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莲出墙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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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高老头交给她的不是迷药而是解药,那道香才是真正的迷药。
把脑袋靠在不停震动的车壁上,吴玉闭上眼睛休息,心中满是对未来的忐忑。
她的爹……是什么样的人?
会疼她爱她吗?
听吴管家字里行间,她爹似乎是个当官的,家里还有其他子女,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这么多年跟着高爷爷一起了解的王都,没有对吴姓人家的印象。
毕竟文武百官,加之不入流的小吏,皇上不可能碰见谁都出现问题,肯定只会针对几个势大的咨询高老头,而她所了解的也只局限于那些。
不管怎么样,至少是个官家小姐,应该能保证衣食无忧吧。每天打猎制箭让她的皮肤变得很粗糙,既然高老头敢“抛弃”她,她就要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肩膀上的刺青还在隐隐作痛,看奶娘的样子应该没发现,既然如此,以后在王都生活要更小心才行。
马车摇摇晃晃行走了半个月。
随着吴管家一声“到王都了”。马车停下来,似乎在城门口接受检查。吴玉想掀开窗帘看看外面的景象,被奶娘制止了,“小姐,这不合礼数,以后一定要注意。”
她看着骤然间陌生起来的奶娘,眼底闪过黯然,“嗯,知道了。”
马车又动起来,这时候车外人声鼎沸更明显了,多是小贩的吆喝声,光听就知道是非常繁华的景象。
吴玉很想看一眼外面,但是奶娘一直紧盯着她,她只能放弃,改用商量道:“那等我们到家以后再找个时间出来看看可以吗?”
“小姐,现在你已经不是寻常百姓,不可以随意抛头露面,若是闷得慌,可以跟着大小姐结交一些闺友,还可以请求大夫人去寺里上香的时候带上你。”奶娘语重心长地教导她。
“奶娘~~”她撅起嘴撒娇,“我们偷偷溜出去……”
“不可以。”奶娘表现得异常坚决,“夫人非常严厉,你要更加谨小慎微才能讨得她的喜欢,这样你以后的亲事才会更顺畅,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嫁一个如意郎君,所以……”
奶娘一反常态,喋喋不休说了许多话。吴玉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听着。在乡下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突然说以后只能生活在一个房子里,又或者嫁人之后,从一个房子转移到另一个房子,这感觉真憋屈!
“二小姐,到府了。”吴管家把帘子拉开,在地上放了一个矮凳,“请下车。”
吴玉愣了愣,看向奶娘。
“小姐,踩那个矮凳下车。”奶娘耳语。
她立刻明白过来,稍稍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才在矮凳上,然后踏上土地。
大门打开,两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跑出来,在吴玉面前跪下,“奴婢春香(春草),拜见二小姐。”
“……起来吧。”
吴管家吩咐道:“你们带二小姐去她的院子。”
“是。”
“刘氏,随我来。”
奶娘低低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跟着吴管家离开。
吴玉静静地凝望了一会儿奶娘的背影,春香小心地开口,“二小姐,请随我们来。”
“哦,好的,麻烦你们了。”吴玉对她们微微一笑。
春香和春草对视一眼,听说这个二小姐是从乡下来的,还以为粗鄙不堪,没想到不仅长相可人还知礼数。
吴府没有吴玉想象中大,装饰甚至不如李知县的府邸,但处处透着朴实无华的味道,在气度上反而更胜一筹。
“二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吴玉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衣裙,这是吴管家临时给她买的,跟她平时穿的简直是天壤之别。但在这里一比对,还不如眼前的丫鬟穿得好。
“我不习惯旁人伺候,自己来就好了。”
“是,二小姐。”两个丫头很善解人意,布置好洗具就离开了。
第一次坐在大大的浴桶里,水上漂着新鲜干净的花瓣,氤氲的水汽中夹杂淡淡的香。
她惬意的眯起眼睛,来王都当米虫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二小姐,我来加水了。”
吴玉赶紧把除头以外的部位埋进水里,顺便把花瓣赶到左肩那里,盖住刺青。
春草把一盆热水倒进浴桶里,水马上又热乎起来了。抬头看见吴玉的头发披散在水里,连忙道:“二小姐,这样不行,头会着凉的。”绕到吴玉身后,捞起她的头发,“呀,枯黄得很严重,还分叉了。”
第22章 阳奉阴违()
吴玉羞愧得无地自容,作为爱美的女人,她也不想这样呀。
随后春草急匆匆地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和春香一起端了一盘瓶瓶罐罐进来,对吴玉的头发各种鼓捣。
吴玉背靠浴桶,有一下没一下地把花瓣往自己身上拨。
另一边,吴管家带着奶娘去见吴夫人,隔着屏风向她汇报这次去接二小姐的事项。
“刘氏,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吴夫人的声音不辨息怒,却夹杂着淡淡的傲慢。
奶娘匍匐在地,“奴婢不敢。”
吴夫人随手拿了一个镯子让丫鬟递给奶娘,“这个赏你了,下去吧。”
奶娘激动地接过玉镯,弯着腰退下去。
吴夫人挥手让丫鬟离开,开口道:“吴管家,你怎么看这位二小姐?”
“二小姐颇有气质,并且识字,不过……”
“什么?”
“身体似乎不大好,写字便会晕倒。”
“是吗?”大夫人笑得十分愉悦,“那么一不小心猝死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进府不过三日,乡下来的二小姐身体孱弱,走两步就会晕倒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吴府。
作为吴玉的贴身丫鬟,春香和春草很气愤地站出来为吴玉辩解,二小姐才不会走两步就晕倒,只是偶尔看见树的时候呕吐,以及有一次在湖边散步的时候晕倒掉进水里而已!
于是传言愈演愈烈。
作为流言中心的吴玉表示很委屈。
看见树会呕吐是因为想到过去七年每天在树林中踩木桩,削木箭,而这次来王都荒废了许久,突然看见,忍不住反射性地呕吐起来。
至于散步的时候晕倒就更是无稽之谈。只是在湖边走动的时候被太阳闪花了眼,忍不住闭上眼,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还穿不习惯的裙裾,又恰好倒向湖那边……
她深深地怀疑自己和这边是不是八字不合,才来三天,大事小事不断。这不,动静大到惊动了吴夫人,把她召唤过去了。
吴夫人如同寻常贵妇一样,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只可惜长相平平,而且刻意精致的妆容给她添上几分让人不喜的凌厉。
看起来似乎不大喜欢她。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不是吴夫人亲生的,又在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和吴夫人丝毫不亲近。
从现在开始打好关系吧。
吴玉怯怯地开口叫了一声:“母亲。”
吴夫人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吴玉,心里是说不出的厌恶,淡淡道:“听说你身体底子不好,我已令吴管家从库房里取了上好药材送到你院子里。女人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否则男人……你未来的夫君可不会真的心疼你。”
吴玉从这句话中隐约嗅出点味道,难道她的父亲并不疼爱吴夫人?当然,对她这捡回来的女儿也没有多疼爱,从来了这么多天一次面都没有见到就知道了。
“玉儿谨听母亲教诲。”她柔柔地应道。
“好了,下去吧。”吴夫人道:“记住要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
吴玉有些奇怪,莫非这位吴夫人面“恶”心善,真正关心她的身体?若是如此,她也会将吴夫人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好好孝顺。
“玉儿明白了。”
回到院子,果然看见春香在整理送来的药材。
“二小姐,奴婢已经向古婆婆请教了药方,以后一日三餐饭后都要服药,这样身体便会好起来了。”
“古婆婆是谁?”吴玉问。
“哦,二小姐刚来不知道,古婆婆是寄住在我们府上的食客,专门教习大小姐舞蹈。对药理很精通,人也很和善,我们下人有什么病痛她都会替我们治疗。”春香说起这位古婆婆很是敬服。
据吴玉所知,舞蹈在这个世界里是陋艺,是取悦达官贵人的工具,只有平穷人家会把女儿送到教坊去学舞,以期得到权贵的喜爱。相对地,一般人家是不愿意女儿去习舞的,因为说出去会被人耻笑。
这个大小姐不是亲生的吧?
话当然不能这么问,她恍若无意道:“母亲对姐姐可好?”
“大小姐是夫人的掌上明珠呢!”春香脱口而出,忽然想起自己面前的是二小姐,小姐间争宠的话题还是很敏感的,连忙告错,“二小姐,奴婢该死、该死,其实……”
“对了,春草呢?”吴玉问。
春香愣了愣,答道:“春草这时候该是在整理二小姐您的房间。”
吴玉点点头,她的房间没有放见不得人的秘密东西,可以放心交给春草。而且春草做事非常细致,每天把房间擦洗得干干净净,被褥也会天天拿出去晒,吴玉表示很满意。
回到房间,春草已经不在了,花瓶里插着不知名的淡黄色花束,淡淡的香味让吴玉很喜欢。
吃过午饭后,春草端了药上来给吴玉。
吴玉的身体很健壮,当然不会喝这药,但柔弱是一层很好的保护色,她不准备澄清,只是趁着香草不注意把药倒进花盆里。
如此半月一晃而过,整个吴府相安无事。
表面看起来。
此刻,吴管家跪在地上,默默地承受吴夫人的怒火,同时跪在他旁边的还有春草,她脸上有一枚明显的掌印。
“怎么回事?冥黄香味和岐山根混合在一起,让人精神萎靡,半月内必亡!吴玉为什么还活着?”吴夫人抓起一枚茶盏扔到春草头上,春草不敢躲,被砸得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吴管家看了一眼春草,面上毫无动容,道:“夫人,请息怒。小人检查过了,二小姐的药渣中确有岐山根,冥黄花也是每日放进新鲜的,如果二小姐每日喝药,必定有效果。”
吴夫人闻言渐渐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是小贱人阳奉阴违,早对我怀有戒心,所以从不喝药?”
“这个很有可能。”吴管家颔首。
“好啊,是我小看她了。本以为她流落在外多年,年纪又小,是个不知事的,没想到心机那么深。”吴夫人恨得咬牙切齿,眼角的皱纹随之加深,像是忽然注意到这点,她连忙恢复正常神态,同时拿出镜子端详自己。
越看越忍不住愤怒,愤怒到想要咆哮!
为什么她长得这么平凡?平凡到她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和下人对话都要躲在屏风后面。吴玉的到来更让她越发意识到——她老了!
老爷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看见吴玉她就想到当初那个贱女人,登堂入室,等于在众人面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践踏她一直以来的骄傲。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第23章 浑水()
吴夫人神情一敛,对吴管家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最多半个月,我不想再听见府里有二小姐这个称呼。”
吴管家是吴府的老人,对府里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情都略知一二,知道哪些浑水该蹚,哪些不该。他不能直接拒绝吴夫人,转而道:“夫人,与其耗费多日下毒,不若直接制造一场意外。”
“母亲!”人未到,声音先至。
吴夫人只好先让吴管家离开,命人撤去屏风,然后笑盈盈地走出来迎接。
门前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五官清俊不凡,一身白色长衫,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逸轩。”吴夫人见到久违的儿子发自真心地高兴,“娘还以为你最近都不会回来,读书辛苦吗?你听娘说,以你的才能考上举人肯定没问题,要是不小心失误,还有你父亲,所以不要用功伤了身子……”
“娘,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吴逸轩略略皱眉,“若不是以真才实学考上举人,我寒窗苦读十年又有何意义?”
吴夫人一看儿子不高兴,赶紧转移话题,“既然回家了,就在家吃顿饭,和娘聊聊学堂里的事情。”
“我回来是有事情和爹商量,马上要赶回去。爹在哪里?”
吴夫人的脸色马上沉下来,“他不在家。”
吴逸轩并不意外,直接往外走,“那我去找父亲了。”
吴夫人面黑如锅底。
所有侍奉吴夫人的下人都赶紧低头屏息,生怕吴夫人迁怒到他们头上。吴夫人回到屋子,被地上的春草绊了一脚,姿势难看地摔在地上,下人们迅速把头低得更低。
“你们都死了吗?不赶快把我扶起来!”吴夫人气得大叫。
然而匆匆跑来扶她的丫鬟立刻被她反手甩了一巴掌!
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命人把春草泼醒,居高临下地吩咐道:“让二小姐跌进湖里就别再起来了,明白吗?”
春草颤抖着点头。
“春草和奴婢不一样,奴婢是家生子,春草是她后娘把她卖进吴府,每个月还以她的残疾弟弟为由向她要钱,拿不出钱就打她,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
“春草的爹不管吗?”
“春草的爹就和我们老爷一样……”春香突然闭嘴。
吴玉听得兴起,“嗯?怎么不讲了?”
“奴婢不敢妄言主子家事。”
吴玉深深凝望了她一眼,眼中慢慢浮起水光,一脸感伤地望向窗外,柔柔弱弱地开口:“我自小离家,对爹爹的音容相貌没有丝毫印象,我只是想知道一点关于爹爹的事情,这样也不可以吗?”
春香同情地看向她,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孤苦无依的二小姐只能靠我来保护的悲壮情怀,什么主人家的禁忌都抛诸脑后,把她所知道的关于吴府的事情倒豆子似的统统抖出来。
“老爷名讳吴钟国,在翰林院供职,具体什么官职奴婢不知道,但好像是七品官。”
“老爷年轻的时候是王都四美男之首,风流韵事广为流传,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