既然你出现了,就来做个彻底的了结吧。”
少年高川沉默不语。在场的所有人沐浴在火烧云的灰烬中,静静彼此看顾了半晌。既像是思考,又像是等待。所有人的心情,在这片烧尽成灰的寂静中交错,直到艾鲁卡伸出双手,一把两米多的黄金长刀从无到有,出现在他的手中。他一手持着刀鞘,一手握住刀柄。当他拔出刀刃的时候,天空回响着通天贯地的“锵”的一声。
一瞬间,燃烧天空的场景再一次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变化的过程在我眼中仍旧分明,但是,就如同最初进入这个意识态世界一样。除了场景变化本身,其他的一切都凝固了。这一次,似乎所有人都被列入了凝固的对象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道墙壁拔地而起,一片片水泥路面朝四面八方延展。马路,坛,人行道。楼房,手脚架原本一片空畅的地方,便围上了各式各样的建筑,车水马龙的路人,以及躁动的都市气息。而我们所有人的立足之地,已经不再是悬空,踏实的触感从脚底传来,四周是废楼的风景。尚未完成装修的四壁,露出建筑材质的原色,更没有多余的家具摆设,只有片砖碎瓦、随地丢弃的木料,厚厚的尘土覆盖了每一寸可以落脚的地方。
现在自己所在之处,似乎有某种即视感,但又有可以清晰察觉到产生即视的原景。并非是现在看到的这样。
风从窗口处吹拂进来,一路掀起尘沙,漫过所有人的膝盖,沿着每一处破洞和缝隙卷向深处。“碰”。“碰”、“碰”——陆续有强烈的撞击声从四周响起,并迅速朝我们这儿聚拢,下一刻,这个房间好似遭遇了某种神秘的袭击,莫名其妙就被看不见的东西砸穿墙壁、天板和地面,只是,这股看不见的力量,最终没有波及到我们的身上,只是让这个战场更加狼藉。
再一个眨眼之后,一直禁锢着我的力量陡然消失了,就如同它从来都没有出现一样。在察觉身体可以移动的一刻,我已经展开伪速掠冲向艾鲁卡,而艾鲁卡也与此同时拔出了黄金长刀。四名“最终兵器”也毫不犹豫地结队扑向少年高川,但是,却在接近他的时候,那一片地面猛然下陷,连带着四名“最终兵器”和少年高川一起落入了下一层。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少年高川宛如弧光一般,和四名“最终兵器”纠缠在一起,火在碰撞中一阵阵亮起,在彼此的攻击中,对楼层的破坏一路向深处蔓延,就在你追我赶上,离开了连锁判定的观测范围。
那是少年高川的战斗,看起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