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黄粱客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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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息随意躺坐在榻上,雪白指尖撑着额,酒劲上来,她打了个呵欠,“那修真时空来的,时限到了,扔到地里去吧。那位尊者嘛,扔屋角去,别搁那挡地方。”
苑娘领了命,将悟色一提,随手便从龙马头顶上扔进了金银地。
地里原本静止不动的植物们忽而便全精神了,结出的金银落到了地里,土里伸出根须来,将那人缠住,渐渐地,泥土没了全身,不一会,土地再次恢复平静规整,丝毫看不出之前有人落在上面过。
龙马虚着眼,吓得一个饱嗝,“乖乖,看着不声不响的,还是厉害的呢”说着一头栽倒在地,睡死过去了。
浮音还是怔怔站着,她是极高傲的人,一时半会不肯接受感情被抽动的情况很正常,苑娘向来温柔,并不去扰她,若是换了狐姬在这,只怕就要嚷嚷着赶人干活去了。
“他这会儿还在桥头,不肯上桥,估摸着是想等你。”长息睡意朦胧,懒懒道:“若是你如今乐意,我去取了他的情,这情来换你的自由,你们一同去投胎便是。”
与江朔北不同,碧湖先死,江朔北便以为她在前面,一直追赶,只是越过诸多灵魂,却没瞧见她,到了六道轮回,他不肯走,宁愿一直等着见到她。他极恶,没鬼愿意接近。
严徵是觉得自己先走,所以干脆就不上桥,他不上桥,鬼差却是不能强求的,若是到了六道轮回,管你想咋样,又不是恶鬼,一脚踢下去便是。
浮音怔住,回头细想他,又摇摇头,“若是问我,我自然是觉得不必,那是他的情意,本来就是他自己做主,我不该这样。”
“若是他一直等,你也一直这样想吗?”长息道。
浮音一愣,苑娘急忙上前劝道:“哎哟这位妹妹,我家主人主动与你说这些,你快些答应了才是,须知多少情意,到时候喝了忘忧茶便什么都不是了,还不如用这换你自由呢!你俩一块儿投胎,若是有缘,还能再次相遇,岂不是好事?”
浮音抿唇不语,她尽管失去这情意,可还是不想伤害他,那是他的东西,她不能的。
“一直以来,他从不欠我,当年杀了路政柯,后来当我知道还有人跟着我的时候,我就想到,肯定是他。他什么也不知道,却什么也没问没管,只是默默替我守了秘密一辈子,怀着一生愧疚,还从不叫我知道。”浮音坐在那慢慢说着。
她当年颓废和严徵玩你追我赶,严徵才练就了跟踪她不被她发现的本事,这世上,也只有严徵,才能一眼看出她不对劲,所以才跟着她一路护送,却发现了那么大的秘密。
“随你吧”长息如今情意未去,也不想说这个了。
她睡着了,浮音却坐在那发呆,久久,抬手一抹,却发现自己竟然无声无息的哭了满脸。
第一章 笑书()
“擦、擦吧。”幕笠遮住的人指尖光芒一闪;递过一块手帕。
浮音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谢谢你”
那人慢慢摇摇头;嗓音沧桑沉重,“你,很幸运,也很幸福。”
浮音一笑,也摇头;“不,若我真的幸运,就不会来到这了,我的幸运;是靠我自己付出一切换来的;这是交易,很公平。”
但幸福,是真的。
“去吧”那人说道。
浮音一愣;“什么?”
“他爱你;你去,你们一起;这才是他的、幸福。”那人坚定的道。
她收回眼神;揪紧了手帕;“我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本无对错;你不知;有机会和自己心爱之人相爱一生,还一起相约来生,是如此的,如此的不可得,如此的令人欣羡。若错过此次,你留八千年,与他,再无缘分了”那人努力的一字一顿说清楚。
“你说,你付出、一切换来,幸运!他等你,必定也愿意,付出一切换你来生!有以后,才有希望!”
浮音愣住,眸光大绽,看着这人坚定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那人缓缓摇头,再次偏头不再开口了。
等到三月后,长息醒来,浮音说了念想,只说先去问过严徵,他愿意,她就跟他走。
严徵自然是乐意的,相比江朔北霸道,付出运也要碧湖完整,长息便连同感情给她还回去了,不过这回不一样,宋浮音是个商人,典型的不吃亏。
她只要严徵给情,自己的情也不要回来了,运给他留着,两人一起过了桥投胎了。
长息无视了一直等待的幕笠人,休息了三五日,直到狐姬从时空道回来,那幕笠人也十分安稳,没有急切的样子。
这日,长息拿了酒放在她面前,望着门外黄沙漫天,“你佛性深重,本不该被困情长,喝了这酒悟了,自然飞升去也,不好么?”
幕笠下的人久久不动,然后轻轻摇头,“不好,我怎么会甘心呢”
“你这缘分,是孽。”长息指尖轻缓划过桌面。
“我知道。”她回道。
长息指尖扫过酒坛,“喝吧,你还是好模样的和我说说详情,这样儿的,我听着也费劲。”
她这才慢慢的拿了酒坛,揭开酒封,那酒香醇,却不再是黄粱梦,仰头灌下一口。
果然很快,那发芽的木头手臂成了少女柔荑,幕笠下干枯纠结的脸也恢复了青春少艾。
她伸手摸了摸脸,又看看手,这才抬手摘下了幕笠,是一张娇娇温柔的美人面。
“本君向来不擅长劝慰,凡间男女痴心情长,你这佛家树,却也堪不破情障。那便说来听听吧。”长息将一张金箔放在她面前。
“你得知道,先前那两个女子,是无二的幸运,才能遇见情深的郎君,得偿了冤屈又不必付出魂魄,可你,本君来来往往见过多少痴情人,你却不像个两情相悦的。”
她垂眸,忽而扬唇一笑,带着苦涩,又提起酒坛灌下一口,眼神悠远,面上染了几分梦幻之色,仿似在回忆过往。
“六百年。”她突然道,短短几个字,却夹杂着无限心酸。
“我本是一颗槐树,生长在安国境内清风山顶的悬崖边上。生来便是一块木头,扎根崖边石缝,艰难生长,凡风吹雨打也能不动如山,不通人情,不知世间事。”她笑,仰头又喝了一口。
“后来有那么一日,眼前突然迷茫,继而便有光,我开了灵性,是那人的三滴精血!我第一眼见着的,便是他。”说到这,她也觉得甜蜜,跟着便笑微微的。
“我原本栖息的地方,约么是时光久远,变迁成了一座崖上寺庙,寺里头和尚讲究命理,我虽有鬼树之称,他们却也未曾要我的性命。他是个小和尚,因着建造寺庙,土地松动,我长了多年,躯体沉重,过不得多久就要坠落山底,他掉了绳索,为我做了护栏。”
“只是我躯体庞大,那一块儿山崖下边上面,全是我的根须,他这活儿做了很久,直到那一日,那庙里头不知得罪了哪个人间王侯,派了不少人来杀,他正在山崖边,被人捅了刀子,踹了下来,落在了我的冠上,心头血渗入,我开了灵性。”
她唤作锦笑书,是个奇特的名儿,自认很好。因他后来唤她阿笑,她是棵树,又觉着树这字不大合适,便换了书,至于锦,是小和尚的俗家姓。
她开了灵性那一刻,见到的第一人是他,只是不过一眼,他便落下了山崖,这一生,也就没了。
这,便是他们的第一世。
笑书念他,她不过初初有了灵性,连个妖都是不算的,什么法术也没有,最开始,她只是记着这份恩情,想着终有一日,是要报答的。
她在崖边等了一百年,这一百年,她吸收日月精华,听取暮鼓晨钟,渐渐地稀里糊涂的修炼起来,那躯体外层便枯干脱落,留下内里越发精致挺拔。
百年后,他投胎转世,还是个和尚,正巧来了这庙里。
她极高兴,再次遇见他,她想要报答他。
他每日都来山顶参禅,她便努力为他遮阴挡雨,召唤些动物来听他念经文。
久而久之,归尘大师的名号便出去了,诸多的人慕名而来,要看这度化万物的人间奇事。
她不通人事,不知道这对一个一心我佛的世外之人而言,并非好事。
很快,归尘大师被当今圣上召见,硬逼着封了他国师之位。
虽然远离了他,可她听说他位高权重,也为他高兴,觉得自己做的十分好。
可不过三年后,天旱无雨,百姓颗粒无收,民间流言四起,皆是指责圣上无德,惹得天怒而为。
圣上下旨,让他必须在三日内求到雨,否则便要杀头。
那时的笑书还不知这事,直到很久之后,她才从过路的人闲谈中知晓,那人早就被当做江湖骗子杀了,死了很久很久了。
她才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只是对方已经投胎转世,她只能怀着愧疚,又等了一百年。这便是第二世。
这一百年,她学会了说话,将自己的躯体移到了山顶上,更重要的是,她摸索着学会了召唤云雨之术,她想,若是这次再来,她必定好好报答,再不会害他了。
他又一次转世而来,却仍然是个出家人,生来就是孤儿,被庙里的和尚捡回来养着。
他仍然喜欢来山顶,或许是连着几世都是善人的缘故,那些动物们不再因为她的命令接近他,而是自然与他亲昵。
他总是偷偷摸摸养着它们,为它们治伤,小时候常常爬到笑书身上去看山崖之下。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成熟,不再如同儿时顽皮,虽然同样善良,却不是爱笑的孩子了。
他常常在她树下念诵经文,念完了还要细细讲解一遍,笑书听着,也渐渐加深佛性,然后大脑清明,修炼也愈加的快了。
她相信他,偷偷和他说话,在见到他惊愕瞪大的眼神中,多年淡定的脸出现这样的表情,这样小小的可爱,她一瞬觉得格外满足欢喜。
一人一树开始偷偷交流,她有着之前多年被他教导佛法的经验,和他探讨常使他惊艳。
后来有一日夜间,暴雨突降,山洪爆发,整座山的动物们都在逃,和尚们也在跑。
只有他,独自跑来找她,山崖裸露,没有泥土栖身,一旦这百年不遇的山洪流过,她就会被摧毁殆尽。
笑书让他走,归尘却只是不停的找东西稳固她的身躯,当她感应到大地颤抖,已经来不及了。
笑书让他爬到自己身上,只是没来得及,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转眼就被吞噬了。
可奇迹就在这一刻降临,归尘一死,洪流静止,竟然渐渐渗入地下,慢慢退了。
被水淹没即将被摧毁的清风山也保住了,笑书看着归尘浮现出来的尸体有金光流现。
她听他说过,这是得道的圣僧,注定要成佛的。若是这样的人死,是会动容苍天的。
她不是人类,却在那时落泪了,只是后来回想,她却分不清她到底为了他死而哭,还是为他注定的未来而难过。这便是他们的第三世。
她又等,再次百年后,桑田变换,两山合并,她不再待在崖边,而是一片平地。
围绕着她修起了一座屋舍,是高僧归尘大师的住所。
她再次遇见了他,这次,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陪伴。
可世间似乎总是造化弄人,很多年后,庙宇失火了,所有人都极快的撤退了,唯有她,无法移动自己的躯体。
她召唤云雨,但实在太小。
他看见了却不惊讶,眉目温柔和蔼,告诉她不要害怕,他知道她有了灵性,不会让她死。
当日归尘大师被烧死了,都说他年老体弱没能跑出去,笑书却看着自己的手脚呆住了。
他用一生修来的功德度她化形,让她带着主干离开了庙宇,从此之后,她不再是被困着的一棵树,而是一个自由的人了。
她以为这次自己什么也不做,就可以不再害他了,可明明都过了几十年了,他还是最终因她而亡。
这就是第四世。
第五世来的很快,她不敢走远,怕遇不上他,又怕再次遇见。
她想,她定然是他的克星,每每有她,他便不得安生。
也是这一世,笑书才知这世上有人有妖,更有除妖之人。
她生来佛性深重,被他熏陶了几百年,除妖士大都不敢动她,怕染了孽债。
她是个小姑娘,会那么一点点小法术,每日在山林采采药,住在山下的木屋里,给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们瞧病,不求多少银钱,只让对方多行善便是了。
他作为小和尚,也时常跟着师父下山度人行善,与人讲经解禅。
和尚们都知道她,对她很有好感,她也借着这个机会,多瞧瞧他。
她再不敢接近他了,又想,自己如今不怕水火,又有些法术,应当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再拖累他的了。
日复一日,笑书不知,妖若幻成了人的模样,那心里,也与人没什么两样,有恶有好,有欲有念。
第二章 笑书()
她开始忘却自己的信念;想要接近他的想法越发深厚,这是相思;她不自知。
归尘可以独立下山之后,她每日早早的摆出了桌,放上一壶茶和一盘馒头粥菜,唤他来吃,只说是信女的布施。
他便坐下用;她这时候便细细看他,又不让他知道,实在辛苦。
傍晚他回来,她又拐着弯的拿着经书请教;她了解他;每每总是让他欲罢不能,与她一直畅谈。
她开始出现更大的奢求,想与他日日在一起。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未尝不好。
只是妖有灵性之后;第五百年便会有一次雷劫。
那日暴雨倾盆,天地连线;归尘没有下山;笑书静静的站在雨里等。
她生性善良;从未作恶,雷劫本应奈何不了她;可惜;她对凡人动了情。
当她奄奄一息手足化木的时候;归尘却突然出现,在惊愕之后,便想要上前将她抱回屋里。
笑书终于顿悟了什么,她动弹不得,哭求让他快走,不要接近她。
最后一道也是最重一道雷劫落下,归尘替她受了,再次死在了她的面前