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黄粱客栈-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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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一个硬物咯人;他伸手摸了摸;带着温热的印花圆口瓷盒,隐约有着药膏的气味;他握紧了盒子,微微抿紧了唇。
睁开眼睡不着,隐约想起;下午轻柔的衣袖拂过脸颊,丝丝缕缕的香气,甚至有些奶气。
有人小心的给他擦了手心腋窝;然后上药;推拿按摩,那样温柔的手法,细致的照顾,是个姑娘吧
第二日,照常如此;碧湖指使着前日的那小丫头,帮着将宋玉儿伺候好了;跟着去了前殿。
“碧湖,这丫头毛毛躁躁的;万一出了差错如何是好?”宋玉儿脸色不耐。
“小姐;我已经和她说好了,到时候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她安静候着就是。碧湖也想陪小姐去;可是碧湖这样子;这不是给小姐丢脸嘛?”碧湖轻声慢语的。
宋玉儿看了看碧湖吊着手的模样,也觉得难看,还是点了头,对那诚惶诚恐的丫头扬了扬下巴。
“你叫什么名儿?”
“回主子的话,奴婢多金。”那小丫头怯生生的。
“噗,”宋玉儿一下笑出声,“这什么名儿,俗不可耐。”
小丫头红着脸不敢多话,“这样吧,往后也算是跟着我了,你随碧湖,叫碧玉吧。”
“碧玉谢主子赐名。”小丫头急忙跟着磕了个头。
点点头,“那今日你便随我去,可得记着,大方些,顺顺利利的。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有你好受的!”宋玉儿敲打道。
“是,碧玉不敢。”小丫头喜形于色,宋玉儿是铁定的贵人,他们这种丫头,要是能够跟了这么个主子,往后可比现在在这地方过活好的太多,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哪样不上几个档次?以后也不必什么人都能给脸色瞧了。
等送走了宋玉儿,碧湖又去熬了药,顺带着做了粥菜,这才提着食盒出门。
碧湖侧耳倾听,没有动静,估摸着又在睡。
她轻轻推门进来,带上门往里走。
走近却是一呆,床榻上叠的整齐,人却是没了影子,她上前几步,正要放下食盒就走。
“你有什么目的?”少年声音沙哑,难得不是内侍们一贯尖利的嗓音。
碧湖一下回过身来,他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见了她稚嫩的模样也是一怔,显然没有想到竟是这么个小丫头。
“你现在老站起来不好,还是躺着吧。”她看了看他的腿,忍不住的道。
江朔北面无表情,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坐下,拿眼沉沉的看着她,“你是谁?”
碧湖上前在小方桌上打开食盒,拿出放了肉糜的粥,并两个清淡小菜,那小菜上还放着一个馒头。
将筷子递给他,“先吃饭吧,吃完了就喝药,你的腿也要上药。”
见他不接,“我唤作碧湖,是威武将军宋将军的嫡女宋玉儿的贴身侍女,你刚刚问我有何目的,”她轻轻一笑,侧了侧首,耳垂莹白,一颗红痣点缀其上。
江朔北微微一愣,她接着道:“我没什么目的,不过是那日见你被打,我想着,你看着就是这样虚弱了,那板子那么厉害,再打不是打死了嘛?这才想要救你的。再加上,你瞧,我也断了手,有多余的药,也分给你一碗吧。”
江朔北收回目光,接过了筷子开始吃,碧湖又道:“我知道你是不信的,你们宫里人都是这样,便是想要帮个忙罢了,偏偏爱多想。”
“我在将军府做小姐的丫头的时候,平日里出门给小姐买些吃食,见着乞丐也会给几个馒头呢,顺手的事,虽说为此搭了几个银子,可银子有性命重要么?”
他呼噜呼噜的就着一碗粥吃完馒头,将小菜也吃了干净,一抹嘴,端起药碗灌了下去。
碧湖看不过,将手上的娟帕递过去,江朔北阴沉沉的看着她。
碧湖并不惧怕,又抬了抬下巴,支着手不肯收回来,往他跟前送了送。
江朔北看了看,帕子很干净,绣着简单的三两朵小花,看得出来,是有些年头的。
他拿过来擦了擦嘴,捏在手里,又道:“你不必说的这么好听,若是真是顺手的,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搭上那么多银子,还特意找了药膏,亲自为我擦身上药,按压捏腿,今日又来送吃的。哼,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刚刚进宫不久的,我虽信你真的没有恶念,可你必定有所图谋!”
“或者说,你背后那人是谁?对方想让我做什么?”
碧湖眼眸的确赤诚,没有算计的意思,但如他所说,这绝不可能真的毫无目的。
才十七岁的少年,碧湖想,他还真不愧是未来的江厂公。
“你笑什么?”
闻听江朔北冷声问道,碧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自觉的笑出来了。
“随你怎么想吧,就当你是个好看的大哥哥,我舍不得你死呗。至于你住这,之前我就见过你了,那时候刚跟着小姐进宫,你来来去去的,好几次见你进这屋,我就觉得你这人好看。他们都说宦官都是面目可憎,心思狠毒的,可你我看不像。”
她一边说着,手脚麻利的收拾着碗筷,将食盒盖上,走到他面前伸手,“快些给我药膏,我给你上药完了再按按,别看我小,我经常给我家小姐按,手法算老练的。”
江朔北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没脸没皮起来,再看这不过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罢了,心思还纯稚,就算背后有人,她应当也是了解不多的,为难她为免没有意思。
他的确是个小太监,可是这满宫里,下等人能做的多了,能抵罪的也多,收买一个,当个暗线,也是十分常见,或许,她是为她家那小姐来的?
“你快些啊,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的。要是被人瞧见了,又要多生好多是非,我家小姐可不许我闹出事来,若是知道我管了你的闲事,必定十分恼怒。”
江朔北听她言语,见她神色也未撒谎,便就疑惑了,难道真是遇见个傻子?甚也不图?
她径直上前,拿了搁在床头的药膏,剜了一块,撩起他的裤腿,江朔北急忙后退。
她猝不及防,他沧然无措,手脚并用的往后划拉,脸上顿时显出恼怒,双眼也明亮起来,抿紧了唇,这时候到算是看出一点少年人的模样来了。
“你”他想说什么,可看着这小丫头一脸无辜,又想着对方还是个小姑娘,当真是不懂的,他伸手按住了裤腿。
“小丫头,你是个姑娘,往后,不要这样接近男儿。”说完,他恍然又想到,或许对方根本没把他这个太监当男人,顿时,脸色再次发黑起来。
碧湖见这人说完话,那脸色又阴沉下来,点点头,又将指头伸出来,“那我已经这样了,便这一回给你按了。如何?”
江朔北蹙眉还在犹豫,碧湖仗着年纪小,干脆蹲下身不管不顾起来,坐在小凳上,捞起他的腿小心的给他上药。
尽管心里认定了这小丫头背后有人,江朔北还是没出息的心软下来,他是罪臣分支远亲,当年一场弹劾,贪污案牵连甚广,四品官江大人被推出来做了罪魁祸首替罪羊,满门抄斩。
这时代讲究连坐,江家全族被投入大牢,所有人都被打上了奴籍,男的卖了做苦力,女子么,去哪儿自然是不必多说,当年江朔北还是个十岁孩子,被自家父母对外说急症没了,然后连夜送走。
可惜江朔北运气不济,坐的那船半途翻了,他被人救起来,却是什么也没了。
在外乞讨逃难了一年,一个老乞丐见他长得好,好吃好喝的哄了些日子,江朔北便信了他,得,就这么的,被这老乞丐四两银子贱卖,给卖到了人伢子手里。
江朔北倔,和人伢子作对,得罪了人。这不,辗转着,就给他卖到了宫里,成了小太监。
他在宫里吃了不少苦头,这几年,从十岁开始到如今,那真是苦水里泡大的,人情冷暖,见得太多。
他一眼看出这丫头对他算是真的没什么贪图,只是就是这样,他才更加不敢让她接近,他不愿意,再被骗了。
只是时隔多年的真心相待,对这个十七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有吸引力了。
碧湖给他好生按了一会,江朔北便不让她动了,阴沉着脸,“你也是个独臂,还是省点儿力气吧,到时候办砸了差事,刑厂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碧湖一下笑的眉眼弯弯,“谢谢哥哥,对了,你叫什么啊?”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江子。”江朔北垂眸,冷声道。
他如今成了阉人,辜负了爹娘的期待,断了江家的血脉,丢尽了家族的脸面,他是江家的罪人,一个下等阉人,有什么资格,再叫曾经的名字呢。
“那江哥哥,我走了”碧湖见他又情绪不好,决定还是先走,这人不是能够同情的,他不需要。
见碧湖提着食盒走了几步,江朔北忍不住喊道:“等等”
她回过头来,婴儿肥的小脸上带着疑惑。
“银子我会还给你的,包括这些药,你的帮忙,我不会欠你的。”江朔北严肃的说完。
碧湖也很干脆的点头,“你愿意还就最好了,那些银子我也攒了好久呢。”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江朔北一噎,眼睁睁看着她开了门缝,探头探脑一番然后小心的出门了。
天亮了,江朔北抱着怀里的人,这团如玉的宝贝,便是他一生倾尽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他不想死,他这样的人,得用了,那就是位高权重,可再高,那也是奴才。
一旦皇上没有忧心事了,那他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到时候推出来,一切的罪过按在头上,皇上还是那个圣明的皇上,天下还是那个太平的天下,只是死了个无足轻重的奴才,一个天下憎恶的阉人罢了。
但他有牵挂了,他有个举世无双的宝贝,他要是出了事,她该如何生存?
“你还没去当差啊?”碧湖醒过来,揽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醒过来就看见你呢。”
江朔北侧首吻了吻她的额,“夫人再等等,很快就好了,等这阵子过去,一切都会好。”
碧湖点头,“我知道,你一向厉害,夫君要做什么便尽管去,你得知道,无论如何,你会安稳的过一生,一世顺遂,相信我。”
江朔北捏了捏她的鼻尖,弯唇一笑,“夫人的话,我自然信。”
江朔北起身穿衣走了,碧湖裹在被子里,偷偷的笑的喘不过气,想到昨晚,一张小脸臊的通红。
第六章 狐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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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湖眼神放空;“她何尝不是个可怜可笑的女子,只是她自己不这么想,或许想了;也不愿承认。”
为了那样一个没有真心的男人,将自己变作了魔鬼;到底是不值的。
“我只是没有想到,”她眼圈染了红,笑的可怜,“没有想到;他是爱着我的”
“他是宫里的厉害人;怎么看不出来我的目的呢,我一开始到他身边;不就是明摆着嘛;我为了主子把自己交易给他;他却待我如珠如宝;没有碰过我;好东西都给我;有了他;宫里没一个敢欺负我的。”
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掉进了茶杯里;荡起了涟漪。
“我未曾想过;世上有人真心爱我;我的爹娘五两银子就卖了我;忠心侍奉的主子为了男人牺牲我;而被我百般利用伤害的,却是唯一爱我的他待我那样好,他最终,还是为我而死!这人怎么这么坏,他这样,让我如何还的了,如何放得下。”
她曾经,还嫌弃他,心内一直痛苦,自己这辈子,明明渴盼普通生活,却成了阉人见不得人的女人。
金箔闪烁,长息拿起这张记录,在其上封了两个字,碧湖。
“那这后悔药,你要如何的结果?”她问。
碧湖通红着眼眶,“我不求报什么仇,只愿回到过去,让他一生顺遂,改变他死亡的结果,愿他无忧而去。”
长息一笔一划在金箔上记载下来,看她一眼,又道:“你那阵用了我一颗醒魂果,本是五百年的寿数才换得,不过你往后也是我的人了,便算你一百年奴期,你阳寿本是七十三,也就是,七千四百年的奴期。”
在金箔上写下七千四百年,长息淡淡道:“你可想好,一旦定下,除非期满,否则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改变的。为了一个人,失去七千四百年的自由,仅仅换来几十年的生活,你确定吗?”
碧湖接过那张金箔,眼泪一下打在上面,她弯唇,眸光湛然,“我确定!”
“啧,果然是痴男怨女,女人哪,何必就算回到过去,这可不是做梦,千百种可能性存在,那男人上辈子为你死,或许这一回,就要你的命呢”
狐姬磕着瓜子,斜倚着门,闲闲道,眼神儿一飞便是妩媚无双。
“碧湖妹妹,甭理她,这女人是自己眼瞎,看中人家书生,结果呢,签下五千年自由,回到过去用一身的修为扶持对方一生荣华顺遂,结果被负了,这才成日里没个好话。”苑娘作为狐姬的老冤家,一手提着篮子,当仁不让的开始怼起来了。
“呸!”狐姬将嘴里的瓜子皮一吐,指尖纤纤指向苑娘,“好你个小贱人,这么跟老娘说话,老娘才是第一个来的老人儿呢!你也没好哪儿去!签了四千六百年的自由,只为了回到过去给心上人挡下死劫!嗬哟,我可记着,某人去了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还不如老娘呢,至少那负心汉老娘亲自剜了他的心肝,连同魂魄都给吃下了肚子!怎么着他都逃不出老娘的手心,老娘自个选的男人,自个报仇解决了。”
苑娘眼睛一瞪,“我是心甘情愿,他也不知道我的心思,更何况,他先为救我而死,我也回到过去,将这命还了他,本就两不相干了。”
“瞧瞧这痴情劲,用四千六百年换一个月换一死!当年那人躺床上寿数尽的时候,你怎么求的主人?让主人放你回去看他一眼,切”狐姬恨铁不成钢。
长息目光淡淡射过来,两人这才后知后觉闭上了嘴,平日里在一起习惯了,一时说起话来就忘了场合。
“碧湖,这是我的一丝神魂,这世上,除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