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莲出墙来-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家跟高老头说了这件事,高老头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半搭着老眼,懒洋洋道:“你还想怎么样?”
“揍他一顿!”
她从来不是武力崇尚者,认为智力和谋划才是制敌关键,但现在发生的事情实在令她恼火,她自己就算了,他们怎么能把脏水泼到高老头身上?
高老头并不像村里人传得那么差劲,在她看来,他只是喜欢毒舌的怪老头,家里没钱时他也不会跑出去买酒赌博,当然,偶尔奶娘爆发,多赚了一点钱到他手里,他出门转一圈就没有了。这种事发生的频率小,她就不追究了。
高老头斜睨了她一眼,“啧”了一声,闭上眼继续睡觉。
真气人!
她蹲靠在高老头脚边生闷气。
高老头被她靠得不舒服,抬脚把她勾到一边。
她身子小又轻,蹲下来的时候就像一个小肉球,高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了用脚把她勾来勾去的不良喜好。
每次身体悬空都让她有一种自己是小猫的错觉。
“死老头!”她怒了。
回应她的是高老头的鼾声。
不行,不能这样忍气吞声。她盘算着敲郭老板一记闷棍的可能性,赵丽儿来找她玩了。
“没空。”她直接拒绝。
赵丽儿朝双手哈了口气取暖,说:“我听说了你个郭老板吵架的事情,我爹说那人是小气鬼,我相信你。”
吴玉的心情好了些,对她微微笑道:“谢谢。”
赵丽儿看着她呆了呆,赞叹道:“你真漂亮。”
吴玉不知道这具身体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有一个奶娘叫她小姐?她知道的是这具小身体皮娇肉嫩,洗掉污垢后一张小脸更是粉妆玉砌,只要不长歪以后至少是小美女一枚。
“你也不差。”她笑着说。
不过这话着实有些违心,赵丽儿从头到脚就是个表里如一的乡下丫头,皮肤黄中偏黑,五官平平。
但赵丽儿显然被哄得很开心,拉着她的手去玩跳石头。
跳石头其实是一种吴玉在现代玩过的游戏,画九个格子,一列三个接着两列三个,把石头扔到格子里,来回跳一遍。
她们在村口的大榕树下面画了游戏格,是她们固定的游戏场所,这次去的时候却发现地盘被男孩们占领了。
但是他们没在玩,而是抱胸对走近的她们虎视眈眈,好像在守株待兔。
村长家的宝贝疙瘩,也就是被吴玉摸了头,羞愤跑了的童子军老大,陆家举,被男孩们推出来,恶狠狠地瞪了吴玉一眼,“你、你……”
她抬头笑着问:“有什么事?不要急,慢慢说。”好像长辈在安抚小孩。
他的脸又涨红了。
一边是小伙伴们笑话他被女人摸了脑袋会一辈子被女人骑在头上,一边是吴玉对他笑的样子眉眼弯弯温柔又可爱。
吴玉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他敢打赌村里的女人大的小的没有一个有她一半好看。但是碍于男子汉的威严,不能跟小丫头一起玩,他只能“偶尔”带领小伙伴经过她身边偷偷看她一眼,结果昨天飞来横“祸”被摸了脑袋。
“道歉!”陆家举终于说出了一句整话。
“为什么?”
“你你你……”
其实吴玉知道原因,不过看着小孩害羞总喜欢逗一逗,转念一想她这是老了的征兆吗?“唉!”
赵丽儿问她:“为什么叹气?”
“世事无常。”她摇摇头,打起精神,对赵丽儿和几个男孩笑着说:“我们一起来玩吧。”
可惜男子汉小丈夫都不买账,朝她们做鬼脸,一窝蜂地跑掉了。陆家举为了表示自己不受美色诱惑的坚定决心,还抓起一把泥土扔到吴玉衣服上。
吴玉一脸黑线。
赵丽儿见她面无表情,担忧地说:“你别哭。”
她摇摇头。果然老了,和小孩子没有一点共同语言。
没过多久,村子里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来自西北方的流民,家乡闹旱灾,他们沿河岸一路向南乞讨。一开始卑微地寻求果腹,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是人们的白眼和驱逐,或许是生存压力爆发,他们变成一群流动抢劫犯,所过之处鸡犬不宁,能抢的抢,抢不过逃,逃不过抓进牢里几天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他们成了官府不愿去啃的硬骨头,受苦的却是普通百姓,更讽刺的是许多吃不上饭的老百姓竟然纷纷加入他们,蝗虫队伍逐渐壮大。
第6章 “蝗虫”来了()
陆村长战战兢兢地接待了流民的领头人,被流民们唤作大哥二哥。
大哥齐淳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面上戾气极盛。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缝针痕迹,据说是因为带人去一个富户家抢劫,为护住手下的小孩被打破了脑袋,要不是用绣花针生生缝起血肉,恐怕得命丧当场。而最令他手下佩服的是缝针过程中他浑身战栗却一声不吭,大有关公刮骨疗毒之势!
二哥齐小三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大有存在感,比起齐淳活动人前,冲锋陷阵,他做的多是幕后工作,但一样受流民们尊敬。
齐淳手里的短刀转啊转,村长的心脏实在受不了这么大的负荷,捂着心肝晕过去。
“嗤!”齐淳不屑地撇撇嘴,“要抢也抢不到你头上,怕什么?”
齐小三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回来,告诉齐淳所有人在各家各户挤挤,勉强能住下。
“行,你去分配人员,我到处逛逛。”
齐淳的家乡也是一个小乡村,只是比这里要干旱许多。连年大旱,他的家人一个个死于饥荒,亲眼看着刚满月的幼弟无声无息地死在自己面前那一刻,他发誓不择手段也要活下去。
两个小孩追追打打,其中一个没注意撞到齐淳身上,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齐淳不耐地皱眉,“哭什么哭?给老子闭嘴!”
另一个孩子是陆家举,他被齐淳吓得傻呆呆站在一旁,不敢去扶小伙伴,瘪了瘪嘴,不敢哭出来。
齐淳一阵烦躁,突然听到背后有声响,回头看到两个小女孩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横了她们一眼,带动额头上的伤疤,呈现出狰狞之色,其中一个女孩便吓得哭起来。
吴玉不认识这个少年,他不是村里人,但她敏感地察觉出他不是善类。看着小孩子哭泣,面上却毫无动容,至少是个狠心的人。
她连忙安抚赵丽儿,“丽儿别怕,大哥哥逗我们玩呢。”
赵丽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问她:“真的?可是他看起来好凶,把陈震都弄哭了。他是不是爹娘说的人贩子啊?”
赵丽儿的声音不小,齐淳听见自己被当做人贩子,脸马上沉下来,大步向她们走来。赵丽儿惊恐地边哭边尖叫,刺耳得好像细针擦过铁面,吴玉都不堪忍受,别说性格暴躁的齐淳。
“啪!”
齐淳一巴掌拍在赵丽儿脑袋上,赵丽儿直接被震晕过去。
吴玉也被他的凶狠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接下来的动作,赶紧去查看赵丽儿有没有伤到。
后脑勺有些肿,这巴掌真用力啊!
她害怕他也打自己,咽了口口水,可怜兮兮地赔笑脸,“大哥哥,你别生气,村子里的大人害怕我们到处跑被人拐去了,所以告诉我们陌生人都不是好人。但是我觉得大哥哥肯定是好人,要是坏人早就把我们抱走了。”见他神情还算平静,她再接再厉,说:“大哥哥,爷爷叫我们早点回家,我们可以走吗?”
齐淳本就不屑跟小孩子计较,再看吴玉一副乖巧的模样,语调又稚嫩柔和,郁气丧了些,挥挥手示意她快滚。
吴玉赶紧扶着昏过去的赵丽儿走到陆家举他们那里,低声道:“快走快走。”
两人回过神,慌慌张张地跑了。
吴玉扶着赵丽儿走不快,路上她发觉村子里似乎多了一些陌生人,打量村子的目光有些畏缩又有些渴望。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把三个孩子送回家,吴玉跑回家的时候,高老头并不在,奶娘一如以往地在屋前刺绣,面容平静,似乎连姿势都不曾改变过。
她现在知道奶娘夫姓刘,村子里的人都叫她刘婶。面容略显老态,沉默寡言,除了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刺绣,似乎无欲无求。
吴玉承认,她是有那么点想过把奶娘和高老头凑成一对,这样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就更稳固了。不像现在总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奶娘,高爷爷呢?”
奶娘放下刺绣,对她慈祥一笑,“他去买粮了。”
吴玉却大惊失色,“你怎么能把钱给他?”
话音毕,就见高老头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别说米,连个破米袋子都没影!
她气得想发火,但想到自己还住在人家家里,不得不按捺下来,走上去问:“明天我们吃什么?”
高老头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爱吃啥吃啥。”往矮床上一倒,呼噜声顿起。
她握紧小拳头,转身对奶娘说:“你以后把赚的钱给我,再给他我们真得喝西北风了。”
奶娘笑着点头,低下头继续刺绣。
吴玉很为她的腰肩和眼睛担忧。
和其他村民不同,高老头除了个破房子一无所有。不需要也没得耕种,吴玉想像其他孩子那样帮忙家里去割草喂家禽都没对象。五岁小孩的细胳膊细腿除了拿去贱卖似乎没有什么能赚到钱的手段。
识了字也没用。
她无比沮丧。
“奶娘,我和你一起刺绣。”
“会刺着手指,玉儿乖乖去玩。”
虽说他们现在的生活几近穷困潦倒,但奶娘对她一直秉持着最大程度的富养政策,从家务到贴补家用,没有一件事让她插手。她除了和一群“同龄”人玩真的无所事事。
“废物”两个大字在她脑门上金光闪闪。
不行,她一定要赚到钱!
她想起自己在小书店抄书时,有时候有书生把先生布置的作业拿过去,郭老板也不懂怎么弄的,第二天就能把写好的作业交货,凭借这个赚了不少钱。
不知道先生布置的作业是什么样的,难不难,在她能力范围的话倒不是不可以……
她溜达到小书店,却发现郭老板正在和几个陌生人争执,那些人想进书店,郭老板死活不让。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人冲上去给了郭老板一脚,瘦弱的郭老板当即倒地,痛得直叫唤,那些人却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直接闯进书店。
难道仇家寻仇?
虽然看郭老板吃瘪挺爽的,但是这伙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郭老板还捂着肚子叫唤,脸色惨白,看样子被踢得蛮严重的。这时候周围都没人,放任他痛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她抿了抿嘴,蹑手蹑脚地走上去,问:“喂,你没事吧?”
郭老板叫:“快去找大夫,我的肚子被踢烂了哟。”
肚子踢烂的话肠子早就流出来了。
她在心里吐槽。
第7章 “薄冰”破碎()
吴玉抬头看了眼书店里的人,见他们没注意外面,搓了搓手,把郭老板往旁边拖。她小人小力气,累得两手酸软,才把郭老板拖出他们视线范围。
“他们是什么人?”她蹲在他旁边小声问。
“大夫呀!大夫!”郭老板无力地叫唤。
她只好去吧村里唯一的大夫王郎中叫来。
王郎中给郭老板检查了一番,道:“有点内伤,没事,修养两天就好了。”
“真的没事?我感觉我的肠胃都被踢烂了。”郭老板痛苦地哀嚎。
吴玉拉着王郎中问:“王爷爷,我们要不要去告诉村长爷爷有人来村子里闹事?”
王郎中慌忙捂住她的嘴,“嘘!赶紧回家吧,交代高老头和刘婶好好招待上门的人。”
她满脑子问号,但王郎中不欲多解释,只叫她赶紧回家。
回家后,果然见小破屋里多了两个陌生人。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拘谨地站着。奶娘正和他们说话,高老头醉眼朦胧地坐在床上发呆。
“玉儿。”奶娘向她招招手,然后对老夫妇说:“这是我……家孩儿,玉儿。”
吴玉乖巧地喊人:“爷爷奶奶好。”
“好好。”两个老人露出一丝局促的笑容。
这对老夫妇便暂时在高老头家里住下。
与此同时,几百号流民在附近几个村子住下来。
大家心惊胆战,虽然这些流民看起来挺和善的,但“蝗虫”威名如雷贯耳,生怕一不小心惹他们不高兴,对家人做出什么事来,所以都当祖宗一样伺候,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
高老头家是全村最穷的,只能勉强拿出红薯给客人吃,而且分量不足,大家都吃不饱。好在两位客人很友善,也很安分,还会帮忙奶娘做家务。
但有些人家就没这么好运了。
流民队伍大部分都是孤苦无助的老百姓,但既然有“蝗虫”之名,肯定存在挑事的刺头。
赵屠夫家住进了六个人,其中有两个男人,很不安份。刚住进来的时候只是挑剔吃喝,没过两天,他们就瞄上赵屠夫的娘子,经常对她动手动脚,赵屠夫火爆脾气,哪里能忍?抄起杀猪刀砍伤了其中一个。
这下子村名们和流民们间如履薄冰的平衡彻底被打破!
许多好斗份子一拥而上将赵屠夫家砸个稀巴烂,还把赵屠夫夫妇揍了一顿,要不是王郎中及时赶到进行救治,两人很可能会因此丧命。
一时间,整个村子人人自危。
吴玉听说这件事,赶到赵屠夫家的时候,两夫妇已经被送到镇子里的医馆,赵丽儿孤零零地坐在地上抽噎。
她心一紧,跑上去抱住赵丽儿,“不哭了,别怕,别怕。”
“玉儿……”赵丽儿看见她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抱住她嚎啕大哭。
吴玉只能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她。“丽儿,先来我家坐坐,喝杯热水会舒服一些。”
赵丽儿抽抽噎噎地点头,吴玉牵着她回家。
看见寄住在高老头家的老夫妇的时候,赵丽儿明显一个瑟缩。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