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经诀-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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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止住了周处的起身拜谢,他又道:“谈桂文老奸巨猾,近几年来他一直暗中招兵买马,扩张势力,你们两个,要多加小心,谨慎防范。”
周处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的喜色,一拜到底:“多谢齐老!”
张残有模有样的依葫芦画瓢,不过还是看到了这个齐老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落寞。
想想也对,这老人家平平和和的生活了这么久,到了几乎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却又不得不出山与人争斗。
越是到老,越是迷信。
或许齐老在担忧,临死前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实在是罪无可恕的孽障了。
相较之下,周处就显得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张残看在眼里,却隐隐多了一丝明悟。
自古以来,好与坏之间,从来都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界限可以区分。衡量好与坏的尺度,也不过是基于某些道德准则。然而道德准则,更多的是告诉人们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它其实也很难定义好与坏。
到了现在,凡是利己的,就是自私。利己而损人的,那就是坏。
而利人的,自然就是好。死了你一个,幸福千万家,这就是大大的好。
所以,好与坏,其实就是你能不能服务于他人。如果不能,那么你再怎么红灯停绿灯行,再怎么遵纪守法不随地吐痰,你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无存在意义的人。
只有一味的付出,只有不计前嫌的服务他人,才有可能会被冠名为“好”人。
而咱们的张残,此刻更加觉得,千万不能做个傻子。至于哪一种人属于“傻子”,嗯,相信大家都清楚的。
没走几步,张残忽然觉得氛围不对。
一抬头,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谈桂文正带着两个随从,迎面而来。
也不知道谈桂文是对于这个位置胜券在握,还是源于对张残深似海的仇恨,连周处的抱拳问候都视若不见,只是以一双鹰目扫视着张残:“你竟然真的没事!”
前两天张残和谈桂文恶斗了一场,当时张残策略有误,当然,修为也稍差了谈桂文一筹,因此惨败。
还好,张残体内蕴含着真龙之血无可比拟的自愈力量,所以谈桂文虽然下了死手,但是终究碍于身份,没有当场将张残毙命。
这不,张残现在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张残抱了抱拳,至少样子很诚恳地说:“还要多谢谈前辈手下留了一线,不然的话,周某必定追随家父而去了。”
谈桂文哼了一声,当然不可能因为张残如此,就消了爱子“断了命根”的仇恨。
张残笑着说:“为感谢谈老的不杀之恩,如若将来有用得上周某之处,还望谈老千万不要客气!比如说将来令郎没有好的差事可做,周某倒是能为他寻得一个好的差事,毕竟大金国的皇宫之中,周某还是认识不少管事的人哩!”
谈桂文面上闪过一丝凌厉,眼眸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张残啊了一声:“要不蒙古国也行,实在不行大宋也可!”
一拍胸脯,张残仗义的说:“周某游历四方,也结交了不少能人异士,安置一个半残的娘妖,这点面子还是不少人愿意给的。”
“周处!”
谈桂文没有答话,倒是他身后一个极为壮实的青年厉喝了一声。
张残登时怒目扫了过去:“这位兄台,周某在此。若要赐教的话,向前一步走,别躲在人后吆五喝六的!”
那壮汉其实纯粹就是为了在谈桂文面前表现一下,哪知张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三言两语,就用话把他给逼上了不得不动手的绝路。
“老子怕你?”
那壮汉提着环刀,从谈桂文的身后走了出来。
张残见状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兄台只走一步即可,剩下的九十九步,便让张某完成。”
言罢之后,张残提心戒备,直接将长剑祭出,迈步走去。
张残自然不是在惧怕这个壮汉,而是在提防谈桂文。虽说谈桂文身为前辈,按常理来说,绝不可能会向一个后辈偷袭。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双方已经势成水火,多一点谨慎,总是没有错的。
谈桂文自然看得出这个壮汉绝非张残的对手,如若任张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他的面前,他的随从给宰了,他这几日好不容易树起来的威望,又要大打折扣。
“冤有头债有主,周少侠将败于老夫的不忿,转嫁于无干人等,绝非大丈夫所为。”谈桂文淡淡地说。
“谈前辈金玉良言,字字珠玑,教训的极是!不过可惜,周某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张残摇头晃脑的回答。
张残话音刚落,倒是那壮汉再也难以忍受张残的侮辱。
所谓人活一口气,行走江湖之人,早就有了一只脚在牢笼,一只脚在棺材的觉悟。所以这个壮汉纵然有些畏怯张残,但是如果说他会忍气吞声去求饶,那也绝不可能。
环刀的铁环叮当作响,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喝,一招力劈华山直接朝张残的脑袋劈了过来。
以刀做兵刃的,除了像是藤野新上那种级别的用刀高手,大部分都惯于以“力劈华山”来做起手式。一来此招气势汹汹,二来此招的招式名称也无形之中为出招者增添几分恢宏狂傲的气势。
张残在弃刀用剑之前,也常常以此招做起手式。
再加上张残和华山派不得不说的仇怨,那自然更是乐此不疲了。
眼下张残固有的步伐没有任何改变,但是忽地使出缩地成寸的步法,只是一步,便避开壮汉的刀锋。
以这个壮汉的视角来看,他本以为自己十拿九稳的一刀,会正中张残的眉心。哪知他只是一眨眼,张残却极为诡异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距离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张残呼出的热气。
那么他本来应该命中的地方,自然因为张残身位的靠近变成了一团空气。
下一刻,张残一肘撞在了这个壮汉的前胸。只闻一声咔嚓,然后壮汉一声惨叫,倒飞了出去,并重重摔倒在地。不用说,张残一肘已然撞断了这个壮汉的几根肋骨。
张残啧啧了两声:“就这点能耐也敢和周某叫嚣?还是回去多练几年吧!要知道没有实力的叫嚷,只能是扰民的乌鸦一样,根本不值得他人为之侧目。”
谈桂文终究还是自持身份,没有妄动,只是在听了张残的话后,淡淡地说:“希望周少侠能够一直嚣张下去。”
张残回身一笑:“如果这是谈前辈的心愿的话,那么周某会很努力的坚持下去!相信谈老绝不会抱憾而终,反而会九泉含笑而逝。”
谈桂文深深的看了张残一眼,淡淡地说:“来日方长。”
张残抱了抱拳:“前辈慢走!”
等到谈桂文走远之后,张残笑着对周处说:“周兄在怪张某嚣张跋扈了吧?”
周处哑然失笑道:“张兄未免把小弟看得太过迂腐了!反正我们与谈伯伯之间的决裂再无缓和的可能,又何须对他忍气吞声的退让。”
张残打了个哈哈:“现在还叫他谈伯伯?”
周处也反应了过来,不过他神情也不见尴尬,只是很随意地说:“周某自幼便对他尊敬有加,一时半会儿,终究还是难以转变过来。”
张残怜爱的看了周处一眼,极为仗义的说:“回头张某把翻脸不认人的这门绝技传授给你。”
周处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多谢张兄厚爱。”
回到万利商会,木小雅经过张残的劝说,暂时回到了城主府。小珠因为终究和张残暂时还无名分,因此为了照顾人家姑娘的名声,张残找了间客房将她安顿下来。
周处回来之后,张残连去为周长鹤守灵的义务都没必要演戏,因此左右无事,便去准备找小珠说话。
刚刚穿过后花园,却见顾如雨正双臂环抱着膝盖,在碧绿的草丛上坐着发呆。
随着张残的到来,顾如雨好歹也有点修为,转头望向了张残。
张残正想打个招呼,却见顾如雨撇了撇嘴,一脸的反感,又把头转了过去。
这下子张残有些不乐意了,好歹自己也算是救过他们一行人,你不感激的以身相许就算了,居然还给老子摆这副臭脸?
于是张残走到顾如雨的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托起了下巴,与她相距不过二尺。
第334章()
“张兄留在这里,很碍眼。”顾如雨来了这么一句,毫不客气的开始下逐客令。
看来周处已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她,所以她知道“周解”便是“张兄”。
“唉!固非所愿也!不过看到顾姑娘独自在此伤神,所以张某才自告奋勇,想着为顾姑娘排忧解难。”
“唉!固非所愿也。”这句话就是顾如雨的父亲顾所愿的口头禅,所以顾如雨冷不丁的听张残蹦出这么一句,倒是神色之间,有所转变。
张残见状,眨了眨眼睛,笑哈哈的说:“怎么样,是不是感受到了一点来自父爱般的关怀和温暖?”
哪知这句话捅了篓子,顾如雨忽地提起一脚,朝着张残的眉心飞踢而来。
好在张残伸手远超顾如雨,轻飘飘不受力倒飞了出去。
站稳之后,张残犹自有些惊魂未定的说:“顾姑娘怎地说动手就动手!”
顾如雨俏脸含煞,抽出长剑便朝着张残的心窝刺来,而且看顾如雨出剑的架势,似乎根本没有留有余力。
要知道,所谓的玩笑,总是带着调侃的意味的。如果关系不到位,或者被调侃者正有一个很糟糕的心情,那么很容易就会使得当事人恼羞成怒,翻脸动手。
顾如雨刚才没有给张残好脸色,张残现在目的达成,成功的激怒她,下一步自然是想着开溜。毕竟张残又不能真的对顾如雨怎么样,她的父亲她的背景,都不是张残所能惹得起的。
一边跑张残一边叫着:“顾姑娘手下留情!在下真的只是一片好意。”
席哲倒是及时出现,喝道:“师妹住手!”
顾如雨果真停了下来,不过还是一手持着剑,一边起伏着胸膛,更是把一双秀美的眸中填满了愤怒,直视着张残。
“怎么回事?”席哲问道。
张残多滑,赶忙说道:“本该一场愉快的聊天哪知却处在了一个不友好的氛围里罢了。”
说起来,起因确实是顾如雨先令张残不爽。但是他人一个不对的神情,就值得闹他个满城风雨的话,这倒是恶霸的才有的行径。
所以张残才打了个含糊。
席哲哪会看不出张残的做贼心虚,不过张残终究曾有救他们的恩情,所以他也不便多去计较,只是态度上有了些许的冷淡:“在下替顾师妹向张兄道歉,还望张兄海涵。”
张残还没回应,顾如雨先是冷哼了一声,率先离去。
“为什么顾姑娘好像对张某很有意见似得?”张残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充其量就是调侃了一下她那个已然死去的张师叔而已。
席哲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随意地说:“我们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喜欢的。”
张残打了个哈哈:“还好,张某差点做到了所有人都讨厌。”
席哲动容道:“那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张残失声道:“席兄竟然当真了!”
席哲这才知道张残在开玩笑,脸上登时闪过了一丝不自在,张残转念一想,也知道了至少在席哲的心里,十有八九肯定也是对自己没有好感的。
张残嗤笑了一声,一甩袖子,就此离去。
正如席哲所说,人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喜欢。那么除非对自己也别重要的人,否则的话,他人看待自己的眼光,是无须在意也无须理会的。
“张兄!”
席哲却又叫住了张残。
“干嘛?”张残黑着脸回答。
席哲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在下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张残哈哈一笑,很豪爽地说:“有事儿尽管说,虽然张某肯定不会帮,但是言论自由嘛!”
“来到这里之后,听到张兄扮演周解这个角色,扮演的天衣无缝,不显半点纰漏。”
“是啊,但是演得再向又如何?还能给我颁个奖?得了吧,张某又不是太帅,够呛别人愿意。”
席哲也是苦笑了一声,然后还很谨慎的看了看左右,才低声道:“若是此间的事情结束,张兄可否赏光到昆仑派一行?”
“为什么?”张残有些不解。
“这次来大同府之行,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处处透露着怪异。在下和周兄昨夜交流之时,觉得我们昆仑派很有可能出了叛徒。”席哲很慎重的说出了这些话。
张残点了点头:“大家都知道的啊,贵派掌门顾先生,不就是响彻中外的大汉奸大叛徒么?”
怒色在席哲的脸上一闪而过:“张兄说话注意点!”
张残冷笑了一声:“怎么?都做了,还怕人说不成?害怕人戳脊梁骨,那行事之前就得三思。大家都不是什么三岁不懂事的孩子,一言一行自然要对自己负责。”
哪知张残说了这话后,席哲叹了一口气后,居然又恢复了常色,转而认真地说:“很多事情,局外人是看不清楚的。家师的功过是非,或许在外人的眼里不屑鄙夷,但是在我昆仑派上,必定添上光彩的一笔。”
张残想了想,貌似也有点道理。
金国与大宋划江而治,昆仑派远离中原,左右环抱皆是敌人,可以说是处于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尴尬境地。
在大金刚刚建国时,对所有不服不从的武林帮派的血洗,使得多少名宿横尸刀下,多少高深且灿烂的武学也因此而湮灭。直到现在,金国对中原武林人士的态度,也是先杀之而后快的。而流传近千年的昆仑派,近百年来一直受到金国的打压,死伤惨重。直到顾所愿“投敌”之后,这种状况才有所缓解。
唉!固非所愿也!
张残有些明白了,为何顾所愿眉宇间,总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愁容,为何顾所愿,总是爱以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