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莲出墙来-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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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娘听得有些懵懂,但依稀抓到了一个重点——“他认为我过得不如意?”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假如她现在真的过得很不如意,那一定希望有人将她拉出泥潭,当过去认识的人出现在她面前,表明过去、现在对她的倾慕,并许给她美好的未来,那她……或许真的会相信他说的话。而只要心底屈从了,与记忆相悖的地方也会生出千百种“合情合理”的解释。
心底微寒。
吴玉拍拍她的肩膀,“但这也说不定,我只是给出其中一个可能的解释,真正事实如何还要你自己去评判。”
“我想不出还有别的解释。”雪娘眉头微蹙。
“你想不出,我来替你想想。或许他对现在的你一见钟情,苦于没有办法接近你,只好想出用认识时间长短来与你攀交情的馊主意……这样想会不会觉得他有些笨拙的可爱?”吴玉眨巴眨巴眼睛。
雪娘忍不住笑了,“大人,你怎么想法这么多?”
她摊手,“没办法,现在这世道不好混啊。你看我作为皇家谋士,论文论武都比不过其他几个,那能怎么办?只能自行纾解心态呀。往坏处想让自己时刻认清形势,往好处想让自己日子过得舒坦些。”
“我认为大人很厉害。”
她摆摆手,“我以前也这样觉得,不过现在认清了,我也就拍马屁的功夫比较出众,我和其他三个比就是打酱油的……没得比,没得比唉!”
雪娘哑然失笑,“大人太妄自菲薄了。”
吴玉心道,得亏自己性子讨喜,善于逢迎,不然还真难混下去。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自己这种性子,也不至于混到如今这尴尬地步,当初就是因为自己惯于“偷奸耍滑”,高老头才不得不从轻教育,结果高老头那一身本事她只学了一成不到,学的最好的就是偷袭用的箭术以及逃跑攀爬的功夫……每每回想起来都觉无比汗颜。
“朱雀。”
林恭禄的声音让她骤然回神,她走上前,询问地看向他。
“我想好了,你不想我把事情闹大也可以,但有几个条件。”
“你说。”
“第一,在我伤好之前,你要给我做牛做马。”皇家谋士听他使唤,这个牛他在朋友面前可以吹一年。
她笑了笑,“我一只皇上的狗给你做牛做马,让我好好想想你的意思,莫非你想取……而代之?”
他脸色大变,“你胡说!”
“哦,那可能是我听岔了,劳烦林公子再说一遍。”
他狠狠瞪着她,心中十分憋屈。朱锦对他微微摇头,他只得忍下这口气,指着雪娘,“把这女人给我兄弟。”
“我说了,雪娘是自由身,她若是愿意跟你们走我绝无二话。”
“说来说去你就是什么都不答应是吧!”
“林公子,咱们说话要讲道理,我可是诚心诚意地在向你赔罪,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刁难与我。”
“你!”
门外这时传来敲门声,酒楼老板小心翼翼道:“朱雀大人,外面那位王爷让小的给您带句话,您再不回去,他就亲自过来接您了。”
吴玉顿时头疼,“知道了,你跟他说我马上过去,让他们先吃,别等我。”
“……王爷说,最多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老板说完赶紧溜了,留下“蹬蹬蹬”渐小的脚步声。
她回头看朱锦和林恭禄,“你们也听到了,我确实急着招待王爷。你们现在想不出来没关系,回去再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和我说,这样可好?”
林恭禄冷笑,“你这样就想把事情敷衍过去?没门!”
她看向朱锦,朱锦垂眸避开她的目光,良久,道:“我会再劝林兄,也希望朱雀你能够说话算话。”
她笑了,“自然。”对他们微微颔首,带着雪娘和白术走出去。
房门关上,林恭禄一拳砸在椅子上,质问:“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已经答应让我们提条件。”
“她那根本就是拖延加敷衍,最后肯定要不了了之!”
“不会。”
“怎么不会?你看她那态度,有点赔罪的意思吗!”
“林兄,你冷静一些。”
“我冷静得很,要不是为了兄弟你,我早就砸还给她两把椅子了!”
朱锦沉默了许久,久到林恭禄渐生不安,才开口:“林兄今日确是受我所累,尚书令被诬陷贪污一事我会想办法说服祖父为其周旋一二。”
林恭禄闻言神色有几分僵硬,“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也只是投桃报李罢了。”
吴玉出去后,发现酒楼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她的人占了两张桌子,桌上各色菜品摆得满满当当。小王爷一脸不高兴地冲她勾勾手指,他旁边有一个明显的空位。
“王爷久等了。”她走过去坐下,动作自然地拿起拿起筷子夹菜,“唔,这菜味道不错,王爷快尝尝。”
“跟那个家伙谈好了?”
“谈好了,早就谈好了,这不是把人家打伤了,多慰问几句。”
“你准备把你的侍女赔给他们?”
“怎么可能?”
“钱不够的话本王借你。”
她哑然失笑,“王爷不用操心,这点小事我还是处理得好的。”
“怎么可能不操心,你是为了救本王。”
“王爷想多了。来来,快吃菜,要凉了。”
……
下午,吴玉找借口偷偷溜去落月楼一趟,把朱锦等人的资料都翻了一遍,发现一条很有趣的信息——林尚书令最近被人告发贪污了。
340、第340章()
“你跑哪里去了?”蔺轩一看见吴玉就不满追问; “你是不是太不把本王当一回事了?还是觉得本王很没用; 纯粹敷衍本王?”
吴玉老老实实地赔礼道歉,但这回王爷的怒气似乎特别大; 怎么都安抚不下来。她心道; 仅仅跑开一阵不至于惹王爷这么不高兴; 兴许是之前在酒楼的事觉得憋屈了?他还说‘没用’,也有可能是因为她靠自己就解决了问题; 让他过不去大男人尊严那道坎?
面对气头上的人,应该先让他独自冷静一会儿,再慢慢道歉。于是她诚恳道:“都是我的错,王爷; 接下来去哪里玩,我一定奉陪到底,绝无二话。”说完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
蔺轩伸手去拉她; 但在碰到她手腕前停顿了一下,转而扯住她的袖子; 瞪她,“你这样就想走?果然是越来越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不是……我去驾车,跟着王爷走。”
“你上来。”
“驾车……”
他随手指了个侍卫; “你过去驾车。”
那侍卫立刻跑过去取代了吴玉车夫的位置; 她无奈,只好爬上王爷的大马车,香雾也在里面; 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瞪了香雾一眼,香雾吓得赶紧低下头。
“干嘛又欺负香雾?”蔺轩见她肯上车,心情终于好了些,但那口气还没消,逮着机会就找她的茬。
她好脾气地回答:“打是亲骂是爱,我欺负香雾其实是在和她交流感情,是吧香雾?”
香雾除了点头还能怎么办。
蔺轩哼哼两声,“我看你就是嫉妒香雾美貌。”
她谦虚地摆手,“我要真嫉妒她还能让她安生地在我眼前蹦跶?”
“……”
接下来,一行人跟着王爷来到秦国王都的著名游玩景点之一——秦淮河。租下一条华丽的大船,将姑娘们都带上去。
王之筠站在船头,看着来来往往的画舫以及画舫上的人,突然心生感慨,道:“有种自己也成了青楼姑娘的感觉。”
吴玉笑眯眯地走上来道:“新鲜?”
“有一点。”
“不过青楼女子可没有我们这么悠哉,不挖空心思伺候好客人一天就白干了。”
“这倒也是。听说你手上好几家青楼,做得都还不错的样子。”
“不不,我就是个甩手掌柜,真正做的事还没雪娘多。”
王之筠闻言看了一眼雪娘,轻叹:“雪娘实在可惜了。”
吴玉不以为意道:“没什么可不可惜,不过是各人经历罢了。”
“朱雀先生倒是豁达。”
“豁达这个词折煞我了,说我嘴硬还能坦然接受。”
两人在船头说说笑笑,其他人也都没有闲着,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找了地方看风情,许是被关在荒殿太久,难得出来都很兴奋。
香雾被林尛霖拉着说初见时的事情。林姑娘忆起有生以来第一次千里大逃婚,甚至混进往日不齿的青楼女子中寻找良人,对一向胆小的她来说绝对可以吹嘘一辈子。
香雾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心中暗暗鄙夷,多大点事至于翻来覆去地说吗?一身小家子气,想当年她可是……虽然不敢说,但就是比这女人牛气多了!
青鸾月事来了人不舒服,白术给她开了方子,并一条条叮嘱注意事项,青鸾仔仔细细地记下。紫鸢本来只是旁听,但听着听着就对白术高山仰止起来,连连问了许多有关自己身体的问题,连怎么祛除屁。股上的痣都问了出来。
王爷望着偌大一条船,却仿佛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失落之余只得自我安慰,起码满船都是美人,赏心悦目,唯一可惜的是不能带回去在朋友面前吹嘘一番。
“王爷有什么需要吗?”雪娘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吓了他一跳。
“啊?哦……本王在想,如此美景若是能永久保存下来就好了。”不过他心里真正想说的是美人而不是美景。
雪娘点点头,转头冲香雾喊道:“香雾,过来。”
香雾不情不愿地扭头走过来,“干嘛?”
“王爷希望将这里的景色保存下来,你画画最好,交由你来可好?”
若不是王爷在前,香雾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凭什么”,看了眼王爷,还是忍下来,闷闷道:“知道了,那你去给我准备画具。”
“可以。”
蔺轩见自己一句话,可怜的香雾姑娘又被使唤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香雾你放心,本王不会白白让你做事,回去以后以一万两银子买下你的画可好?”
香雾眼睛一亮,面上的不愉快全都消失无踪,“真的?那香雾就多谢王爷了!”
他哈哈大笑,“无甚,是你应得的。”
待雪娘准备好画具,香雾先环视一圈四周,将捕捉到的最美一刻牢记于心,立刻提笔作画。她作画时极为专注,将周遭人事都从脑海中抽离出来,寥寥几笔,美景之□□便跃然纸上,紧接着添人、添物,画作逐渐丰满生动。
蔺轩在一旁叹为观止,没想到香雾的画艺如此高超,承诺的那一万两本是安抚美人所用,但如今看这画作质量绝对担得起这价钱,若是香雾是有名气的画师,价格恐怕还不止这个数。
其他人渐渐聚过来,都安静地看着香雾画画。香雾浑然不觉,沉浸在作画的气氛中无暇他顾。
看着这么精彩的绘画,时间的流逝变得不易察觉。大家仿佛憋着一大口气,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呼出,足足半个时辰才彻底松开这口气,而香雾也放下了笔,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精彩!太精彩了!”王爷带头鼓掌,其他人也都一边鼓掌一边钦佩地望着香雾。香雾在众星拱月中不由飘飘然,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其实这幅画我还不太满意,可能是今日心境没跟上。”
紫鸢兴奋道:“香雾姑娘画得太好了,我没见过画得比香雾姑娘更好的人。”
其他人纷纷点头。
香雾得意洋洋,重新拿起笔准备落款,突然在一片赞扬中插进一声不和谐的轻咳,她立马虎躯一震,笔尖的墨差点没落到纸上,连忙移开笔。
吴玉笑呵呵地挤到香雾身边,用非常真诚的语气赞叹道:“画得太棒了,我当初果然没有看走眼,我一直坚信你能成为书画界冉冉升起的一颗超新星!”
王之筠也笑道:“不错,香雾姑娘画得比我那被世人过分吹捧的大哥要好得多,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名扬四海。”
白术:“我是个粗人,但也能看出香雾姑娘画得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是啊是啊。”
“太了不起了。”
……
然而在众人的疯狂吹捧中,香雾早没了方才的好心情,几乎是用悲愤的目光看了一眼吴玉,然后颤抖地拿起笔,落款——
妖八老人赠蔺轩王爷,xx年x月x日。
众人看着这诡异的落款,纷纷陷入沉默之中,然后都极有默契地看向吴玉,目光是如出一辙的谴责——怎么能用这种乱七八糟的名字侮辱这幅画、侮辱这位天才画师呢?
“咦,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吴玉满脸无辜道:“又不是我逼香雾用这个笔名,人家香雾自己也觉得特别好,之前已经用这个笔名卖出好几副画了,只是卖画的地方离王都远,名气没来得及传过来罢了。”越看这幅画越满意,回王都后事情太多,她都忘了压榨香雾了,不过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很好,就以这幅画作为香雾在王都的出道作。王爷,您不介意在把画给您前先在别的地方挂一段时间吧?”
蔺轩没好气道:“本王介意有用吗?”
“那就多谢王爷了。”她将心如死灰的香雾拉出人群,低声道:“你也别难过,虽然你当初承诺以画画还债,按说卖画的钱该归我所有,但我也不是那种只想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的混账人。这样,这幅画我先在落月楼挂一个月,回头跟王爷一手交钱一手交画,到时候这笔钱全都给你,你看怎么样?”
香雾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她,“真的?”
她揽过香雾的肩膀,笑道:“当然,我说话一言九鼎。整个落月楼都是我的,区区一万两罢了,我根本看不上。”
心境经历大起大落的香雾不知如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非要形容的话,大约有那么点感恩戴德的意思了,“……多谢大人。”
吴玉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和蔼可亲地问:“你攒钱做什么?”
“买、买珠宝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