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狂歌-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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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五名把总领军搜山，务必随身携带神机营照明弹。”游有竽道。
王晦一行人在岳麓山林间奔跑，夜行侍轻功造诣高过院生，仍有馀力交谈。
“你是夜行侍？”李字夜行侍道。
“还是实习生。”夜行侍少女点头。
“所以你还记得名字？”李字夜行侍道。
夜行侍会舍弃自己的本名，李原本就是孤儿，无名无姓。但他见卓山萌竟有名子，忍不住向这少女问道。
“你可以叫我青萝。”夜行侍少女道。
卓山萌轻功快绝，领着一行人奔上山头，停下比着的手势暗号，左掌五指笔划。
这手势是夜行侍的作战通讯方式，以简单的声音或手势连系，避免敌人起疑。
“怎麽了？”王晦看不懂卓山萌的手势问道。
“她说东面与南面有大批军队包围，需往西走。”青萝道。
“她是哑巴？”王晦道。
卓山萌摇摇头，接着眼睛往南与东眺望。
“卓山萌是结巴。”青萝道。
卓山萌被夜行侍穆氏一族所收养，先学会杀人才知道如何写字，卓山萌直到十岁那年才认得第一个字“杀”。
而说话向来不是杀人所必须的。
卓山萌一直到结业前的酷刑逼供训练中才知道说话的方式。
“他们说你是卓教头的女儿。”李字夜行侍道。
卓山萌不知道要怎麽以手势表示，只能张口道：“我不认识卓教头。”
“你跟教头很像。”李字夜行侍道。
“哪处像？”卓山萌道。
“你们都很强。”李字夜行侍道。
“这是哪门子答案。”卓山萌結巴道。
“你很强，强大的人都会保护弱者。”李字夜行侍道。
“我没有要保护弱者。”卓山萌道。
“你不正保住我一条命吗？”李字夜行侍道。
“任务是让你们小队保留战力撤退，就我来看，我失败了。”卓山萌道。
第244章 破（）
“穆家只派你们两人来？”李字夜行侍道。
“对。”卓山萌简洁二要道。
青萝接着补充道：“馀下实习生也被派去援救其他夜行侍。”
卓山萌眼睛一扫看向王晦：“他是谁？”
“王晦，歼灭书院任务中最为棘手的目标。”李字夜行侍道。
“要杀？”卓山萌语调上扬，微带怀疑。
青萝阻拦道：“我们已另立天子，洪武命令不必遵守。”
“不杀即是友。”卓山萌道。
卓山萌其实并不真正当王晦为友，只是不会对王晦为敌。
青萝与卓山萌两人是搭档，青萝负责衡量局势，卓山萌重不去细思这些事，她只在乎该如何有效率杀死敌人。
“岳麓各路山脚应该都有重兵把手，通心协力可过难关，王晦，让我们暂时结盟吧。”青萝道。
“正有此意。”王晦道。
“我一人即可。”卓山萌淡淡道。
“若是那照明弹再度发射，无影可藏，正面交锋五名禁军把总，胜算不高。”青萝道。
“一点突破，五将难聚。”卓山萌道。
“小心为上。若真有不测，可以把他们作为诱饵。”青萝道。
卓山萌点头表示同意。
“你就在这明目张胆的说要把我们当诱饵？”夏雨生动怒道。
“我们夜行侍跟你很熟吗？”青萝道。
“我们岳麓书院堂堂正正，怎会跟洪武的走狗为伍。”夏雨生不齿道。
“所以各取所需，现下我们要借用王晦的武力，而你们也要卓山萌作为逃脱的耳目。”青萝平心而论。
“她有何耳目如此了不起，眼睛有晦师兄锐利吗？他可是能看得到火枪子弹的轨迹。”夏雨生道。
“耳目只是借代，卓山萌厉害的是她的全身感官，如野生豹子灵敏，风一动，草一吹，能感知千尺万物。”青萝道。
夏雨生诧异不已，原以为王晦的眼睛能观微细理已是异质，没想到还有人能感知千尺，登时对这卓山萌甚是好奇。
此时卓山萌指着一方，径自前进：“往西北。”
众人跟随卓山萌的背影穿梭在林间，不走小径，直接跃过巨石，穿越树林。
岳麓书院三人自身的轻功较差屡次落後，若非王晦眼睛亦能远眺，而卓山萌要停下感知地域，王晦一行人早就被抛下。
而岳麓书院三人以黄澄轻功修为最低，但夏雨生在突破讲堂庭院时身中两发子弹，步履蹒跚，逐渐落後。
此时禁军哨箭响起，发虽尚远，後方的追兵显是已掌握了王晦一行人的行踪。
“我背你。”王晦道。
“不可，晦师兄你的体力即将透支，若再背负我，遇上了禁军将领，必然不敌。”夏雨生道。
“你会被抛下，这我不允许。”
王晦不等夏雨生回应，直接背起他向前急奔。
另一手挽住黄澄，一会便追上了夜行侍。
王晦深吐一气，将夏雨生放下，左手倚树而立，缓缓吸纳以调整心跳。
夜行侍在一处高地往山下眺望，王晦亦走向前往下查看。
山脚下弓兵与火枪兵集结，领头者是赫然是使苗刀的五军营把总关子建。
“敌人距离八百尺。”李字夜行侍道。
“无法绕背。”卓山萌道。
“照明弹。”穆天寒点头。
“敌人一死，我方行踪会被发现。”青萝道。
“使枪的禁军将领在百步之处向东戒备，开战，他必会前来帮忙。”王晦道。
黄澄与夏雨生向下望去，却只能勉强看见人影晃动，连关子建的人马也只是勉强看见动向，无法做出判断。
但王晦与卓山萌看得一清二楚，望见林淡的队伍正往南面山中搜索王晦的踪迹。
关子建与林淡两人合作无间，互成犄角之势。
不能一举击溃敌军，另一人必定前往救援。
“先砍敌将。”卓山萌道。
“一对一王晦有机会，但他还没近身便会被发现。而卓山萌可以以轻功身法抢得先机，但杀出一招，若不得手，必定成为枪靶子。”青萝道。
“你们先削弱敌阵，我慢一步从左翼突击，我能瞬间斩下敌将人头。”王晦道。
“信你。”穆天寒道。
“黄澄我若死，带夏雨生走。”王晦头也不回向军队之左跑去。
“冲。”李字夜行侍道。
王晦先绕到禁军左侧，夜行侍化为影子向火枪对飞腾。
“刷”第一排的火枪队纷纷倒下。
众兵不明其理，恐惧蔓延，关子建经验老道知道必定有敌人入侵。
关子建举刀下令：“照明。”
“碰”巨大的火花绽放於天，大地霎时明亮。
夜行侍一身黑衣显现众将士眼前，在禁军之中极为突兀。
“退後，射击。”关子建朗声道。
火枪兵整齐一致倒退数步，将枪口瞄准夜行侍。
“砰砰砰”连珠炮击响起。
夜行侍不敢以肉身抵挡火枪，迅速寻找遮蔽物，躲入树丛中。
黑夜如白昼，夜行侍的藏匿效果远不如平常，异物藏在树後，让火枪兵发现，集中火力将树干轰烂。
此时王晦从左翼现身，手拿长剑冲入敌阵。
左翼乃火枪与长弓的混合队形，与中军右翼的气势不同，似乎更为沉稳。
王晦砍倒数人，视禁军如无物，径自走向禁军把总关子建。
火枪即使威力巨大，在王晦眼中不值一哂，子弹铁丸被王晦斩下。
“退开。”关子建下令。
士兵左右分开一条路，枪口仍对准王晦。
王晦提剑走向关子建，浑身散发凛然正气，令人肃然起敬。
“来者何人。”关子建横刀，以武者的身分正式的向王晦询问大名。
“王晦。”
“鬼才？”关子建道。
“正是。”王晦道。
“在下关子建，有幸与你正式交手，深感荣耀。”关子建道。
“我也是。”王晦凝剑一挥。
“接招。”关子建苗刀朝王晦挥下，刀势奇险快绝。
王晦侧身闪过刀招，凝气刺出紫阳一剑。
关子建刀速不慢，横刀挡下剑招，苗刀陡沉，未料王晦的剑上沉重无比。
王晦无须分心五用，只需对付关子建一人，王晦气劲毫无保留，剑上用了全力。
关子建只觉手臂酸软无力，苗刀竟拿捏不住撒手而落。
第245章 雷（）
王晦未料竟如此轻易得手，铁剑长驱直入架在关子建的脖子上。
“叫你的人卸下武器。”王晦道。
“不可能。”关子建斩钉截铁道。
忽然之间，士兵的武器纷纷坠地。
“你们在干什麽？立刻把武器捡起来。”关子建大喝。
“不是，我的手手不听使唤。”士兵慌张道。
“我也是。”士兵们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双手。
“发生什麽事？你们的手怎会无力。”关子建道。
一名将士弯腰想捡起火枪，膝微曲，脚软跪地难以直立。
三分之二的禁军倒地不起，只剩左翼的士兵仍手握兵器全神戒备。
王晦这才发现左翼士兵的皮甲与神机营相似，却在衣襟的材质稍有不同。
“你这是什麽妖法。”关子建见状质问王晦。
“不是出自我的手笔。”
王晦心想莫非是夜行侍的独特暗杀技巧。
“是我。”一名拉紧弓弦的神机营将士道。
王晦与关子建转头看向这名神机营将士。
“雷行绛你对我们做了什麽？”关子建怒道。
“做了胜利的唯一办法。”雷行绛笑道。
夜行侍三人现身，卓山萌站在全神戒备的左翼士兵之前。
“空气有毒。”卓山萌道。
“果然”关子建怒不可遏。
“火药之中掺有曼陀罗的香气。”青萝道。
“不愧是杀人如麻的夜行侍，鼻子灵，见识广。”雷行绛道。
雷行绛。
神机营参将雷因第十三义子。
雷因戎马二十年，膝下苦无子，收十三名英勇少年作为义子，传授家传武学与火药秘方。
十三子之中，雷因会选择才德最为优异的义子作为官爵继位者，而雷行绛最晚入门，年纪却最长，为人城府冷酷，功绩尚不如十二名义兄。
直至今日。
雷行绛半脸俊俏，另半张脸却给一条伤痕把眼睛与脸颊撕裂开来，眼球裸露圆睁，模样恐怖骇人。
“你居然对我的人马下毒。”关子建抚胸喘气。
“无毒不丈夫。”雷行绛道。
王晦突进，挺剑冲向雷行绛，但踏出三步步，发现脚根虚浮无力，脑部一阵晕眩，急忙停住身子。
“倏”弓箭破空射出。
箭乃雷行绛迎面所放。
王晦与雷行绛距离仅五步，弓弦有七斗之力，而这记羽箭短距离射中王晦毫无防备的胸中。
雷行绛刻意偏开王晦的致命部位，贯穿了王晦肺部。
王晦中箭，虚弱喘气，长剑拄地，尚存一气悬着，续战意志坚定，硬是不肯倒下。
雷行绛左手不从箭袋抽出羽箭，从怀中迅速拔出短火铳，将准心瞄准夜行侍。
“别轻举妄动。”雷行绛道。
“我们没动。”青萝道。
“我没看到任何夜行侍。”雷行绛道。
“什麽？”李字夜行侍一脸疑惑。
“你们对毒了解，我要杀死你们代价惨重，而我不想损失一兵一足，我既得王晦，夜行侍对我不重要。”雷行绛道。
“成交。”青萝道。
此时一人从山坡跑下，手里还拿着长剑，正是黄澄。
黄澄担心王晦的安危躲在火枪射距之外，见王晦受伤，而夜行侍全漠视不动，赶忙想上前援助。
“开火。”雷行绛眼角一瞄，冷漠下令。
神机营火枪兵射出一轮子弹，黄澄还来不及伤到任何敌人便倒下。
“你”王晦动怒。
“怎麽了？鬼才王晦。”雷行绛戏谑道。
“我还能战。”王晦道。
王晦将箭之尾羽拗断，长剑拿在手中，前进一步，斩倒了数名火枪兵。
要王晦前进一步，体力尚可，但若要踏出第二步，实是让他头部晕眩。
王晦只能虚张声势道：“我倒下之前会杀尽你半数部下，你打的如意算盘要泡汤了。”
这并非谎言，前提是雷行绛的部队站着不动让王晦能够近身。
“要死还那麽多事，乖乖等死，岂不美哉。”雷行绛道。
“我有条件。”王晦道。
“说。”雷行绛道。
“除了夜行侍我还要你在放一人。”王晦道。
“谁？”雷行绛道。
“夏雨生。”王晦道。
王晦自己将死，黄澄又白白葬送性命，至少只有一人也好，王晦想让人记得书院曾经的改革成果。
“名不见经传的名字，除了你我不需要任何无名之辈的脑袋。”雷行绛打个哈欠道。
“夜行侍帮我最後这个忙。”王晦道。
穆天寒在青萝的耳边轻声讲了几句话，青萝细思後点头。
“这忙我帮，穆天寒丶李把夏雨生带下来。”青萝道。
“直接走西边小径快速下山，否则林淡的人马发现，到时我也救不了你们。”雷行绛道。
西边小径距此还有数百尺，但走在小径比穿梭於林间快得多。
青萝下令：“西边小径，走。”
夏雨生在八百公尺外的山头，距离虽远，但他看见王晦战败，黄澄送死，也知道虽然慢上几步，可他也能够像黄澄一样舍命救王晦。
但是夏雨生看见了黄澄的死状，心中胆怯，不敢上前，只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王晦是夏雨生的心灵支柱，是强大的象徵，王晦已败，夏雨生登时意志消沉如行尸走肉。
最後只能任凭夜行侍将他带离岳麓山，连王晦死前最後一眼也没看见。
夏雨生嘴中喃喃自语：“对不起，晦师兄。对不起，晦师兄我太懦弱了，我救不了你，我一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